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 炒一盘黄花菜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12-27 15:37:49
状态: 连载
字数: 10.10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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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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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第1章
第2章
第3章
第4章
第5章
第6章
第7章
第8章
第9章
第10章
第11章
第12章
第13章
第14章
第15章
第16章
第17章
第18章
第19章
...
第20章2025-12-27 15:37:49
【原文摘录】
雪下了整整三天,把青石板路捂成一片苍茫的白。屋檐下挂起冰棱子,像倒悬的剑,在暮色里泛着冷光。街市却热闹得反常——年关近了,卖灶糖的、写桃符的、扎灯笼的摊子挤满长街,人声裹着热气蒸腾而上,把雪都熏软了几分。
沈烬衣混在人群里,像一滴墨融进水。
她穿着件补丁摞补丁的灰袄子,头发胡乱束在破毡帽下,脸上抹了层灶灰,只露出一双眼睛。那眼睛太亮,不像乞丐——像雪夜里蹲在屋檐上的猫,警惕地扫视着每个角落。
右手缩在袖中,指尖贴着三枚冰凉的铁片。
那是“寒梅袖箭”的机簧,师父苏妄言临终前亲手装进她腕套里的。每枚袖箭长三寸七分,淬过七种蛇毒,箭尾刻着细如发丝的梅花纹——寒梅山庄的梅花。
十年了。
她默数着,左手探入怀中,触到一卷油纸包着的牛皮册子。册子边角已经磨得发毛,里面用蝇头小楷记着十七桩命案的时间、地点、死者特征。最新一页墨迹尚新:
“腊月廿二,晋阳城西炭工刘大,死于家中炕上。心口嵌梅瓣一枚,伤口呈七星排列,疑似寒梅九针第三式‘疏影横斜’。家中炭火未熄,尸身却无暖意,疑中‘冰魄掌’类寒毒。”
冰魄掌。
这三个字让她指尖微颤。据师父说,那是二十年前寒江盟的独门绝学,盟灭后便绝迹江湖。若真重现……
“让开!都让开!”
前方一阵骚动。几个衙役推搡着人群,在悦来客栈门前拉起麻绳。百姓们踮脚张望,窃窃私语像沸水里的气泡:
“又死人了?”
“听说是个走镖的,胸口开了朵血梅花……”
“梅花煞!是梅花煞又来了!”
沈烬衣瞳孔骤缩。
她矮身钻过麻绳缝隙,像条泥鳅滑到客栈窗下。木窗半掩着,血腥味混着酒气飘出来——还夹着一丝极淡的冷香,似梅非梅。
透过窗缝,她看见大堂中央躺着个人。
男人,四十上下,镖师打扮。棉袄前襟敞开,露出胸口。那里果然有七点细微血孔,排列成北斗形状。血已凝固,在烛光下呈暗紫色,但最骇人的是血孔中央,当真嵌着一枚鲜红梅瓣。
梅瓣新鲜得像刚从枝头摘下,边缘却泛着金属冷光。
沈烬衣呼吸一滞。
不是普通梅瓣——是精铁打制的暗器,薄如蝉翼,淬过毒。这正是卷宗里记载的第十七种变式:以铁代花,杀人留“痕”。
“都退后。”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白衣人从楼梯阴影里走出来。
他约莫二十出头,身量很高,肩线平直得像裁纸刀裁过。雪白长袍一尘不染,袖口绣着银线云纹,在昏暗大堂里亮得刺眼。最惹眼的是那张脸——肤色冷白,眉眼深邃,鼻梁挺拔如雪峰,唇却薄得没什么血色。像一尊玉雕的人,好看,却没有活气。
他走到尸体旁,半跪下来。
—— 引自章节:第1章
沈烬衣蹲在城隍庙西侧的槐树上,枝桠积了寸许厚的雪,稍一动便簌簌往下落。她已换了装束——灰袄子扔在客栈柴房,此刻一身夜行衣紧贴身形,脸上抹了深褐膏泥,只留眼睛在外。腕间袖箭机括重新填满,这次淬的是见血封喉的“鹤顶红”。
师父说过,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可那谢砚冰……太可疑。
白衣胜雪,银针断案,璇玑谷传人,还有那枚和她一模一样的梅花胎记。每一样都撞在师父临终那句“莫信白衣人”上。
但她不得不来。
怀中的铁梅瓣冰凉刺骨,背面“亥时三刻,城隍庙”的字样在月光下泛着微光。这是十年来,第一条直指凶手的线索。
哪怕是个陷阱。
“嗒。”
极轻的落地声。
沈烬衣屏住呼吸,透过枝桠缝隙望去。庙前空地上,一道白影悄然出现——正是谢砚冰。他依旧一身白衣,只在外面罩了件灰鼠皮斗篷,兜帽遮住半张脸。手中提着盏昏黄的羊角灯,灯光在雪地上晕开一圈暖色。
他走到庙门前石狮旁,停下。
从怀中取出一物,挂在狮耳上。
沈烬衣眯起眼——那是枚铜钱,用红绳系着,在风里轻轻摇晃。江湖暗号:“平安无事,可现身”。
他在等她。
也或许,在等别人。
沈烬衣没动。她在树上一动不动蹲了半柱香时间,看着谢砚冰站在雪里,肩头落了薄薄一层白。他很有耐心,灯都不晃一下。
直到亥时二刻。
庙墙阴影里,忽然传来“咯吱”一声——是积雪被踩实的声音。
有人!
沈烬衣瞳孔骤缩。不是从正路来的,是早就潜伏在庙里!
谢砚冰显然也察觉了。他手按向腰间——那里鼓出一截,是剑柄形状。但下一瞬,他动作顿住了。
因为庙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
门里走出个人。
是个女人。
约莫三十多岁,荆钗布裙,手里挎着个竹篮,篮子上盖着蓝花布。她低着头匆匆走出来,像是寻常晚归的村妇,经过石狮时还踉跄了一下,竹篮打翻,几个馒头滚进雪里。
“对不住、对不住……”妇人慌忙去捡。
谢砚冰退后半步,手仍按在剑上。
妇人捡完馒头起身,与他擦肩而过时,忽然用极低的声音说了句什么。
沈烬衣离得远,听不清。只看见谢砚冰脸色蓦地一变,伸手要抓妇人手腕!
晚了。
妇人身影鬼魅般一滑,已飘出三丈远。同时竹篮炸开,漫天白粉扑向谢砚冰面门!
石灰粉!
谢砚冰袖袍一卷,罡风将白粉震散。但就这一耽搁,妇人已窜上屋顶,几个起落消失在夜色中。
沈烬衣毫不犹豫,袖箭机括轻响,一枚铁蒺藜射向妇人落脚处——不是杀人,是留记号。铁蒺藜尾端系着极细的蚕丝线,线上涂了荧光粉,夜里会泛微光。
“追!”
谢砚冰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他竟已发现她藏身处。
—— 引自章节:第2章
沈烬衣和谢砚冰从玉带河下游的芦苇丛里钻出来,浑身湿透,在寒风里冒着白气。两人绕开城门守卫,从排水渠的缺口潜回城内,落脚点选在西市最破败的棺材铺后院——那是苏妄言生前暗设的据点之一。
柴房里堆着发霉的稻草,墙角结着蛛网。但沈烬衣熟门熟路撬开第三块地砖,从下面拖出个桐油木箱。箱里是干净的衣物、金创药、碎银,还有三张人皮面具。
“你师父准备得周全。”谢砚冰拧着袍角的水,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沈烬衣没接话,扔给他一套深蓝色棉布短打,自己拿了套灰扑扑的男装,转身去屏风后更换。等再出来时,她已变作个眉眼普通的少年,肤色蜡黄,左颊还有块胎记——易容术是苏妄言亲传,足以乱真。
谢砚冰也换了装束,但那身气质掩不住。即便穿着粗布衣裳,腰背依旧挺得笔直,手指捻药粉的动作精准得像在捻针。
“肩上的伤要重新处理。”沈烬衣蹲到他面前,不由分说扯开临时包扎的布条。伤口被冰水泡得泛白,边缘却泛着诡异的青黑色,“毒没清干净。”
“弩箭上淬的是‘碧磷砂’,毒性缓发,十二个时辰后才会攻心。”谢砚冰任她动作,从怀中取出银针盒,“帮我封住左臂曲池、尺泽、少海三穴。”
沈烬衣愣了下:“你会让我碰你的穴位?”
“你既懂寒梅九针,认穴应当不差。”谢砚冰抬眼,“还是说,苏妄言没教你这个?”
这话里有试探。
沈烬衣抿唇,接过银针。针入手微沉,针尾的梅花苞雕工精细,每朵花蕊都不同——璇玑谷的手艺。她深吸口气,回忆师父教的认穴歌诀,三针依次刺入。
谢砚冰眉头都没皱一下,只在她刺入少海穴时,左臂肌肉微微抽搐。
“成了。”沈烬衣收针,“但只能压制六个时辰。六个时辰后若没有解药……”
“足够。”谢砚冰活动了下左臂,从药箱里取出个瓷瓶,倒出两颗猩红药丸,自己吞一颗,递给她一颗,“解寒毒的。你落水时也吸入了毒素。”
药丸腥苦,咽下去却从丹田升起股暖意。沈烬衣脸色稍缓,盯着他收拾药箱的动作,忽然问:“你早知道城隍庙是陷阱?”
“猜到七八分。”谢砚冰合上箱盖,“那妇人的警告太刻意。若真想救我们,大可白日传信,何必冒险夜会?”
“那你为何还去?”
“因为陷阱里,往往有诱饵最想藏的东西。”谢砚冰从湿透的白袍内衬中,取出一片薄如蝉翼的绢布。布上沾了血,但依稀能看见墨迹,“那妇人撞翻竹篮时,把这个塞进我袖中。”
沈烬衣凑近看。
—— 引自章节:第3章
药堂大门紧闭,门板上贴着官府的封条——是新的,浆糊还没干透。门前雪地上杂乱无章,有马蹄印、脚印、还有一道拖曳的血痕,从台阶一路延伸到巷子深处。
血痕尽头是条死胡同。
墙根下躺着个人。
沈烬衣心脏骤停——是谢砚冰?不,那身衣服……
飞鱼服。
陈莽脸朝下趴在雪里,后背心口位置插着三根银针,呈品字形,针尾的梅花苞在晨光里泛着冷光。血从针孔渗出,在雪地上洇开暗红的一滩,已经半凝固。
千机银针。
谢砚冰的针。
沈烬衣浑身发冷,一步步走近。蹲下身探陈莽颈脉——死了,至少半个时辰,尸身已僵硬。她颤抖着手拔出最上方那根针,针尖乌黑,淬过剧毒。
正是昨夜谢砚冰用来对付弩箭的“鹤顶红”配方。
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沈烬衣猛回头,巷口站着谢砚冰。
他脸色比雪还白,左肩包扎处渗出血迹,染红了一片衣襟。手里提着个粗布包袱,看见陈莽尸体时瞳孔骤缩:“你杀的?”
“你的针。”沈烬衣站起身,将染血的银针举在两人之间,“鹤顶红淬毒,品字形刺入心脉——璇玑谷的独门手法‘三星贯日’,我没记错吧?”
谢砚冰盯着那针,半晌,缓缓摇头:“不是我。”
“那针怎么会在他身上?”
“陈莽带我来回春堂审讯,刚进门就有人偷袭。”谢砚冰声音发涩,“对方蒙面,武功极高,三招夺走我的针匣,反手射杀陈莽。我追出去,被引到三条街外,绕了半个时辰才甩掉。”
沈烬衣看着他肩头渗血的伤:“那人没杀你?”
“他想活捉。”谢砚冰解开包袱,里面是空的针匣,还有几件沾血的衣物,“针匣是刚在城东垃圾堆里找到的。衣物……是从陈莽身上扒下来的,我找到时已经被人翻过。”
沈烬衣接过衣物细看。飞鱼服内衬被割开,夹层里空空如也——原本应该藏着东西。她想起秦晚照母亲那张纸条:“小心陈莽,他是鬼面人的刀。”
如果陈莽是内鬼,他怀里该有与鬼面人联络的信物。
“你找到这些时,周围有人吗?”
“有两个乞丐在翻垃圾,看见我就跑。”谢砚冰顿了顿,“其中一个,左腿微瘸——昨夜城隍庙的弩手里,有个瘸子。”
沈烬衣心跳加速。这意味着,从他们逃出城隍庙开始,就一直在对方监视下。甚至陈莽之死,也可能是灭口。
“秦晚照呢?”谢砚冰忽然问。
“送到她外祖母家了。”沈烬衣犹豫了下,还是取出那张纸条,“她母亲留下的。你看。”
—— 引自章节:第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