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佚名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09-24 15:41:08
状态: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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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为照顾病危我请假扣3万年终奖,我拒修董事长百万豪车后,经理急了「老张,张师傅!求你了,快去看看吧!」车队经理李建民在修理车间里急得团团转,嗓子都喊哑了。「我不是说了吗?高难度的活儿,我现在干不了了。」电话那头,我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可是董事长的专车坏了,明天集团领导要来视察,点名要坐那辆车!除
【目录】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
第四章2025-09-24 15:41:08
【原文摘录】
我叫张海峰,今年五十,是这个车间的老师傅。我刚拧紧一颗老式发动机上的螺丝,疲惫地直起腰,用沾满油污的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连续工作了快十五个小时,我的眼睛布满了血丝,腰背也酸痛得厉害。这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几乎成了我的第二层皮肤。
这已经是我这个月第十次加班到深夜了。
「张师傅,您真是咱们车间的定海神针啊。」徒弟小王递过来一个搪瓷缸子,里面是泡得酽酽的浓茶,「您先歇歇,这辆12路公交的发动机异响,我们几个小年轻捣鼓了一下午都没头绪,您一来,半小时就找到了问题。」
我接过茶缸,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没事,习惯了。车间就是这样,车不等人,市民的出行更不等人。」
我在这车间干了三十年,从一个毛头小子,一步步干到了首席技师。这三十年里,经我手的公交车、大客车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同事们都开玩笑说,我是「车辆活字典」,听声就能辨故障。最棘手的毛病,只要我上手,基本都能药到病除。
但我自己心里清楚,这样的生活已经让我这把老骨头快散架了。
常年的加班,没有完整的周末,更别提休假了。老伴儿前几年总埋怨我,说我「嫁给了车间」,后来也懒得说了。儿子在外地工作,一年也难得见上一面。
「张师傅,调度室又打电话来了!」另一个徒弟小李跑过来,气喘吁吁,「那辆跑长途的宇通客车坏在半路了,暖风系统突然失灵,现在天寒地冻的,一车乘客都冻得不行,司机自己捣鼓半天没弄好,急着让咱们派人去现场抢修。」
我叹了口气,放下茶缸,重新拿起扳手:「走吧,抄家伙,去看看。」
这就是我的日常,永远有修不完的车,处理不完的急活儿。
抢修车上,寒风从车窗缝里灌进来,我裹紧了军大衣。
到了现场,只见一辆崭新的宇通客车停在国道边,车上的乘客都裹着毯子,一个个冻得嘴唇发紫。
「张师傅,您可来了!」司机一见我,像是见到了救星,「这新车的暖风系统太复杂了,全是电子控制,我看着线路图都头大,真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
我快速上车检查了一遍,凭借多年的经验,很快就判断出问题不在于复杂的电子系统,而是一个隐藏在角落里的机械阀门被冻住了。我让小王拿来喷灯,小心翼翼地烘烤了几分钟,又轻轻敲击了几下。
「再试试。」我对司机说。
司机将信将疑地回到驾驶室,重新启动了暖风。几秒钟后,一股暖风从出风口吹了出来。
—— 引自章节:第一章
「喂,王婶,怎么了?」
「海峰啊!」王婶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惊恐,「你快回来吧!你爸他……他刚才突然倒在地上,怎么叫都叫不醒!我已经打了120了!」
我感觉脑袋「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
手机差点从手里滑落,脑子里一片空白。
「王婶,您别慌,我马上回去!具体什么情况?」
「我也不清楚啊,就是听见你家有动静,我出门一看,你爸就躺在地上了……你快点吧,救护车估计也快到了!」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狂跳不止。作为半个懂点急救常识的人,我太清楚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突然昏倒意味着什么。
心梗、脑出血……每一种都是要命的。
「王婶,谢谢您,我马上就到!您先帮我照看着!」
我扔掉手里的工具,慌忙地往外跑,甚至忘了跟班组长打声招呼。
「师父,你去哪儿?」小王在后面喊。
「我爸出事了!」我的声音都在发抖。
在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急诊室外,我见到了已经吓得六神无主的老妈。
「海峰……你爸他……」老妈一看到我,眼泪就下来了。
「妈,别怕,有我呢。医生怎么说?」我扶住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时,抢救室的门开了,一个医生走了出来。
「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他儿子,医生,我爸他怎么样了?」我冲过去,紧紧抓住医生的胳膊。
医生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说:「初步诊断是急性大面积心肌梗死,情况非常危险。我们已经做了初步抢救,但需要立刻进行心脏介入手术,也就是放支架。不过,手术风险很高。」
我的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
急性大面积心梗,这意味着死亡率极高,就算抢救过来,预后也不会太好。
「医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爸!」我妈哭着哀求。
「我们一定会尽全力。但需要家属马上签字,同意手术。」
我颤抖着手,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手术开始了,这是一场与死神的赛跑。
我和母亲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熬。
「都怪我……」母亲不停地自责,「他昨天就说胸口有点闷,我还以为是老毛病,没当回事……要是我早点让他来医院……」
「妈,您别这么说。」我安慰着母亲,心里却同样充满了自责。
我这个当儿子的,每天忙着修别人的车,却忽略了自己最亲的家人。如果我能多抽点时间回家看看,也许就能早点发现父亲的异常。
—— 引自章节:第二章
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手术基本成功,血栓取出来了,支架也放好了。病人的命算是保住了。但是因为心肌坏死面积比较大,接下来必须在ICU观察,48小时危险期过了才算真正脱险。」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像虚脱了一样。
但医生接下来的话,又让我的心沉了下去。
「病人接下来需要绝对的静养和24小时的陪护,家属要做好准备。」
我爸已经七十多了,老妈身体也不好,根本不可能一个人照顾。我必须请假,亲自来照顾父亲。
第二天一早,我拖着一夜未眠的疲惫身体回到公司。
我必须向车队经理李建民请假。
我在他办公室门口站了足足五分钟,反复深呼吸,才敲响了门。
「进来。」
李建民正翘着二郎腿,一边喝茶一边看报纸,见我进来,眼皮都没抬一下:「什么事?」
「李经理,我想请一周假。」我开门见山。
「请假?」李建民抬起头,那双三角眼闪着不悦的光,「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不知道吗?年底了!运输高峰期,车间忙得脚打后脑勺,你请假?」
「我知道,但是我爸昨天急性心梗,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医生说需要24小时陪护。」我压着心里的火气,尽量平静地解释。
「心梗?」李建民皱了皱眉,但脸上很快又恢复了那种惯有的冷漠,「那是很不幸。但是公司的规矩不能破,工作也不能停。」
我深吸一口气:「李经理,活儿我可以交给小王他们。关键的几个技术点,我会跟他们交代清楚。」
「交代清楚?」李建民冷笑一声,把报纸拍在桌上,「张海峰,你在这干了多少年了?」
「三十年。」
「三十年了,你应该最懂公司的规矩。」李建民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一副官僚做派,「年底是冲业绩的关键时期,车间一个人都不能少。尤其是你,那些老旧的、进口的特种车辆,除了你谁能搞定?出了问题谁负责?」
「可我爸现在的情况……」
「我理解你的困难。」李建民打断我,「但你爸那是家事,公司这是公事。公私要分明嘛。」
我的拳头,在袖子里不自觉地握紧了:「李经理,我爸现在生死未卜,我作为儿子……」
「作为儿子?」李建民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语气变得严厉,「那你作为车间的首席技师呢?作为公司的老员工呢?你想没想过,你一走,那些疑难杂症谁来修?运输任务耽误了怎么办?」
我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和屈辱。
三十年来,我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多少个除夕夜,我都是在车间里伴着油污和轰鸣声度过的。现在我父亲病危,我只想请几天假尽孝,竟然被他说得如此不堪。
—— 引自章节:第三章
看着父亲努力想抬起手,却只能微微颤动的样子,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
走进熟悉又陌生的车间,同事们的眼神都有些复杂,有同情,也有几分疏远。
和我关系最好的老刘凑过来,压低声音问:「老张,李经理真把你年终奖给扣了?」
我点了点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扣了。」
「太不是东西了!」老刘气得直拍大腿,「你爸都那样了,他还有没有人性?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他脸还要不要了?」
「就是啊,张师傅,你为公司当牛做马三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徒弟小王也愤愤不平。
我摆了摆手,声音沙哑:「算了,钱没了就没了,人没事比什么都强。」
可我心里的那团火,却越烧越旺。
我从抽屉里拿出工资条,奖金那一栏,果然是刺眼的「0」。
就在这时,调度室的电话又响了。
小王接完电话,急匆匆地跑过来:「张师傅,那辆从德国进口的MAN牵引车坏了,电脑系统报了十几个故障码,没人敢动,李经理让您赶紧过去看看。」
那辆MAN牵引车是公司的宝贝,专门用来拖运精密设备,全公司只有我能彻底玩转它那套复杂的电控系统。
我正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上的油污,头也没抬地说:「让小李去吧,他跟我学了几年,也该上手了。」
小王愣住了:「可是……那车金贵得很,小李他哪敢碰啊。李经理点名要您去。」
「点名?」我抬起头,眼神平静得像一口深井,「我就是一个普通的修理工,技术水平有限。那么高精尖的设备,我修不了,也怕修坏了赔不起。」
小王呆立在原地,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张海峰,什么时候推过活儿?再难啃的骨头,我都是抢着上。今天这是怎么了?
「张师傅,那车……那车下午就要出任务,很急的……」
「那就让李经理自己想办法。」我的语气不带一丝波澜,「他不是说公司离了谁都照样转吗?我就是一个会被扣三万块年终奖的普通员工,尽我普通的职责就行了。这种技术攻关的活儿,让那些能拿全额奖金的能人去干吧。」
我话说完,整个车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小王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跑去给李建民回话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瞬间传遍了整个车队。
「张海峰不接急活儿了?」
「怎么可能?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听说了吗?他跟李经理为了年终奖的事,彻底掰了。」
「为了三万块钱,至于把饭碗砸了吗?」
—— 引自章节: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