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的离婚申请]最新章节列表](https://image-cdn.iyykj.cn/2408/8a1d1500e8c1c4395b0409c0986ace1b.jpg)
作者: 行走的北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11-28 13:14:37
状态: 连载
字数: 10.86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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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机械厂里广播正放着《年轻的朋友来相会》。周深礼领着扎个麻花辫的女工进了家门。“晓梅以后住进家里。”“她怀上了,车间噪音大对胎儿不好。”我没作声,转身收拾衣物。"你搬到厂里宿舍去。"他抓起我晾在铁丝上的棉布睡衣。"小姑娘皮肤嫩,你这个料子软和。"林晓梅突然捂着嘴干呕,周深礼一个箭步冲过去拍背。这个在省
【目录】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
第四章2025-11-28 13:14:37
【原文摘录】
"你搬到厂里宿舍去。"他抓起我晾在铁丝上的棉布睡衣。
"小姑娘皮肤嫩,你这个料子软和。"
林晓梅突然捂着嘴干呕,周深礼一个箭步冲过去拍背。
这个在省劳模表彰会上都不肯低头男人,此刻声音软得像棉花糖:
"又想吐了?我给你冲麦奶片?"
我从五斗柜最底层抽出离婚申请书。
邻居王婶扒着门框喊:“大半夜的,这是闹啥呢…”
"让她走。"周深礼头也不抬地揉着女工的手腕:
"明天早点回来熬粥,晓梅就爱吃你腌的酱黄瓜。"
筒子楼里爆发出哄笑。
几个车间主任蹲在走廊打扑克:"赌十张大团结,周厂长媳妇撑不到天亮!"
我摸了摸裤袋里那张硬座车票。
前天收到的电报在脑海里浮现:
“姐,深圳厂子给你留了会计位”——落款是五年没联系的弟弟。
1
脚刚踏出院门,就被周深礼叫住:
“晓梅说想吃王记家的卤猪蹄,你快去跑一趟。”
几枚硬币砸到我脸上:
“多的算小费。”
蹲下将沾了泥雪的银币捡起。
跑了十里路,回来时,双手冻得僵硬。
我将买回的卤猪蹄递给林晓梅,她接过时故意手滑。
肉连带卤汁全撒了。
“哎呀,怎么是凉的。”
她立马缩进周深礼的怀里:“沈姐姐是不是嫉妒我怀上了,不希望肚子里宝宝健康,都知道孕妇不能吃凉的东西。”
我刚想解释,周深礼抡起手掌给我一个耳光。
耳边顿时“嗡嗡作响”,外界的声音仿佛被隔绝。
这么冷的天,没有交通工具,再热的东西也会凉透。
嘴角传来丝丝血迹,腥味在口腔散开。
在周深礼眼里,我是个眼界小、贪慕虚荣的女人。
当年父亲要八百块彩礼将我许配给周家,那会周深礼还是个厂里的小工。
周母为了给儿子凑钱,将家里唯一耕地的老牛变卖。
后来周母染病,没钱看病,周深礼一直记恨我。
“快给晓梅道歉!”
我抹去嘴角血迹,朝林晓梅深深鞠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希望你能够原谅!”
对面女人讥讽的笑两声。
我看向满眼心疼的男人:“请问,我可以离开了吗?”
男人正准备点头,林晓梅又埋怨道:“等下,我新买的鞋子都弄脏了。”
“麻烦沈姐姐帮我擦干净了再走也不迟。”
搪瓷缸在灶台上磕出闷响。
三个月前就听说周深礼和新来的质检员在仓库偷情,我还在职工大会上替他打圆场说是在修机床。
我低头看了眼洗得发白的裤子,被染上一大片汤渍,而林晓梅的鞋子上根本就没有脏。
和周深礼结婚三年,他虽然憎恨我,但平日里我们还算相敬如宾。
—— 引自章节:第一章
“周家娶了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这句话就像一座牢笼,深深将我困住。
“满意了吗?”
不想跟他们多周璇,转身拉起行李箱。
身后,林晓梅又作弄地勾唇,漫不经心地起身说:
“前些天,听寺庙里的师傅说,只要诚心在雪地里跪上一宿,可保胎儿平安!”
“可我怀了身子,不方便跪,不如让沈姐姐代替吧!”
我怒了:“林晓梅,你别欺人太甚!”
她立马小声哭泣:“阿礼,你看姐姐她,根本不想我们的宝宝健康出生,连这一点小忙都不肯帮!”
我对上周深礼左右为难的脸,讥讽地笑:“这种话,你也信?”
“淑芬,你就当为了我们的孩子,忍耐一下。”
无视二人嘴脸,懒得跟他们多费口舌。
见我不肯,男人生气喊来几名长工,将我按在雪地里。
膝盖磕碰到石子,钻心的痛意袭来。
“都给我看好了,让她跪上一夜,第二天来厂里每人发五块。”
听到五块奖励,几个人更加卖力,手上力气加大,令我动弹不得。
周围吃瓜群众全部围了过来,嘲笑、讽刺、指点。
出门急,没来得及多穿。
浑身冻得颤抖,嘴唇发紫。
王大婶不忍,跑来劝我:“你就跟周厂长服个软,这大冬天的,要冻死人的。”
我睁开眼,笑笑:
“没用的!”
心不在你身上的男人,不会怜惜你的。
曾经我也试过捂热这个男人的心。
他孝顺,觉得要不是娶我,他母亲也不会死。
加上三年没能怀上孩子,没能为他周家延续香火,他心里怨气不满积累已久。
突然小腹传来一阵刺痛。
身下一股热/流冲出。
难道是葵水来了?
算起来已经有两个月没来了。
难道......
不好的预感,我赶紧朝几名长工大喊:“快去告诉周深礼,我可能怀孕了。”
见几人不动,我发火:“我现在怎么说也是周厂长的老婆,如果他的孩子有什么事,你们也别想在厂里干了。”
我们这个年代,想找一份工作,很不容易。
几人面面相觑,选择一人去说明情况。
去了不到两分钟又折回。
“周厂长跟林姑娘已经休息了,说没什么大事就别打扰他们。”
“你难道没说明情况吗?”
我盼了三年的孩子,不能就这么没了。
我拼命的扯着嗓子大吼:
“周深礼,我可能怀孕了,你快点送我去医院。”
一声,两声,三声......屋子里的人无动于衷。
我捂着小腹,继续大喊,突然,门被打开,林晓梅一盆冷水浇灭了我的叫喊。
“鬼叫什么,打扰大家休息,你难道不知道孕妇要好好休息吗?”
—— 引自章节:第二章
身下热/流一股接一股,我太了解自己的身体,平时来葵水小腹根本不会胀痛,而且第一天不会有这么大的量。
王大婶看我可怜,从屋里拿来老伴的大衣,披在我肩上。
“就算是来葵水,也禁不住这么折腾,真是造孽啊!”
我哆嗦着嘴唇,向她道谢。
身上的凉意不及心里的寒冷。
我不死心得继续呼喊,直到筋疲力尽。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时已倒在雪地,而看守我的那几名工人早已不见踪影。
我缓了很久,才挣扎起身。
身下被染红一片,触目惊心。
周深礼搂着林晓梅走来。
“啧啧,沈姐姐真不知丑,来姨妈了也不知道弄东西护着,还骗阿礼说是怀孕,看你跪一晚上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
周深礼在看到我身下的血迹时,皱了眉头,很快又宠溺地刮了一下林晓敏的鼻子。
“还是我的晓梅善良,老天一定会保佑这一胎是儿子。”
“走,今天我腾出一天时间,陪你逛街怎么样?”
二人有说有笑。
临走时,周深礼吩咐管家:“给她熬一碗姜汤吧。”
可笑的怜悯。
我拖着沉重的身体来到附近的医院。
医生看我满身是血,惊讶地瞪大眼睛。
“姑娘,你要是刚发现流红就来医院,没准孩子还能保住。”
我的心像被扎进一根刺,狠狠抽痛。
没了也好,起码他不用一出生就面临父母离婚的局面。
“你忍着点,清宫会很疼。”
打了足够的麻药,可我还是能清楚的感觉到冰冷的机器,在我体内搅动。
眼角泪水划过。
最后的羁绊也彻底粉碎。
在医院养了四五天,准备办理出院时,碰到周深礼急匆匆地送林晓梅过来。
“不是说让你搬去宿舍,这几天你跑哪去了?”
捏紧手里单子,懒得搭理他,直接办理出院手续。
手腕忽的被人抓住。
“你生病了?”
他皱着眉头要来拿我手里的单子,我快速挡开,将流产清宫的单子装进包里。
“没什么,只是感冒了。”
周深礼见我没事,又急急地说:“晓梅突然喊胃疼,你来得正好,快过来照顾她。”
我冷笑:“她肚子怀的是你的种,又不是我的。”
那张早就买好的火车票突然掉落。
我反应过来,周深礼已经将车票捡起来,怒意的质问:
“深圳?你想走?”
我想从他手里夺回来,无奈他个子高,力气大,根本不给我机会。
“回答我?”
“你为什么要走?”
我不明白,知道我要离开他应该开心才对,这会生气又是给谁看?
没等我开口,他怀里的林晓梅虚弱得呢喃:“阿礼,别耽误时间了,快点送我去看医生。”
周深礼满眼心疼的快步朝急诊室奔去。
—— 引自章节:第三章
想着快点拿到火车票走人,忍着酸涩答应他。
林晓梅怀孕不能用麻药,周深礼要求我也不能用麻药。
一根黑漆漆的管子从我喉咙直捣而下。
喉咙处传来刺痛、干呕,眼泪簌簌往下流。
本就虚弱的身体,经历二次折腾,根本招架不住。
医院里传疯了。
“听说了吗,周厂长为了哄老婆做胃镜,竟然让他们厂里的女工一起作陪!
“天哪,好深情的男人”
忍着胃里火辣辣的灼烧感,我找到周深礼。
此刻,他手里正端着小米粥,温柔的一勺一勺喂林晓梅。
“火车票呢,给我!”
见我嘴唇发白,男人站起身: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票呢?”
“沈淑芬,你怎么这么执拗?”
我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不耐烦的继续问:“周深礼,你要说话算话。”
躺在病床上的林晓梅,不满的瘪瘪嘴:
“阿礼,你快把票给她吧,省的在这碍眼!”
这一次,男人没有听她的话。
忽的站起来,抓住我的手:“你去深圳干嘛?”
“关你什么事!”
真的不想跟这个男人多说一句。
“闹够了没有,离开我,你还能去哪里?”
见他拿着票不肯松手,我一个踱步上前,想抢回来。
没想到他抓得紧,火车票直接撕了两半。
我愤怒的朝周深礼甩一个耳光。
不想他直接一脚踹到我小腹上。
还没恢复好的宫腔,顿时痛意袭来,我蜷缩着身子蹲在角落,眉头拧做一团。
男人面露懊悔:“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过来要扶我起身,我一把打掉他的手。
抬眼,愤恨的看着他:“周深礼,我们离婚吧。”
听我说离婚,他刚刚升起的一丝懊恼,顿时全无。
拿出前段时间递给他的离婚申请书,撕个稀碎。
伸手捏紧我的下巴:“沈淑芬,当初我妈花了八百块娶你进门,你想离婚可以,把彩礼钱还回来。”
我盯着眼前的男人,突然觉得可悲。
在他眼里,永远比不上那八百块。
“放心,钱,我一定还你。”
打电报给远在深圳的弟弟,告知他可能需要晚几天到。
“姐,需不需要我回去一趟?”
“不用。”
回到职工宿舍,我重新拟了一份离婚申请书,拿出八百元,放到周深礼的书房里。
考虑了很久,将另一份资料及小小一罐玻璃瓶也一同放下。
这些年,我一直在周深礼厂里当会计,拿的薪水不多,除去家里开支,其他的都存着。
重新去车站买了第二天最早的票。
将所有的东西收拾完,我买了桶汽油,泼洒在屋里。
当我踏入列车时,宿舍已经燃起熊熊大火。
黑烟四起,很快惊动其他人。
—— 引自章节: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