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 喜欢土明参的咪将军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12-24 21:00:39
状态: 完结
字数: 4.25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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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三生太长,怕忘了你;三世太短,怕疼不完你。三生古风,命纹如锁,每一世都是对深情的凌迟与雕琢,哪一世的刀最合你意?
【目录】
第1章
第2章
第3章
第4章
第5章
第6章
第7章
第8章
第9章
第10章
第11章
第12章
第13章
第14章
第15章
第16章
第17章
第18章
...
第19章2025-12-24 21:00:39
【原文摘录】
沈清弦跪在祭坛中央的玄冰台上,单薄的雪白祭服被罡风撕扯,布料紧贴着少年尚未长开的躯体,勾勒出伶仃的肩胛骨形状。他垂着头,银白长发未束,如瀑般散在身后,几缕发丝黏在苍白的脸颊上,被呼出的白气浸湿。
台下,是人间九州献上的目光。
王公贵胄们裹着貂裘,修真界的掌门长老们驾着祥云,所有人的视线都钉在这个即将被献祭的少年身上。那些目光里有敬畏——对这维持三界百年太平的仪式;有贪婪——对净灵体那身可遇不可求的宝血;也有转瞬即逝的怜悯——毕竟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
“吉时将至,净灵体上前——”
司祭苍老的声音穿透风雪,回荡在万丈山巅。
沈清弦缓缓抬起眼睫。
他的眼睛是罕见的烟灰色,像昆仑山顶终年不化的雾霭,此刻映着漫天飞雪,空洞得没有一丝波澜。七天前,他还只是江南沈家一个爱抚琴的庶子;七天后,他便要成为浇灌天门阵眼的祭品,血尽而亡。
这就是净灵体的宿命。
每隔一甲子,天道会在人间择一七窍通明、灵脉纯净的童子,在其十六岁生辰那日献祭天门。以心头热血,涤荡三界浊气,换百年太平。
今年,选中了他。
沈清弦的目光掠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掠过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他的父亲、嫡母、兄长都在其中,却无人敢与他对视。最后,他的视线停在祭坛东侧那尊青铜巨鼎上。
鼎中,是历代净灵体残留的枯骨。
“请神将——”
司祭拖长的尾音尚未落下,云端突然传来一声龙吟般的剑啸!
那啸声并非来自兵器,而是撕裂虚空时天道法则发出的悲鸣。整座天门山巅的积雪轰然震起三尺,漫天飞雪在某一瞬间凝滞空中,仿佛时间本身都为之颤抖。
一道玄色身影踏破虚空而来。
银发如星河倒卷,在罡风中狂舞不休。赤瞳似淬血寒星,扫过之处万物肃杀。玄甲覆身,每片甲叶都刻着古老的镇魔符文,在风雪中流淌着暗金色的光。他落地时无声无息,却让整座祭坛的玄冰台面绽开蛛网般的裂痕。
谢无渊。
镇守天门三万六千年的神将,天帝手中最锋利的刃,也是今日执刀取血之人。
他走到祭坛前,赤瞳缓缓扫过沈清弦的脸。少年跪在风雪中,肩背挺得笔直,烟灰色的眸子迎上他的目光,没有恐惧,没有哀求,只有一片荒芜的平静。
太像了。
谢无渊的心口毫无征兆地刺痛了一瞬。
像那盏在他神识海里沉浮了万年的琉璃灯,灯芯总是将熄未熄,灯罩上永远映着一道模糊的影子——他曾以为那是心魔,后来才知道,那是他遗失在三生石前的魂魄碎片。
“名字。”谢无渊开口,嗓音沉如冰石相击,在风雪中却清晰得可怕。
沈清弦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 引自章节:第1章
睫毛颤动,烟灰色的眸子缓缓睁开。
映入眼帘的是鲛绡制成的帐顶,薄如蝉翼的纱幔上绣着星河流转的图案,每一颗“星辰”都是真正的南海夜明珠,在昏暗的光线里散发着柔和的晕光。帐幔四角垂着赤金铃铛,风过无声,只有极其细微的灵力波动。
他撑起身子。
手腕上传来冰凉的触感——一枚碧玉环扣在左腕,环身剔透如凝冻的春水,内里流转着金色的符文。一条细若发丝的金链从玉环延伸出去,另一端系在床头那根雕着蟠龙的紫檀木柱上。
链长三丈。
刚好够他在室内走动,到不了窗边,更触不到门。
沈清弦低头看自己。祭服已被换下,此刻身上是一件月白云锦常服,质地柔软得不像人间之物,袖口和衣襟用银线绣着细密的符文,触手生温。他赤着脚,脚踝上套着一对赤金脚环,环上缀着更小的铃铛,走动时发出极轻的脆响。
净室。
他听过这个地方——历代净灵体在献祭前“静养”的囚笼。据说这里应有尽有,唯独没有自由。
门外传来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沈清弦立即躺回榻上,闭上眼,呼吸调整得均匀绵长。
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梳着双髻的仙娥端着玉盘侧身进来。她穿着淡粉宫装,步履轻盈得几乎不沾地,将玉盘放在室中央的圆桌上后,偷偷抬眼看向床榻。
见少年仍在“熟睡”,她松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只小玉瓶,拔开塞子,将瓶中液体倒入桌上的香炉。
青烟袅袅升起,带着清甜的桃花香气。
“这是安神香,能让你睡得好些。”仙娥轻声自语,像是在解释给昏迷的人听,“将军吩咐的……说你受了惊,需好好养着。”
她走到窗边,那里有一排琉璃长窗,窗外是终年盛放的仙葩灵树。仙娥伸手在窗棂某处按了一下,透明的窗玻璃外缓缓升起第二层窗——这回是厚重的玄铁板,将外界光线彻底隔绝。
净室陷入柔和的夜明珠光中。
“七日后要取第一碗心头血,”仙娥的声音更低了些,带着不忍,“你……你别怕,将军会在场的。他会让你少疼些。”
说完这些,她匆匆退出,门轴转动时发出极其轻微的咔哒声。
锁上了。
沈清弦睁开眼。
他坐起身,赤脚踩在铺着雪貂皮毛的地毯上,脚踝的金铃随着动作轻响。他拖着那根金链,一步一步走向圆桌。
桌上摆着三碟点心:水晶莲花糕、琥珀核桃酥、还有一碟他叫不上名字的、散发着清冽灵气的碧色果子。玉壶里是温热的琼浆,倒出来时泛着淡金色的光晕。
都是好东西。
—— 引自章节:第2章
月白云锦的常服已被换下,此刻他身上只着一件素白单衣,衣襟微敞,露出少年人清瘦的锁骨。银白长发被一根赤绳松松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颊边,衬得脸色愈发苍白。
仙娥们不敢看他,低头将器具一一摆放在室中央新设的玉台上。那玉台通体莹白,台面刻着复杂的法阵,阵眼处刚好能容一人平躺。
“公子,”为首的仙娥颤声开口,“请……请上台。”
沈清弦起身,赤脚踩过柔软的地毯,脚踝金铃随着步伐轻响。他走到玉台边,没有立即躺下,而是转头看向门口。
谢无渊还没来。
“将军他……”仙娥欲言又止。
“我知道。”沈清弦打断她,声音平静得可怕。
他当然知道。过去七日,净室虽与世隔绝,但仙娥们偶尔的低语、门外神卫换岗时的交谈,都如碎片般拼凑出真相——
谢无渊剜心取血那日,当众忤逆天帝,被判九九八十一道雷刑。那是专门惩戒神将的“诛神雷”,一道比一道狠,一道比一道毒。行刑地点在天门山巅的“刑天台”,整整七日,雷光从未停歇。
据说第七日时,刑天台周围的云层都被劈成了血红色。
据说谢无渊的银发被雷火烧焦了大半。
据说……他始终没有跪下。
沈清弦闭了闭眼,躺上玉台。冰冷的玉石贴着后背,激得他微微一颤。仙娥们上前,用特制的银钉固定他的四肢——不是怕他挣扎,而是防止取血时因剧痛产生的痉挛影响取血精度。
银钉刺入皮肤的瞬间,沈清弦咬住了下唇。
不疼。
比起接下来要承受的,这点刺痛微不足道。
辰时整,门外传来脚步声。
不是一个人的。
沈清弦侧过头,看见谢无渊踏进净室——他换了身玄色常服,未着甲胄,银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束着,发尾仍有焦痕。脸色苍白如纸,唇上一点血色也无,唯独那双赤瞳,依旧沉静如渊。
他身后跟着四个人。
司祭捧着金盘,盘中是那柄透明的水晶匕首。三位长老分立三角,手中结印,已提前布下稳固心脉的辅助阵法。而最后一位……
沈清弦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天帝的一缕分身虚影,虽只三寸高,悬在半空,却散发着压垮万物的威压。金色的眼瞳扫过玉台上的少年,不带任何情绪,仿佛在看一件即将被使用的器具。
“开始吧。”天帝虚影开口,声音直接在每个人识海中响起。
司祭颤抖着举起水晶匕首,刃口在夜明珠光下泛着冰冷的寒光。他走到玉台边,看着沈清弦心口的位置,嘴唇哆嗦着,迟迟不敢下刀。
“等什么?”天帝问。
—— 引自章节:第3章
净室窗外的仙葩灵树换了三季颜色,从灼灼其华到果实累累,再到如今枝头覆上薄霜。沈清弦腕间的玉环松了一扣——谢无渊亲手调的,说“长肉了”。
他确实长了肉。原本伶仃的腕骨如今覆上一层薄薄的肌理,苍白脸颊也透出些许血色。每日琼浆灵果温养着,加上谢无渊每隔七日便来为他疏通经脉,那具曾被掏空的身子,竟真的慢慢补回些许元气。
只是心口那道疤,始终淡不下去。
今日是第二次取血的日子。
沈清弦坐在琴案前,指尖拂过忘机琴的冰蚕丝弦。这三个月,谢无渊教了他一套静心凝神的琴曲,名《归墟引》。据说弹到极致时,可引动天地清气,涤荡魂魄杂质。
他试过三次,每次都只弹到一半便气血翻涌。
“不急。”谢无渊那时按着他的手,赤瞳里映着摇曳烛火,“百年还长,慢慢来。”
百年。
沈清弦停下抚琴的手,看向窗外。玄铁板今日破例升起了一半,露出琉璃窗外铅灰色的天空。要下雪了——仙娥们早上送衣时说,今冬第一场雪会在午时落下。
而取血的时辰,定在午时三刻。
“公子,”仙娥在门外轻声唤,“该更衣了。”
沈清弦起身,任由她们为自己换上素白单衣。这次的单衣比上次厚些,衣襟处多绣了一圈银线符文——谢无渊吩咐的,说“天冷了”。
一切准备就绪时,距离午时还有一刻钟。
净室里异常安静。仙娥们退到门外,三位长老的辅助阵法已提前布好,司祭捧着水晶匕首候在玉台边,天帝虚影悬在半空,闭目养神。
唯独谢无渊还没来。
沈清弦看向门口,掌心微微出汗。
这三个月,谢无渊每隔三日必来一次,有时教他抚琴,有时只是静静对坐。他从不说外面的事,但沈清弦能从那些偶尔流露的疲惫里猜到——天门不太平。
仙娥们碎语中透出只言片语:魔族在边境蠢蠢欲动,几个附属小界接连叛乱,而谢无渊作为镇守神将,不得不频繁出征。
上次来时,他甲胄上还沾着未干的血。
“等我。”临走时,谢无渊按着他肩,“午时前一定回来。”
可现在……
“时辰将至。”天帝虚影睁开眼,金色瞳孔看向沈清弦,“神将何在?”
司祭擦汗:“臣、臣已派人去寻——”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一名神卫浑身是血冲进来,扑通跪地:“陛下!将军在归途遭魔族伏击,被困‘九幽裂谷’,一时、一时无法脱身——”
净室死寂。
沈清弦的心脏狠狠一沉。
天帝虚影沉默片刻,淡淡道:“既如此,便由司祭主刀。”
“臣遵旨!”司祭慌忙起身,握着匕首的手抖得厉害。
—— 引自章节:第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