作者: 佚名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07-14 11:19:02
状态: 完结
字数: 6.74万字
阅读人数: 8.69万人在读
推荐指数:★★★★★
【内容简介】
公司融资成功的第37天。我和沈铮分开了。原因是庆功宴上,他西装内袋里滑出的,是一枚不属于我的铂金戒指。叮铃一声脆响。像我们十年筑起的高楼,第一块剥落的墙皮。我推开香槟杯,「沈铮,我们到此为止吧。」
【目录】
第一章
第二章
...
第三章2025-07-14 11:19:02
【原文摘录】
主位的他指尖微顿,随即竟浮起一丝释然。连一句虚伪的「你误会了」都吝于出口。
他说,「好。」
他终于不必再演。
只因创业初期的某个凌晨,他蜷在出租屋地板,发着高烧攥紧我的手说过。
「陈静,只要公司活着,我身边的位置,永远只属于你。」
所以他在等我开口。
清理他留在我们「家」的痕迹,只用了不到半小时。
仿佛他早已在心里演练了千百遍,哪些是必须带走的有用资产,哪些是连同感情一起可以丢弃的不良库存。
如同我们这段关系。
裂隙早已无声蔓延。
他却因那句轻飘飘的誓言,恪守着完美合伙人的表象。
可身体能扮演体贴。
心却早已流亡。
他会对着电脑屏幕上的加密文件夹,无意识地微笑。
在我为路演PPT熬夜时,下意识递来一杯热牛奶,却是我最厌恶的全脂口味。
甚至开始热衷收藏限量球鞋。可惜每一双,都踩在我最痛恨的赞助商Logo上。
我看着他,从满眼星光唤我「静静」的样子。
演变成如今,客气疏离地称我「陈总」。
他依然记得我咖啡不加糖。
却忘了,上个月我父亲心脏手术,他承诺的「一定赶到」,最终只换来一条「投资人临时会议」的短信。
终于,在庆功宴他戴着那枚陌生戒指出现时。
我说了分手,而他如蒙大赦。
干脆得,像甩掉一笔坏账。
分开不足四十八小时。
行业群里炸开沈铮与新晋天使投资人林晚的牵手照。
背景是马尔代夫的白沙碧浪。
我捏着手机,指尖冰凉。
原来,是她。
那个半年前空降董事会的女人。
曾亲昵挽着我的手臂,声声唤我「静姐」。
「静姐,这份对赌协议的风险点,还得请你把把关呀。」
「静姐,A轮你尽管去谈,沈铮那边的尽调数据包在我身上。」
「静姐,别担心沈铮胃出血住院,哪有那么娇气,我家的私厨熬点粥送过去不就好了,你专心对付那帮难缠的VC。」
我看着桌上冷透的庆功蛋糕,奶油凝结,像一层惨白的尸蜡。
胃里翻江倒海。
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恶心。
我给自己放了长假,名义上是「融资后的战略休整」。
沈铮搬走那晚,我吐得天昏地暗。
起初以为是双重背叛冲击下的应激。
但随后几日,闻到打印机的油墨味看到电脑屏幕的冷光甚至听到手机提示音,眩晕和呕吐便如影随形。
不祥的预感攫住心脏。医院冰冷的诊室里,CT影像上那个颅内的阴影,让医生眉头紧锁。
—— 引自章节:第一章
原来,只是手术台无影灯的反射。
怎么,命运就如此精准地,卡在这个节点上。
我闭上眼。
用了一周时间,才勉强接受。
沈铮已抽身离去的事实。
而我的身体里,正悄然孕育着一场静默的风暴。
对不起啊,这副跟随我征战多年的躯壳。
或许,也到了该检修的时候。
旧日同窗攒局,说庆祝我们功成名就,邀我务必到场。
困在公寓里与病痛和回忆对峙的日子,几乎将我逼疯。
我想,出去透口气也好。
但我没料到。
包间里,沈铮竟携着林晚,以主人姿态出现,并当众给我忠告。
「陈静,过去的事就翻篇了。」
「晚晚和你不同,她心思纯粹,最烦商场那些尔虞我诈。你以后在公司,别拿对付对手那套压她。」
我将指间的红酒杯轻轻搁在转盘边缘。
杯底与玻璃台面碰撞,发出清脆又绝望的一声。
当真,连最后一点体面都要碾碎。
沈铮话音落下,满室死寂。
只有背景音乐里不合时宜的爵士萨克斯,呜咽般流淌。
我抬眼看着沈铮,这个曾与我共享一碗泡面共担千万债务的男人,此刻陌生得像从未认识过的代码。
林晚适时地瑟缩了一下,小鸟依人般偎进沈铮臂弯,指尖上那枚铂金戒指,折射着吊灯冰冷的光。
「阿铮,」她声音细弱,「别这样,静姐对我一直很照顾的。」
沈铮安抚地拍拍她手背,转向我时,眼神已筑起冰墙:「陈静,这里是私人场合。收起你谈判桌上那套居高临下。」
我放下酒杯,顺手拎起搭在椅背上的羊绒大衣:「单我助理买过了,各位尽兴。」
「失陪。」
擦身而过时,沈铮嘴唇似乎翕动了一下,最终只化作一道复杂难辨的目光,落在我过于苍白的脸上。
会所外,冷风如刀。
等代驾的间隙,手机屏幕亮起,沈铮的名字刺眼地跳动着。
接通,是他刻意压低却掩不住疏离的声音:
「陈静,你向来是最理智的。」
「我希望私人感情不会影响公司运作,更不要波及晚晚。」
「她在董事会的位置,是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你别为难她。」
手机被我直接关机。
寒风灌进大衣领口,刀割一般。
沈铮最后那句「别为难她」,像淬了毒的针,扎进耳膜。
代驾司机小心翼翼地问地址。
我报出公寓名,喉咙干涩发紧。
车窗外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模糊成一片混沌的光斑。
像极了我此刻的颅内,那片医生口中位置不太好的阴影。
那晚的高烧来得迅猛又安静。
冷汗浸透了三层床单。
意识在滚烫的岩浆和冰冷的深渊间沉
—— 引自章节:第二章
他不管,固执地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裹在我身上,那上面有少年奔跑后蒸腾的热气,和廉价洗衣粉的柠檬味。
他笨拙地搓着我的手,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静静……静静你吓死我了,下次肚子疼要告诉我,不许自己硬撑。」
记忆里那滚烫的掌心触感,与此刻浑身刺骨的寒冷,形成尖锐的讽刺。
醒来时,天光大亮。
手机开机,涌入几十条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
大部分来自助理,关于公司。
夹杂着几条沈铮的。
「陈静,昨天的话可能重了点,但晚晚刚进董事会,根基不稳。」
「你一向大局为重。」
「看到回电。」
大局为重。
多熟悉的词。
创业第三年,被合作方恶意拖欠尾款,公司账上只剩三位数。
我连续一周只睡三小时,四处求人碰壁。
沈铮抱着我说:「静静,撑住,大局为重。」
那时的大局,是我们共同的命。
现在的大局,是林晚的位置。
我把沈铮的消息一键删除。
拨通助理电话,声音沙哑:「帮我约最好的脑外科专家。时间越快越好。」
又顿了顿:「还有,通知人事部,我休病假,时长未定。」
住院手续办得悄无声息。
高级单人病房,窗外是灰蒙蒙的天。
一系列的检查像没有尽头的刑讯。
穿刺活检的针,刺入后颈皮肤时,我死死咬住嘴唇,尝到铁锈味。
报告出来的那天下午,沈铮来了。
他站在病房门口,西装革履,与周围格格不入。
手里拎着一个果篮,包装精美得像奢侈品。
「听说你病了。」他走进来,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轻松,目光却在我过于宽大的病号服和苍白的脸上逡巡。
「怎么搞的?压力太大?」
我把刚拿到手的病理报告,轻轻压在枕头下。
胶质母细胞瘤,IV级。
恶性程度最高,预后最差的那一种。
医生冷静的声音还在耳边:「陈小姐,手术风险极高,位置深,紧贴功能区。即使成功,复发率也……」
「小毛病。」我扯了扯嘴角,看向他。「劳沈总挂心。」
他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不习惯我这样的称呼。「静……陈静,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不用。」我打断他,指向那个果篮,「这个也拿走,医生说我暂时不能吃生冷。」
气氛凝滞。
他放下果篮,有些局促地站在床边:「林晚她……也很担心你。」
「是吗?」我抬眼,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脸上。「那替我谢谢林董事关心。」
沈铮像是被刺了一下,声音沉下来:「陈静,你一定要这样说话?」
—— 引自章节: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