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Zcj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08-13 09:1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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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我嫁进侯府那年,七岁的沈梨跪在台阶下,怯怯唤了我一声“母亲”。 我当众甩了她一巴掌,恨不能一剑穿心。 “你也配叫我母亲?” 我是镇国大将军遗孤。 她是我仇人的种。 只因妒我与沈怀瑾青梅竹马,她母亲便伙同父兄害我满门冤死边关。 我从尸山血海里爬回来告御状,亲手送她母家满门下黄泉。 皇帝为
【目录】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
第四章2025-08-13 09:17:29
【原文摘录】
只因妒我与沈怀瑾青梅竹马,她母亲便伙同父兄害我满门冤死边关。
我从尸山血海里爬回来告御状,亲手送她母家满门下黄泉。
皇帝为补当年赐婚之错,将我再次嫁入侯府。
我心如死灰,不信情爱,以军法治府。
人人避我如蛇蝎,唯独她日日跪安如仪,十年如一日,唤我“母亲”。
旁人诋毁我,她红着眼力争。
我出征,她亲手缝披甲、绣护心镜,夜夜跪祠堂不眠,求我平安归来。
而我,从未给过她一个笑。
她十七岁那年,我出征前,亲手将她送进王府,做了世子妃。
我以为,那是她的光明路。
直到那日,她死在我怀里。
他们说,她父亲战死五年,我恶毒冷血,没有人会为她撑腰。
可我却在王妃寿辰那天,身披战甲,提刀赴宴。
我要让这王府满门,为她陪葬。
......
城门鼓声未歇,我提前三日回京。
披风上还带着风沙。
我把手按在怀里,那是边城寺里求的平安符。
给沈梨的。
十年来,我从未给过她任何礼物。
这是第一件。
我想亲手交给她,看她的反应。
我甚至已经想好了,她若笑着再叫我母亲,我会点头。
正这样想着,一个浑身血污的女子猛地从人群中扑出来。
她跌跌撞撞地冲到马前,猛地跪下,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声音急得破了音:
“将军!救小姐!救小姐啊!”
马惊嘶一声,我稳住缰绳,俯视她。
她抬起头,脸上全是泥污与血痕,眼睛通红。
她是碧玉,沈梨的陪嫁丫鬟。
我眯起眼,寒意在胸腔涌起:“说清楚,小姐怎么了?”
“世子......把小姐关了半月,每日毒打。”
“怕是......活不过今日了。”
她声音发颤,手指都在抖,“王府不许我们求救,我是翻墙跑出来的。”
我心口一震,提缰,马身一紧。
“去王府。”
王府前,守卫横枪拦下。
“宋将军止步,此处乃王府,擅闯者,以私犯内宅论处。”
“让。”
我只说了一个字。
亲兵两列刀鞘一横,逼得他脸色发白,侧身让路。
碧玉一路小跑,带我们穿过回廊、花厅、偏院。
内院廊下,几个婆子正倚在门口说笑。
“怎么还没死啊,拖这么久,真是晦气。”
“快死了快死了,听说昨晚都吐血了。”
“一会你进去看看,要是死了就赶紧卷草席丢到侯府去,省得冲了明日王妃寿辰的喜头。”
“她一个没人要的孤女,死了也没人收尸,扔乱葬岗都没人问。”
“可不是,脏东西留在府里多晦气。”
我的脚步声一响,她们齐齐抬头,笑容顿时僵住。
—— 引自章节:第一章
我站在台阶上,手里握着刀柄,眼神冰冷。
“你也配叫我母亲?”
话落,我抬手,巴掌落下。
她被打得歪倒在雪地里,半边脸立刻红肿。
旁边的嬷嬷吓得低声劝:“将军,大小姐毕竟是侯爷的亲女,您......”
我目光一扫,嬷嬷立刻噤声。
“将大小姐押去祠堂,罚跪三日。”
我转身进门。
她真的跪了三天。
直到沈怀瑾回来,才将她从祠堂抱出来。
她没吃没喝,也没有炭火取暖,出来时全身冰凉,差点死在那年冬天。
可我恨不能她真的死了。
我与沈怀瑾出身武将世家,自幼青梅竹马。
关外大捷那年,我们情窦初开,长辈在军营为我们定下婚约。
回京面圣后,丞相之女一眼相中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
皇帝顾忌沈宋两家联姻权势过盛,便顺水推舟,将沈怀瑾赐婚给她。
那日,他身穿华服,骑着高头大马迎娶她。
我随父兄远赴边关,一去八年。
我以为我的人生会一直这么过下去。
直到父母兄弟惨死。
我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势要为他们报仇。
金銮殿上,皇帝问她为何陷害我家。
她笑得疯癫,说只因沈怀瑾不爱她,日日所想皆是我。
一己情爱,便让我满门死于边关。
还真是可笑。
为弥补当年赐婚之错,皇帝命我与沈怀瑾重续前缘。
嫁进侯府后,沈怀瑾像是为了补偿我,对我格外宽容敬重。
可三千将士的死,让我早已心如死灰。
我不信情爱,以军法治府。
府中下人敢怒不敢言,人人避我如蛇蝎,外人背后骂我是恶毒后母。
我以为,沈梨会因此怕我、恨我。
可她没有。
她日日跪安如仪,十年如一日,唤我“母亲”。
那双跟她母亲一样的大眼睛,总是湿漉漉地望着我,让人憎恶。
我动辄打骂体罚,她从无怨言。
她说,爹爹说过,母亲是巾帼女英雄,如今的严厉,是为了阿梨好。
她还说,阿梨也要用功,将来要当一个像母亲一样的威风大将军,保护母亲和爹爹。
我却骂她:“讨人嫌的东西,少学你娘那一套。”
她九岁那年,在学堂顶撞了教书先生。
被我罚在祠堂抄女戒一百遍,跪一夜,不许吃不许喝。
天亮时,她的手指冻裂流血。
嬷嬷塞给她半块饼子,她没吃。
十岁那年,临近年关。
她偷偷让京城最好的裁缝做了一件色泽极正的绫罗夹袄,放在我床头。
那天我正好发火,说她跟她母亲一样奢靡无度。
外面还在征战,多少人吃不起饭,她却拿钱做这种事。
我当着她的面,把夹袄扔进火盆,烧成灰。
—— 引自章节:第二章
说着,她吃力地在枕下摸了半晌,抽出一个沾满血污的铁匣,放到我手里。
我手里拿着沉甸甸的铁匣,心揪着疼。
明明她现在满身是伤,却还在关心我。
“母亲…听说你月前被敌军所困,可有受伤?”
我喉间一紧,沉声道:“你送的护心镜,救了我一命。”
她听见这话,嘴角轻轻弯了一点。
“那就好…”
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眉眼间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下一瞬,她又低低地说:“孩儿不孝,没能做好一个贤妻良母,让母亲蒙羞了…”
我握紧她冰凉的手,“阿梨,你没错,是母亲错了,是母亲害了你。”
“我不该让你一再忍让,不该逼你学什么女工。”
“我该教你刀剑拳脚,教你有人打你,你就打回去。”
她费力弯了弯唇角,还在安慰我:
“能…能做母亲的女儿,是阿梨这一辈子…最骄傲的事。”
“现在,阿梨要去找爹爹了,再也保护不了母亲…”
“母亲…要照顾好自己…”
我看着她的唇因失血而泛白,胸口一阵一阵抽痛。
十年了,自宋家满门战死那日,我就把这一生的眼泪流干了。
我以为自己早就被恨意填满,心是硬的,冷的,空的。
可此刻,我抱着她瘦得只剩骨头的身子,竟觉得像是又回到尸山血海那一夜。
直到这时我才惊觉——
这个我一向厌斥的孩子,早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扎根在我心底。
她说得没错,我们在这世上,只剩彼此。
她抬起那只布满淤青的手,指尖微凉,轻轻碰了碰我的脸,似是要记住我的模样。
“下辈子…阿梨要当母亲的儿子…”
“这样…阿梨就能替母亲上战场,保护母亲了…”
她的轮廓在我视线里一点点模糊、散开。
我咬牙哄她:“阿梨,别说了,母亲带你回家,好不好?”
她很慢很慢地点了下头,眼里的光逐渐熄灭:
“…母亲…回…家…”
“阿梨,别怕。”
我把她抱得更紧,“母亲这就带你回家。”
下一瞬,她的手滑落在我怀里,再没有了力气。
我僵在原地,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胸口似是被一刀一刀剜开,疼得我几乎窒息。
她死了,我疯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
世子一身绣金长袍,步履从容,唇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
“宋将军,见礼。”
他假模假样地拱了拱手,嗓音温温润润:
“将军回来得真巧,明日原是家母寿辰,不想府里却出了这等不体面的事,实在冲撞了喜日子。”
他话说得委婉,像是在替我遮丑。
“我本想等将军歇息好了再禀,可眼下…人已经一尸两命。”
我嚯地回头:“一尸两命?”
—— 引自章节:第三章
当时我在边境被围,长枪破甲而入,冰冷的枪尖逼近心口,我本以为我要死了。
我经历过太多生死,以为自己早已看淡。
也以为真到了那一步,我会毫不犹豫地赴死。
可那一刻真的来了,我脑海里出现的,不是百姓,不是家国大义,而是那个小小的姑娘。
她听到我的死讯,会不会哭?
她会不会孤零零地跪在祠堂,像以前我出征前那样,不吃不喝地等我回来?
我死了,她就真的没人护了。
王府的人若是欺她,娘家又没人撑腰,她该怎么办?
那一夜,我拼死突围。
回来后,我失眠了一夜。
帐外的风,吹得营旗猎猎作响。
火盆烧到尽头,也没一双手来添炭。
我闭着眼,反复想起她为我侍疾、替我缝甲、在祠堂替我祈愿的模样。
第二日,我去了边城寺。
求了一枚平安符,想护她一生无灾无难。
只是,这枚符,来得太迟了。
王府大门张灯结彩,鼓乐喧天。
我纵马到门前,居高临下扫一眼,抬手一指:
“封门!”
刀光齐出,亲兵分列两侧,长刃横立,杀气直逼人心。
十几个王府护卫慌了,刚拔刀,便被震得兵刃脱手,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我翻身下马,踏上台阶,冷声下令:
“从此刻起,王府上下,不论是正门、角门、偏门、暗门,一个都不许漏!”
“墙头添人!屋脊巡哨!”
“就算是苍蝇,给我也盯死。”
“谁敢放出去一只,拿你们的脑袋来抵!”
“诺!”
应声如雷,亲兵四散分队。
有人锁门,有人爬上屋脊守望,还有人将铁链缠上院门,铁锁一扣,沉如巨石。
几个慌乱的下人想溜,被刀锋逼退,扑通跪倒在地,吓得连哭声都不敢发。
鼓乐声从内院翻滚出来,伴着碰杯声、笑声,喜气洋洋。
我一步步踏进内院。
半路,一个穿着金丝绣裙、头戴珠花的女人,手里拈着帕子,笑盈盈地迎上来。
“哎呀,这不是昨日才班师回朝的宋将军么?”
“今日可是我母亲的寿宴,瞧您这一身战甲站在这里,把我们府里的下人都吓得不敢喘气了呢。”
她声音柔柔的,像是在打趣,又像是在关心。
“将军可是要替我母亲贺寿?真是太难得了。”
我认得她。
王妃的嫡长女,赵霜。
外皮温婉,内里蛇蝎。
她早嫁出府,但几乎每月都要回来一趟。
表面上笑吟吟,背地里专挑阿梨的骨头敲。
成亲第二天,就将自己的庶女塞进世子房里做妾。
明明是她们欺辱阿梨,却反咬一口,说阿梨嫉妒成性、不守妇道。
我盯着她,问:“阿梨身上的伤,也有你的一份吧。”
赵霜盈盈一礼,语气里带着几分无辜:
—— 引自章节: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