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佚名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10-02 09:3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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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夫君陆文渊要回京复职了。他听闻曾经的未婚妻为了他,随父兄去了边疆,至今未嫁。所以,他希望我自请下堂,当他的外室。他说:“当年她为我离开京城,在苦寒之地五年,如今我怎能继续委屈她。”“论家世才学,她为正妻,才不算辱没了她。”
【目录】
第一章
第二章
...
第三章2025-10-02 09:32:12
【原文摘录】
“论家世才学,她为正妻,才不算辱没了她。”
我如鲠在喉,提出和离。
他微怒,眼圈却有些红:
"你一乡下妇人,没曾见过京城富贵,可别后悔?"
“绝不后悔!”
陆文渊起复回京的消息传开时,大门口已经挂上了红灯笼。
邻居们纷纷给我道贺。
“陆先生何时回京?”
“婶子老早就瞧着,婉儿是富贵相,这可不,往后就是京官夫人啦!”
路过学堂时,几个孩童围着我叽叽喳喳。
“我们瞧见陆先生亲手雕了两枚印章,一个小巧的鸡血石印章,还有一个松木印章。”
“松木造型奇特,两个都可漂亮了。”
一位老先生走出来,拍了拍孩子的头,对着我促狭道:
“陆先生心细手巧,那印章想必是替夫人准备的。”
“京城不比咱岭南,听说当家主母处理庶务,都用特质的印签……”
我勉强笑了笑,心里却很清楚。
那块鸡血石是陆文渊的恩师所赠,虽然小,但他一直视若珍宝。
想必鸡血石印章是送给楚湘云的,她家世贵重,不是我乡野妇人能攀比的。
不值钱的松木印章,才是给我的。
五年前,陆文渊被贬到我们岭南,在学堂谋了教书先生一职。
他常说要继承恩师的遗志,让穷人家的孩子也能读上书。
因此,我们成婚后,他把束脩都花在了那些贫苦孩子身上。
他如君子淡泊,赢得了好名声。
我靠手艺经营饭铺,赚钱养家,还要替他负责孩子们的衣食。
日子不算宽裕,他也从未送过我礼物。
想到这,我扭头远远看着家门口的张灯结彩。
当年与他成婚之时,也是如此热闹喜庆。
洞房之夜,他说:
“曾议过亲的楚湘云是武将家小姐,只会舞刀弄棒,性情急躁,实不堪为贤妻。”
“婉儿,你就像山野间绽放的雏菊,温婉又坚韧,我心向往之。”
我以为会与他就这样相爱相伴一生。
直到昨日京中来人……
新帝即位,陆文渊被召回京。
他与我商议时,试探着想要我让出正妻之位。
我和他争执了几句,他脱口而出:
“楚湘云出身尊贵,知书达理,可不是你这一身油烟味的乡野民妇比得上的。”
“若你懂事一点,当一个衣食无忧的外室不也挺好吗?”
我愣住了,直直地看着他。
许是我的眼神太过悲凉,他沉默片刻。
语气中带了些懊恼,同我赔罪。
可我倦了,心里也已明了。
原来,这五年来,他一直未曾看得起我。
我刚想对老先生解释,只有正妻主母才需主持庶务,我用不上那些印章。
却见饭铺伙计急匆匆跑了过来。
—— 引自章节:第一章
“也是,京城与岭南千里之遥,你还不知道吧?自你离开京城,楚湘云后脚便去了西北边关……”
“楚家给她相看对象,她全都置之不理,这不就是心中还挂念着你。”
“如今,新帝英明,当年被贬之人得以重新任命,楚家可是最好的……”
听到这,我浑身一抖,端着的酱料坛子摔在了地上。
书房里的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出来。
“你这仆人,咋做事毛毛躁躁,惊扰主人议事!”
“还愣着干什么呢,赶紧把地上的脏物清理了。”
姓姚的使者高高在上打量我一眼。
他见我一身粗布衣裙,袖口还沾着油渍,以为我是家中下人。
我心一沉,看向陆文渊。
陆文渊赶紧走上前,嘴唇嗫嚅了几下,轻声道:
“姚兄,这……这是我娘子,她是个厨娘,应该是回来取酱料。”
“婉儿,这是我的同窗,姚兴贵大人,姚兄刚从京城过来……”
姚兴贵明显怔了一下,随意抬了抬手。
“对不住,我实是不知……”
他看着我,眼中是难掩的轻蔑和惋惜。
“确实刚进城时,听说弟妹有一间饭铺,只是没想到弟妹就是厨娘。”
“咳咳,陆贤弟的眼光……别具一格哪。”
陆文渊站在一旁,脸色有些发白。
我压下不快,开口道:
“姚大人,民以食为天,就算皇上和皇后娘娘,也要吃饭呢。”
“厨娘凭手艺过日子,不下贱。”
“再说,我家夫君身着白衣,心有锦缎,他授书育人,从不分贵贱。”
姚兴贵意味深长道:
“嗯,本地百姓提到陆先生,都交口称赞。”
“只是……陆贤弟学识渊博,若不是无辜被贬,身边之人必是才情出众的世家女。”
我失笑:
“大人,我家夫君说过,金笼中的画眉与天野间的山雀,各有风姿,又有什么孰高孰低之分。”
这是陆文渊求娶我时,对我说的话。
“原来如此!”
姚兴贵装作恍然大悟,看向陆文渊,揶揄道:
”陆贤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既起复回京,往后同僚应酬,你这夫人倒是伶牙俐齿,只不过……”
陆文渊眉头微蹙,有些难堪。
“姚兄说的是,是我疏忽,她久居乡野,不懂规矩,回头定好好管教。”
话音刚落,我只觉周遭寂静无声。
他的话,在我心里反复切割,有什么东西,随之碎了。
素日他清风朗月,接济学生,也念着我的好。
我心甘情愿支持他。
曾经他温言软语,说我这双手做出的饭菜,是世间最暖的慰藉。
说他永不负我。
可他明明看出陆文渊对我的冷嘲热讽,却并未出言护我。
当晚饭铺打烊后,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来接我回家。
—— 引自章节:第二章
我花光家里所有积蓄给他请大夫,亲自上山去挖了好几天草药。
他苏醒后,神情郁郁:
“婉儿,我此生怕是不用想着回京了,这望北镇大概也会是我埋骨地了。”
“我曾想效仿恩师,哪怕被贬,也要名垂青史。可经此一病,如今家中是捉襟见肘,哪还能谈何抱负……”
我绞尽脑汁劝慰他:
“夫君多吃饭,养好身子,我们夫妻同心,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虽说京城繁华,但咱岭南也有岭南的好,冬天暖,夏天果蔬多,就连皇家想吃的荔枝,我们都能吃个够。”
我如数家珍,说着接下来去采哪些野菜,捕何种海味,给饭铺增加菜式花样,不愁没有生意,定能赚钱。
他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定能赚钱?”
我笑弯了眉眼:“夫君只管授业,养家的事有我呢。”
陆文渊眸底的阴霾,终于散了几分。
他拉着我的手,摩挲着我指间的老茧:
“娘子,往后休沐时,我去饭铺帮你,定不能再让你受苦了。”
后来,他闲暇时便帮我算账本。
烛光洒在他修长的手指上,他轻轻叹息:
“若这样平平淡淡一辈子,好似也不错……”
“砰”。
瓷碗碰在木桌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
“把汤药喝了吧。”陆文渊指了指桌面。
“回京后,我单独租个宅子给你住,再买些丫头伺候你,这五年你也确实辛苦了……”
我看着黑乎乎的汤药,习惯成自然地端起喝了一大口。
婚后我一直未孕,医馆大夫给我开了几个方子调理。
我皱了皱眉头,今日的汤药实在太苦了。
或许是知道我奢甜,陆文渊故意给我熬了那副最苦的药方,想惩罚我今日在姚兴贵面前给他带来的尴尬。
又或许,这药其实没那么苦。
是心底密密麻麻的酸涩影响了味觉。
苦过之后,是钻心的痛。
见我呆呆坐着,陆文渊率先打破了寂静。
“姚兴贵说,这些年湘云随着楚家军守在西北边关,京中和西北军中也有不少才俊求娶,她却都不愿。”
“她明知我到了这僻野之地可能再也无法回京,却宁愿孤苦伶仃一辈子……”
“当年,我和她议亲……终究是我连累了她。这一次,我不想再辜负她。”
不想辜负她,那便能辜负我?
我缓缓抬起头,想看清他是用何表情说出这等深情又凉薄之言。
陆文渊别过脸,沉吟片刻。
“当然,我也会好好待你的。”
“只是京城规矩多,恐你一时无法融入,待我先去京城租赁宅院,再来接你。”
“湘云出身将门,楚家可能不愿她与你为平妻。”
—— 引自章节: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