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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丫李梅月光下的素瓷小说无删减版在线免费阅读

作者: 泛舟常江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10-21 05:04:38

状态: 完结

字数: 2.15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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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指数:★★★★

【内容简介】

2010年春节,高屏县云清镇中学的教师宿舍里,刘新月望着窗外散落的鞭炮碎屑,指尖轻轻划过教案本上“marriage”一词——纸面早已被反复按压出细痕。半年前那个浸着酒气的夜晚,王俗苟的出现成了她解不开的桎梏,这段开端错位的结合,从最初便裹着化不开的冷寂沉默。他是镇上年轻有为的校长,她是被流言悄悄缠绕

【目录】

第1章

第2章

第3章

第4章

第5章

第6章

第7章

第8章

...

第9章2025-10-21 05:04:38

【原文摘录】

后半夜的雨是踩着年三十的余温来的。起初只是极细的雨丝,像娘纳鞋底时扯断的棉线,白花花飘在墨色夜空里,落在玻璃窗上没站稳,就晕成模糊水痕,顺着窗缝往下淌,像谁没藏好的眼泪。刘新月被窗棂缝钻进来的凉意冻醒,缩在铺着旧棉絮的木板床上,军绿色大衣裹得严实,领口布料却磨得发硬,蹭在下巴上糙得发疼——这大衣是去年报到前,娘在煤油灯底下赶缝的,袖口怕不结实缝了三道补丁,现在毛边翻出来,风从床板缝钻进来,顺着补丁缝往骨头里渗,她只能往棉絮深处再缩缩,把脸埋进带樟脑丸味的枕头。

枕头套是蓝白格子的,洗得发白,边角有个老鼠咬的小洞,她用针线歪歪扭扭缝过。棉絮是前两年学校发的,里面的棉花开了团,有的地方鼓得像小山,有的地方薄得能摸到木板。刘新月按了按身边的棉团,指尖触到硬邦邦的教案本——去年刚入职时她还把教案放枕头边,后来王俗苟总以查课为由来宿舍,她就养成了藏东西的习惯。教案本纸页被棉絮磨得发毛,红笔写的“初二(1)班重点生字”却清晰,想起明天大年初一要上课,心里又沉了沉:别的老师都回家过年,只有她守着空宿舍,连份热饭都没有。

雨势渐渐大了,雨点砸在窗沿上“噼啪”响,像有人在外面撒豆子。刘新月抬眼透过水雾玻璃,看见窗外柏油路上三个孩子。最大的十岁左右,穿洗得发白的蓝棉袄,袖口露着旧棉絮,手里攥着木棍在水洼里划圈;中间的穿新做的红棉袄,裤脚卷太高,脚踝冻得通红;最小的只套件大外套,手里攥着半串湿炮仗,踮脚往红棉袄孩子手里递。“我来扔!”红棉袄孩子把炮仗丢进水里,没响,三个孩子围着水洼笑,脆生生的笑声裹着雨丝飘进来,刺得她耳膜发紧。

她下意识按住肚子,胃里一阵翻涌——早上只喝了半杯凉开水,空落落的却不是饿,是那热闹太刺眼,像细针挑破了她强装的平静。去年在村里过年的画面涌上来:娘站在灶台前搅饺子,蒸汽模糊了脸;爹在院子里点鞭炮,弟弟躲在爹身后;她坐在桌边剥橘子,甜味混着饺子香飘满屋。那样的日子,现在想起来像在梦里。

—— 引自章节:第1章

 

正月初九的风还裹着年关的余寒,不是腊月里那种能刺透棉袄的刺骨冷,却带着股黏在皮肤上的凉意,卷着操场边沙地上的细尘——那是去年秋天学生们玩沙包、踢毽子时扬起来的,混着点干枯的狗尾草碎末,没来得及被冬雨冲净,此刻正顺着衣领往脖子里钻,痒得人忍不住想缩脖子,却又怕在队伍里显得突兀。刘新月站在初二教师队伍的末尾,左手攥着英语课本,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课本的边角被她攥得发皱,连封面上王小丫画的小太阳都有点变形;右手插在蓝色棉袄的口袋里,指尖却还是冻得发僵,连口袋里娘织的灰色毛线袜都暖不透——这棉袄是三年前她来云清镇中学报到前,娘在煤油灯下连夜赶做的,当时用软尺量了好几遍,说“女孩子家穿合身才好看”,可这三年她长了些个子,袖子短了半寸,冷风顺着袖口往里灌,冻得手腕发麻,皮肤都起了细密的鸡皮疙瘩,摸起来像砂纸。

课本的封面有点卷边,是上周三下午最后一节英语课上,王小丫捡橡皮时不小心踩的。当时小姑娘正蹲在地上找粉色橡皮,没注意身后的课本,运动鞋的鞋底蹭过封面,留下道浅灰的印子。王小丫吓得脸都白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攥着橡皮的手都在抖,连声说“老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刘新月当时蹲下来,笑着把课本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说“没事,书皮结实,不碍事”,可王小丫还是记挂着,第二天一早就从书包里掏出支黄色彩笔,在卷边处画了个小小的太阳,笔触有点歪,黄色的颜料还蹭到了“英语”两个字的边角,像块暖烘烘的补丁。现在刘新月盯着那个小太阳,指尖轻轻划过颜料的痕迹,还能感觉到彩笔的蜡质触感,带着点孩子气的温度,心里却像被寒风裹着,怎么也暖不起来。

操场的水泥地是十年前镇里拨款修的,当时还算是镇上最好的场地,可现在裂着几道深浅不一的缝,最深的一道能塞进指甲,缝里长着枯草,是去年秋天的狗尾草,茎秆已经干硬,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穗子上的细毛在冷空气中飘着,像无数根细小的羽毛。靠近围墙的地方,还有学生们用粉笔画的跳房子格子,红色的粉笔印被雨水冲得淡了,却还能看清轮廓——那是上学期课间,王小丫带着几个女生画的,当时刘新月还站在旁边看,王小丫举着粉笔邀她一起玩:“老师,您也来跳吧,我们教您!”她当时笑着摆手说“老师跳不好,你们玩,我看着”,现在想起那些清脆的笑声,觉得像隔了层雾,模糊又遥远,连风里都没了当时的暖意。

—— 引自章节:第2章

 

初春的风裹着腊月没散的寒,刮在脸上像刚磨过的细沙粒蹭过颧骨,带着点刺痛——不是那种尖锐的疼,是钝钝的、往骨头缝里钻的冷意。镇口那棵老椿树站了快三十年,枝桠光秃秃的,树皮皲裂得像村里老人手上的纹路,深一道浅一道,藏着几十年的风霜。树杈上挂着三个鸟窝,去年夏天还有麻雀在窝里叽叽喳喳,小麻雀探着头要食的模样,刘新月路过时总忍不住多看两眼;现在只剩风吹过窝草的“沙沙”声,像谁藏在树后轻轻叹气,把春寒都叹得更浓了些。

小吃摊就支在老椿树底下,铁皮桶焊的灶台被柴火熏得发黑,边缘积着的油垢厚得能刮下一层,是王叔守了五年的老伙计。灶台左边摆着个竹筐,里面码着刚洗好的青菜,叶子上还沾着水珠,是王叔早上五点从自家菜园摘的——他家菜园在镇东头,离这儿有二里地,天不亮就去摘,就为了让客人吃口新鲜的。右边放着个旧煤炉,上面坐着个铝壶,“咕嘟咕嘟”烧着水,白汽绕着壶嘴转两圈,就被风吹散了。

早上刚生的火正旺,松木柴在铁皮桶里烧得“噼啪”响,火星子偶尔蹦出来,落在地上的灰堆里,瞬间就灭了。火苗裹着火星往上窜,舔到锅底时,融化的猪油“滋啦”一声溅开,香气混着烟火气往四周漫——那香气不是城里饭店里那种精致的香,是带着猪油醇厚、柴火质朴的味道,勾得路过的赶集人都往这边瞥。有个挑着菜筐的大妈停下脚,嗓门亮堂:“王叔,今天面汤熬得够不够?俺家小子昨天还念叨,说你这面汤比他娘熬的还香!”

王叔没抬头,手里的铁勺在锅里搅着,汤面翻滚的白汽模糊了他的脸,只露出个微微上扬的嘴角:“够!刚熬了两锅骨头汤,加了生姜和葱段驱寒,你家小子来了管够,还多给卧个荷包蛋!”他五十来岁,脸上刻着农村人常见的沟壑,左眼角有块浅褐色的疤——是十年前在镇上砖厂打工时被砖块蹭的,当时流了不少血,还是工友用布条裹的。后来砖厂倒闭,他没了活计,就凑钱支了这小吃摊,靠着一碗碗三块钱的热汤面,供女儿在县城读高中。女儿叫王娟,成绩好,每次打电话都跟他说“爸,等我考上大学,就带你去城里吃好吃的”,这话王叔记在心里,每天收摊后都要拿出来想一会儿,嘴角能翘到天黑。

—— 引自章节:第3章

 

晨光刚漫过院墙上的青苔,那层绿就像被浸了温水的绒布,软乎乎地贴在砖缝里——砖是父亲生前从后山拉来的黄土砖,历经二十多年风雨,表面已泛出深褐,砖缝里的青苔却透着鲜活,根须钻进砖的孔隙里,年年春天都准时冒头,像给老墙镶了圈毛茸茸的绿边。墙根下的狗尾草还沾着夜露,穗子垂得低低的,露水珠滚在细绒毛上,风一吹就晃,“嗒”地落在青砖上,轻得像怕惊着刚醒的院子。青砖是母亲嫁过来那年铺的,三十多年过去,边角被鞋底磨得圆润,有的砖面还留着浅浅的脚印,是刘新月小时候跳房子时用粉笔画了格子,光着脚踩出来的,现在粉笔痕淡得快看不见,脚印却像长在了砖上。

刘新月正站在灶台边刷搪瓷杯,杯沿的缺口是去年冬天冻裂的——那天她值完晚自习回家,零下几度的天,杯子里的热水在半路结了冰,她没注意,一拧盖子就听“咔”的一声,裂了道半寸长的缝。此刻缺口蹭过指尖,带着点磨砂的糙意,她慢了慢动作,抬头往窗外瞅。窗帘是母亲三年前用旧被面改的碎花布,淡蓝底上印着小白菊,洗了十几次,菊瓣褪成了浅灰,只剩花心还带着点黄,发白的边角垂在窗台上,被晨风掀得轻轻晃,像片要飞的枯叶。布缝里能看见两道晃动的黑影,一高一矮,正抬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往院里走,塑料包装在晨光里泛着冷亮的光,像块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玻璃,晃得人眼有点花。

灶台上的铁锅还留着昨晚熬粥的糊底,是她不小心煮过头了——昨晚批改完最后一本作文已经快十一点,作文本上满是孩子们歪歪扭扭的字,有个孩子在作文里写“刘老师的手冻得红通通的,还在给我们改作业”,她看着心里暖,熬粥时靠着灶台打了个盹,锅底就结了层焦黑。她用丝瓜瓤蘸着热水蹭了两下,水珠顺着杯壁往下滴,在灶台的青砖上积成小水洼。那水洼里映着窗棂的影子,也映着她额前垂下来的碎发,碎发是前几天在镇上“娟子理发店”剪的,理发师手重,剪得比她想要的短,风一吹就贴在额头上,有点痒。她抬手把头发别到耳后,指尖碰到耳垂,还带着夜里的凉意——昨晚没关紧窗户,冷风灌进屋里,把床头的旧毛毯都吹得翻了边。

走到堂屋门口时,手刚碰到木门的铜环,就听见教导主任洪亮的声音裹着晨间的寒气飘进来:“小刘老师,在家呢?王校长托我送彩礼来啦!”铜环是黄铜的,被祖孙三代摸了几十年,已经磨得发亮,只有缝隙里藏着点绿锈,指尖蹭过,带着点涩意,像摸到了岁月的痕迹。

—— 引自章节:第4章

月光下的素瓷
★★★★
泛舟常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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