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佚名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10-21 11:36:13
状态: 完结
字数: 3.72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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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陆景舟是备受瞩目的航天材料科学家。而我只是一个初中毕业的纺织女工。结婚三十八年,陆景舟有三十三年都视我们的婚姻为枷锁。他因实验室事故骤然离世后,我终于获得了这栋房子的完全掌控权和不受打扰的时光。我终日观看陆景舟嗤之以鼻的冗长家庭伦理剧。品尝了许多他曾严厉禁止,称之为慢性毒药的街头烧烤。六十三岁生日这
【目录】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
第五章2025-10-21 11:36:13
【原文摘录】
我终日观看陆景舟嗤之以鼻的冗长家庭伦理剧。
品尝了许多他曾严厉禁止,称之为慢性毒药的街头烧烤。
六十三岁生日这天,
我给自己订了一个昂贵的黑森林蛋糕,度过了人生中第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生日。
正准备吹熄蜡烛时,几乎断绝来往的女儿打来电话:
“妈,今天是爸六十五周岁的冥诞,您别忘了给他煮一碗他最爱吃的酒酿圆子。还有,陵园那边我和秦姨已经去祭扫过了,您就不用再奔波,也省得……爸在另一个世界见了您,心里又不痛快。”
电话挂断,空寂得能听见自己心跳的房间里,我握着电话听筒,怔忡了许久。
最终,我点亮了那根孤零零的蜡烛,闭上眼,无比郑重地许下此生唯一的心愿: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祈求,与陆景舟再无瓜葛。”
再次睁开眼,我回到了陆景舟作为技术支援骨干,刚来到我们这座三线工厂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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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晴?晚晴!”
肩膀被人推了一下,我猛地惊醒。
“你这孩子,关键时候发什么呆?快,上去选一个合眼缘的,带回家去!”
我转过头,看见王大姐那张熟悉的脸,以及她因为常年吸烟而微微发黄的牙齿。
眼前是灰扑扑的厂区宿舍楼,周围是记忆中那些穿着蓝布工装、面带好奇的工友。
我无比清晰地意识到,那个荒诞的愿望成真了。
我竟然真的回到了陆景舟他们这批技术专家,刚下放到我们厂进行技术扶贫的这一天。
由于国家政策调整,一批高级知识分子被派往基层支援建设。
因为我们厂在特殊金属加工方面遇到瓶颈。
专攻航天材料学的陆景舟,和他的几名同事一起,被上级安排到我们厂进行短期技术指导。
原本安排给专家们居住的新招待所,因水管爆裂意外被淹。
厂领导便动员住房条件尚可的职工家庭,腾出一间空房接待他们。
陆景舟一行不到十人,仅有一位女专家。
上一世,我因为加班来得晚了些。
只能从剩下的人里,选择了看起来最为沉默寡言、衣着也最朴素的陆景舟。
由此开启了我与他纠缠折磨的一生。
看到那位唯一的女专家已经被热情的工会主任拉住。
我立刻上前,挽住了住在同一栋筒子楼的孙大姐的手臂:
“孙姐,我爸回老家探亲了,家里就我一人,晚上有点怕,让这位姐姐陪我住几天行不?”
孙大姐愣了一下,随即爽快答应:
“那敢情好!你问问苏工愿不愿意。”
被孙大姐选中的女工程师叫苏曼。
与另一个我毫无印象的男专家不同。
—— 引自章节:第一章
“同志,麻烦买包大前门。”
记忆中清冷的声音响起,我下意识抬头,撞进了陆景舟年轻的眼眸中。
见我没有立刻反应,他微微蹙眉,屈指敲了敲柜台玻璃:
“同志?”
烟草的气息混合着工厂特有的金属粉尘味。
我回过神,从身后的货架上取下一包烟,沉默地递过去。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接过烟,目光带着审视,“你叫什么名字?”
看着他眼中那抹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探究,我心如擂鼓,面上却冷若冰霜:
“长得像的人多了。我叫什么,跟您没关系。”
陆景舟闻言,嘴角牵起一个略显尴尬的弧度,拿着烟,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从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起,我的心跳就失了序。
我害怕陆景舟也同我一样带着记忆归来。
但想起他实验室出事前一周,冷着脸对我说的话:
“沈晚晴,我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当年在你家停留。你困住了我,也毁了我和雨薇本该有的一切……”
我又觉得,即便他也重生,或许也不是坏事。
因为铁路沿线出现山体滑坡,通往厂区的唯一一条货运铁路暂时中断。
直到第三天深夜,父亲才风尘仆仆地赶回来。
同苏曼打过招呼后,父亲将我拉进里屋,压低声音:
“听说这次来的专家里,有好几个是首都来的高材生,你机灵点,近水楼台先得月,争取在他们回去前,把个人问题解决了!”
母亲早已去世,父亲这些年又当爹又当妈把我拉扯大。
或许是觉得在厂里工作稳定,舍不得我远嫁。
又或许是眼界高,看不上厂里那些毛毛躁躁的小青年。
直到同车间的小姐妹都陆续结婚,父亲才开始真正为我的婚事着急。
《新婚姻法》刚刚颁布,而我三个月前刚过二十岁生日。
这段时间,父亲托人介绍了不少对象,可他自己横看竖看都不满意。
上一世,因为陆景舟借住在我家。
父亲回来时,正撞见陆景舟在修理我家那扇吱呀作响的院门。
见陆景舟不仅有学问,手也巧。
又打听到他是首都户口,家里只有一个早已嫁人的姐姐。
父亲便动了心思。
明里暗里为我和陆景舟创造了不少独处机会。
陆景舟在此之前,感情经历一片空白。
加上他在厂里指导期间,因水土不服生了场病,是我忙前忙后照顾。
所以这支技术小队完成任务返回首都后不久,陆景舟就带着组织介绍信,回来向我父亲提亲。
婚姻的最初几年,我们确实有过一段平静时光。
他虽不善言辞,但每次出差回来,总会给我带些外地的小点心。
—— 引自章节:第二章
为了给菜地积肥,找不到渠道购买化肥的我。
只能学着乡下亲戚的办法,在院子角落沤制农家肥。
这一举动,在整齐划一的家属院里引起了不小的非议。
那是我和陆景舟第一次激烈争吵。
当时我不明白,一心为他身体着想的我,究竟错在哪里。
直到我见到了秦雨薇本人。
秦雨薇调到陆景舟所在的研究所后,曾在一个周末午后,敲响了我家的门。
那时,我刚清理完鸽笼,满手污渍。
五岁的女儿跑去开门后,就黏在门口不动了。
我觉得奇怪,擦着手走出去。
正好看见陆景舟和秦雨薇站在院门口,两人挨得极近,低声交谈着。
尽管岁月荏苒。
但我至今仍清晰地记得,那天的秦雨薇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衫,配着黑色长裙。
她梳着利落的短发,周身散发着淡淡的书卷气和肥皂清香。
那气息被风吹散,似乎驱散了些许院中肥料的味道。
压下心头莫名的不安,我想请秦雨薇进屋坐坐。
可还没开口,陆景舟就皱着眉,下意识地拉着秦雨薇向后避了避,语气带着难以掩饰的嫌恶:
“你就不能注意点影响吗?满身的味道,这样子怎么见客?不觉得丢人吗?”
女儿也捏着鼻子,躲在陆景舟身后,小声嘟囔:“妈妈臭,秦阿姨香。”
那一刻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无地自容。
也终于明白了陆景舟为何对我沤肥之事大发雷霆。
他嫌弃我让他失了体面。
他后悔为何当初要与我这样一个粗俗的女工结合。
我明明是为了他的健康才不辞辛劳。
最终却只换来他的鄙夷与羞辱。
“爸,我听说市里的服装厂要扩招,我想去报名试试。结婚的事,不急。”
我们厂效益不错,工资待遇在周边是数一数二的。
父亲凭借过硬的技术和资历,是厂里的老师傅,颇受尊敬。
因为家境尚可,父亲从不指望我赚多少钱补贴家用。
他一心想为我寻一个学识、人品都上乘的好人家。
就是怕我将来受了委屈,或是过得不如在娘家时自在。
可他怎么会知道。
有些苦,不在吃穿用度,而在日复一日的冷漠与精神折磨里。
果然,一听我要去考服装厂,父亲立刻反对:
“厂里工作好好的,折腾什么?你年纪不小了,爸是怕再耽误下去,好对象都让别人挑走了!”
和陆景舟结婚的第八年,父亲在一次设备检修中意外工伤,抢救无效去世。
那时我刚隐约察觉到陆景舟与秦雨薇之间非同寻常的默契。
加上父亲骤然离世的打击。
我在悲痛过度中流产,失去了已经成形的男胎,子宫严重受损,再也无法生育。
—— 引自章节:第三章
想去服装厂工作是其一。
但我没告诉父亲的是,我打算工作稳定后,就去报考夜校的会计班。
苏曼的妹妹就在市服装厂当会计,通过她的关系,我了解到了服装厂招工考试的大致范围和流程。
时光匆匆。
转眼,我重生快一个月了。
这天,苏曼在下班时间急匆匆赶回来。
看她脸色不对,我连忙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所里一位男同事在实验时不小心吸入了有毒气体,突发昏厥。我记得我带了一些常用药,看看有没有能应急的。”
话音未落,苏曼就拿着一个小医药箱快步跑了出去。
而我心有所感,瞥了一眼墙上的挂历。
日期与上一世陆景舟在实验室受伤的日子,重合了。
那时在父亲的有意撮合下,我已对这位沉默寡言却学识渊博的陆工心生好感。
所以他一晚未归,我便觉心绪不宁。
第二天一早就托人去打听,才知道出了事,和父亲一起匆忙赶去厂医院。
但这一世,陆景舟被安排在离厂区较远的另一片家属区的陈师傅家。
陈师傅是厂里的老光棍,嗜酒如命,自己都照顾不好,更无暇顾及借住的专家。
从挂历上收回目光,我将这件事抛诸脑后。
苏曼回来后,主动说起陆景舟的情况:
“幸亏送医及时,医生说那种气体有累积毒性,再晚发现几个小时,恐怕会造成不可逆的神经损伤。”
我对陆景舟有怨,有恨。
但尚未到盼他即刻殒命的地步。
我只当作听故事,听苏曼讲述着晚上的惊心动魄。
第二天就是服装厂的招工考试,我一大早就赶往市区。
笔试结束,我在市区转了转,买了些父亲爱吃的糕点,直到下午才坐车回厂。
看到站在厂区公交站牌下的陆景舟时,我有些意外。
他脸色苍白,嘴唇干裂,身形看起来比之前单薄了些。
下车后,我目不斜视,准备径直回家。
陆景舟却用一句话,留住了我的脚步:
“晚晚,你也回来了,对不对?你明知我昨天会出事,为什么不肯提醒我一句?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
我猛地回头,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他:
“你在跟谁说话?谁是你的晚晚?”
在与秦雨薇重逢之前,陆景舟私下会唤我晚晚。
他移情别恋后,便再未用过这个称呼,与我说话,多是连名带姓,或是干脆省略称谓。
陆景年脸上写满了不信,可他无法解释这种诡异的熟悉感。
只能眼睁睁看着我转身离开。
自此我更加小心,尽量避免与除了苏曼以外的专家们碰面。
服装厂笔试放榜这天,我再次进城。
—— 引自章节: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