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爱故生怖因怖故生忧]后续在线阅读](http://image-cdn.iyykj.cn/0905/24cf0ae75ed2966fb960a6ab03fc20ac8a9595e616c276-galspd_fw480webp.jpg)
作者: 佚名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12-11 14:20:21
状态: 完结
字数: 7.18万字
阅读人数: 4.60万人在读
推荐指数:★★★★
【内容简介】
七年后,再次见到周峻宁,是在江南的一家医馆。他为有孕的夫人抓安胎药。在氤氲的药香中,我猝不及防对上他的眸子。目光交织,相顾无言。直到我转身,他才轻声开口。“云舒,你可还恨我?”我摇头。他从卑贱的侍卫,摇身一变为定北侯。
【目录】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
第四章2025-12-11 14:20:21
【原文摘录】
他从卑贱的侍卫,摇身一变为定北侯。
而我从相府千金,沦落为罪臣之女。
想来那时候,心中是恨过的。
只是爱极生恨,恨由爱生。
七年时光,我对他早就没了爱意。
自然也就没了恨。
……
我将一包抓好的安胎药递到周峻宁手上。
“承惠,二两银子。”
他目光复杂的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了然。
“这是上好的药材,贵人若是不信,可以请别的郎中再重开一副。”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急切解释。
我转身,整理柜台上的药材。
“江南湿冷,你的身子向来怕阴寒,怎么会来这里,又怎么会成为一名……”
我身形一顿。
成为一名医女?
也许在他看来,医道虽仁,却是个伺候人的苦差事。
可我早就不是那个千金小姐,这份苦差事是我如今赖以生存的方式。
见我不语,他的声音染上一丝急切与责备。
“你从前连闻到药味都要皱眉,如今怎么会在这市井之地做个抛头露面的医女。”
“相爷向来视你如珠似宝,最是看重门第颜面,你做这种营生?他就不管你吗?”
被提及父亲,我难得怔愣一下。
可随即而来的,则是一阵心痛。
不过也是了,权倾朝野的定北侯,怎么会知道那个罪臣宰相已经病死在流放途中。
只留下我这个孤女。
我自嘲地笑笑:“这便不劳您费心了。”
周峻宁眉头皱起,长吸一口气。
显然对我的回答很是不满。
但我却毫不关心,只继续同下次来抓药的顾客做我的生意。
门外传来侍从的催促声。
“侯爷,夫人有些身体不适,在催您了。”
周峻宁身形一僵,深深看我一眼,终究没说什么,转身大步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雨幕,我才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江南的雨总是这样淅淅沥沥下个不停,让人心生烦闷。
刚回到后堂,小徒弟半夏便咋咋呼呼的凑过来。
她手里捧着那锭银子,眼睛发亮:“师傅,刚才那位可是定北侯?他刚见到您的眼神,像见了鬼一样!”
我失笑:“他估计是没想到我能凭自己的手艺吃饭!”
听我这么说,半夏更激动了:“这么说来,你们认识啊?师傅竟然和这种达官贵人有交集。”
“他听别人说咱们医馆看妇人的病症最为灵验,刚来的时候还是对咱们医馆挑三拣四,高傲得很呢。”
“门口的侍卫说这位侯爷爱妻如命,这不下着雨也来亲自给夫人抓安胎药,为了保住这一胎可是遍寻天下名医,啧啧,也是个痴情人,那位侯夫人好福气。”
我不置可否,只听着半夏絮叨周峻宁的一些事。
—— 引自章节:第一章
半夏手里的药杵滚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咕噜噜滚到了墙角。
我没抬头,仿佛说出的只是讨论今天天气如何的小事。
第一次见到周峻宁是八岁那年。
三月春风,相府后院桃花灼灼。
父亲领着一个衣衫褴褛却脊背挺直的男孩走到我面前。
“舒儿,以后他就是你的护卫了。”
“这孩子是父亲在南巡路上捡回来的流民,身家清白,根骨极佳,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于是一段孽缘,便由此开始。
那时候我很高兴有个同龄玩伴,尽管他没有身边的丫鬟婆子那般会说些讨巧的话哄我开心,但我还是喜欢缠着他,偶尔捉弄他,他也不生气。
我贪玩打碎了父亲最爱的古董花瓶,是他跪在碎瓷片上,一声不吭地替我挨了二十家法。
我上树掏鸟窝摔下来,是他给充当肉垫,断了胳膊却还先问我疼不疼。
意料之中,到了少女慕爱的年纪,我爱上了他。
及笄那年,我求父亲将我许配给他。
父亲大怒,骂我自降身价,千金小姐嫁给一个侍卫,说出去恐让人笑掉大牙。
父亲命人将我关起来,我就绝食,甚至以死相逼。
周峻宁便在暴雨中跪在书房外,求父亲成全。
父亲终究是疼我的,没几日他便妥协了。
他和周峻宁在书房聊了整晚,父亲说他必须取得些功名,送周峻宁去了军营。
临走那日,我与他分别,他那双总是波澜不惊的眸子里,第一次闪过我看不懂的光芒。
“小姐,属下……身份低微,配不上您,也许并非您的良人”
我捂住他的嘴,执拗开口:“我说配得上就是配得上。”
若是那时候,我能看懂他眼底的挣扎和那一闪而过的恨意,或许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后来发生了什么。”
半夏紧张而又迫不及待的问道。
后来,周峻宁果然在军队里立下战功,被封为骠骑将军,又得圣上赐婚。
大婚定在次年春日。
那是京城最盛大的一场婚事,十里红妆,铺满了长街。
我穿着嫁衣,满心欢喜地等着我的少年郎来接我。
可我等来的不是迎亲的花轿,而是把丞相府围得水泄不通的禁军,和那个穿着一身戎装面容冷峻的周峻宁。
“丞相姜之维,结党营私,贪污纳贿,即刻抄家。”
“男丁流放三千里,女眷充入教坊司。”
我不敢置信,发疯一样冲到他面前质问。
他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我。
“姜云舒,你看看你身上穿的平日里用的,哪一样不是从百姓身上搜刮来的民脂民膏?”
“你爹视平民如草芥,你蛮横骄纵,活该如此!”
那一刻天旋地转,世界在我眼前崩塌。
—— 引自章节:第二章
我垂下眼帘,声音很轻:“是我的侍女墨玉。”
“什么!”
半夏惊讶的张开嘴巴。
“太荒谬了是吗,可这就是命。”
我笑了笑。
“也许他一开始看中的就不是我。”
转头望向窗外,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屋檐还在嘀嗒嘀嗒地落着水珠。
后来父亲的门生合力将我从教坊司赎出来,我便逃到了江南。
身上的伤早就好了,不再疼了。
可是那些被欺凌的日日夜夜,就像这江南入骨的湿寒,早已渗进了血脉里,一刻都忘不掉。
在最开始的时候,我是怨恨周峻宁的。
我怨恨他负心薄幸,怨恨他辜负真心,更怨恨他毁了我的人生。
可那些恨里却总掺着那一缕对曾经美好的怀念。
我没办法忘记周峻宁当时对我的好,一遍遍复盘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
这才恍惚回忆起来,砸碎古董花瓶那次,本就是我在同墨玉玩闹。
掏鸟窝若是摔倒,父亲也定会问责墨玉。
所以周峻宁帮的到底是我,还是墨玉?
人心太复杂了,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只记得唯一一次与周峻宁因为墨玉起冲突,是我要为她寻一门亲事的时候。
记得那年府里觉得墨玉岁数到了,便准备给她寻门亲事。
墨玉虽是我侍女,但我向来待她如同姐妹一般,自是千挑万选。
最后我选中的对方是个落魄秀才,虽然家贫但为人方正。
谁知周峻宁知道后,发疯一样冲到我面前。
他红着眼,死死盯着我:“姜云舒,你这是要把墨玉往火坑里推!”
我不解,放下手中的茶盏。
“那秀才是个老实人,墨玉嫁过去便是正妻,总好过在府中做一辈子的奴婢。”
“老实人?”
周峻宁冷笑一声,眼底满是阴鸷。
“你不过是觉得墨玉不过是个奴婢,所以便随便给她指了门亲事吧?”
我被他这般逼问得很不舒服,脾气一下子上来,不由得也冷了语气:“周峻宁,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现在是以什么立场来质问我?墨玉是我的婢女,我便是要将她嫁给乞丐你也管不着吧!”
谁知道这句话像是触到了什么开关一般,周峻宁一步步逼近,语气森寒:“所以在你眼里,是不是也这般瞧不起我?觉得我也只配摇尾乞怜?”
我心头一跳。
我从未这样想过。
我慌乱地去拉他的袖子,软声哄他:“你怎会这样想?我是为了墨玉好……”
他甩开我的手。
那力道不大,却让我心凉了半截。
之后几日,任凭我如何想要缓和关系讨好他,他对我的态度始终冷若冰霜。
这点微妙的僵持,终究没逃过父亲的眼睛。
—— 引自章节:第三章
“只要你好好待舒儿,老夫保你前程似锦。”
周峻宁沉默了许久。
久到我都以为他会为了墨玉向父亲拔剑。
可最后,他缓缓低下头,掩去了眼底的情绪。
“属下,遵命。”
墨玉出嫁那天,十里红妆是我给的添箱。
周峻宁站在角落看着花轿远去,随后毅然转身投身军营。
我天真地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翻篇了。
毕竟他也曾为了娶我,在暴雨中跪了一夜,在那件事后他也再没提过墨玉的事。
可我万万没想到,那份压抑的恨意,会在七年后化作抄家的利刃。
那天禁军的火把照亮了相府的夜空。
父亲被押走,家中女眷哭声震天。
我披头散发,跪在周峻宁的马蹄前,额头磕得鲜血淋漓。
“周峻宁,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求你救救父亲……”
“情分?”
他挑起我的下巴,眼底满是戏谑。
在看到我满眼含泪的狼狈模样后,却似乎有一瞬间的动容,握着缰绳的手微微收紧。
就在这时,一道尖锐的女声划破了夜色。
“小姐,你为何要这般对我!”
墨玉从人群后走了出来。
她早已不是当年的丫鬟打扮,现在的她满头珠翠,一身华服。
她指着我,眼中满是怨毒的快意。
“当年我出嫁前,你为何要给我灌下绝子汤,要我一生无子。”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让我被婆家折磨至死的!”
周围一片哗然,我如遭雷击,拼命摇头:“我没有,墨玉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墨玉哭得梨花带雨,扑进周峻宁怀里:“小姐,我对你从来忠心,没有半分对不起你的,你要我嫁穷书生我也嫁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
“你一定要害死我才甘心吗?”
周峻宁那一瞬的动容荡然无存。
他看着我,如同看着一只令人作呕的蝼蚁。
“姜云舒,你真让我恶心。”
他一脚将我踹翻在地。
那一脚,踢断了我的肋骨,也彻底踢碎了相府最后的生路。
“啪!”
半夏气得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震得药碗乱颤。
“这世上竟有这样的白眼狼!”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觑着我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那,那师父你当年当真喂了她绝子汤吗?”
我苦笑:“若我真的喂了,周峻宁现在就不会来为有孕的夫人抓补药了。”
小丫头顿时气得脸都红了,撸起袖子就要往外冲。
“他们果然是冤枉了您!我现在就去侯府,当着所有人的面还师父一个清白!”
“站住。”
我叫住了她。
半夏回过头,眼圈通红:“师父!难道就这样算了吗?那个坏女人顶了您的位置,还害得您家破人亡!”
—— 引自章节: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