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奇案录]张茂苏砚全文+后续](https://image-cdn.iyykj.cn/2408/e9dbcd0f806df6a5006f2ca398dfd263.jpg)
作者: 角落的观察者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11-30 16:59:00
状态: 连载
字数: 8.98万字
阅读人数: 5.94万人在读
推荐指数:★★★★★
【内容简介】
一具匠人尸体,胸前浮现诡异鹰隼暗纹;一截被生生掰断的指骨,牵扯出二十年前“钧天台”御窑的惊天血案。七具环绕窑心的跪姿白骨,是窑神献祭,还是邪术镇魂?苏砚借现代化学知识复原古法烧瓷,试图揭开谜团,却发现自己早已坠入巨大的阴谋漩涡。匠人接连暴毙,每具尸身都缺少一块指骨。暗处,总有一道佝偻扭曲、多出一只手
【目录】
第1章
第2章
第3章
第4章
第5章
第6章
第7章
第8章
第9章
第10章
第11章
第12章
第13章
第14章
第15章
第16章
第17章
第18章
第19章
第20章
第21章
第22章
第23章
第24章
第25章
第26章
第27章
第28章
第29章
第30章
第31章
第32章
第33章
第34章
第35章
第36章
第37章
第38章
第39章
...
第40章2025-11-30 16:59:00
【原文摘录】
苏砚搁下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桌案上摊着一份验尸格目,墨迹未干,记录的是城南发现的一具无名浮尸,泡得面目难辨,只腰间系着一块粗劣的鱼形玉佩,再无他物。这类无头公案最是难办,上报刑部的文书更是绞脑汁。他穿来这宋徽宗宣和年间的鬼地方,顶着个小小县令的皮囊已有月余,每日里对着的不是田亩纠纷,就是这等让人心头沉坠的命案。前身的记忆零零碎碎,对这时代的律法刑名更是隔膜,写起这文言判牍来,简直比前世在实验室里连续熬上三个通宵还要命。
他推开窗,带着土腥气的凉风混着雨丝扑进来,精神稍振。廨房一角,堆着些本地乡绅送来的土仪,其中就有几大包邻县禹县特产的窑土,说是让他"赏玩"。禹县毗邻,有官窑,盛产青瓷,这土便是烧瓷的原料。苏砚前世学的便是材料化学,对着这些瓶瓶罐罐、土木金石,总比对着之乎者也的案卷要亲切些。前几日闲暇,他便试着用这窑土掺了别的矿物,捏了个小盏,借着衙署后院那小窑炉的余温胡乱烧了,也没指望能成个什么样子。
此刻,那粗陶小盏就搁在窗下的木台上,雨光映照下,釉色竟出乎意料的青润,隐隐有层宝光在内里流动。他心中微动,走过去拿在手中细看。胎体还显粗厚,但这釉色……确实不凡,竟有几分传说中秘色瓷的意味。
正凝神间,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压抑的惊惶:"县尊!县尊!不好了!"
是老书吏赵拙,声音都在发颤。
苏砚眉头一皱,将小盏放回原处,沉声道:"何事惊慌?"
赵拙几乎是跌进门来的,官袍下摆溅满了泥点,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又……又死了一个!是、是禹县来的陈匠人!死在城西的废窑口了!"
苏砚心下一沉。这是本月第二起匠人横死的案子了。上一个死在河里,这个死在窑口。
"现场护住了?"
"护、护住了,张县尉带人守着,不让闲人靠近。"
"走!"苏砚不再多问,抓起挂在墙上的蓑衣斗笠,大步向外走去。
城西的废窑口荒草萋萋,被雨水打得伏倒在地。几棵老槐树张牙舞爪地立着,更添了几分阴森。窑口外围已被衙役用绳索隔开,三两个胆大的百姓远远伸着头张望。
县尉张茂是个黑壮汉子,此刻正按着腰刀,面色凝重地守在窑洞口,见苏砚到来,连忙迎上:"县尊。"
"里面什么情形?"苏砚一边系紧蓑衣,一边问。
"是早起拾柴的樵夫发现的。"张茂压低声音,"陈匠人倒在窑洞里,身子都硬了。死状……有些蹊跷。"
—— 引自章节:第1章
他没有立刻去扶那吓破了胆的老衙役,目光先扫过张茂和仵作。张茂眉头紧锁,显然也听到了那半截话,脸上是惊疑不定的神色。仵作则垂着头,不敢与他对视,只专注地看着自己的鞋尖。
“都听见了?”苏砚的声音不高,却让窑洞里的空气又凝涩了几分。
张茂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县尊,若真是牵扯到陈年旧案,还是宫里的……”
“人命关天,发生在乐平地界,本官岂能因年深日久或牵连宫闱便置之不理?”苏砚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他走到那老衙役面前,伸手虚扶了一下,“起来说话。把你知道的,关于二十年前‘钧天台’御窑的事,原原本本说出来。本官恕你无罪。”
老衙役战战兢兢地抬起头,脸上混着雨水、泪水和泥污,嘴唇哆嗦着:“谢、谢县尊……小人,小人也是听家里长辈零碎提起过,做不得准……宣和初年,官家痴迷花石纲,也极爱青瓷,尤其在禹县‘钧天台’设御窑,烧造贡瓷。据说当时征发了数百匠人,由宫内大珰督造,规格极高。可后来……后来不知怎的,窑炉在一次开窑前夜突然塌了,还起了大火,死了好些人……”
他咽了口唾沫,眼里恐惧更深:“都说是天火,是窑神发怒。清理废墟的时候,从塌陷最深的窑床底下……挖出了七具尸骨,都不是烧死的,据说是……是跪着的,围成一圈,朝着窑心。当时吓得督造的内侍都不敢细查,匆匆报了天灾,掩埋了事。后来那御窑就废了,参与的匠人也散的散,死的死……再后来,就有流言说,那七个人是被选了祭窑的,他们身上,就有那种邪门的鸟形印记!”
跪姿白骨,祭窑,鸟形印记……苏砚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窜上来。他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手中那粗瓷小盏,青莹的釉面在昏暗光线下,仿佛一只幽幽的、窥视着现世的眼。
“那七个人的身份,可有人知道?”
“这……时间太久,小人实在不知。只隐约听说,领头的是个姓崔的大匠,手艺是顶尖的,后来一家都……都没了音讯。”
姓崔?苏砚将这个姓氏记在心里。他挥挥手,让那老衙役先退到一边,又对张茂吩咐:“仔细搜查这窑洞,一寸地方也别放过。还有,立刻派人去查清楚这陈匠人的底细,家住何处,家中还有何人,平日与谁来往,尤其要查清他二十年前,是否在‘钧天台’御窑做过工!”
“是!”张茂领命,立刻指派手下行动。
—— 引自章节:第2章
接下来的几日,乐平县衙被一种无形的低气压笼罩。苏砚几乎住在了廨房,桌上堆满了新旧卷宗。赵拙翻遍了档案库,也只找到几份当年关于“钧天台”御窑征发民夫、物料记录的残页,核心信息寥寥。倒是张茂那边查访有些进展。
“县尊,查清了。”张茂带着一身室外寒湿气,大步走进来,声音压得低,“溺死的王匠人,还有前日死的陈匠人,二十年前,确都在‘钧天台’御窑做过工!王匠人是拉坯的好手,陈匠人专司釉料调配。两人当年都只是普通匠户,并非领头人物。”
苏砚精神一振:“可查到他们当年在御窑事故后的行踪?以及,近来与何人结怨?”
“事故后,御窑废弃,匠人们各寻出路。王、陈二人辗转来了乐平,在几家私窑做工,手艺不错,但也无甚特别。邻里都说他们为人本分,近来未见与人争执。不过……”张茂顿了顿,眉头拧紧,“属下询问王匠人左邻时,有个老妇人提到,约莫半月前,曾有个生面孔在王家附近转悠,戴着斗笠,看不清脸,身形……据她说,有些佝偻,走路姿势有点怪。陈匠人那边,暂时没问到类似线索。”
佝偻的生面孔……苏砚指尖敲着桌面。是凶手在踩点?还是与此案相关的另一个人?
“指骨呢?王匠人卷宗上只记了‘左手无名指末节缺失’,伤口形态如何?”
“卷宗记载简略,只说疑似水中利物所伤。但属下私下问了当日初步验看的作作,他回忆说,那断口……不像是鱼虾啃咬,倒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绞断的,只是当时觉得不可能,便未深记。”
绞断!与陈匠人小指被切割掰断的粗暴方式虽有不同,但都透着一种刻意施加的痛苦与残忍。这绝非寻常仇杀。
“还有一事,”张茂神色愈发凝重,“属下派人暗中查访县内其他可能曾在‘钧天台’做工的匠人,发现又有两人于近几月内先后离开了乐平,说是回乡或是投亲,行踪……颇为仓促含糊。”
苏砚心下一沉。这是听到风声,提前逃了?还是已经遭了毒手?凶手的目标,果然是当年那批御窑匠人!
“想办法找到这两人的确切去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苏砚沉声道,“加派人手,暗中保护县内已知的、曾与御窑有关的匠户。”
“是!”
张茂领命而去。苏砚靠在椅背上,闭目凝神。线索散乱,但指向明确。凶手在系统性地清除二十年前“钧天台”御窑的知情者或参与者,并以取走指骨为标记。动机是什么?为那场事故灭口?为那七具跪姿白骨复仇?还是……为了掩盖某个更大的秘密?
—— 引自章节:第3章
苏砚几乎是冲出了那条巷子,踏入喧闹街市的一刹那,阳光和人声如同温暖的潮水将他包裹,却丝毫驱不散那股从骨髓里渗出的寒意。他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口,后背紧紧靠着一家店铺的门板,剧烈的心跳撞击着胸腔,一声声,如同擂鼓。
他强迫自己深呼吸,压下喉咙口的腥甜感。那不是错觉。那扭曲的、多出一只手臂的影子,如同附骨之疽,烙印在他的视网膜上。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有这等妖异之事!
是冲着他来的?还是冲着他正在查的案子?是凶手的手段,还是……那二十年前御窑惨案中,某种不散的怨念?
他不敢细想,扶着门板站直身体,官袍内的里衣已被冷汗浸透,黏腻地贴在皮肤上。他定了定神,辨认了一下方向,加快脚步,几乎是逃也似的回到了县衙。
廨房内,炉火驱不散苏砚心头的冰冷。他反锁了房门,将那个粗瓷小盏和从王匠人处得来的碎瓷片一一摆在桌上,仿佛这些冰冷的器物是唯一能抓住的实物。
必须加快!必须在下一个匠人遇害之前,在……那影子再次出现之前,找到突破口!
他召来张茂,声音因竭力维持平静而显得有些沙哑:“王匠人妹妹提到的,那个在她家附近出现的佝偻生面孔,加派人手,按此特征在全县,尤其是工匠聚居区和旧窑场附近暗访。还有,立刻去查县内所有药铺、医馆,近三个月内,有无大量购买或询问过朱砂、雄黄、或是……人骨、指骨等阴邪之物的人!”
张茂见他脸色异常苍白,气息不稳,心中惊疑,却不敢多问,只肃然领命:“是!属下即刻去办!”
张茂退下后,苏砚又将赵拙唤来。
“赵先生,你年长,见多识广。可曾听过……有何种邪术、巫蛊,或是江湖伎俩,能……操控影子,或者,让人产生被诡异之物跟踪的幻觉?”苏砚问得艰难,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赵拙闻言,布满皱纹的脸上一僵,眼中掠过一丝显而易见的恐惧。他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几乎耳语道:“县尊……您、您莫非是……撞见什么了?”
苏砚没有否认,只是紧紧盯着他。
赵拙咽了口唾沫,声音更低了:“操控影子……老朽闻所未闻。但……若是幻觉,或是被‘脏东西’跟上……民间倒有些说法。有些修炼邪法或是含怨而死之人,魂魄不散,能依附于物,或……或寄生于影,称之为‘影魅’或‘影魇’。它们畏强光,喜阴暗,常于人心神不宁、气血虚弱时显现,扰人神智,吸人阳气……”
影魅?影魇?
—— 引自章节:第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