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佚名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09-11 07:03:29
状态: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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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李临玄登基那年,他率军亲征北境。他说,只要他能活着回来,一定会立我为后,为我虚设六宫。身为将门嫡女的我,为使他无后顾之忧,进宫伺候了太后整整三年。可李临玄凯旋那日,众人都瞧见,他带着一个孤女直奔寿康宫。
【目录】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
第四章2025-09-11 07:03:29
【原文摘录】
可李临玄凯旋那日,众人都瞧见,他带着一个孤女直奔寿康宫。
寿康宫内,他与她十指相扣,跪倒在太后座前。
「母后,而今战事已定,儿子想借此战大捷之喜,封婉儿为妃!」
太后震怒,斥责李临玄始乱终弃,辜负我痴心一片。
可我却恭敬地屈膝跪了下去:
「奴婢沈凝云,给淑妃请安。」
再一次见到江清婉,是在册封礼后。
她衣着华贵雍容,身边数不清的宫人谄媚簇拥。
人人皆知,她是李临玄的新宠。
一个从军营外被捡回的无名孤女,竟然初封便是四妃之首。
明眼人都懂,她比当年的我,还要受宠许多。
我无意涉足后宫争斗,更不想让李临玄觉得我争风吃醋,容不下江清婉。
于是便低下头,装作神色匆匆,什么也没有看到。
不料刚走出两步,却被身后无比熟悉的声音叫住:
「沈凝云,见到淑妃,为何不跪?」
这是李临玄回宫以来,同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循声回过头。
身后,李临玄着一身明黄,一旁的江清婉正小鸟依人,靠在他的肩上。
「陛下,云姐姐是太后的心头肉,将来她还是你的皇后。让她给我行礼,有些不合礼数吧……」
她的语气轻柔,透着几分委屈。
可在李临玄看不见的角落,她望着我的眼神,明显带有敌意和嘲讽。
「朕是天子,朕的话,就是天理。」李临玄伸手,轻柔地安抚着她。
转瞬,目光又如利刃一般地望向我:「沈凝云,你耳朵聋了?」
我无言,也不敢多说什么。
双膝微曲,我俯伏拜倒在地,指尖却深深嵌入泥土里。
「奴婢沈凝云,给淑妃请安。」
宫里人人都知道,李临玄与我是私定过终身的青梅竹马。
三年前,北匈奴越过边境进犯,初登基的他率军御驾亲征,允诺凯旋之日,便要立我为后。
适逢太后重病,为让他安心,我便自请入宫为太后侍疾。
这一等,便是三年。
日子一日日过去,十九岁生辰这天,我终于等到了他回宫的消息。
我笃信他定要借此大捷,风光大办与我的婚事。
可待我满心欢喜,一路跌跌撞撞跑到寿康宫。
却见到他那双布满伤疤的手,紧紧挽着另一个女人。
她叫江清婉,是李临玄在军营外捡到的孤女。
她的本名并不讨喜,「清婉」是李临玄赐的名字。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他赐她名「清婉」,连后来的封号都用了「淑」字。
可见在他眼中,江清婉是何等柔情似水美好温顺的女子。
他挽着她的手走过一道道宫墙,只为带着她去寿康宫,恳请太后应允他封她为妃。
—— 引自章节:第一章
「天子一言,驷马难追,可你却始乱终弃!云儿等了你整整三年,这三年里,她服侍哀家没有半分懈怠,你如今这样,对得起云儿吗!」
满宫的宫女太监上前劝阻,生怕太后动怒气坏了身子。
唯有我侧身立在太后身旁,脚步似有千斤重。
争执中,不知是什么被摔碎。
四溅的碎片嵌入我的掌心,划出一道血痕。
我看着流出的鲜血,却感觉不到疼痛。
大概是因为心中某处,比皮肉之痛还要痛上万分。
李临玄忘却了与我厮守的誓约,要立她为妃。
那我呢,我算什么?
于他们二人而言,我毋庸置疑是最多余的那一位。
于整个皇宫而言,大约,我也早已沦落为了众人的笑柄。
可太后却不死心。
她坚信李临玄不过是因着军中寂寞,才一时对江清婉上了头。
我与他青梅竹马的情分,怎可能会被一个横空出世的孤女插足。
因此只要李临玄一来寿康宫,太后便召我随侍左右。
母子二人唠家常,论国事。
而我立在一旁,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
那日茶余,太后无意瞥见龙袍腰带上的空白。
她似是无意问道:「皇帝,哀家记得你从前有个香囊,每日佩戴,形影不离。怎么最近不见你戴了?」
李临玄手中剥着橘子,回道:「清婉说,针脚粗糙,款式也不是时兴的。帝王日日戴着,未免招人笑话,所以便丢了。」
「丢了?」
太后大惊,余光瞥过一旁的我。
她知道,那只香囊出自我手,其上鸳鸯的绣法,更是她亲自教授。
李临玄曾经将那个香囊视若珍宝。
旁人摸不得,碰不得,甚至看不得。
可现下提起,他却只是戏谑地笑了笑。
仿佛那只是个玩物,随意便撇去了一旁。
我有些赌气,恰逢没有外人在旁,便如从前一般不顾尊卑,没好气地问道:
「陛下怎么不让淑妃做一个给您?戴惯了香囊,如今腰上空着,也不比从前好看。」
李临玄拿着还未剥完的橘子,他侧着仰起头。
他的目光却不再似从前般宠溺温柔,竟看得我如芒在背,周身起了冷汗。
半晌,他低下头去,脸上的笑容令我不禁生妒:
「她怀了身孕,身子金贵不似旁人,朕可舍不得让她费神费力。」
我记不得那天是怎么回到寝殿的。
妃嫔有孕,于家国天下而言,都是大喜事。
连一贯不喜江清婉的太后,也为之感到高兴。
可我一点也笑不出来。
淑妃的身子已三月有余。
但我记得清楚,李临玄带她回宫,尚且不满一月。
他真爱她至此吗?
爱到忘了宫中还有我这个痴情人。
爱到忘了我与他十年来青梅竹马的情分。
爱到可以忍心在我等他的那三年里,和另一女子约定了终身。
—— 引自章节:第二章
直到天边泛起晨光,我扶着昏沉沉的脑袋回了寝殿。
却有太监匆匆来报说,李临玄昨夜腹痛难忍,太后命我晨起后,去皇帝的寝宫照看一二。
「腹痛?」我攥着帕子,心急如焚。「陛下可是吃坏了什么?」
太监的语气倒是不疾不徐:「姑娘不必着急,太医说,是陛下在外出征时,饮食起居紊乱,长此以往,落下病根也是正常的。」
话虽如此,可我终究放不下心来。
便依着他过往的喜好,为他备上了些药膳。
我记得清楚,他的口味很是有些刁钻。
从前,他还是太子时,东宫的厨子被他换了一波又一波。
好不容易遇到一位厨子合他胃口,登基那日还不忘一并带进皇宫。
身为一国储君,李临玄只怕是早已吃腻了这天下的山珍海味。
平日里,他偏爱我为他做的家常小炒。
他说,宫中利害关系错综复杂,即便那里有他的父母兄弟,但于他而言,却从不曾觉得那里是他的家。
反而有我的地方,能吃着我做的家常美味,才能让他体会到百姓口中的「家」究竟为何。
这话,我大概一辈子也忘不掉。
但当我带着药膳,来到李临玄的寝殿外时,见到的人却是江清婉。
李临玄不在身边,她也不再遮掩对我的厌恶。
「你来做什么?」她的眼神带有敌意。「本宫不记得陛下召见了你。」
身份悬殊,我只能毕恭毕敬地回应:「奴婢听闻昨晚陛下腹痛难忍,便按着陛下从前喜好的口味,给他做了药膳送来。」
江清婉身边的宫女捂着嘴偷笑。
我这才注意到,那宫女的手中拎着与我一样的食盒。
「我看是不必了。」江清婉说着揭开了食盒。「他昨晚点了名,要吃我亲手做的蟹粉酥,你送来的这些,他八成是碰都不会碰的。」
我眉头微皱。
倒不是因着江清婉出言挑衅。
而是李临玄昨夜才因肠胃不适,召过太医诊治。
这时最是不能吃这类点心的时候。
更何况,我记得清楚,李临玄食不得蟹肉,连吃蟹粉酥,都要浑身起疹,瘙痒难耐。
如今又怎会点名向江清婉要这个?
我面上难掩愠色,但也无意与江清婉争执。
只是淡淡说道:「淑妃的手艺好,陛下喜欢也是应当的。」
估摸着时间,太后差不多要晨起洗漱。
既然李临玄不在殿内,我便准备将食盒交给膳房热着,早些回寿康宫去。
却不想偏偏这时,李临玄回来了。
江清婉不顾身处大庭广众,便蹦跳着扑上前去,搂住了李临玄的腰际。
她的声音娇软甜腻,全然不似方才同我对话时的冰冷。
李临玄顺势牵起她的手,款步入殿。
—— 引自章节:第三章
虽说是药膳,但这其中更是融合了他喜好的口味。
我估摸着,应当能合他的胃口。
却不料,李临玄只是看了一眼,便随意地抬手打翻。
我无力跌倒,神情茫然了片刻。
眼睁睁地看着食盒被他打翻在地,顺势滚了几圈。
药膳的汤汁流了一地,香气四溢,闻起来却不知为何有些苦涩。
我的眼神空洞,泪水止不住地涌出。
宛如破碎的珍珠一颗颗坠落,就如同这一地的狼藉,难以收拾。
江清婉娇嗔着,倚在李临玄身旁煽风道:
「陛下,云姐姐做这药膳实在是辛苦,您瞧她手上烫的水泡,真是连婉儿看了都觉得心疼。您这样云姐姐可要伤心了。」
「是她自讨苦吃,你心疼她做什么?」李临玄的一字一句,如雪水般冰冷。「这些东西自有膳房的人去做,哪里用得上她?」
「陛下息怒。婉儿给您带了亲手做的蟹粉酥,您刚下了早朝,不妨吃些点心解解乏。」
江清婉接过宫女手中的食盒。
揭开盖儿来,里头蟹粉酥的样式,一看便知是膳房的手笔。
从不食海鲜的李临玄,竟然迫不及待地取了一块。
只微抿了一小口,便是连连称赞:
「果然还得是你的手艺,才最得朕心。」
当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寿康宫时,太后正大发雷霆。
隔着大半个皇宫,怒斥永和宫那位淑妃狐媚惑主,目无朝纲。
想来消息回宫的速度,倒是比我快上些许。
她以身子不适为由,命人将李临玄请了来。
又将我藏在殿中的一处屏风后。
屏退旁人后,太后开门见山,指着早晨勤政殿外发生的种种,替我向李临玄要个说法。
「云儿这孩子,你就是翻遍她浑身,都找不出半个心眼子。她为了你在疆场心无旁骛,守了哀家整整三年,可你回宫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宠幸另一个女子!」
「母后。」李临玄的语气平淡如水。「自古帝王后宫佳丽三千,儿子不过只宠婉儿一人而已,并无过错。」
「帝王专宠,便已是过错!」太后张口,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可是母后,婉儿实在可怜。」
李临玄终于抬起头,目光对上了太后苍老的双眸。
「婉儿无父无母,甚至连名字都是儿子赐给她的。她自打生下来,便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可沈凝云她什么都有,她出身名门,有父母兄弟疼爱,在宫里受了委屈,还有您为她打抱不平。婉儿和她不同,婉儿只有朕,再没有旁人了。」
—— 引自章节: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