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佚名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09-12 11:01:40
状态: 完结
字数: 9.70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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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指数：★★★★
【内容简介】
割腕自杀后第三个月，我考上了清北。升学宴上，我妈举着酒杯上台要敬自己三杯酒。“第一杯敬我自己，为了女儿健康，小学时她偷吃一口薯片，我狠下心罚她三天不准吃饭，改了她的坏习惯。”“第二杯敬我自己，为了女儿监督认真学习，她初中，我放弃厂里工作，做了她学校的保洁，盯出来个年纪第一。”
【目录】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
第四章2025-09-12 11:01:40
【原文摘录】
“第二杯敬我自己，为了女儿监督认真学习，她初中，我放弃厂里工作，做了她学校的保洁，盯出来个年纪第一。”
她说得热泪盈眶，声音哽咽：
“第三杯还是敬我自己，高中三年，我为了防止女儿早恋，给她剃了三年光头，换来了高考状元。”
“实现了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
她话音落地，满场掌声。
处处都是恭维她苦尽甘来，教育有方。
我在台下跟着笑，隔空同她碰杯：
“妈，这一杯，我回敬你。”
“敬我今天要毁了你一辈子的梦想。”
……
我妈一开始的梦想不是我能考上清北。
而是生出一个儿子。
好栓住我爸。
可惜得是她生我时候大出血，被医生摘掉了子宫。
她这辈子不可能再生出儿子了。
我爸自从有了在外面找女人的正当理由。
很少再回家。
偶尔回，也是大摆脸色，骂我和我妈赔钱货。
直到那天，客厅里电视机开着。
高考状元一家人都被采访，政府还给十万的奖学金。
他瞥了一眼，忽然朝我妈嗤笑一声：
“啧，要是你女儿将来能是个高考状元，挣大钱养老子，不带把，老子也他妈认了。”
就这一句。
我妈被蹉跎得暗淡的眼睛骤然亮起。
死死盯着我，像是找到了活路。
四岁时，她就要求我学会小学的知识。
说这叫笨鸟先飞。
我算错一道加减法。
她就会立刻捏起放在一旁的缝衣针，扎我一下。
恶狠狠威胁道：
“再算不对，我把你扎成刺猬，听到没？”
我吓得发抖，硬生生将眼泪憋回去。
伸出十个指头拼命掰扯。
我爸看到这一幕，只觉得有趣。
偶尔还会随口点评几句，带着点模糊的认可。
而这点认可对我妈来说，不亚于最烈的燃油。
她开始整天围着我转。
我因为生病学不进去，她都能焦虑得几天睡不好。
我所有的饮食都是她精心搭配的。
能补脑长身体的。
永远都是寡淡无味。
所以，在同学在课间分享薯片时，我没忍住。
做贼一样抽了一片，几乎没敢嚼就咽了下去。
才庆幸我妈不在。
结果下一秒，我妈就从教室后门冲出来。
尖叫着扒开我的嘴：
“你在吃什么！吐出来！给我吐出来！”
瞧见我嘴里没有了，她猛得转向我同学。
怨毒瞪着她手里的薯片，破口大骂：
“是你给她的？没安好心的小贱货，自己学习不好，就想拉着别人一起下水是不是？你爸妈怎么教你的？教你怎么用垃圾食品毒害同学吗！”
同学吓得眼圈发红，说不出来一句话。
我则被她粗暴地拽回家，拖进卫生间。
我抱着她的腿，边哭边求饶：
—— 引自章节：第一章
“看见没有！这就是垃圾，恶心得要死。”
“那个小婊子一家都是贱骨头，想害你！她们就是嫉妒！嫉妒你成绩好，想把你毒傻知不知道！”
我靠在马桶，喉咙火辣辣得疼，话都说不出来。
我不知道同学是不是想把我毒傻。
只知道那天后，她还罚了我三天不准吃饭。
我饿得发昏时只能靠喝马桶水活下去。
在我妈非人的执念下，我小学连跳两级。
成了附近小小神童。
我妈得偿所愿，特意给我爸展示。
我爸也破天荒得给了我妈肯定，一连几天都回家吃饭。
还带着工友一起看，吹嘘我以后是高考状元。
我妈就带着我站在一旁，跟那群工友合照，嘴角压都压不下来。
可她的得意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我越长大越平庸。
勉勉强强才能挤进去年纪前十。
不是第一，对我爸妈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我爸再也没拿我出去炫耀过。
再到初中，我妈就和我爸离婚了。
因为我爸在外面的女人给他生了个儿子。
离婚那天晚上，我妈坐在客厅崩溃大哭。
说要让我爸后悔，让他看着，她生得小孩才是最优秀的，什么儿子根本比不上。
她辞了厂里的工作，应聘了我学校的保洁。
除了干活，就是站在对面楼透过窗户盯着我。
一旦我上课有别的动作，她就会一步步逼近。
用一种特别失望的目光无声打量我。
在她的监视下，我成了班上孤僻的异类。
我以为，这已经是最差的时候了。
直到我值日那天，在垃圾桶看见了一本被翻到掉页的青春小说。
我捡了，卷起来藏在校服袖子里。
我不敢把小说带回家，因为我的卧室没有门。
所以我把科学书的封面撕下来，盖在小说上。
一点点得看。
我不知道我妈是怎么发现的。
就在某个大课间结束，我回到班级时。
所有人的课桌都被翻过了。
全班一片狼籍。
班主任脸色难看得站在讲台，身边是我妈。
一时间，所有视线都落在我身上。
我妈捧着那摞小说像拿了尚方宝剑。
她没骂我，只是冷冷扫过班上同学，平静开口：
“同学们，我是张秋的妈妈，也是给你们扫厕所拖地的保洁。”
“我想你们都知道，她爸在外面找小三，不要我们了。”
“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她考出去，出人头地。”
说着，我妈将那摞书砰得扔在地上，痛心质问：
“但你们竟然带这种书让她看，全是男男女女，情情爱爱，想要把她脑子看坏，你们年纪轻轻，怎么能这么恶毒？”
班主任还试图解释。
可我妈已经无声落泪。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语气哀求：
—— 引自章节：第二章
更多的是赤裸裸的厌恶。
我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
脸上火辣辣得，愧疚感不断折磨着我。
“对不起，张秋同学。”
她们一个接一个给我道歉。
而我只想把自己缩进地里，躲起来。
班主任看向我：
“张秋，你接受道歉吗？”
我喉咙发紧，口腔里咬出血腥味。
死活开不了口。
我妈跪在地上，抬头希翼盯着我。
像是把命都压在了我身上。
许久，我艰难得点点头：
“……接受。”
我话音落地。
我妈脸上霎时露出一种疲惫又满足的神情。
临走前，她扫视全班。
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冷冷微笑：
“张秋将来是要考清北的，你们谁也别想用这些脏东西祸害她。”
“如果让我知道谁再敢给她看精神鸦片，我就直接报警，问问你们家长怎么教育孩子的！”
从那天起。
我在班上没了名字，只剩一个外号“垃圾妹”
没人再敢靠近我，就连老师都刻意避开我。
我妈却很开心，在她眼里，什么朋友什么同学都是毒瘤。
只会祸害我，影响我的成绩。
没有最好，有了还惹她心烦。
初三时，我爸回家了。
我的成绩好到几所重点高中抢着要。
我爸专门回家和我妈商量这件事。
搂着我说，真出息，给他长脸，不亏是他的种。
饭桌上，我妈心情特别好，笑眯眯问我想去哪所高中。
她最看好本市的国重。
离家近，我爸就能时刻知道我的优秀。
可我想要去隔壁市的，离家最远。
我声音发干，瞧着我妈的脸色：
“我觉得临…”
话还没出口。
我妈的笑容就一点点冻结，收敛。
我看向我爸，他丝毫没察觉，还拿着手机录视频炫耀。
我能感觉到。
如果我说错话，一片祥和的家庭氛围马上会碎裂。
刚刚鼓起的勇气成了被针扎破的气球，迅速瘪了下去。
我低下头，哽着脖子：
“…嗯，我也觉得那个国重挺好。”
“行，你自己选得。”
我妈的笑容重新变得真切：
“离家近多好，妈还能天天给你做好吃的补身体。”
她愉快做了决定，仿佛刚才真的进行了一场民主的讨论。
高中开学，意味着新同学，新班级。
我还是难以自控产生了些许期待。
开学第一天，我妈就毁掉了一切。
她拉着我去了学校附近廉价的理发店。
叫人给我剃个光头。
她说：“我打听过了，高中那些不安分的男生就喜欢盯着女孩子头发看，什么长发飘飘啊，什么摸摸头啊，最容易引出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早恋就是这么来的。”
“所以剃光了最好，从源头上杜绝这些可能性。”
—— 引自章节：第三章
“张秋，坐我旁边吧！”
我循着声音看过去，是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
眼睛亮亮的，没有丝毫恶意。
她是周明星，和我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热情，开朗，甚至有点没心没肺。
这样一个人，成了我的同桌，也成了我高中唯一的朋友。
我第一次知道，世界上有那么多鲜活有趣的东西。
而不是只有我妈。
我和她还喂养了一只小野猫。
是她从垃圾堆救回来的，她弟弟猫毛过敏，不能带回家。
我们就把小猫藏在一个破纸箱里，每天晚上去喂，慢慢找领养人。
那天。
她感冒请假，我照例趁着晚上放学时间去喂猫。
看着它小口小口吃东西，嘴角不自觉上扬。
直到一个冰冷的声音，从我背后刺来：
“秋秋，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浑身血液凝固一瞬，僵硬转头。
我妈站在那里，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冷得让人毛骨悚然。
“妈……它很可怜，我就想喂它一点吃的。”
我本能的用身体挡住了纸箱。
我妈极轻得笑了下：
“我就说十分钟的路程，为什么每天你都会多花五分钟。”
“原来是因为这个畜生。”
她一步步靠近，声音越来越尖锐：
“秋秋，你知不知道这五分钟意味着什么？”
“一天五分钟，一个月就是一百五十分钟，两个月就是三百分钟，足够你做完一套理综卷或者背完两百个单词。”
“你觉得它可怜，那你想过我为你付出的一切吗？不是你，我不会你爸离婚，不是你，我不会辞掉工作去干保洁，不是你，我现在不会在打零工捡垃圾。”
“秋秋，妈难道不可怜吗？”
她扯出一个恐怖的微笑：
“不过没关系，妈把你拉回正轨。”
眼看着她伸手去抓猫。
恐惧和一股强烈的反抗冲动让我做出了这辈子最大胆的动作。
我猛推了她一把，大吼道：
“不准你碰它！”
力气不大，却让我妈猝不及防的踉跄一下。
一时间，空气凝固。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被推的胸口，突然猛得抬头。
不可置信看着我。
“张秋，在你心里，我还不上一个畜生？”
我在她的质问下，不知所措。
她死死盯着我，没再开口说话。
只是用那种冰冷，失望到极点的眼神剜了我一眼。
然后头也不回得转身离开。
我瘫软在地，以为自己终于成功保护住了什么。
第二天，打了满肚子草稿要和明星说时。
她腾得站起来，大声报告：
“老师，我要换座。”
我愣住了，下意识去拉她的袖子，却被她狠狠甩开。
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嫌恶：
“别他妈碰我，晦气死了！”
—— 引自章节：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