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 米木同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12-21 15:01:52
状态: 连载
字数: 10.65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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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重生+攻略+权谋+反向恋)恨他前世的冷漠,忌惮他今生的掌控,却又不得不倚仗他的庇护,甚至……对他那偶尔流露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感到一丝心悸。“你……”她张了张嘴,声音干涩,“中了什么药?可有解药?”萧弃死死盯着她,似乎用尽了所有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醉……春风……无解……只有……”
【目录】
第1章
第2章
第3章
第4章
第5章
第6章
第7章
第8章
第9章
第10章
第11章
第12章
第13章
第14章
第15章
第16章
第17章
第18章
第19章
...
第20章2025-12-21 15:01:52
【原文摘录】
不是一种痛,是千万种痛楚碾碎了,混在一起,从每一寸骨头缝里往外渗。是钉子刺穿皮肉、凿进骨头时那种沉闷的碎裂声,还回荡在耳膜里;是血液顺着冰冷的城墙砖缝蜿蜒流淌时,那缓慢而黏腻的触感,仿佛有无数只冰冷的虫在背上爬。
她睁开眼。
视线先是模糊的,只有一片晃动的人影,和嘈杂得令人作呕的声浪。然后,景象逐渐清晰。
城墙之下,是黑压压的人群。男女老少,伸长了脖子,张大了嘴,脸上洋溢着一种近乎狂欢的兴奋。他们的手指着她,唾沫星子在空气中横飞,那些诅咒与谩骂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牢牢罩住。
“妖女!祸国的妖女!”
“钉死她!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沈家怎么会生出这种孽障!呸!”
沈未晞想动,却发现自己被牢牢钉在冰冷的城墙之上。九根粗长的玄铁骨钉,穿透了她的手腕、脚踝、肩胛、膝弯,还有最致命的一根,从后背心偏左的位置刺入,将她像一只濒死的蝶,钉死在命运的展板上。
每一次呼吸,那贯穿胸背的钉子就摩擦着骨头,带来新一轮尖锐的痛楚。血已经流了太多,濡湿了残破的囚衣,在身下凝成深褐色的、肮脏的冰。
不,不是冰。是三月的风,还带着料峭的春寒,像刀子一样刮过她裸露的伤口。
她想起来了。
今日,是她的“审判日”。
罪名是:妒恨天命之女楚依依,以巫蛊之术诅咒,引动天灾,祸国殃民。
证据确凿。在她院中桂花树下挖出的、写着楚依依生辰八字扎满银针的布偶,是她“贴身侍女”颤巍巍指认的;那所谓失传的巫蛊邪术图谱,是她“闺中密友”从她妆奁夹层里“无意”发现的;而天灾——去年那场席卷三州的蝗灾,成了她罪孽滔天、触怒上苍的铁证。
审判她的人,此刻正端坐在城墙对面临时搭建的高台上。
正中是她的父亲,沈国公沈崇。他穿着庄严的国公朝服,面色沉痛,眼神却避开了她,只看着前方虚空,仿佛多看这个女儿一眼,都会玷污了沈氏百年清誉。是他,在公堂之上,痛心疾首地说出“臣教女无方,愿大义灭亲”的话,亲手递上了定罪陈条。
父亲左边,是她痴恋了十年的太子萧玦。他身着杏黄储君服,面容俊美依旧,只是看向她的眼神,再无半分昔日的温和浅笑,只剩全然的冰冷与嫌恶。是他,当众拿出她曾羞涩赠他的私笺,指出其中一句“愿与君心同,不教日月移”暗藏诅咒楚依依“日月无光”的歹毒心肠。他还叹息:“未晞,孤念旧情,多次规劝于你,不料你竟执迷不悟至此。”
—— 引自章节:第1章
铜镜里映出的人,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眼睛,沉静得可怕。谷雨偷偷觑了好几眼,心里头直打鼓。小姐醒来后,像是换了个人。从前的小姐,眼神是亮的,带着国公府嫡女的骄矜和天真,高兴时便笑,委屈了也会红眼圈。可现在……那眼里像是结了冰的深湖,什么都映不出来,也什么都看不透。
“小姐,梳惊鹄髻可好?配您那套红宝石头面,最是明艳。”谷雨试探着问。从前小姐最爱明丽的颜色,说是衬气色。
“不必。”沈未晞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梳个简单的圆髻,用那支素银簪子绾住即可。衣裳……挑那件雨过天青色的襦裙,外罩月白半臂。”
谷雨一怔。小姐从前嫌这颜色太过素净,显不出身份。“小姐,您病才刚好,穿这么素……”
“照做就是。”沈未晞打断她,语气并不严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淡漠。
谷雨不敢再多言,手脚麻利地伺候起来。挽发,更衣,净面。当那支毫无纹饰的素银簪子插入鸦黑的发间,镜中的人便彻底褪去了最后一丝属于少女的娇憨。苍白的脸,沉静的眼,素淡的衣裙,让她看起来像一尊没有温度的玉像,唯有眉心那点天生的、极淡的朱砂小痣,在寡淡中透出一丝惊心的艳。
“小姐,好了。”谷雨退后半步,心里莫名有些发怵。这样的小姐,美则美矣,却让人不敢靠近。
沈未晞的目光落在梳妆台上。紫檀木的妆奁,三层抽屉,雕刻着缠枝莲纹,是母亲留给她的东西。她伸出手,指尖冰凉,轻轻拂过最下层那个隐秘的凹槽。
前世,那枚羊脂白玉佩就收在这里。玉佩是母亲遗物,她自小便贴身戴着,唯有落水那日,因要赴宴,佩戴了更繁复的项圈,才暂时取下收好。也正是那枚玉佩,后来成了楚依依指控她“与南疆巫蛊之徒有染”的“信物”之一——楚依依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块质地相似的劣玉,刻上邪异的符号,替换了真的,又在“恰当”的时候“发现”并呈上。
“谷雨,”沈未晞开口,“去把我妆奁最底层暗格里的东西取来。”
“是。”谷雨不疑有他,熟练地按下机括,取出一个锦囊,双手奉上。
沈未晞接过,打开锦囊。温润如凝脂的羊脂白玉静静躺在掌心,雕着简洁的祥云纹,触手生温。是母亲留下的真品。她合拢手指,将玉佩紧紧攥住,玉石坚硬的棱角硌着掌心,带来清晰的痛感。
还好。第一步,信物还在。
“收起来。换个地方,除了我,任何人不得知晓。”沈未晞将玉佩放回锦囊,递给谷雨。
谷雨虽然疑惑,但见小姐神色郑重,连忙点头:“奴婢省的。这就去办。”
—— 引自章节:第2章
今日的沈未晞,依旧是一身素淡。雨过天青色上襦,配着月白撒花长裙,外罩一件同色系的软烟罗披帛,发间只簪了那支素银簪子并一朵新摘的、小小的白色木香花。脸上薄施脂粉,却掩不住大病初愈的苍白与清减。站在一众姹紫嫣红、环佩叮当的贵女中,她淡得像一幅水墨画里的远山,又像误入凡尘、随时会化去的精魅,格格不入,却莫名地引人注目。
“哟,这不是未晞姐姐么?”一个清脆又略带尖刻的声音响起。
沈未晞抬眼望去。是礼部侍郎的嫡女,周玉蓉。从前与她也算“手帕交”,常在一处吟诗作画。前世,周玉蓉是楚依依最忠实的拥趸之一,在城墙下指着她骂“妖女”时,声音格外嘹亮。
此刻,周玉蓉正挽着楚依依的手臂,两人亲亲热热地站在一起。楚依依今日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一身烟霞粉的云锦长裙,裙摆用金线绣着翩翩蝶舞,行动间流光溢彩。发髻上插着一支赤金点翠蝶恋花步摇,并几枚小巧的珍珠发钿,既娇俏又不失贵气。她脸上薄薄敷了胭脂,气色极好,与沈未晞的病容形成鲜明对比。
“玉蓉妹妹。”沈未晞微微颔首,语气疏淡有礼。
周玉蓉上下打量她一番,掩口轻笑:“姐姐这身打扮……倒是别致。只是今日这宴会,各府姑娘们都铆足了劲,姐姐这般素净,不知道的,还以为沈国公府近来……嗯,节俭了些。”她话里话外,透着股子讥诮。
周围已有几道目光投来,带着打量与隐约的嘲笑。
楚依依轻轻拉了拉周玉蓉的袖子,嗔道:“玉蓉,别乱说。大姐姐病体初愈,自然要以舒适为重。”她转向沈未晞,笑容温婉得体,眼神里却藏着不易察觉的得意,“姐姐身子可大好了?今日天气好,姐姐多出来走动走动,散散心也是好的。”
沈未晞将两人的姿态尽收眼底,心中一片冰冷漠然。前世,也是这样,楚依依永远站在“善良”“得体”的一方,而她沈未晞,永远是那个骄纵、不懂事、需要被衬托的丑角。
“劳妹妹挂心,已无大碍。”沈未晞声音平静,目光落在楚依依发间那支点翠步摇上,顿了顿,轻声问,“妹妹这支步摇,看着好生眼熟。”
楚依依笑容一僵,下意识抬手抚了抚步摇。这支赤金点翠蝶恋花步摇,是前年宫中赏赐下来,一共两支,一支给了沈未晞,一支给了她。沈未晞那支,是蝶戏牡丹,更大更华贵;她这支是蝶恋海棠,稍小些。前世沈未晞嫌牡丹过于富丽,戴过一次便收了起来,倒是楚依依常戴这支海棠的,人前总说“姐姐那支牡丹的更好,只是姐姐不爱戴”。
—— 引自章节:第3章
沈未晞依旧靠坐在水榭的美人靠上,闭目养神。春日和暖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她苍白的面容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长睫在眼睑下映出一小片扇形阴影,安静得仿佛真的睡了过去。只有她自己知道,胸腔里那颗心,正以平稳而冰冷的节奏跳动着,每一下,都计算着时间。
前世的记忆,如同最精确的沙漏,在她脑海中倒流。
楚依依会带着那盘蜜瓜回来,然后,用那双柔若无骨的手,亲热地挽着她,提议去栈桥上走走,说那里视野开阔,能看到对岸最美的玉兰。她会拒绝,但楚依依会软语相求,周围也会有人附和。最终,她会被半推半就地,引向那处“意外”发生之地。
果然,轻盈的脚步声再次靠近,带着楚依依身上特有的、甜而不腻的熏香。
“姐姐,”楚依依的声音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欢快与关切,“快尝尝这蜜瓜,是南边新贡的,殿下特意让人送来的,可甜了。你身子虚,吃点甜的好。”
沈未晞缓缓睁开眼,眸中恰到好处地带着一丝初醒的惺忪与茫然,看向楚依依身后丫鬟捧着的琉璃盘。剔透的琉璃盏中,金黄的蜜瓜切成小块,水灵灵的,确实诱人。
“多谢妹妹,也替我谢过殿下。”沈未晞拿起银签,小口吃了一块,冰甜爽口,却压不住喉间那份冰凉的血腥气。她放下银签,用帕子拭了拭嘴角,眉间微蹙,似是倦意未消。
楚依依在她身侧坐下,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栈桥方向,状似无意地感叹:“姐姐你看,那栈桥延伸到湖心,视野真好。听说对岸的玉兰开得如云似雪,我们在这儿只能看到一角,不如去桥上看看?也好让姐姐散散心,老闷坐着也无趣。”
来了。
沈未晞指尖微蜷,脸上却露出迟疑:“桥上风大,我……”
“哎呀,姐姐,就几步路的事。”不等她说完,周玉蓉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她刚得了太子的蜜瓜,又与楚依依交换了几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此刻正积极帮腔,“你瞧你,脸色还这么白,吹吹风,醒醒神也好。依依也是一片好心嘛。”
另外几位与楚依依交好的贵女也围拢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劝着。她们未必都知道楚依依的打算,但捧高踩低是本能,楚依依如今是太子眼前的红人,又是“温柔体贴”的代名词,自然乐得附和。
沈未晞的目光扫过这些或真诚、或虚伪、或纯粹看热闹的脸孔。前世的她,就是被这看似“善意”的包围推着,一步步走向那处栈桥。
“那……好吧。”她像是拗不过众人的好意,终于勉强点了点头,扶着谷雨的手,缓缓站起身。动作间带着显而易见的虚弱。
—— 引自章节:第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