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六幺令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09-16 09:46:55
状态: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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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文姝嫁与裴令均时,只当他是自己的远房表哥,后来得知裴令均乃暨京宁远侯府世子,她想也无妨,就算家世参差,他们总归还能在一起。可当家族落难的真相大白于眼前时,文姝终于不得不承认,裴令均接近她是有目的的。他骗她感情,虚与委蛇,目的不过是拿抄她家、定族罪的功绩来迎娶他的心上人。文姝恍然,难怪她在宁远侯府内无
【目录】
第1章
第2章
第3章
第4章
第5章
第6章
第7章
第8章
...
第9章2025-09-16 09:46:55
【原文摘录】
丫鬟从屋内拿个披风过来,满目担忧,“娘子,这门口风大,您可千万当心自己的身子。”
“咳咳!咳咳咳!”
一阵撕心裂肺的声音咳的惊天动地,像是要把心肺都咳出来才好受似的。
丫鬟抚住她的背,无声的给她顺气,又赶紧将披风披在她身上,可这披风也是薄薄的一层,根本耐不住寒风。
于事无补。
“今儿是什么日子了?”
丫鬟:“进了十一月了,天这样冷,庄子上的炭火吃食撑不了多久了,郎君他应该快来了吧?”
蝶翅般的睫毛颤了颤,文殊扭过脸来,明艳的五官极为精致,只是瓷白如玉的肤色上多了一层病气,柔美又脆弱。
丫鬟看着她的侧颜不禁呆了呆,如此美貌的女娘,便是在整个暨京都不多见的,只是可惜出身低了些,否则也不会......
她在心里掐住话头,听见文殊说话。
“事到如今你竟还会相信他会来?”
丫鬟一惊,仓皇道:“娘子?”
在中秋夜被连夜送到庄子上,名为养病实则囚禁,到今时已有两月有余。
宁远侯府世代簪樱,宁远侯膝下的世子裴令均更是才华出众,文武双全,泠泠如天上月,不食烟火不下凡尘。
让京中多少女子瞻仰倾慕?
可就是这么个人,竟与她这罪臣之女有了一段情缘,仙君下凡尘,无怪乎京中人人言她德不配位颇有心计,巴不得裴令均休了她。
而今,也终于叫她们如愿了不是?
“砰”的一声。
毫无预兆的,屋门隔着院子,正巧能看见院门被暴力撞开,扔进来一个人。
那是庄子上干活的小厮。
“夫人!这些人硬闯进来,小的拦不住!”
小厮从地上爬起来,他身后乌泱泱进来七八个人。
为首的那个,文姝认识,是大夫人身边最得脸的曹嬷嬷。
“拦不住就别拦了。”在见到曹嬷嬷的这一刻,文姝不知怎的,自打来了庄子,飘了两个多月的心忽然安定下来了。
等了这么久的结局,到了。
“文姑娘是个聪明人,”曹嬷嬷揣着手,自始至终眼神都没忘文姝身上看一眼,多嫌恶似的,“知晓这到底还是裴家的庄子。既然是裴家的庄子,又怎么拦的了裴家人?”
里里外外全然把文姝当成外人。
丫鬟有些不服气,红着眼眶挣扎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娘子还是世子的人呢?”
声音虽大,听着却外强中干。
文姝喝止住她,“彩枝,别说了。”
“嬷嬷今日来是要干什么?”
声音平淡的很。
曹嬷嬷终于肯拿正眼瞧她一眼,稍一摆摆手,身边的两个侍卫便关紧了院门。
“听闻姑娘爱喝梨花醉,世子特意拿来给娘子尝尝。”
—— 引自章节:第1章
无人应答。
含香忙上前,将素色的帷帐勾卷起来,这一低头吓坏了。
榻上女子一张瓷白如玉的脸满是痛苦的神色,一双青黛眉皱的死死的,嘴中亦喃喃有声。
含香伸手晃她,“姑娘?您可别吓奴婢啊姑娘...”
含香忙里忙慌,想要出门喊郎中来,正要起身手中忽然一紧,她顺着目光看过去,见人睁眼醒了,顿时喜极而泣。
“姑娘?您可终于醒了,奴婢都快吓死了。”
被唤作姑娘的人,眉眼精致,肌肤赛雪,是个略显稚嫩的女儿家,但此刻这位姑娘愣怔的看着含香,眨了眨眼,声音虚弱三分,似是有些不可置信。
“含香?你不是已经...”
已经死了吗?
死在了裴令均的青梅竹马绥安郡主手中。
含香自顾端药来,没注意到文姝的神色,“姑娘前日不慎落了水,烧了一多日,迟迟不见醒。”
文姝茫然。
含香抹干净泪,将药端到她跟前,担忧道:“姑娘您怎么不说话?难不成是烧糊涂了?”
文姝慢慢抱住膝盖,前一刻五脏六腑的绞痛感还叫她全身痉挛,痛的不能呼吸。
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她从那破败的别院死去,一睁眼,竟回到了三年前么?
还没遇见裴令均,还没有不可自拔的爱上他,也没有家破人亡,更没有喝下毒酒,一切都还在,一切都还有回旋的余地。
“含香,我娘呢?文吉呢?”
含香吹冷了药,见她神情语气有些不太对,还当是落水一场变得敏感了些,也未曾多加注意,只道:“姨娘这会儿兴许在祠堂为姑娘祈福呢,小公子今日在学堂上学。”
她高兴笑起来,“奴婢这就唤姨娘过来,她见着您醒了,一定高兴。”
文姝点头又接过药,倚着背枕一勺勺的喝,苦涩的汁水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她神色无波无澜,可眼睛还是发涩,药汁苦到了心里。
吃过药,周姨娘就来了。
周韵是文姝的娘亲,三十余岁,姿容甚佳,文姝这长相,多是随了周姨娘。
“娘...”文姝见她来,期期艾艾的唤了一声,鼻子一酸,忽的就落下泪来。
泪珠吧嗒吧嗒的掉下来,周韵看了心疼,坐在床边安慰她:“怎么还哭上了?”
她抱住周韵的腰,“娘...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周韵轻拍她的背,温和道:“为人母亲哪有不担心的?娘只怪没有保护好你。”
文姝偎在周韵怀里,听她道:“不过你昏迷这几天,齐家郎君倒是来看过你几次,娘瞧着他倒是个真心实意的,听说齐家正物色媒人登门呢。”
语气不言而喻。
—— 引自章节:第2章
“那明日我和娘亲一块去。”
——
六月流光似火,还未到大暑之日,走在街上的人热的汗水涟涟。
周韵特意等到日头快下山的时候,才带着文姝出的门。
到了地方,婢子侧身打帘,日头落下,暑气渐渐散了,饶是如此,母女二人上了山头上的广福寺,还是热的面颊泛红。
文姝亦步亦趋跟在周韵身后,不敢多走一步,不敢乱看一眼,只求避开前世因果。
周韵信佛,每每来广福寺都要用上一碗斋饭,今日也是如常。
文姝陪周韵一道用膳,只个送膳的小师父还不稳当,斋饭硬生生撒在了文姝身上,小师父又弯腰又道歉,文姝没法,只得去偏室换衣裳。
含香送了衣裳过去,又守在偏室外头。
山头景色极好,绚丽流光彩云烧红了半边天际。
文姝换下弄脏的外衣,才系上腰带,脖颈处忽然贴上来一个冰凉的物什,她心一沉。
“别动。”
声音带着冷到骨子里的寒意,却又分外熟悉。是他。
身后有血腥味混着熟悉的冷香传来,文姝咬牙,冷汗渗出,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你、你想做什么?”
“我受了伤,外头又有人追杀我,我想请你带我出去。”
单是听声音,听不出背后之人伤势的轻重,但文姝记得前世她在山林中主动搭救裴令均的时候,他伤势严峻。
只不过,为何她明明避开了前世与他相遇的地方,却仍逃不过这个劫数呢?
文姝僵着身子没扭头,“公子说笑,我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带着公子出去?更可况,公子也说外头有人追杀你。”
匕首推进了两分,沾着颈边细肉,随时都能割开似的。
“找个小厮,弄辆马车过来,对你来说应该不难。”
文姝咬牙,裴令均这样子是赖定她了,她就不信,这前世因就躲不过去?
“公子...”文姝适时柔弱,放低姿态,可怜道:“只要公子别伤我,我、我这就找人来送公子下山...”
颈边逼近的匕首略松了松,男子低声威胁,“就这么办,你要是不听话,早晚取了你性命,听明白了?”
男子声音冷极,寻常官家小姐听此威胁,断然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当作玩笑,只能同意。
文姝抖着身子点头。
身后男子拿匕首拍了拍她的背,“走。”
得了命令,文姝挪着步子慢慢朝门口走去,自始自终都不敢回头看一眼。
临到屋门口,文姝猛地往前一扑,大喊一声:“救命!”
一扇木门被大力撞开,文姝踉跄往前跑去,几欲扑跪在石砖上。
含香匆匆扶她站稳,亦是惊恐万分,“姑娘,怎么了?!”
—— 引自章节:第3章
几个城卫兵目光灼灼正盯得紧,但见一截葱白手指探出来,微挑车帘,里面露出半张精致的芙蓉面。
文姝声音弱弱,没见过这么大阵仗似的,问道:“这是怎得了?”
含香回话,“说是有罪犯逃窜,要查验马车。”
“哦,原来如此。”文姝往前稍稍探过身子,柳眉一蹙,“实在有些不巧,今儿个去寺里不慎崴了脚,这会怕是行动有些不便。”
浓密的檀香香味从马车内飘出来,紧跟着的还有女子的笑意。
城卫兵丝毫不通情达理,甚至有些警觉,大着嗓门正要说话,文姝神色一变,远远朝城门口戴红缨头盔的男人大喊一声。
“齐伯伯!”
正盘查城门的齐平治闻言一愣,回过头来见是文姝,同手下说了两句话便走过来。
文姝笑得腼腆,同齐平治商量道:“齐伯伯,我今日同阿娘入寺还愿,不慎扭了脚,实在是下不来,烦请齐伯伯通融一二?”
齐平治听罢爽朗笑了两声,“我当是多大的事呢。”
他站的近,往马车内扫过一眼,见文文弱弱的小娘子端坐在马车内,正笑意欠欠的揉着脚腕。
哪像是藏人的?
齐平治按着腰刀,脸上平添几分不知是真是假的担忧,“你前几日落了水,轩儿他担心的吃不下也睡不着,赶明儿我打发他再去看看你。”
文姝莞尔,“齐郎君正准备科举,还是莫要打扰他了。”
齐平治摆手,“哪算什么打扰?他一日不见你好全,便一日不能安下心来读书。”
“伯伯言重了,改日也要上门喝茶。”
文姝客套两句,齐平治便摆手放人了。
马车走过城门,文姝重重歇下一口气,薄薄的衣衫贴着脊背上,早就汗湿透了,垂落的裙摆在绒白毛毯上铺开,遮盖住那点猩红的血迹。
马车内看起来只有一个人,但若是仔细听,却能听见两道错落的呼吸声。
文姝拨开车帘,拍了拍含香的肩膀,吩咐道“先去娘亲的药庄一趟。”
含香并不知裴令均的存在,还当是文姝平日里摆弄的药材不够用了,点头应下了。
马车在城门主街上打了个拐儿,沿着另一个方向走了。
城门处。
城卫兵越想越觉得奇怪,马车内檀香香味也太浓了些,寻常女子熏香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浓的味道。
齐平治见他心事重重,走来问话。城卫兵一五一十说了,齐平治意味不明笑了笑,拍了拍城卫兵的肩,“上头缉拿罪犯的命令,你以为知府大人他不知道吗?知府家的娘子怎么可能窝藏罪犯?”
马车拐进巷口,平直的驶入一户并不起眼的庄子内。
—— 引自章节:第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