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佚名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07-15 12:2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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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我出车祸成了植物人,所有人都以为我没有意识。我却能清晰地“看”到,妻子请来一个大师。他指着我说:“此人命格极硬,让他躺在主卧,可为你弟挡掉所有灾祸。”于是,小舅子每次赌钱、斗殴、惹是生非前,他们就对着我烧香跪拜。我的身体日渐枯萎,小舅子的运气却越来越好。直到有一天,小舅子投资失败,需要一大笔钱,他们
【目录】
第一章
第二章
...
第三章2025-07-15 12:27:38
【原文摘录】
于是,小舅子每次赌钱、斗殴、惹是生非前,他们就对着我烧香跪拜。
我的身体日渐枯萎,小舅子的运气却越来越好。
直到有一天,小舅子投资失败,需要一大笔钱,他们决定拔掉我的呼吸机,骗取巨额保险。
拔管前,妻子吻着我的额头说:“别怪我,要怪就怪你的命太好。”
可她不知道,就在她拔管的下一秒,我重生了。
……
我叫沈屹。
三个月前,一场车祸,我成了植物人。
我能听,能看。
我能感觉到空调的冷风吹过皮肤。
鼻饲管里的流食是甜的。
消毒水的气味和身体的臭味混在一起。
我动不了。
一根小手指都动不了。
眼皮也动不了。
我的灵魂是一头野兽,被冻在冰里,看着自己的身体烂掉。
一开始我觉得,慕瓷是我的光。
她天天守在我身边。
用热毛巾擦我的皮肤。
她的动作很轻。
她在我耳边说话,说我们大学的事,说我们结婚的事。
那些话说了一遍又一遍。
“阿屹,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吗?你紧张得咖啡都洒了。”
“医生说你可能醒不过来了,我不信。你是最坚强的,你怎么可能倒下?你会醒的,对不对?”
她的眼泪掉在我脸上。
很烫。
顺着我的脸流进枕头。
我的心在喊,我想回应她。
声带震动不了一下。
我以为我有一个全世界最好的妻子。
直到那天,她带一个男人回家。
男人穿着深色长袍,很瘦,留着几根山羊胡子。
他让慕瓷拉上所有窗帘。
房间暗下来。
只剩下医疗仪器闪着绿光。
他绕着我的床走。
手指在空中划来划去。
嘴里念着什么。
“夫人,你丈夫的命格,很尊贵。”
玄安大师停下脚步,声音很哑。
“是百年难遇的‘磐石格’,命硬,能镇住脏东西。”
慕瓷的眼睛亮了。
她问:“大师,这对我弟弟有帮助吗?”
大师摸了摸胡子,露出一口黄牙。
“你弟弟命格轻,这几年有大灾。但有你丈夫这块‘磐石’镇着,就能逢凶化吉。”
我的心掉进了冰窟窿。
血都冻住了。
她守着我,不是因为爱。
她哭,不是因为不舍。
她只是为她的宝贝弟弟慕朗,找一个挡煞的工具。
我,就是那个工具。
“大师,要怎么做?”慕瓷的声音有点抖。
“把他的床移到主卧中间,那是家里的气运之眼。”
大师指了指天花板,又指了指地面。
“你弟弟每次有大事,就来这里,点三炷香,拜一拜,就能借他的命格,渡自己的劫。”
我的卧室变了。
床头贴了黄色的符纸,上面画着红色的鬼画符。
墙角摆了一个小香炉。
空气里都是廉价香烛的味道。
呛人。
—— 引自章节:第一章
“放心,赢了钱,给你换高级营养液。”
慕瓷站在旁边,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我岳母也在,念叨着:“老天保佑,一定要让朗朗把之前输的都赢回来!”
我看着他们。
愤怒在胸口烧。
他们把我当什么!!
他们走了,房间里只剩下烟味。
和我的无声怒吼。
深夜,慕朗回来了。
他一脚踹开房门。
脸上全是狂喜。
他把一沓沓钞票摔在我身上。
砸在我脸上,胸口上。
“姐!妈!发了!我赢了三十万!姐夫这运气,真他妈神了!”
慕瓷和岳母冲了进来。
三个人抱着钱又笑又叫。
笑声很尖。
慕瓷弯下腰,整理我身上的钱。
她用她那温柔的声音说:“阿屹,你听到了吗?朗朗赢钱了,都是你的功劳。你真是我们家的大福星。”
福星?
我的肝突然一阵绞痛。
我的生命力,正在被抽走。
床边的监护仪屏幕上,心率曲线乱跳。
警报声响了。
他们没理会。
慕瓷走过去,看了一眼仪器。
她直接关掉了警报开关。
“这破机器,吵死了。”
我,正在被他们活生生献祭。
用我的命,填他们的欲望。
慕朗成了我床前的常客。
他出门跟人抢工程,来拜我。
他走后,我四肢的骨头疼,像被车碾过。
后来听说,跟他打架的几个人,自己从二楼摔下去,摔断了腿。
他没事,还拿下了项目。
他开车逆行被交警拦下,出门前也来拜我。
这一次,我头痛欲裂,天旋地转。
他塞了两条烟,交警教育几句就把他放了。
他上班摸鱼被领导抓包,他也来拜我。
最后,那个打小报告的同事被开除了。
他反而被领导赏识,提拔成了小组长。
那天,我几乎窒息。
呼吸机每一次送气,都像一次折磨。
他每次都心满意足地走。
我的身体就空了一部分。
更虚弱。
定期上门检查的医生。
他拿着我的报告单,眉头锁得很紧。
“奇怪,太奇怪了。”
他反复对比。
“沈先生的肝脏和肾脏功能衰竭的速度,完全不符合常理。”
慕瓷每次都哭。
她抓着医生的手,演得跟真的一样。
“医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多少钱我都愿意花!”
医生一走,她立刻擦干眼泪。
她走到我床边,摸我的脸。
“阿屹,你可要撑住了,别这么快就不行了。朗朗的未来,全靠你了。”
她的话,比刀子还伤人。
我日渐枯萎。
皮肤没光泽了,像黄纸贴在骨头上。
肌肉萎缩。
我瘦得脱了形,像一具干尸。
慕朗,靠着从我这里“借”的运气,混成了“朗哥”。
他开上了二手保时捷。
还注册了一家小公司。
—— 引自章节:第二章
家里的东西被砸得稀烂。
瓷器碎裂的声音。
家具被掀翻的声音。
岳母撕心裂肺的哭喊。
都传进我耳朵。
我听见慕朗被打得闷哼。
他跪在地上求饶。
讨债的人走了。
留下一句:“三天内还不上钱,卸你一条腿。”
客厅里,一片死寂。
很久,岳母嘶哑的声音响起。
“朗朗你糊涂呀,为什么投项目之前不回来借运。”
“天天这么多营养液供着,不借运白养着吗!”
“妈,我那天是在外地出差签的合同,我哪想到会这样。”
“妈,姐,你们要救救我呀!”慕朗哭得撕心裂肺。
岳母和慕瓷沉默了。
过了一会,岳母再次开口。
“瓷瓷,你……你和阿屹不是买过一份意外保险吗?”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那是我婚前买的,保额五百万,受益人是慕瓷。
我曾开玩笑说,万一我出事,钱够她下半辈子花了。
当时,她还捶我,说不许我说不吉利的话。
现在想来,全是笑话。
“妈!你说什么呢!”慕瓷的声音有点慌。
“不然怎么办!看着你弟弟被人砍死吗?朗朗可是我们家唯一的根!”岳母的声音变得很尖。
“沈屹现在就是一块活死肉,留着有什么用?每天还要花钱养着!我们这是在帮他解脱!”
“可是……那毕竟是一条人命……”慕瓷还在犹豫。
“别可是了!这是他的命!他不是朗朗的挡煞人吗?这就是他最后一次为朗朗挡煞!”
“这是他的使命!用他的命,换你弟弟的平安富贵,他死得其所!”
我听到慕瓷的呼吸声变得又粗又重。
我知道,她被说服了。
或者说,她从没抗拒过。
在长久的沉默后,我听到了她颤抖但坚定的声音。
“好,就这么办。”
那一刻,我所有的感知都消失了。
只剩下无尽的怨恨。
夜很静。
墙上挂钟秒针在走。
滴答。
滴答。
房门被推开。
一道影子进来了。
是慕瓷。
她没开灯。
客厅的光照出她的身影。
她在我床边坐下。
她伸手,摸我的脸颊。
她的手很凉。
“阿屹,对不起。”
她的声音很轻。
“你别怪我,我没有办法了。朗朗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不能看着他出事。”
“要怪,就怪你的命太好了。好到……能成为我弟弟的垫脚石。”
她俯下身,冰冷的唇印在我额头。
一个死亡的吻。
“阿屹,睡吧,睡一觉,就什么痛苦都没有了。”
她站起来,走向呼吸机。
那台机器发出“呼—吸—”的声音。
我看着她的手。
那双手,伸向了连接我身体的管子。
我的灵魂在嘶吼。
我想动一下手指。
我想眨一下眼睛。
但这具身体,是牢笼。
—— 引自章节: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