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 佚名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12-29 09:5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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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直播庭审,等待判决的凶手忽然开口。说要拿一个地址,换自己死缓。“我刚入行时,目睹过一桩命案。”“死者是你们的人。”“沈念安,英雄之后。”“如果我能让她入土为安,算不算重大立功?”弹幕骂声一片。
【目录】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
第四章2025-12-29 09:59:47
【原文摘录】
“骗人,就是想逃避死刑。”
“有人失踪肯定会全力调查,不可能死不见尸。”
法官询问警方代表是否休庭调查。
江北野缓缓起身:“不必。”
“沈念安没死。”
“因为……她是我追查了七年的通缉犯。”
为了让大家相信,黑老大当庭供出了虐杀全过程。
当年几个同伙如何将对方打晕。
如何拔掉她的指甲牙齿,逼问线人。
又如何一点一点敲碎她全身的骨头。
“她叫得很惨,但什么都不肯说。直到有人打电话过来。”
“她听到声音,突然就不叫了。”
“什么办法都使尽喽。凌迟,碎膝,热油……她都一声不吭。”
“我们就知道,没用了,问不出来了。”
“出于同情,我求老大给她个痛快,后来又亲自处理了尸体。”
随着他平淡的叙述,弹幕渐渐停歇。
无数人揪心得透不过气。
只有江北野眼含怒意,身子挺的笔直。
“演,接着演。”
“你们这种人,会对巡捕心存怜悯?呵。”
黑老大要了只烟。
“杀她跟怜悯她是两回事。”
“那时我都觉得自己挺可恨的,也真挺佩服她。”
“但是怎么说呢?身不由己吧。”
“这些年我杀过那么多人,出卖我的,道上抢生意的,欠钱不还的……我都没后悔过。唯独对她,心中有愧。”
民众对巡捕朴素的敬爱,让所有人都自发行动起来。
试图寻找当年的蛛丝马迹。
可江北野只是冷笑。
他倏地起身,掷地有声:“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
黑老大无奈摇头。
“时间经过参与人,能交代的我都交代了,没必要骗你。”
“反正……现在只有我知道她的埋尸地。”
“要不要用死缓换她入土为安,你们自己决定。”
上级要求休庭,将人拉回来重新审讯。
公众也要求警方全力侦查。
唯独江北野坚决反对。
他冲进领导办公室拍桌子。
领导也发了火,严令他亲自去罪犯交代的地点挖掘。
巡逻车发出巨大的轰鸣。
油门被一踩到底。
看着他强压怒火的脸,我的心被无力感吞噬。
他大概真的以为,我当年自甘堕落吧。
为了黑钱,背叛了理想背叛了父亲的荣耀。
也背叛了他。
现在又要搅乱他和苏玫玫刚刚开启的新生活。
挂挡时露出手柄上陈旧的朱砂手钏,还是我当年送他的。
可其他挂件内饰,全都换成了Q版小草莓。
连车载香氛也漾着甜腻的草莓香。
看得出来,苏玫玫已经全方面地融入了他的新生活。
可他不知道。
我这个“旧人”,被抛弃在潮湿阴冷的地下。
煎熬了七年。
—— 引自章节:第一章
他接管了现场指挥。
“先把土烧软。风大,下风口的隔离带再宽五米。”
苏玫玫从志愿者队伍里钻出来,解下保温杯。
“喝口热水,嗓子都喊劈了。”
江北野抿了一口,柔声问:“你怎么来了?”
“这里人多,又乱,早点回去吧。”
苏玫玫头抵着他肩膀,话语里满是忧虑。
“我看到庭审了。”
“你觉得……会是真的吗?”
江北野轻蔑哼笑,却没有回答。
只是摩挲着女人的长发,从头顶顺到发尾,再在指尖打个卷。
像曾经安抚我那样。
那时,我俩的父亲都是刑警。
一同工作一同出任务,最后又一同殉职。
守灵时我依偎在他怀里,把他当成唯一的依靠。
他也紧紧环抱着我,手一下一下从发顶顺到发尾,再在指尖打个卷。
从那之后,我们走到一起。
后来又携手考入学校,继承了各自父辈的荣耀。
是志同道合的战友,更是如胶似漆的爱人。
结婚之前,妈妈含泪笑道:“臭小子,把我闺女拐走了。”
江北野极具占有欲地把我圈在怀里。
“哪儿能啊,是阿姨多了个儿子。”
“您放心,我保证这辈子不让念安受一点委屈。”
他也没有食言。
我要挖旧案,他便连熬几个通宵整理卷宗。
我出警遇到持枪歹徒,他奋不顾身把我护在身后。
我不能吃辣,无辣不欢的人婚后竟然几年没碰过一口辣椒。
那时我们都以为,世上再没有比伴侣和战友更牢固的关系。
谁又能想到呢?
这段感情最终因一个毒巢里救出来的失足女分崩离析。
我端详着苏玫玫妩媚的脸。
很难想象,短短几年。
她就从满身风尘的失足女,长成一个妩媚妖娆的熟女。
大概女人的眼泪天克男人的钢铁心肠吧。
苏玫玫被救出来后,时常半夜给江北野打电话。
哭诉找不到好工作,哭诉周围人都歧视她卖过身。
江北野的心也被眼泪泡化了。
心疼和怜悯好像春草萌芽,一发不可收拾。
他把人带回家里,工资全补贴给苏玫玫,美其名曰,保洁费。
家里花销全靠我支撑,日子过得紧紧巴巴。
我几次想把苏玫玫辞退,他都坚持说:
“念安,玫玫很脆弱,又吃过太多苦。我们必须帮帮她。”
可越过江北野的肩膀,我分明看见她对我满眼挑衅。
我气疯了,揪着她的头发拖出门。
她按着被揪疼的头皮,一双泪眼欲语还休。
而江北野,那个曾发誓要用生命保护我的爱人战友。
竟毫不犹豫对我扬起巴掌。
我被扇倒在地。
他则托着苏玫玫的脸,指肚温柔拭去她眼角的泪痕。
“别哭,我说过,不会再有人欺负你。”
—— 引自章节:第二章
最终只默默收拾行李,搬去巡捕队宿舍。
除开工作往来,再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
其实我知道他跟苏玫玫从没发生过任何实质性的关系。
我只是气不过。
他把曾属于我的温柔宠溺给了另一个女人。
婚姻的柴米油盐却留给我买单。
我们就这样僵持了很久。
其实我每天都在想,要不明天就和好吧。
第二天话到嘴边,又觉得委屈。
可惜意外比明天来的更快。
我没等到他回头。
却意外发现。
苏玫玫跟我们追查已久的涉黑团伙,有着不为人知的联系。
一阵巨大的吸力打断我的回忆。
人群骤然喧哗。
“挖出来了!”
“小心,搭把手!”
江北野错愕,脱口而出道:“不可能!”
“任性一回,不就是想看我满头汗的狼狈模样吗?怎么可能真的有尸骨……”
他声音很低,像是自言自语。
女人咬着嘴唇忧心忡忡。
“阿野,你说……念安不会杀了人吧。”
“她一直是爆碳脾气,惹急了什么都能做出来……”
江北野倏地抿紧嘴唇,肌肉也瞬间绷紧。
他大步挤进人群。
“我去那边看看。”
我附身在残存的断骨之上,寒风穿过骨缝,不由哂笑。
这才是“冰冷刺骨”的真实写照。
他拂去断骨上的泥土。
隔着手套能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
我灵魂一颤,忽然很不想他看到我此刻的样子。
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他记忆里的我。
永远是那个好强任性,又生机勃勃的姑娘。
可我此刻只能默默仰视着曾经的爱人。
贪恋他指尖抚过时的一点余温。
法医收敛了尸骨,人群渐渐散去。
江北野独自留在原地。
直到晨光微熙,忽然掏出手机,发疯似的拨打电话。
“嘟——嘟——”
“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实后再拨。”
荒野的风很冷,吹得他鼻头发红。
几声哽咽破碎在寒风里。
“念安,这不是真的……”
“这是恶作剧,是吗?”
一双手臂环上脖颈,女人的呼吸烫在他耳边。
苏玫玫声音颤抖:“阿野。”
“你是不是,心里还有她……”
江北野的身子猛地一颤。
一阵心潮难平的沉默。
他把手覆上女人的小腹,幽幽一叹。
“都过去了。”
“我现在只有你和宝宝。”
苏玫玫的手臂搂得更紧,低声啜泣。
“阿野,我好怕你会离开——”
“我把一切都给了你,你能不能,不要辜负我。”
七年时光磨平了我的脾气。
我现在已经能心平气和地欣赏她的表演。
这个女人天生就长着两副面孔。
对江北野时永远楚楚可怜;对着我又满眼怨毒和挑衅。
—— 引自章节:第三章
“知道我最恨你什么吗?”
她蹲在我面前,语气阴森。
“同样失去父亲,凭什么你活的那么轻松?”
“同学和邻居比从前更加关爱你,叔叔伯伯也不会欺负你。”
“我比你聪明,比你漂亮,比你懂人心。可凭什么,江北野还是更爱你?!”
我恍然。
原来爱和恨都伤人。
苏玫玫本想将杀父之仇报复在我和江北野身上。
谁知却爱上了江北野。
于是也愈发恨我。
晨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我看着他们交叠的身影,忽然有些好奇。
若江北野知道苏玫玫的真实身份,会有什么反应?
是继续怜悯她疼爱她,还是觉得恶心?
我想不出答案。
命运是个酷爱玩弄人心的编剧。
它安排巡捕击毙罪犯后,死在他女儿的枪口下。
又安排巡捕的儿子毫不知情的,娶了那个罪犯的女儿。
有时我也在想,要是苏玫玫丧父时已经成年就好了。
她就不会被封存档案。
我们也不会把女承父业的新头目,当成无辜的失足女。
我也不会死得这么惨。
以至于每一根骸骨上,都带着深深浅浅的伤。
那时我哭喊过挣扎过哀求过,也质问过。
可他们只是冷笑着折磨我。
不停逼问卧底和线人。
最后又连打三针肾上腺素。
让我清醒地看着自己凄惨死去。
但其实,我原本有过一次活命的机会。
被掏空身体之前,苏玫玫被几个目光凶狠的缅族人簇拥着,来到我面前。
“你很厉害,差点端了我整条产业链。”
“我本想直接杀了你。但觉佐劝我废物利用。”
“只要你能让警方结案,自己把罪扛下来,就能在监狱安度余生。”
我扯了扯嘴角。
“你做梦。”
她的笑容突然变得很难看。
“不同意就让你消失。”
“再过几年,江北野一样能忘了你。”
我沉默闭眼。
苏玫玫却忽然说道:
“今天是你父亲的忌日吧。”
“往年的今天,江北野都会和你一起去陵园祭拜。”
我警惕道:“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不小心遗落了一点贿赂线人的线索,恰好资金流又指向你。”
苏玫玫声音嘶哑,好像毒蛇吐信。
“我知道他不会信的。但他会借机向你求和。”
“女人嘛,小心眼。我得不到的,宁可毁掉。”
几乎是话音刚落,江北野的电话就催命似的打过来。
苏玫玫示意:“接吧。让她把人引过来。”
电话接通。
江北野问我在哪里,有些事想当面求证。
也想道个歉,顺便接我去陵园。
可这份道歉来的太迟了。
即便我活下去,一辈子也只能当个废人。
于是我一言不发。
—— 引自章节: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