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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留不住就算了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12-14 13:42:11
状态: 完结
字数: 5.44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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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指数:★★★★
【内容简介】
公元1645年,现代博士生刘寅意外穿越至崇祯八年(1635年)的陕西灾区,附身于同名饿殍之躯。此时大明王朝风雨飘摇,李自成、张献忠等义军蜂起,关外后金虎视眈眈。身无分文的刘寅凭借现代知识从流民中崛起,结识张彤、洪国玉等豪杰,于乱世中开辟新路。从陕西一隅到逐鹿中原,从驱除鞑虏到海外殖民,一部铁与血的帝
【目录】
第1章
第2章
第3章
第4章
第5章
第6章
第7章
第8章
第9章
第10章
第11章
第12章
第13章
第14章
第15章
第16章
第17章
第18章
第19章
第20章
第21章
第22章
第23章
第24章
...
第25章2025-12-14 13:42:11
【原文摘录】
天空是铅灰色的,几片破絮般的云低垂着,像是随时要压下来。视线所及之处,是布满蛛网的朽木房梁,瓦片残破,露出一个个不规则的窟窿。冷风从那些窟窿里灌进来,带着三月初春的寒意,刮在他脸上。
他躺在一堆干草上。
不,不是干草。
刘寅艰难地侧过头,看见身下压着的,是早已枯黄发黑的麦秸,混杂着不知名的杂草。几根细枝戳着他的腰侧,疼痛如此真实。
这是哪里?
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图书馆四楼的古籍阅览室。桌上摊开的是《崇祯实录》第八卷的影印本,旁边笔记本上写着:“崇祯八年,陕西北起榆林延安,南至西安汉中,赤地千里,人相食…”
然后呢?
然后窗外雷声轰鸣,暴雨将至。他记得自己起身去关窗,一道刺目的白光——
头痛欲裂。
刘寅挣扎着坐起来,这个简单的动作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身体虚弱得可怕,胃部传来剧烈的抽搐感,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饥饿。他低头看自己的手,骨节突出,皮肤蜡黄,指甲缝里塞满了黑色的污垢。
这不是他的手。
他在实验室里操作精密仪器的手,握笔书写论文的手,应该是干净、修长、指甲修剪整齐的。
而这双手,粗糙,皲裂,布满冻疮和茧子。
“我…穿越了?”
这个念头荒谬得让他想笑,但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他环顾四周——这是一座破败的庙宇,神像早已倒塌,只剩下半截泥塑的躯干倒在墙角,彩绘剥落,露出里面的稻草和木架。
庙里不止他一个人。
几十个人,或许上百,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大多蜷缩着,用破布或草席裹着身体。空气中弥漫着死寂,只有偶尔传来的咳嗽声和婴儿微弱的啼哭,证明这里还有活物。
刘寅的目光扫过离他最近的一个身影。
那是个老人,侧躺着,眼睛半睁着,但瞳孔已经涣散。一只苍蝇落在他干裂的嘴唇上,他毫无反应。
死了。
这个认知让刘寅的胃一阵抽搐。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却在另一处看到了更可怕的景象——墙角,两个瘦得皮包骨的人,正围着一具刚断气的尸体,用石片切割着什么。
人相食。
笔记本上的三个字,此刻变成了眼前的现实。
刘寅猛地捂住嘴,强烈的恶心感涌上来。他干呕了几声,却只吐出一点酸水。胃里早就空了。
冷静。必须冷静。
他深吸一口气——尽管污浊的空气让他作呕——开始梳理现状。
第一,他穿越了,从二十一世纪的中国,来到了某个古代时空。
—— 引自章节:第1章
黄土。干裂的黄土向四面八方延伸,零星几棵枯树立在视野尽头,枝桠狰狞地指向天空,像垂死者的手指。官道早已不成形状,被雨水冲刷成一道道沟壑,又被无数逃难者的脚步踩踏得坑洼不平。路旁散落着破布、碎骨、干瘪的动物尸体,还有几具蜷缩的人形——已经死了,或者正在死去。
庙里陆续走出三十多人。张彤这边的老弱妇孺八人,壮汉三人组,还有十几个原本散落在庙里各处的流民,看到有人组织离开,也默默跟了上来。人群沉默着,只有粗重的呼吸和拖沓的脚步声。
“往西。”张彤指了指远处黛青色的山影,“进山。”
“等等。”壮汉——他自称王疤眼,因为左眉骨上一道狰狞的旧伤——拦住去路,“小子,你带路。还有,火折子先给我瞧瞧。”
刘寅握紧了内衬里的打火机。这东西绝不能交出去。
“王大哥,路我自然会带。”刘寅平静地说,“火折子得留着生火用。山里晚上冷,没火不行。”
王疤眼身后的瘦高个——叫赵四——凑上前,眼神不善:“谁知道你会不会把我们带进死路?火折子交出来,算是抵押。”
气氛又紧张起来。
张彤的手按在刀柄上,洪国玉和其他两个男人——一个叫陈老栓,五十多岁的老农;一个叫李石头,十七八岁的半大小子——也往前站了站。
刘寅脑中飞快盘算。硬顶不行,示弱更危险。他需要展示价值,又不完全交出底牌。
“这样吧,”刘寅从怀里掏出打火机,但没递过去,而是啪地打燃,“我演示一下,证明它有用。但东西得我保管,因为只有我知道怎么补充里面的‘油’。”
火焰跳动,在晨风中稳定燃烧。
王疤眼眼睛瞪大了。他见过火镰火石,也见过用艾绒保存的火种,但这种一按就出火、风吹不灭的“洋玩意儿”,确实超乎想象。
“补充?”王疤眼抓住了关键词。
“对,里面的油烧完了,就得加。”刘寅信口胡诌,“这油是西洋秘方,我会配。”他当然不会配,但对方不知道。
王疤眼盯着打火机看了几秒,又看了看张彤腰间的刀,最终哼了一声:“行,你保管。但要是带错路,或者耍花样…”他没说完,但威胁意味十足。
“放心。”刘寅熄灭火焰,将打火机收回内衬,“大家都想活命。”
—— 引自章节:第2章
他蜷缩在草铺上,身上盖着几片破烂的麻布——那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带着一股洗不掉的霉味和隐约的尸臭。山里的清晨冷得像冰窖,呼出的气立刻变成白雾。
旁边传来压抑的呻吟。是陈老栓,那个五十多岁的老农,昨晚后半夜开始腹泻,已经跑了三趟溪边。没有药,只能硬扛。
刘寅撑着虚弱的身体坐起来,环顾营地。
三十七个人,像一群被遗弃的破布娃娃,散落在山坳各处。火堆早已熄灭,只剩下一小堆灰白的余烬。溪流对面,那三个俘虏还被绑在大石头上,蜷缩着发抖——昨晚为了安全,没给他们任何遮盖物。
饥饿。无孔不入的饥饿。
它不仅仅是胃里的空虚感,而是一种渗透到骨髓里的、吞噬所有思想和情感的怪物。刘寅能感觉到,营地里每个人的眼神都开始发生变化——从最初的麻木,到抱团取暖的希望,再到此刻愈发明显的、野兽般的警惕和贪婪。
他知道,如果今天再找不到足够的食物,铁山营可能连三天都撑不过去。
张彤已经起来了,正在磨刀。那把腰刀的刃口在晨光中泛起冷光,他磨得很专注,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张兄。”刘寅走过去,声音沙哑。
张彤抬起头,眼窝深陷,但眼神依然锐利:“醒了?今天得想办法。昨天那只兔子,顶多再撑半天。”
“我知道。”刘寅在他身边坐下,“王疤眼呢?”
“天不亮就带赵四出去了,说去查昨晚下的套索。”张彤顿了顿,“我让李石头跟着去了。”
刘寅明白张彤的意思——监视。王疤眼这个人,有能力,但不稳定,必须防着。
“洪国玉在统计人数和物资。”张彤继续说,“他说咱们剩下的东西,除了几件破衣服,几块火石,就剩你那宝贝火折子了。”
刘寅下意识摸了摸内衬里的打火机、工具钳和笔记本。这些是他最后的底牌,绝不能暴露或丢失。
“张大哥!刘参谋!”
洪国玉小跑着过来,手里拿着一块用木炭写着字的破木板——这是刘寅昨天教他的,用木板和木炭做临时记录工具。
“人数清点完了。”洪国玉喘着气,“三十七人,昨晚又死了两个。是跟着咱们从庙里出来的,年纪太大,撑不住了。”
刘寅心里一沉。虽然早有预料,但听到死亡如此贴近,还是让他呼吸一滞。
“尸体处理了?”张彤问。
“按刘参谋说的,埋在下风向,远离水源。”洪国玉说,“但…有人反对。”
“谁?”
“王疤眼那边的几个人,还有几个新来的。”洪国玉压低声音,“他们说,埋了可惜…可以…”
他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吃人。
—— 引自章节:第3章
胃里依然空得难受,但比起前几天的尖锐绞痛,现在更像是一种持续的、沉闷的钝痛——身体已经开始适应长期饥饿了。他坐起身,借着微弱的晨光检查装备:腰间的草绳系紧,内衬里的打火机、工具钳、笔记本确认无误,手里握着一根削尖的硬木长矛——这是昨晚临时赶制的。
张彤走过来,递给他半块杂粮饼,饼已经硬得像石头。
“吃了吧,路上没得吃。”
刘寅没推辞,接过饼,小口小口地啃着。饼里掺着麸皮和不知名的草籽,刮得喉咙生疼,但能提供宝贵的能量。
“人齐了。”洪国玉带着几个人走过来。
探路队一共六人:刘寅带队,王疤眼和赵四作为向导和主要武力,李石头跟着学习,老吴带路找石灰石,还有一个叫孙二麻子的年轻人——就是昨天闹事的孙二的堂弟,自愿加入以示诚意,也是张彤安插的眼线。
张彤扫视着六人,目光在王疤眼和老吴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记住,这次探路不是打仗,是找生路。”张彤沉声说,“遇到危险,能躲就躲,能跑就跑。天黑前必须回来。”
“明白。”刘寅点头。
“这个你拿着。”张彤解下腰间的水囊——已经是营地里最好的容器了,“省着点喝。”
刘寅接过,感受到水囊里不多的水量。他没说什么,只是重重拍了拍张彤的肩膀。
“营地交给你了。”他说。
“放心。”张彤按了按腰间的刀。
队伍出发了。
晨雾弥漫在山谷中,能见度不足十丈。脚下的路是沿着溪流向上游延伸的,根本没有路径,只能踩着乱石和湿滑的苔藓前进。老吴走在最前面,虽然他脸上烧伤未愈,腿脚也不利索,但对山路似乎很熟悉。
“小心脚下,这石头滑。”老吴回头提醒。
刘寅跟着他的脚印,每一步都踩得很稳。他注意到老吴选择的路虽然绕,但避开了陡峭的崖壁和松软的泥沼。这个前石匠,对地形有本能的敏锐。
王疤眼和赵四走在队伍中部,两人都带着短棍和简陋的弓箭——弓是临时用有弹性的树枝做的,弦是用剥下的树皮纤维拧成的,箭是削尖的竹竿。
“这玩意儿能射死兔子?”赵四拉了拉弓弦,怀疑地说。
“总比没有强。”王疤眼说,“真遇到大家伙,靠这玩意儿不行,得靠脑子。”
他说着,眼睛不时扫视两侧的山林,像一只警惕的野兽。
李石头和孙二麻子走在最后,两人都紧张地握着木矛,东张西望。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雾气渐渐散去,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冠洒下来,在满是落叶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溪流在这里拐了个弯,水流变急,发出哗哗的响声。
“歇会儿吧。”刘寅说。
众人找了块相对干燥的石头坐下。刘寅解下水囊,每人喝了一小口。
—— 引自章节:第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