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游历山海经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12-16 12:36:46
状态: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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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太学博士王莽正跪坐在简牍前，眉头紧锁。他刚写下“制礼作乐，天下归仁”八字，竹简上的墨迹未干。门外忽然传来骚动。王莽抬头，看见管家领着一个奇装异服的年轻人闯进来——那人短发，背着个古怪的行囊，眼神里有一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清醒。“主公，此人自称从天外而来，有救世良策...”年轻人径直走到王莽面前，不等斥
【目录】
第1章
第2章
第3章
第4章
第5章
第6章
第7章
第8章
第9章
第10章
第11章
第12章
第13章
第14章
第15章
第16章
第17章
第18章
...
第19章2025-12-16 12:36:46
【原文摘录】
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端起桌上那杯早已凉透的浓茶。办公室窗外，北京城浸在深秋的夜色里，只有零星的灯火证明这座都市尚未完全睡去。墙上时钟指向凌晨两点四十七分。
作为国家发改委政策研究处的副处长，他正在为下个月的“古代改革成本核算”学术研讨会准备报告。这个冷门课题是他主动申请的——在所有人都在研究数字经济、碳中和的时候，他却固执地认为，人类治理的基本难题从未改变。
“王莽啊王莽……”陆怀古喃喃自语，手指划过屏幕上那张新朝疆域图，“你知不知道，你的‘王田制’在数学模型里，需要至少三万六千名受过基础统计训练的官吏才能执行？而你整个官僚系统，识字者不足两万……”
他站起身，想活动一下僵硬的脖颈。就在这时，一股尖锐的疼痛从胸腔炸开，像有只无形的手攥住了他的心脏。
“糟了……”
陆怀古踉跄着扶住办公桌，试图去抓抽屉里的硝酸甘油。但手臂不听使唤，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模糊。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他恍惚听见一个声音——那声音既非男非女，仿佛直接响彻在脑髓深处：
【检测到强烈历史执念……契合度97.3%……绑定‘成圣辅助系统’……】
【时空坐标校准中……西汉，绥和二年至建平元年之间……】
【警告：宿主生命体征垂危……启动紧急协议……】
然后，是漫长的坠落感。
陆怀古是被冻醒的。
刺骨的寒意像无数细针扎进皮肤，让他还未睁眼就本能地蜷缩身体。紧接着，他闻到一股浓烈的、混杂着泥土、腐叶和某种动物粪便的气味——这绝不是北京市朝阳区的空气。
他猛地睁眼。
入目是墨蓝色的天穹，繁星密布，银河如一道倾泻的牛奶横贯天际。没有光污染的天空，清澈得令人心悸。
陆怀古撑起上半身，发现自己躺在一片稀疏的树林边缘。身下是半枯的杂草和裸露的黄土，周围立着些他叫不出名字的乔木，枝干扭曲如鬼爪。远处，隐约可见连绵的山影，在星空下勾勒出锯齿状的轮廓。
“这是什么地方……”他的声音沙哑干涩。
记忆碎片涌回脑海：办公室、心脏剧痛、那个诡异的声音……他低头看向自己——身上还穿着那套藏青色家居睡衣，脚上是双棉拖鞋，左脚那只已经破了个洞，露出冻得发白的脚趾。
“我不是应该……在医院吗？”
陆怀古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作为长期从事政策研究的人，他习惯在任何情况下先收集信息、分析数据。他环顾四周，迅速得出几个初步判断：
—— 引自章节：第1章
生死关头，多年在部委面对质疑、在学术会议上舌战群儒的训练发挥了作用。他的大脑在肾上腺素刺激下异常清醒，迅速分析着眼前局势：
王莽持刀的手很稳，眼神锐利如鹰。但系统悬浮在王莽头顶的数据显示：【杀意值：45%】【好奇心：78%】【多疑度：70%】。这意味着对方更想试探，而非真要杀人。
“侯爷。”陆怀古缓缓开口，喉结移动时能感觉到刀刃的锋利，“怀古若为妖言惑众，此刻身首异处，岂不正中某些人下怀？”
王莽眼神微动：“何意？”
“白虹贯日之象，关乎天子安危。”陆怀古声音平稳，“若怀古是受人指使来散布谣言，侯爷杀我，谣言便坐实了——‘新都侯为掩盖天象，杀方士灭口’。届时长安会如何议论？傅太后、董贤之流会如何利用？”
刀刃微微后撤了半分。
王莽盯着他：“那你究竟是何人？”
“一个看到危机，也看到机遇的人。”陆怀古说，“侯爷可愿听怀古说完三件事，再决定是否杀我？”
“说。”
“第一，白虹贯日将在戊午日黄昏出现。侯爷只需等两日，便知真伪。”
“第二，天象示警后，朝廷必有动荡。傅太后年老多病，经此一惊恐难长久。董贤根基浅薄，全仗天子宠幸。天子若危，董贤必倒。”
“第三——”陆怀古顿了顿，“侯爷此刻最该做的，不是杀我，而是准备三日后如何应对长安来使。天象异报必传各州郡，侯爷身为宗室重臣，当如何表态？是上书请罪，还是上书……请朝廷革弊政以应天意？”
王莽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他缓缓收回匕首，但没有归鞘，而是横放在膝上。这个姿态意味着：我暂时不杀你，但随时可以。
“你知傅太后身体近况？”王莽问。
“不知详情，但观天象可知：女主当权，阴阳逆乱。老人体弱，最惧惊扰。”陆怀古巧妙回避了具体信息——他确实不知道傅太后此刻的确切健康状况，但知道历史上她就在这一年去世。
王莽沉默片刻：“你说董贤必倒，依据何在？”
“以色侍君，色衰而爱弛。以宠立身，君危则身危。”陆怀古引用《战国策》的典故，“且董贤封侯拜将，皆违祖制，朝中老臣早怀不满。一旦天子有恙，群起攻之，势如累卵。”
这番分析其实基于历史结果倒推，但逻辑严密，符合汉代政治现实。王莽听得眉头微皱，显然在思考。
门外传来脚步声，王莽立刻提高声音：“进来。”
王福端着一个漆盘进来，盘上放着一壶酒和两个耳杯。他看到王莽膝上的匕首，动作明显滞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侯爷，酒温好了。”
—— 引自章节：第2章
“六百里加急……呈新都侯……”士兵声音嘶哑，嘴唇干裂出血。
王莽站在观星台上，俯视着这一幕。火把的光芒在他脸上跳动，让他的表情在明暗间变幻不定。他没有立即去接那卷竹简，而是先挥手：“带他下去，喂水，喂粥，让他歇息。”
“诺！”王福连忙安排。
竹简被呈上台。王莽没有避讳陆怀古和刘歆，直接解开封印，展开阅读。
陆怀古站在一旁，虽看不清竹简上的字，但从王莽越来越凝重的表情可以推断出：汉哀帝的病情比历史记载的更加危急。
果然，王莽看完后，将竹简递给刘歆，自己则闭目沉思片刻。
刘歆快速浏览，脸色也变了：“天子昏厥三日未醒，傅太后急召……这是要定后事了？”
“不仅是定后事。”王莽睁开眼，眼中寒光一闪，“傅太后年老，董贤无根，此时召宗室重臣入宫，无非两种可能：一是托孤，二是……设局。”
李功曹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连忙躬身：“侯爷，下官……下官先行告退？”
“李先生请便。”王莽恢复平静，“今日天象之事，还请如实禀报郡守。至于长安之事……暂且不要外传。”
“下官明白，明白。”李功曹如蒙大赦，匆匆下台离去。
台上只剩下王莽、刘歆、陆怀古三人。
夜风吹过，带着深秋的寒意。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更显夜色深沉。
“陆先生。”王莽忽然开口，“今日天象，你预言中了。”
陆怀古躬身：“侥幸而已。”
“不是侥幸。”王莽摇头，“白虹贯日，百年难遇。你能精准预言时日，这绝非侥幸。我现在只问你一句：依你之见，我当如何应对长安之召？”
这是真正的考校。不是问天象，而是问政治。
陆怀古没有立即回答。他在心中快速分析局势：历史上，汉哀帝这次昏厥并没有立即死去，而是在几个月后（公元前1年8月）才驾崩。但傅太后确实在这次事件后不久去世（公元前1年7月）。这意味着，现在去长安，时机并不成熟。
“侯爷。”陆怀古缓缓道，“怀古有三策，可解此局。”
“讲。”
“上策：称病不往，但上表陈情。表文中，一要表达对天子的忧心，二要斥责董贤等佞幸误国，三要提出具体治国方略。此表需抄送三公九卿、各郡太守，造成舆论声势。”
“中策：派子侄代往。侯爷可派公子王宇或亲信子侄，以‘侍疾’之名入长安，既不失礼，又免亲身涉险。”
—— 引自章节：第3章
最先反弹的是分餐制。侯府厨房的张婶怒气冲冲找上门来，指着陆怀古的鼻子骂：“你这是什么狗屁规矩！一个人一副碗筷，还要用沸水烫洗！老娘在侯府做了二十年饭，从太老爷在世时就是大锅饭，怎么到了你这儿就金贵起来了？”
她身后跟着两个帮厨的妇人，也都叉着腰，一副要理论的架势。
陆怀古正在教陈崇用炭笔在木板上记账，闻言抬起头，神色平静：“张婶，分餐是为了防病。一人生病，不会传给其他人。”
“防病？我看你是瞎折腾！”张婶唾沫横飞，“每日要多烧三锅水烫碗，柴火不要钱？多洗十副碗筷，人手不够你不知道？厨房就这几个人，光伺候你们院里就要多花半个时辰，其他院子还管不管了？”
陈崇想站起来理论，被陆怀古按住。
“张婶说得有理。”陆怀古居然点头，“是我考虑不周。这样如何：院里自己派人去取饭食，碗筷也自己洗。不劳厨房额外费心。”
张婶一愣，没想到对方这么轻易退让。她准备好的后续说辞全噎在喉咙里，脸色憋得发红：“那……那行吧。但每日的柴火份额是定好的，你们多烧了水，柴火不够可别找我要！”
“我们自己解决。”陆怀古依旧平静。
张婶悻悻离去后，陈崇忍不住问：“先生，为何要让步？明明是侯爷准许的规矩……”
“你记住，”陆怀古重新拿起炭笔，“改革最难的不是制定规矩，而是让人心甘情愿遵守。厨房有厨房的难处：人手不足、柴火定量、还有多年的习惯。我们强行要求，只会激化矛盾。”
“那怎么办？”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陆怀古在木板上写下计划，“从今日起，院里设一个小灶。每日领了米菜柴薪，我们自己做饭。一来减少厨房负担，二来可以控制卫生标准，三来……也多个技能。”
这是现代项目管理中的“试点先行、减少依赖”思路。但在汉代，自己开小灶意味着额外的劳动和可能的非议——侯府仆役吃大锅饭是天经地义，单独开灶会显得特立独行。
果然，消息传开，其他院子的仆役开始议论纷纷。
“东跨院那帮人，真当自己是老爷了？”
“听说那个陆先生让他们每日洗手五次，夜里还要洗脚，折腾不死人！”
“最可笑的是那个带盖的屎桶，拉个屎还要盖盖子，多此一举！”
嘲笑、不解、嫉妒……各种情绪在仆役中蔓延。陆怀古院里的十个人也开始动摇，特别是几个老人。
李媪私下找陆怀古：“先生，咱们是不是……太招摇了？老身听人说，王管事都不高兴了。”
“李媪，你咳嗽好了几成？”陆怀古反问。
“好……好多了。”李媪实话实说，“夜里能一觉睡到天亮，这是往年没有的。”
—— 引自章节：第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