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佚名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10-22 13:5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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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少爷遇难时,我曾冒死救他一命。他还了我的卖身契,给我一处产业,说将来他当了家就来娶我。可我最初不过是老爷的暖房丫鬟,大夫人嫌我下贱,一心要我死。她勾结我的父兄,抢占了我的铺子,将我发卖,诓骗少爷说我跟别的男人走了,让少爷娶了林家女。后来再见少爷,他是座上宾,我是青楼妓。死透的心又跳动起来。“少爷。”
【目录】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
第四章2025-10-22 13:50:23
【原文摘录】
她勾结我的父兄,抢占了我的铺子,将我发卖,诓骗少爷说我跟别的男人走了,让少爷娶了林家女。
后来再见少爷,他是座上宾,我是青楼妓。
死透的心又跳动起来。
“少爷。”
“能带我走么?”
我是逃难的流民,被爹卖入沈府,做了沈老爷的暖房丫鬟。
沈老爷肥得像座山,身上的皮却松垮垮的,散发出恶臭的老人味儿,接近他就忍不住作呕。
幸而那时沈老爷病得厉害,举不起来,我被大夫人打发去后院做活儿,砍柴洗衣怎么也忙不完,也吃不饱饭,两只手几乎被冻烂了。
看见少爷穿着棉袄,和同窗在池塘边煮酒,十分羡慕,看得入迷。
叫管事的狠狠甩了我一鞭子:
“下贱的东西,还在做当主子的梦?你长得是有几分姿色,叫老爷喜欢。可现在家里是大夫人做主,你觉着你能活到老爷病愈的时候?”
我浑身一冷,忽地清醒过来。
还有一堆柴等着我砍,大概又得忙上一夜,求一碗稀粥,继续浆洗衣裳。我已经饿得没了知觉,这比逃难还难熬的日子,兴许哪天闭上眼就醒不过来了。
正恍惚,前院乱糟糟地喊了起来。
“救命啊!”
“少爷落水啦!”
天寒地冻,少爷在池塘里扑腾几下,就沉了下去。
没人敢下去救。
世道正乱,药比金子还贵。下人们若去救,病坏了身子,主家许是连药也不舍得买。
没人敢拿命去赌。
除了我。
我毫不迟疑地冲过去,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横竖是死,怎么也要争一争活路。
我跳下水将少爷拽了出来,然后紧紧抱住他,等着他醒,等着他看我一眼。
“贱东西,少爷的身子也是你这脏货能碰的?给我撒手!”
管事的大骂着来拽我,拽不动,她就抄起棍子打折了我的双手,将我拖到了柴房。
我身上的湿衣服渐渐结了冰,冷得彻骨,意识模糊。
求生的本能让我挣扎着爬起,给管事的跪了下来:“沈家只有少爷一根独苗,我救了少爷,他定会报答我。你给我一碗热粥,一身干衣,若我能活下来,也有你的好处——”
话未落,管事的便掐着我的下巴笑起来:
“贱胚子,勾搭老爷还不算,还要勾搭少爷?”
“大夫人看不惯你,想要你死,谁也救不得你!本来你老实干活,还能多活些时日,不成想你竟走了狗屎运救了少爷,这下大夫人更容不下你了!”
“弄死你,我便永远是沈家的管事........”
我的两条腿也被生生打断,被扔在屋外的雪地,逃不得,也喊不出声。
—— 引自章节:第一章
“少爷是独子,早与大夫人的娘家定下了婚事。大夫人又只是少爷的养母,并非生母,她为了自个将来也断会促成林家的婚事........”
唤月悉心伺候我养好了伤,和我情同姐妹。
她的话,我也都听了进去。
按理说我该知足的,这般日子我从前想都不敢想,可有时候看见池塘,看见落雪,总会忍不住地想起少爷。
想起我险些冻死时,他火炉一样滚烫的胸膛,以及那切切的呼唤声。
可我到底是个流民,什么也帮不上少爷,他不再给我书信,日子又过了一年,我未再见少爷一眼,便收心经营自己的铺子。
直到一日,铺子里来了个老丐。
我扔过去一个窝窝,他没有接,定定地看着我:“春熙?”
我浑身猛地一冷,听出是我爹的声音。
我没敢应,也没敢再看他,匆匆回铺子。他连忙追了进来,掌柜和送货的伙计都不在,他便跟着我闯入后院,抱住了我的腿。
“春熙,你咋不认爹?”
“爹和你阿兄遭人骗,沦落街头行乞,险些误了科举。”
“你速速拿钱出来,让你阿兄去赶考——”
我怒得咬牙:“你已将我卖了,我不再是你女儿,凭什么给你拿钱?”
噩梦般的回忆又袭来!三年前家里遭了灾,爹娘带着我和阿兄外出逃难。分明饿得吃不饱饭,分明卖了阿兄的书,就能换粮活下去,可爹却先卖了娘,又要卖我。
我醒得暖床丫鬟是什么意思,哭喊得嗓子都哑了,爹的脸上也没有露出一丝不忍。
如今重逢,他眼里不见愧疚,不见温情,开口便贪婪地问我要钱,见我不给,他爬起来抄起棍子就要打我:
“丧良心的东西,我养了你如何不能卖你?若不卖你,哪有你如今的富贵?”
“我是你爹,你便是卖了铺子也要出钱送你阿兄科举,不然我让你一辈子不能安生!”
我也不躲,恶狠狠瞪着他,站在原地让他打:
“打吧,打死我你们都要死!我和沈家少爷有婚约,他一句话就能弄死你们,让你们沈家绝后!”
爹的棍子僵在我身前:“你要嫁入沈家?”
话落,送货的伙计回来了,唤月也从房间里冲出来,护在我身前。
我指着爹冷喝:“轰出去!”
他死死咬着牙:“你敢?我是你爹!”
“轰出去!他不走,就打断他的腿!”
挨了两棍子,他终于不再挣扎,哀嚎着被伙计拖着扔了出去。
许久过去,我的身子依旧在抖。
我醒得他是什么人,为了多赚些银钱,他能将娘卖入青楼,能将我卖去暖床,他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 引自章节:第二章
所以信里我小心措辞,不敢透露自己的一丝心意,只让他看在过往恩情的份儿上,再救我一次,帮我摆脱父兄。
信送出去,唤月反应最大,整日惶惶。
我安抚她:“且放心吧。我没有逼迫少爷,他不会太过厌恶的。”
唤月红着眼回:“小主,你逃吧!”
我一愣,满眼不解:“为何要逃?”
她咬着牙,似乎是鼓足了勇气才说:“我并非是少爷的人。小主,你的信,也没有送到少爷手里——”
话音未落,铺子里突然传来喧哗声,紧接着是掌柜凄惨的哀嚎。
我连忙冲过去,看见掌柜和两个伙计已经满脸是血地瘫倒在地上,爹和阿兄手里还拿着棍子,满眼贪婪地四处看着。
我几乎是吼出来:“你们疯了?”
“敢动手伤人,我现在就报官!”
我慌得想挤开他们去官府,却被爹拽着头发,一把摔在地上。
他踩着我的脸,咧牙笑出来:“你才是疯了!当女儿的要告自己的爹?我可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啊!”
阿兄在一旁冷着眼:“还跟她废什么话?明知道我急着去赶考,却不管不顾,放任我们当乞丐。我们沈家没有这种瞎了心的贱货!”
“如今铺子已经是我们的了,把她断手断脚,赶出去就是!”
听着他冰冷狠毒的话语,我的灵魂几乎都颤抖起来:
“我是沈家少爷的人!铺子也是沈家少爷的铺子!你们敢抢,我爬也要爬到沈家,让你们生不如死!”
爹和阿兄忽地大笑起来。
“贱东西,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样子,沈家少爷多么金贵的人,咋可能看上你?”
“你的信已经送过去7日了,他又可曾给你回过信?”
说着,爹的脚拧起来,更用力地踩我的脸。
我却感觉不到疼了。
如坠冰窟般,浑身冷得彻骨。
他们不过是行乞的烂人,断不会和沈家有瓜葛,为何会知晓我给少爷写了书信?
下一刻,大夫人走了进来。
她掩着口鼻,高高在上地瞥了我一眼:“也不知煜儿瞧上你哪里,自家父兄都厌弃的货色,也敢做梦嫁入我沈家?”
“你若安安生生的,别再招惹煜儿,还能守着铺子衣食无忧。可你偏偏贪得无厌,就怪不得我了——”
“唤月!”
在我恍惚错愕的目光中,唤月匆匆跑出来跪倒在大夫人身前,手里托举着我藏起来的卖身契。
这是少爷为我拿回来的,我一直没舍得扔。
叫她送到大夫人手里,我又是沈家的人了。
“回来我找官府的人做个见证,把这贱胚子还给你们,连带着这间铺子也是你们的。”
—— 引自章节:第三章
“我也没得办法,我的身家性命都在大夫人手里。”
“你清醒一点吧,以后切莫再生出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说完,她放下饭菜,转身离去。
我也说不上恨不恨她,我似乎失去了所有情绪,如同一个没了灵魂的行尸走肉,等着被送入青楼,然后在受到侮辱之前去死。
直到我在饭菜里,看见一个明晃晃的刀片。
我顿时明悟过来,我还有机会,我还能逃!
我连忙拿出刀片,拼了命地磨开绳子。
父兄喝得烂醉,我脑海中顿时闪过杀了他们的想法——也仅仅是闪过而已。
唤月让我清醒一点,意思是让我逃得远远的,不要再和沈家有任何接触。
可我做不到!我满脑子都是少爷,我想知道大夫人将我送去青楼的行为他是否知情,我便是死也要知晓答案!
这个执念甚至压制住了我对父兄的恨!
我离开铺子,立刻朝着沈家赶去。我记得沈家哪里的墙最低,可以翻过去。记得少爷的房间,盘算着不管不顾地冲进去,问个明白。
可赶到沈家,我忽地失去了所有力气。
我看见沈家灯火通明,四处都挂着红灯笼,已经在准备和林家的婚事。
少爷要娶林家女了。
我也没有,再见他的必要了。
“鬼鬼祟祟的,什么人在那儿?”
我忘了逃,被管事的发现抓住。
她一眼就认出我来:“是你?”
“呵呵,真是蠢透了,逃出来还不出城,来沈家是盼着少爷能救你?”
“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少爷要娶妻啦,怎么还会记得你?”
很快,大夫人也来了。
怕我再逃,他们生生打断了我的腿,而我没有发出一声痛呼。
心里的疼,已压制住了其他一切。
天亮,我如同一条病狗,被扔给青楼。
父兄和青楼的人讨价还价:“她的腿虽然断了,姿色却还在,些许医药费不愁赚不回来。再者她还是个雏,不怕客人不喜欢。实在不行,她康复接客之前,你们还可让她再做些工嘛........”
就这样,我又被扔进柴房,砍柴洗衣。
先前自尽的想法也行不通了,许是青楼轻生的人太多,日夜都有人看着我。
冬天来了,我的双手又一次地溃烂。
那夜跳入冰水救少爷,又被少爷救,恍恍惚惚的似是一个不大真切的梦。
就这样半死不活、浑浑噩噩地熬到春天,我的腿长好了。
我被送到楼里接客。
老鸨给我上妆时再三威胁:“今日你侍奉的可是贵客,客人叫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敢惹他不喜,下次断的可就不止是腿了。”
“那些不听话的姑娘是什么下场,你可都瞧见了?”
—— 引自章节: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