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 佚名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12-28 06:3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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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上元灯节,灯架失火倒下的瞬间,夫君林修竹毫不犹豫将我推上前,替他表妹挡火时,我突然发觉自己没那么爱他了。看到林修竹腰上挂着表妹送的鸳鸯戏水香囊,我没有如往常般气得浑身发抖,反而心平气和。“针脚细密、配色也不错,很适合你。”
【目录】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
第四章2025-12-28 06:39:20
【原文摘录】
“针脚细密配色也不错,很适合你。”
林修竹惊愕地看着我,下意识解释。
“这是依依答谢我救她的礼物,她年纪尚幼难免娇气,你别计较。”
“回头有空,我再陪你逛玉京!”
我没有接话,只是暗暗下定决心。
烟花三月下扬州,我也想去看看富庶的江南。
林修竹又是一夜未归。
听说是陪表妹柳依依去寺庙上香祈福了。
这种事早已习以为常。
从前我觉得伤心难过,费尽心思争夺那浅薄的宠爱,让自己面目全非。
拿出自己体己银子,吩咐陪嫁嬷嬷订了十日后南下扬州的船票。
我向来是果断利索之人。
唯独在情字上,优柔寡断七年。
十日后,是我和他成婚七年的纪念日。
七年无所出,就算他不同意和离,我也可自请下堂。
第三日,林修竹一身酒气踢开门。
他站在屏风后等待良久。
却没等到我如同往常般亲自上前为他宽衣解带,递送醒酒汤。
“还赌气呢?”
“好了,我这不丢下应酬回来陪你了。”
他走到我身边,俯身想触碰我,被我偏头躲开。
他环顾四周,甚至拎起桌上的茶壶闻了闻。
“怎么没有醒酒汤?”
我满心向往繁花似锦的江南,心不在焉朝外面丫环吩咐。
“去大厨房要一碗醒酒汤!”
丫环手脚麻利,不多时就端上一碗。
林修竹志得意满喝了一口,下一刻哇一声全吐出来。
“醒酒汤怎么这么酸,和往常味道不一样!”
我恍然想起,从前他嫌大厨房醒酒汤难喝。
我翻遍古籍寻来解酒方子,每晚守在灶前亲自熬一个多时辰。
见他发火,小丫鬟慌忙跪在地上求饶。
林修竹脸色在烛火里明明灭灭。
“苏棠月,适可而止。”
“依依父母双亡投奔而来,除了我,这上京还有谁可依仗?”
“你何必与个孤女计较?”
他忘了,当初我不顾父母反对执意远嫁,也是没有任何依靠。
我掀起衣衫,露出被火烧过的手臂。
“那日灯架砸伤了我的手臂,大夫说要静养。”
“你若实在喝不惯大厨房的醒酒汤,要不叫柳依依过来,我告诉她配方?”
他怔在原地。
从前一提到柳依依,我准得和他吵闹。
如今却心平气和教她熬汤。
“你的伤怎么样?”
“那日依依受了惊吓,我不得不先送她回府,忘了……”
话到一半卡在喉间。
大概他也觉得有些过分。
他清咳一声,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
“你不是最爱蟹酿橙,我特意给你买的。”
“郎中说发物不利伤口愈合。”
接二连三碰壁,林修竹眼底终于漫上恼意。
“不知好歹!”
—— 引自章节:第一章
“表姑娘好胃口,吃的只剩两个。”
我望着炭盆里那团焦黑,突然笑出声。
他总吩咐我要勤俭持家。
却能为柳依依一顿饭,挥霍普通家庭两年的花用。
翌日我起了个大早,对镜贴花黄。
林修竹披衣立在廊下。
“今日沐休,我陪你去逛逛?”
“不了,我约了打马球。”
“对了,我见你的寝衣破了,抽空提醒依依帮你做两身。”
竹帘落下前,瞥见他刹那苍白的脸。
我虽出自书香门第,却最爱骑马射箭。
从前我也是打马球和投壶的常客高手。
自从和林修竹成婚,他总说女子不宜抛头露面。
这些年我将自己困在四四方方的宅院,心思日日夜夜围绕在他身上。
将自己活成了最规矩不过的内宅妇人。
多少次夜深人静,我也曾向往年少的自由和洒脱。
这次是御史家同乡姐妹阿乔相邀,我破天荒答应来参加。
一场酣畅淋漓的马球赛,让我心中积郁七年的闷气终于消散。
阿乔听说我准备和离下江南,一脸激动和羡慕。
“你能迈出这一步属实不易。”
“听说江南细雨朦胧,才子佳人无数,去了给我写信。”
我们都是被困的鱼,终其一生都没见过江河湖海的壮阔。
我们生怕行差踏错坏了名声。
我们要时刻谨遵闺训唯夫命是从。
就连偶尔透口气的马球赛,都有违男人眼中的端庄贤淑。
林修竹的贴身小厮探头探脑。
“主子问,您这边什么时候完事,他来接您?”
“主子说想吃您亲手做的桂花糕……”
从前,但凡听到类似的话,我便明白他是对我的行为不喜。
可当他夜不归宿,我不放心前去找寻。
他总一脸不耐。
“苏棠月,我是人,不是你养的宠物。”
回程遇到大军回城受封领奖,耽搁到夜幕降临才回府。
提着羊角灯推开院门,林修竹竟立在垂花门洞处。
“还知道回来?”
我累得眼皮打架,懒得多言。
“官兵占了官道,等了些时间。”
他猛地逼近,呼吸间带着酒气。
“我叫小厮问你话,你为什么不立刻回来?”
“学那些闺阁小姐使性子,有话不能直说,非要这样晾着我?”
原来他也知道冷刀子割人疼。
但这七年,他就是这般待我的。
看我辗转反侧看我低头求和,再施舍般高高在上初一十五来我房间。
“我是去打马球,不是私奔。”
“从前你陪别人应酬,不也三五日不着家。”
没再看他铁青的脸,我径直走向浴房。
出来时,他竟然还在。
换了身月白常服,案上温着酒。
—— 引自章节:第二章
“巧了,我表弟顾怀琛正好也要南下游学,你们可结个伴。”
我本能拒绝,阿乔却笑着打断。
“你别着急拒绝。”
“那小子走过三遍大运河,沿途驿站关隘门儿清。有他照应,你也能玩得尽兴些。”
犹豫片刻,终究是心动了。
这些年画地为牢,对外头实在生了怯。
第四日,玉京举行簪花宴。
一群年轻男女曲水流觞,吟诗作对。
人群中穿着杏黄襦裙的姑娘,紧挨着青衫玉带的男子,格外扎眼。
“林哥哥,你看我的诗如何?”
姑娘红着脸,含情脉脉看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满眼含笑,不知说了什么,逗得女孩掩唇轻笑。
他郑重其事将手中的绢花插在姑娘的鬓角。
日光穿过枝头,洒在他们郎情妾意的脸上。
“咦,那不是咱们那届的状元林修竹,这是新得的妾室?”
身边将军夫人的嗓门有点大。
林修竹抬眼望来,四目相对,他下意识后退半步,拉开和柳依依的距离。
他想朝我抬步,却被柳依依拽住衣角。
我收回视线,若无其事随众人朝花厅走去。
林修竹政敌的夫人唇角带笑,嘲讽地看了看我。
“不是说林大人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今你这是成了弃妇?”
当年我家中殷实,祖父还在朝中为太傅。
还是穷书生的林修竹跪在苏家门外三天三夜。
他允诺一生只我一人,绝不纳妾。
他说会高中状元,为我请封诰命。
我被他的真心感动,不管不顾家人的反对执意下嫁。
甚至陪同他回到北境家乡,陪他寒窗十年。
等再回玉京,祖父已病逝,苏家门庭败落。
物是人非,变了的还有林修竹的心。
面对众人看好戏的眼光,素来河东狮的我却低头抿茶,波澜不惊。
“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他若喜欢,多纳几个也不算什么。”
话音刚落,满座寂静。
林修竹不知何时立在竹帘外,也不知听了多少,面色铁青。
“棠月,你随我来。”
我觉得有点莫名。
人人都知我是他的夫人。
但人前他总是特意和我保持距离,生怕别人说我只会舞刀弄枪,配不上堂堂状元郎。
我没应声,他身后传来柳依依娇糯的声音。
“林哥哥,大家都还等着你对下句呢!”
林修竹深深看我一眼,终究被她拉走了。
簪花宴散席,我钻进马车。
帘子一明一暗,林修竹竟然也跟着进来。
今日来时,他和柳依依一辆马车,我自己一辆。
我不想在众人面前争吵,闭目养神。
柳依依专属的茉莉香若隐若现在鼻端萦绕。
从前我会很珍惜每一次和林修竹独处的机会,会绞尽脑汁寻一些趣事和他分享。
他总是紧闭双眼。
—— 引自章节:第三章
成亲七载,我们做尽最亲密的事。
只是这一次,看着他渐渐靠近的唇。
我猛然想起收拾书房时,他暗格中那份不知写了多久的和离书。
原来很早之前他就想过抛弃我。
却还虚与委蛇与我演那么久的夫妻情深。
我猛地推开他,扑到窗边干呕起来。
胃里翻江倒海,却吐不出东西。
林修竹僵在原地,脸色由青转白,难以置信地望着我。
我撑着窗棂坐直身,用绢帕擦了擦嘴角。
“林修竹,我们成婚时发过誓。”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如今,你既倾心依依,不如我们和离……”
话未说完,他猛地掀开车帘,跳下马车扬长而去。
第二天,他故意在园中设宴为柳依依庆生。
在我路过时,搂着柳依依大声朝身边的友人介绍。
众人纷纷恭维。
“林兄终于觅得知音。”
“才子佳人,何时请喝喜酒?”
我面色平静,半丝眼风没给他们。
好似不满我的无动于衷,林修竹竟然命人砍摘了我养在暖房的十株牡丹。
这十株牡丹,是阿娘为我准备的嫁妆。
自从嫁给林修竹,辗转多地,从不曾有半分损坏。
定居玉京,他甚至专门找人搭建暖房。
贴身嬷嬷气得跳脚。
“那可是娘子你的嫁妆,就这么白白被糟蹋?”
我即将离开,人要舍弃,这些旧物自然也不必再留。
睡到夜半,忽觉床榻一沉。
我惊呼一声,抽出枕下的金簪直刺黑暗中的人影。
却被死死捏住手腕。
“是我。”
林修竹燃亮火折。
他回转身,仔细端详着我的脸。
“你没什么想问我的?”
“依依生辰,实在喜欢牡丹,可冬日牡丹难寻,我只好先摘了你的。”
我不知他深夜发什么疯,但被吵醒实在恼人。
“哦。”
他一噎,胸口剧烈起伏。
不知为何却忽然放软了声音,带着几分委屈。
“从前我深夜未归,你总会留着灯等到三更,还会让门房跑去问……”
“今夜明明是初一,我们说好初一十五必定来陪你,可你却连盏灯都不给我留。”
“我与依依是清白的,不过怜她孤苦多照拂几分。”
“你若不喜欢,明日我就送她去城郊别院。”
我望着他,突然觉得讽刺。
从前我哭过求过,讨要一点心安,他总嫌我烦人。
如今我不要了,他反倒捧到眼前。
可我的船票已经订好。
他,我不要了。
他给的一切,我都不稀罕了。
林修竹突然像变了个人。
真将柳依依送去了别院,书房丫环全换成了小厮。
夜里有宴饮,也会遣人回来告知。
新来的小厮长得喜庆,来回话时,冲我笑得见牙不见眼。
—— 引自章节: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