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伯沈知微」[青衫错]免费阅读](https://image-cdn.iyykj.cn/2408/f86025df4a41e89dee7e4dd5233a438c.jpg)
作者: 那就一人行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12-28 16:56:39
状态: 完结
字数: 3.18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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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指数:★★★★
【内容简介】
一身青衫,她踏入了本该由男子主宰的天下。沈知微代替亡兄,成为新科进士“沈知遥”。翰林院的笔墨、朝堂的暗流、惊天大案的迷雾,皆是她必须步步为营的战场。她以为这场欺君之罪里,自己注定孤身行走于钢索之上。直到那双深邃眼眸,穿透她谨小慎微的伪装,静静落在她身上。他说:“本王不同,我要的,从来不是一把听话的刀
【目录】
第1章
第2章
第3章
第4章
第5章
第6章
第7章
第8章
第9章
第10章
第11章
第12章
第13章
第14章
第15章
第16章
第17章
第18章
...
第19章2025-12-28 16:56:39
【原文摘录】
她低声开口,嗓音刻意压得低哑,“女儿今日便要启程了。”
香炉里的三炷香燃了一半,青烟袅袅上升,在她清俊的眉眼间缠绕。烛火摇曳,将她的侧影投在墙上——束胸缠得紧实,宽大的青色棉袍掩去了所有曲线,长发一丝不苟地束进方巾,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镜中反复练习过无数次,此刻的她,确实像个十八九岁的清瘦少年。
只是眼睑下淡淡的青黑,透露出连月来的无眠。
明德十八年进士沈文柏之位。
她的指尖拂过木牌上镌刻的小字,指腹下是漆面细微的凸起。那年父亲金榜题名,何等风光。可二十载宦海沉浮,最终换来的却是两年前那场突如其来的“河工贪墨案”——一夜间,父亲罢官下狱,沈家被抄,曾经门庭若市的寒门清贵之家,轰然倒塌。
父亲在狱中熬了八个月,病重弥留之际,抓住她的手,指甲深深陷进她的皮肉:“知微……沈家……不能绝……”
不是“冤屈得雪”,不是“保重自身”。沈知微明白那未尽之言——沈家的文脉、清名,父亲毕生追求的致君尧舜之志,不能就此断绝。而沈家唯一的男丁,她的孪生兄长知遥,已在抄家那夜的混乱中染病夭折。
牌位沉默。她缓缓叩首,额头抵在冰凉的地砖上。
祠堂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细碎的脚步声停在身后。
“微儿。”
是母亲周氏。沈知微起身回头,见母亲端着一个青布包袱站在门外,身形比三个月前更加单薄,鬓角的白发在晨光中格外刺眼。
“娘。”她快步上前接过包袱,入手沉甸甸的。
“几件厚衣裳,银票缝在夹层里。”周氏的声音很轻,目光却将她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遍,“干粮备了三日的。此去京城八百里,你……”
“孩儿知道。”沈知微截住话头,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扮男装行路这些年,早习惯了。况且有秦伯同行。”
周氏的手抚上她的脸颊,指尖冰凉,却在微微发颤:“秦伯年纪大了,只能送你到渡口。过了沧河,便要全靠你一人。知微,科举考场层层核验,搜身、互保、廪生具结……你当真想清楚了?”
沈知微握住母亲的手,触感粗糙——那是浆洗衣物、日夜刺绣留下的茧子。
“想清楚了。”她一字一句道,“沈知遥已经‘病愈’,今年正好该赴乡试。户籍、路引、廪保文书,秦伯都已用银子疏通妥当。只要过了乡试、会试,殿试由天子亲策,不再核验身份。”
—— 引自章节:第1章
“学生沈知遥,见过诸位大人。”她刻意让声音带上一丝恰到好处的惶恐,“不知因何阻拦学生去路?”
为首的缇骑并未下马,只居高临下地打量她。此人约莫三十余岁,面白无须,眼角有一道细小的旧疤,眼神像淬了冰的针。
“路引。”他开口,声音平淡无波。
沈知微依言奉上。那缇骑头领接过,却并未立刻查看,目光反而在她脸上逡巡:“沈知遥?江陵人士,年十九,赴京应试?”
“正是。”
“家中还有何人?”
“母亲周氏,在堂奉养。”沈知微垂眸答道,“家父……已于三年前病故。”
“病故?”缇骑头领重复了一遍,语气听不出情绪,“什么病?”
沈知微心头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风寒入肺,拖了半年,药石无效。”这是沈家对外一致的说辞,父亲真正的死因与那场冤狱,绝不能在此刻露出半分端倪。
“可曾见过此人?”缇骑头领忽然从怀中抽出一幅卷轴,唰地展开。
那是一幅人物画像,墨迹尚新。画中是个年约四十的文士,面容清癯,眉宇间带着书卷气,眼角有一颗极小的痣。
沈知微的呼吸几不可察地滞了一瞬。
画上之人,她认识。是父亲当年的同科好友,时任工部郎中的林叙。两年前那场河工案,林叙是少数几个为父亲上书辩白,最后却被贬谪出京的官员之一。
“不曾见过。”她听见自己用平稳的声音回答,“学生自幼体弱,闭门读书,识人不多。”
缇骑头领盯着她看了足足三息,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要剥开皮肉,直刺灵魂。沈知微保持着垂眸的姿态,连睫毛颤动的频率都控制在最自然的程度。
终于,卷轴被收起。
“近日有要犯潜逃,各路口严查。”缇骑头领将路引扔还给她,语气依旧冰冷,“既是赶考,便速速离去,莫要耽搁。”
“谢大人。”沈知微接过路引,再行一礼,转身时后背已渗出薄汗。
她重新登上马车,帘子落下隔绝视线的那一刻,才敢让紧攥的手指微微松开。掌心被指甲掐出四个深红的月牙痕。
“少爷,没事吧?”秦伯的声音带着后怕。
“走。”沈知微只吐出一个字。
马车重新驶动,将那几个玄色身影抛在身后。她靠在车壁上,闭上眼,脑海中飞速转动。
皇城司缇骑直属天子,掌缉捕、刑讯、监察百官之权。他们出现在这里,手持林叙画像,问的却是“可曾见过此人”而非“缉拿要犯”,这意味着什么?
—— 引自章节:第2章
驿站的老吏验看过路引,将他们引至西厢的一排客房。屋子简陋,但还算干净,四五人间的大通铺,正好够他们这一行八人分住两间。
“沈兄,你我同住如何?”陈景然主动邀请,指了指靠窗的两个铺位。
沈知微心中一紧,面上却从容应下:“甚好。”
这是她此行必须面对的第一道难关——与男子同宿一室。三年来她演练过无数遍:和衣而卧,面朝墙壁,晨起时借口畏寒或洁癖,等旁人先起。但真到了此刻,每一寸肌肤都像绷紧的弦。
她将书箱放在床头,动作自然地取出一个布包,里面是母亲准备的干粮与一小罐药膏——后者声称是治疗她“先天不足之症”的补药,实则是压制月事、延缓女性特征的药丸。
“沈兄身体不适?”陈景然关切地问道,目光落在药罐上。
“老毛病了,需常年服药。”沈知微简短解释,不愿多谈,“陈兄自便,我先去梳洗。”
驿站的盥洗处在后院,分男女两侧。沈知微走进男侧时,里面已有两个商贾模样的人在擦拭身体。她垂下眼睑,寻了最角落的位置,用最快的速度掬水净面,重新束紧有些松散的胸布。
冰凉的水拍在脸上,让她清醒了几分。铜盆里的水微微晃动,映出一张清俊却掩不住疲惫的少年面孔。她凝视着水中的倒影,默念父亲手札上的话:“行藏举止,皆须浑然。忌矫饰,忌慌张。”
回到客房时,其他几人也陆续梳洗完毕。王允正高声谈论着在驿站大堂听来的见闻:“……说是今科会试的主考官定了,除了礼部王侍郎,还有翰林院的周学士。周学士还好,那位王侍郎可是出了名的严苛,尤恶浮华辞藻……”
沈知微默默听着,铺开被褥。被褥是驿站统一的粗麻布,浆洗得发硬,带着一股淡淡的霉味。
“说起王侍郎,”一个叫李昀的江西士子插话,“我倒是听家中长辈提过,此人虽是科举正途出身,但能爬到今天的位置,靠的可是……”
他话未说完,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门开了,驿站老吏站在外面,身后跟着两个穿着公门服饰的差役。差役手中提着灯笼,光线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又长又斜。
“诸位相公,”老吏赔着笑,“这是县衙的差爷,按例巡查。”
为首的差役是个黑脸汉子,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所有赶考士子都在此了?”
陈景然上前一步,拱手道:“差爷,我等八人皆在此,路引文书齐全。”
—— 引自章节:第3章
井沿上那四个字,像烧红的烙铁印在她脑海里。
北行,勿留。
是谁刻下的?林叙?他的妻子?还是别的什么人?这警告是针对所有北上的路人,还是……特指某些人?
她想起昨日差役手中的画像。林夫人若真途经此地,在井边留下讯息,倒也说得通。可那哑仆诡异的举动又作何解释?老吏深夜出现是巧合还是监视?
“沈兄起得真早。”
陈景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知微转过身,见他已经穿戴整齐,正将一本《中庸章句》塞进书箱。
“陈兄也早。”她颔首致意,尽量让语气如常,“昨夜睡得可好?”
“尚可,就是王兄鼾声如雷。”陈景然笑道,目光却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沈兄脸色似乎不大好,可是旧疾又犯了?”
沈知微下意识摸了摸脸颊:“许是赶路劳累,无妨。”
两人说话间,其余人也陆续起身。驿站供应了简单的朝食——粟米粥、腌菜和粗面饼。用饭时,王允又提起昨夜的差役巡查,语气不满:“这般严查,倒像防贼似的。我们可是正经赴考的秀才!”
“王兄慎言。”李昀压低声音,“我今早听驿卒闲聊,说不仅是清平县,往北几个州县都在盘查。好像……真是在找什么要紧人物。”
沈知微默默喝粥,耳朵却竖了起来。
“什么人物?”陈景然问。
李昀环顾四周,声音更轻:“听说是宫里走脱的……不是寻常犯人。”
桌上几人闻言皆是一怔。宫里?那便不是普通刑案了。沈知微握碗的手指微微收紧,粥面的热气熏得她眼眶发涩。
用罢朝食,一行人结算了房钱,准备继续北上。驿站院门外已聚集了不少车马,都是要赶早路的行商旅人。沈知微注意到,昨日那个哑仆正蹲在墙角劈柴,动作机械,始终低着头,对周遭喧闹毫无反应。
老吏站在门廊下送客,浑浊的眼睛挨个扫过。轮到沈知微时,他多看了她一眼,慢悠悠道:“这位相公,前路山高水长,多加小心。”
这话说得平常,可那语调里却像藏着别的意味。沈知微躬身:“多谢老丈提点。”
出了驿站,踏上北行官道。晨雾渐散,路两旁田野里的冬麦已露出寸许青苗。行人车马渐多,挑担的货郎、推独轮车的农户、骑马赶路的差役,还有像他们一样背着书箱的士子,都汇成了一条蜿蜒北去的人流。
沈知微与陈景然并肩而行,其余几人或前或后。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王允指着前方道:“看,那是不是昨日的差役?”
—— 引自章节:第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