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 小小嗷呜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12-22 17:38:08
状态: 完结
字数: 4.88万字
阅读人数: 19.33万人在读
推荐指数:★★★★★
【内容简介】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_新人小白一枚,望各位读者大大多多指教,第一次写书写的不好的地方多见谅可以联系我,但我...就不改~略略略~
【目录】
第1章
第2章
第3章
第4章
第5章
第6章
第7章
第8章
第9章
第10章
第11章
第12章
第13章
第14章
第15章
第16章
第17章
第18章
第19章
...
第20章2025-12-22 17:38:08
【原文摘录】
金吾卫刀锋及颈时,我撕碎记录,星图自燃成灰。
女帝却踏火而来,挥退众人,直视我战栗的瞳孔:
“你烧掉的,是这长安城最后一道封印。”
长安城的夜,墨汁里掺了金粉,稠得化不开。一百零八坊的灯火是沉底的金沙,皇城那片是最大最灼亮的一滩,晃得人眼晕。风从御沟那头刮过来,带了初春的潮气,也带了曲江池边最后一点残梅的冷香,掠过钦天监灵台这七十二尺高的夯土台时,就只剩下了尖利,刀子似的,试图剐走人身上最后一点热乎气。
李淳,不,现在是袁子让了,蜷在灵台西角那处四面漏风的竹木观测棚里,第无数次确认了这个事实——他回不去了。电脑前熬夜赶报告的社畜生涯,像上辈子一样模糊,清晰刻在骨头缝里的,是这具十七岁身体原主的记忆:一个寡言少语、父母早亡、靠着远亲在钦天监谋了个最低等“观测生”缺的倒霉少年。还有,就是这见鬼的大唐,和他眼前这片被精心粉饰过的、危机四伏的夜空。
观测棚里除了他,还有两人。主事的是个胖乎乎的录事,姓周,正就着昏暗的油灯,用一管笔尖开叉的毛笔,往厚厚一册《天文祥瑞录》上誊写。墨是新磨的,带着松烟味,周录事每写几笔,就要蘸一蘸,嘴里念念有词:“贞观二十二年春二月辛酉……嗯,今夜……今夜天清气朗,文昌星明润倍常,光耀太学……主文运昌盛,陛下圣德感天……”
袁子让挪开视线,透过棚壁的缝隙看向真实的夜空。那里,所谓的“文昌星”黯淡无光,倒是其侧畔,一颗不知名的暗红色小星,今夜跳动得格外诡异,忽明忽灭,像一只不怀好意的眼睛。
“子让,发什么呆?亥时三刻的云气记了没?”另一个观测生,比袁子让大几岁的赵铭,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压低声音,“周录事等着呢。老规矩,‘瑞气东来,状如华盖,缭绕紫宫’……快写。”
赵铭脸上带着惯有的、混着讨好与疲惫的神情。这“老规矩”,袁子让来了三个月,早已摸透。所谓观测记录,十有八九是闭门造车。星宿运行、云气变幻,皆需符合“祥瑞”,若有异样,要么视而不见,要么牵强附会成吉兆。若真有什么遮掩不住的大凶之兆……袁子让悄悄摸了摸怀里那卷粗糙的桑皮纸,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那是他私下记录的,真实的星象。
—— 引自章节:第1章
女帝那九个字,如同九根冰冷的玄铁钉,将袁子让的魂魄死死钉在了灵台冰冷的夯土地面上。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只发出嗬嗬的干响,像破了的风箱。颈间的伤口突突地跳着疼,温热的血顺着锁骨流下,渗进粗麻衣领,带来粘腻的寒意。但这疼痛,远不及那九个字带来的万分之一。
封印?长安城?最后一道?
每一个词他都认得,连在一起,却像天书,不,比天书上那些扭曲的星符更令人恐惧。他烧掉的,明明是自己记录的、真实却无人敢认的星象,怎么就成了……封印?还是长安城的?最后一道?
荒谬!绝顶的荒谬!
可女帝的眼神告诉他,这不是玩笑,不是幻觉。那深潭般的眼底,没有戏谑,没有怒斥,甚至没有多少波澜,只有一种近乎疲惫的、洞悉一切的沉重。她看着他,像是看着一颗意外滚入棋盘的棋子,搅乱了布局,却也带来了……某种破局的可能?
步辇旁,国师被两名内侍勉强搀扶着,苍老的脸上血色褪尽,嘴角还挂着未擦净的黑红血渍。他死死盯着女帝的背影,又猛地转向袁子让,浑浊的眼珠里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骇,以及更深沉的、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怨毒。“陛……陛下!”他嘶哑着开口,声音破碎,“此子……此子身负妖异!毁……毁……”
“够了。”女帝并未回头,声音依旧不高,却截断了国师所有未尽之言,“扶国师下去歇息。传太医令,好生诊治。”
“陛下!”国师挣扎了一下,还想说什么,搀扶他的内侍手上微微用力,近乎半强制地将他往后带。国师的目光如同淬毒的钩子,最后剜了袁子让一眼,终于被拖离了这片被无形威压笼罩的中心区域。
监正周录事早已瘫软在地,汗出如浆,肥胖的身躯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赵铭和其他观测生、胥吏跪伏在远处,头深深埋下,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女帝的目光重新落回袁子让身上,停留片刻,移向他颈间的伤口。
“止血。”
一名玄甲女骑无声上前,动作利落,从怀中取出洁净的布条和金疮药。冰凉的药粉触及伤口,刺痛让袁子让猛地一颤,神智被强行拉回现实。女骑的手很稳,包扎迅速而专业,带着行伍之人特有的简洁力道。
处理完毕,女骑退回原位,依旧沉默如石。
“袁子让。”女帝叫出了他的名字,声音平稳无波,仿佛在唤一个普通的臣子,“贞观二十年,由司天少监李延举荐,入钦天监为观测生,籍贯洛州,父母早亡,亲族凋零。可是?”
“是……”袁子让艰难地发出声音,喉咙干涩发紧。女帝对他这微不足道的履历竟也了如指掌。
“你私下记录星变,所据何典?师承何人?”女帝问,语气不像审问,倒像是考校。
—— 引自章节:第2章
名字听着雅致,实则是一座被岁月和传闻双重剥蚀的孤岛。它突兀地立在太液池西畔一片茂密得近乎阴森的竹林中,远离内廷主要的宫殿群,只有一条掩在荒草下的碎石小径相通。三层木构,飞檐翘角上的鸱吻早已残缺,瓦缝里杂草丛生,在渐亮的天光下,呈现一种灰败的青色。门窗紧闭,糊窗的素绢泛黄破损,像盲人空洞的眼眶。
押送袁子让的宦官在竹林边缘就停住了脚步,将他往前一推,声音平板无波:“陛下有令,你居于此阁。每日辰时、酉时,自有人送来饭食清水。阁中书册器物,可随意使用,不得损毁。无诏,不得踏出竹林半步。”
说罢,两人转身便走,玄色衣袍很快消失在晨雾弥漫的竹林深处,留下袁子让独自一人,面对这座散发着陈旧木头与灰尘气息的孤阁。
颈间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他昨夜不是噩梦。他深吸一口带着池水腥气和竹叶清苦的空气,强迫自己镇定。活下来了,暂时。从人人可欺的观测生,变成了女帝亲自下旨“囚禁”于此的……棋子?囚徒?还是别的什么?
他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阁门。一股更浓的陈腐气味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奇异的墨香和另一种……类似于金属冷却后的味道。一层是个空旷的厅堂,积尘甚厚,脚印杂乱,似乎不久前刚被匆匆打扫过,但角落里的蛛网还在。几件残破的屏风、歪倒的灯架,显示着这里曾有过的规模。正中央,却突兀地放着一张崭新的榆木书案和一把圆凳,案上整齐摆放着笔墨纸砚,还有一盏擦得锃亮的铜灯。与周遭的破败格格不入,显然是新近布置的。
厅堂一角有楼梯通往上层。袁子让略一迟疑,举步上楼。
二楼景象让他微微一怔。这里比一楼整齐得多,像是一个……小型书库?靠墙立着七八个高大的檀木书架,上面塞满了各种卷轴、册页、线装书,甚至还有一些材质特殊的骨片、玉版。书籍摆放看似随意,但仔细观察,能看出是按某种晦涩的分类法排列,并非完全杂乱。窗前同样有一张书案,比楼下那张更古旧,也更大,案面温润,似被人摩挲多年。案上除了笔墨,还散落着几张写满复杂星图与算式的泛黄纸张,墨迹深浅不一,似乎主人刚刚离去。
吸引袁子让目光的,是窗边一架古怪的仪器。它由黄铜和某种暗沉的黑木构成,主体是一个倾斜的圆环,环上刻着极度精细、远超这个时代常规观测精度的星宿刻度,环心处悬着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针尖指向窗外天空。圆环连接着几个大小不一的齿轮和可以滑动的窥管,结构精巧复杂,绝非普通浑仪或简仪。仪器表面覆盖着一层薄灰,但关键的活动部件似乎被精心保养过,并无锈迹。
—— 引自章节:第3章
观星阁的日子,像浸在太液池的陈水,浑浊、凝滞,无声流逝。七日之期,袁子让交上了第一份记录——没有文采斐然的颂圣辞藻,没有牵强附会的祥瑞图解,只有冷静到近乎冷酷的线条与符号。他复现了记忆中紫微垣的异变,标注了“裂隙之影”最常出没的三处天区,并附上简单的猜测:这些“影迹”的活跃,似乎与长安城地脉的某些“淤点”(根据前朝星官札记里的隐晦提及推测)存在微弱但同步的波动。
记录被准时而来的哑巴内侍取走,没有回音。
袁子让并不在意。他沉浸在观星阁浩瀚而诡异的秘藏中,像一块干涸的海绵,疯狂汲取水分,哪怕这水有毒。那些匪夷所思的理论、那些血腥失败的记录、那些精巧绝伦又危险万分的仪器草图,与他前世的科学认知、模糊的宇宙图景剧烈碰撞,火花四溅,烧得他日夜不宁,却又隐隐兴奋。他知道自己正走在一条前所未有的、布满荆棘与迷雾的路上。
第二份记录,他尝试推演了一种基于多星定位和“气机谐振”原理的简易预警装置构想,灵感来自二楼那架古怪铜环仪器的局部结构,但材料要求苛刻,核心的“谐振晶体”更是闻所未闻。他如实写下了困难。
第三份记录,他重点分析了前朝一次试图“以星力疏导地脉淤塞”的惨败案例,指出其计算中几处关键错误——用上了他前世都快要忘干净的微积分雏形和几何知识。结论是,那次失败非运气不佳,而是从一开始就注定的自毁。
依旧没有回音。只有每日准时的粗粝饭食和清水,提醒他并未被彻底遗忘。
这天,他正在三楼那庞大的星图装置下,试图弄懂底盘上那些复杂卦象与上方移动星点之间的对应关系。阳光透过顶部的半透明材料,投下迷离的光斑。他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去触碰一颗缓缓移向紫微垣方向的、泛着暗蓝色微光的晶石(代表某颗“裂隙之影”模拟体)。
指尖刚触及那冰冷的晶体表面——
嗡!
不是空气的震颤,是直接在他脑海深处炸开的轰鸣!眼前景象骤变:不再是阁楼昏暗的光线,而是无垠的、沸腾的黑暗虚空!无数光怪陆离的色块、扭曲的线条、破碎的星芒疯狂旋转、拉扯,中心处是一个深不见底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幽暗漩涡,丝丝缕缕令人极度不适的、粘稠的灰败气息正从中不断渗出,蔓延向远方一颗……虽然黯淡却依旧散发着一丝顽强金光的星辰(紫微帝星模拟体)。
剧痛!像是有人用烧红的铁钎狠狠捅进他的太阳穴,并用力搅动!
—— 引自章节:第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