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不玩钢丝球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08-05 09:14:18
状态: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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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一只绣花鞋,半条阎王债。古玩铺学徒秦鑫因一时贪心,坏了师父“不收水头货”的铁律,擅自收下一只诡异的明代素缎绣花鞋。谁知交易刚完成,卖家便在众目睽睽下,离奇溺亡在半腰深的浅滩里。梦中索命的七窍流血女子步步紧逼......噩梦诅咒在出现在了秦鑫身上,血痕如活物般爬上手臂。尘封二十多年的惨痛记忆被师父揭开
【目录】
第1章
第2章
第3章
第4章
第5章
第6章
第7章
第8章
第9章
第10章
第11章
第12章
第13章
第14章
第15章
第16章
第17章
第18章
第19章
...
第20章2025-08-05 09:14:18
【原文摘录】
七四年破四旧的风气还没有结束,我爷爷因曾当过地主,被当地绣着红肩章的人找上了门,列了十几条的“罪证”后关进了牛棚,开启了游街批斗。
老话说的好,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
我爷爷那年身体本就不太好,又恰逢卡在73这个坎,被这么来回一折腾,不到两个月就一命呜呼了。
爷爷临终前,将藏在茅坑附近的五颗金豆子塞给了我,让我去豫州民权投奔三姑。
我当时根本不知道金豆子的行情,在熟人的一顿蛊惑下,将那五颗金豆子换了20块钱,在年跟前买了去豫州的车票。
那会儿的火车,还都是烧煤的“上游型”蒸汽火车,我转了两次车才到民权,刚出车站,揣在裤兜里的十八块七毛钱,就被贼娃子给顺了去。
要知道,那个时候的十八块七毛,可以买到上百斤的大米,可以买几十斤肉。
就因为这个事,我到现在还保留着把钱缝在裤衩子里的习惯。
到三姑家后,三姑夫根本不同意我住下来,他们说他们起早贪黑挣得工分,养活他们的六个娃娃都够呛,根本没有余力能养我。
没办法,我只能离开。
顶着大雪,我踏上了四处流浪乞讨的回家路。
豫州的灾荒年刚过去没多久,那时候大家日子都过得紧巴巴,我根本讨不到吃的东西。
为了活命,我不得不深夜去偷挖别人菜地里的萝卜,不得不顶着大雪挖荠荠菜,饿急眼的时候,我甚至会去啃松树桦树的皮,去吃观音土。
那段时间,我吃尽苦头,尝尽了人间冷暖。
也正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在心底暗暗发誓。
我,秦鑫!
就算是没有任何人照顾,也一定要出人头地!
一定要过上好日子!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就在我即将饿死在潼关时,我遇到了我的师父孙八指。
当时我师父刚从豫西那边收完货回来,是他看到我昏倒在雪地上,大发善心救下了我,带着我回到了关中,让我成了铺子里的学徒伙计,给了我一口饭吃。
随后十年,我一直都跟着师父学习掌眼盘货,也算是把眼力给练出来了。
比如青铜器,我只需要看其色泽包浆、看其纹饰和铸造工艺,就能一口叫出它是商周的还是上周的。
时间一晃就来到了八八年。
从七月开始,陇西汾阳那片,就下起了持续性暴雨,没多久虢河决堤,让下游不少村子都受了灾,田地被毁,大量房屋倒塌。
在中原地区,这根本不算啥新鲜事,但在灾后重建时,住在汾阳烂泥河乡的黄老三,却在自家田地里,捡到了两窖“麻钱子”。
麻钱子,是陇西那片对古钱币的一种俗称。
—— 引自章节:第1章
直到外面不断响起的嚷嚷声,我才意识到“水祭”快要开始了。
我连忙把这只三百多元的绣花鞋锁进柜里,然后又从博古架上取下钥匙锁了大门,这才朝着渭水河畔赶去。
等我穿过熙熙攘攘人群来到河边时,才发现渭水滩头早就摆起了热闹把式。
在众多花红柳绿的布条中,放着一张丈许长的双层黑色香案,上层摆着苹果、红枣以及葡萄三样瓜果,而下层则摆着油糕、油塔以及面鱼。
在香案的正中央,还放着一个大大的猪头。
就在我趴在栏杆前,伸头东张西望时,脑袋突然被人敲了几个“毛栗子”。
我吃痛捂着脑袋回头望去,只见铺子对面米店的老板王叔,正拿着那杆铜烟袋锅子笑呵呵的望着我。
“王叔,你又敲我脑袋!”
我瞪了王叔一眼,语气有些不满。
王叔不以为意,砸吧了一口烟锅,轻笑道:“鑫娃子,你师父还没回来?”
“快了吧,应该就这三两天的功夫!”
我并没有胡诌。
初八是师娘的忌日,这些年,师父虽说靠倒腾黄货赚了不少钱,但他一直都念着与他共过苦的师娘。
这十几年来,师父就算再忙,也都会赶在师娘忌日前回来。
“呜......”
我跟王叔聊了没两句,一道粗哑的号角声划破雨雾。
水祭,开始了。
七个脑袋上包裹着白毛巾的老汉,抬着一顶纸扎的河神轿,朝着摆放香案贡品的地方走去。
轿子上的河神穿红披绿,只是那由金粉涂抹的胡子被雨一淋,往下止不住的留着黄汤子,让整个祭祀,显得喜庆中又带着一点滑稽。
在轿子的后面,数十个穿着花红柳绿大裆裤的年轻后生,一边敲锣打鼓,一边唱着关中特有的“河神谣”,众人簇拥着河神前行。
那不断响起的锣鼓声,将藏匿在芦苇里的水鸟,惊得扑棱乱飞。
“河神爷吃贡喽......”
随着年纪最大的老人,扯着嗓子一声高喊,顿时香案前的大量香烛被点燃,青烟裹着油糕油塔的香味,直往雨里钻,馋的我肚子又开始叫了起来。
岸边那些正在祭祀的女人们,三五成群跪在地上,不断往火盆子里扔黄表和印上铜钱痕迹的冥纸。
一阵微风袭来,那些纸灰打着旋儿从火盆中飘出,落在香案贡品上,远远望去,像是给那些贡品,撒了层黑色的细盐。
水祭前的祷告,持续了很长时间。
等到天色将晚,总算迎来了最热闹的“送河神”环节。
我跟着人山人海挪移了许久,总算是来到了河边,就在我掂着脚看纸轿沉底时,身旁突然有人蛮横的挤了进来,我脚下踩空,一个趔趄差点栽进水里。
—— 引自章节:第2章
我觉得肯定是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所以脑子犯迷糊了,毕竟下午送走蓑衣男后,我曾将那只绣花鞋,和铺子里其他的绣花鞋,做了详细对比。
估计就是那时候,不小心把其他作比对的绣花鞋,给落在桌子上了。
“呼!”
想到这里,我长舒了口气,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测,我走到柜台前将那只绣花鞋一把抓住。
借着漫过窗户的月光,我将其上下打量了一翻,只是当我看到鞋面绣的‘狮子绣球’图案后,心底刚松的那口气,不自觉又被提了起来。
“啊!”
我大叫一声,下意识将手中的镇尺和绣花鞋,全都丢在了柜台上。
我想逃离房间,可我的双腿,却好似灌了铅一样杵在原地,根本不听使唤,整个人直接僵在原地。
这个时候,我发现先前扔出去的那只绣花鞋,如今正侧立在柜台上。
月光透过窗棂斜切进来,照在绣花鞋的鞋口处,那副绣着“童子捧桃”图案恰好对着我。
只是那原本捧桃微笑的童子,此刻红彤彤的脸颊好似被刀划开了一样向下耷拉成了倒八字,像极了灵堂里贴的“倒头纸人”,哪有半点喜庆可言?
最诡异的是,童子手中那颗原本圆滚滚的仙桃,不知何时变成了青紫色,活像一颗烂在泥里的杏核,隐隐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河腥味。
“啪嗒!”
一滴冷汗砸在青砖地上,我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粗布衫,早已被冷汗浸透。
回过神后,我手忙脚乱摸出火柴,将柜台上的油灯点亮。
光晕漫开,将四周黑暗一点点驱散的同时,也将我心底的恐惧削减了不少。
终于,
当昏黄灯光充斥整个房间后,我才发现偌大的黑面柜台上,除却算盘外,就只有一方压着账本的大砚台。
哪有什么绣花鞋?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刚刚看错了。
可那股淡淡的河腥味,却还萦绕在鼻尖,提醒着我刚刚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突然,“咯吱咯吱”的声音从黑面柜台底下传来,像是什么东西正在用力地抓挠着木板。
我握着油灯的手止不住地颤抖,连带着灯罩内的火光也跟着摇曳起来。
“谁......谁在那里装神弄鬼?”
我壮着胆子对着柜台喊了一句,可回应我的,只有那愈发清晰的抓挠声。
咯吱......
咯吱......
抓挠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极为刺耳,每一道声音,都宛如一柄凹凸不平的锯齿,让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去你妈的!甭在那达装神弄鬼,是汉子就闪到当面来!”
—— 引自章节:第3章
可现在,王叔却说下午根本没有人“溺亡”,从始至终,只有我因为着急看‘送河神’,一个劲儿往前挤,结果不小心踩空掉进了河里。
而且,王叔说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到一个身穿“蓑衣”的外乡男子。
我有些不信。
转头看向王叔身旁的那几个伙计。
下午水祭的时候,我曾在渭水滩头看到过他们。
可无一例外,他们全都坚称下午没有看到蓑衣男,也没有人在水祭过程中跳河,更别说溺亡了。
这个回答,让我难以接受。
要知道,下午那蓑衣男跳河溺亡的事情,是在数千人的眼皮底下发生的,如此巨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记错?
又怎么可能记错?
“鑫娃子,你好好休息几天,莫要多想了......明儿我让你婶子给你熬点她们老家的浆巴糊糊......”
王叔宽慰了我几句,就带着手下伙计离开了。
送别王叔插上门栓后,我打开柜台下的牛皮柜,那只绣着“狮子绣球”模样的素缎绣花鞋,仍安静的躺在柜子里,鞋口处的童子,依旧笑呵呵的捧着仙桃冲着我发笑。
“素缎绣花鞋还在......”
“可为何大家都没有看到那蓑衣男呢?”
我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最后干脆也懒得去想了,只想着等精神头好些后,将那只收来的素缎绣花鞋赶紧出手。
那玩意,有点邪乎的紧。
还是早些出手的好。
打定主意后,我将绣花鞋重新放了回去,随后钻进了后堂厨房里找吃的。
环顾一圈,灶房里的锅盔,早就被我喋完了,锅里也只有一点冷苞谷粥,上面还结了层薄薄的白膜。
这是前天晚上剩下来东西,我这会饿的实在厉害,也没有架火热,抄起灶台上的勺子就往土瓷碗里装。
借着漫过窗台上的月光,我发现我的右手掌心处,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轻微蠕动,隐隐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痒意。
我看了眼手掌,手中的碗“啪”地一声,掉在地上碎成了无数块。
我这才发现,我的两只手掌的掌心处,不知何时竟同时出现了一条醒目的血色抓痕,那条血痕像一条蠕动的蚯蚓,正沿着我的血管,一点点往上爬。
而那条抓痕的终点,不偏不倚,刚好在我的肘弯处。
而那里,正是梦中那女子抓住我的胳膊的地方!
“怎么会这样!那不是一场梦么?”
我看着两条胳膊上出现的血痕,心里顿时慌得不行,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
“咚咚咚!”
“鑫娃子,开门!”
大门被拍得砰砰作响,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 引自章节:第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