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佚名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04-17 07:53:34
状态: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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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驸马将白月光金屋藏娇数年,终于被公主发现。外室被公主堵在屋内时穿金戴银,身上还披着公主亲手缝制的大氅。那一夜,长安城下了今冬最大的雪。公主扔下从不离身的皮鞭,衣着单薄地走进漫天大雪中。没带仆从,孤身一人穿过寂静的街巷。路过一家医馆时,里头的小大夫都心有不忍,追出来送了个手炉。在这个和善的陌生人面前,
【目录】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
第四章2025-04-17 07:53:34
【原文摘录】
没带仆从,孤身一人穿过寂静的街巷。
路过一家医馆时,里头的小大夫都心有不忍,追出来送了个手炉。
在这个和善的陌生人面前,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夫妻三年,我堂堂公主,为他伏低做小,为他洗手作羹汤,可他仍然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竟如此践踏我!”
小大夫出声劝了一句:“无论如何,姑娘还是先保重好身子。”
她又哭又笑,喃喃自语:“李豫,这世间的好男儿不止你一个。本宫是公主,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一夜过后,幡然醒悟的公主便以诊病之名,一抬小轿将善良俊美的小大夫接入府中。
任由驸马处置了外室后,一步一跪,负荆请罪,在冰天雪地中冻得膝盖溃烂,也没再给他一个正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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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本该到结束的。
我在西南行医救人时,但凡说到此处,听故事的人大都会高呼一声“痛快”。
也有些身上摸不出二两银子的男大夫,试图为驸马辩解:“这世间的男子,但凡有些权势的,谁不是三妻四妾?驸马也就是名头好听,实则还不是赘婿。地位再高,回到府里也要给女子做小伏低。不能纳妾就罢了,连养个美人都得偷偷的。”
一边愤慨,一边把碗底最后一点米饭扒进嘴里。
每当这时,我总是一笑而过。
无论是公主有错,还是驸马有错,大家各执一词。
我讲完故事,催促众人起身,前往最近的瘟疫村。
那儿是我此行最后一站。
药僧许诺,如果这次考验我能活着回来,他就同意收我为徒。
这个师,我拜定了。
我胸有成竹,袖着手沉沉睡了一觉。
梦中各种光怪陆离纷沓而来,直到醒来时,我还是有些浑浑噩噩。
在常常造访的那场梦中,我对着众人说出了公主休夫故事的后半截:
小大夫入公主府为面首后,跟青梅竹马的未婚妻退了婚。
公主对他日久生情,最后决定给他一个名分。
在这个完整的故事里,多出来的那个人也最不要紧。
可我不甘心。
凭什么呢?
凭什么没有一个人问小大夫是否愿意跟公主入府,没有人关心他是否早有心上之人?
更没人问我,为何常常说起这个故事。
但凡有人多问一句,那我会说出口的:
在公主遇到小大夫的故事里,我既不是外室,也不是路人。
我是小大夫次月就要成亲的未婚妻。
从被退婚起,公主不仅没见过我一面,甚至也不知道我的名字。
我孤身一人离开京城时,也没有人来送我。
—— 引自章节:第一章
是在等我。
等我拖着疲累的身体坐下来,他半蹲在地,用热水一遍遍揉搓我的小腿,嘴里还不停嘟囔:“可不能再这样冻了,老了会疼的。早说过今天要下雪啊,你就是不听我的。”
我笑弯了眼睛,忍不住逗他:“今日我挣了十两银子呢,城郊陈善人的儿媳生了双胎,诊金也给得大方些。”
他嗔骂道:“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财迷的人。”
我欣然接受,并且变本加厉道:“以后你也是有软饭可以吃的人啦。”
他扬起脑袋,一副得意洋洋之相:“就说我是有福气的人吧。”
还没等我附和,他面上的神情又变得有些惆怅起来:“我晚间坐在门口等你,有个衣着富贵的姑娘从门口路过,穿得十分单薄,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出门必定是坐马车的。她似乎是被丈夫负了心,整个人失魂落魄,看起来十分不好。”
我习惯性一边摸他的头发,任由他很快靠过来,将脸也凑到我手心,一边问:“你没有帮帮她吗?”
他急忙答:“当然帮了,我在你心里就这样冷漠吗?”
我最喜欢看他炸毛了。
他哼了声,继续说起那个姑娘。
说到他忍不住追出去送的手炉,说到她提起的名字有些耳熟,像是某个权贵子弟的名号。
还猜测他们究竟是兰因絮果,还是从始至终就一厢情愿。
我说:“长安这个地方,一砖头下去能砸死三个侯门子弟,既然那姑娘富贵,她的夫君是世家子弟也不足为奇。”
我们说着所有想说的废话,在各自的房门口依依惜别。
他忍不住弯腰亲了我一口。
“媋君,我真想早点娶你。”
我太困了。
因此那个夜晚,我只是毫不留情地推开他,斥他猴急,连一个月都等不得。
然后怀着安定而甜蜜的心情,毫不犹豫地转身关上门,任由他傻笑着在廊下站了许久。
最后离开前还说:“我有个新鲜玩意,明天早上给你看啊。”
可是从此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
我的未婚夫,那个热心的小大夫,曾经救我出泥潭的人。
宁如缺。
我在舌尖无数次咀嚼这个名字,幻想一觉醒来,他仍在我身边。
一墙之隔,我可以听到他大声念书的声音。
但他是被那个可怜的姑娘带走了。
那个在丈夫面前失败得彻底、却有至高无上的权势的女子,我求遍了曾经诊治的高门妇孺,才堪堪知道她的身份:
祁朝的明珠、今上最宠爱的女儿——盛宁公主。
我指尖发凉。
我要怎么跟她斗?
—— 引自章节:第二章
“你是不知道,那天的雪有多大,驸马亲自把外面那狐狸精了结了,衣袖上还沾着血呢!就那样一步一跪,从养外室的宣平坊一路膝行过来,听说膝盖都烂了,但公主就是不开门。”
“那你可就不知道了,公主娘娘是什么人物?那可是九天上的仙女!李家显赫那是先皇时候的事了,李三郎竟敢仗着公主的宠爱干出这等事来,也就是公主成亲后修身养性,不像年少时那样,抽太监宫女的鞭子三个月一换,否则还轮得着他自个儿把膝盖跪烂?”
“这公主也是真心善良,都没亲自对那外室动手。听说她幡然醒悟了,往府里带了貌美的郎君……”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那个……”
我浸泡在这样的流言中,走投无路,关了医馆,把存下来成亲的钱从钱庄取出来,四处打点。
最后与我曾经救过的一位在公主府当值的侍女的家人搭上了线。
她同意帮我给宁如缺递信。
我千恩万谢,当夜便给他写信,从衣食住行,问到身体状况。
最后才是公主是否当真看上了他。
他很快回信:“媋君,公主与我说了,只是想借我的名义,对驸马出口恶气,等二人和离,她会放我回家。这些天我出不去,没法给你递信,因此日思夜想、焦头烂额,吃不好也睡不好。收到你的信后,才心口舒朗,怒而吃了两大碗米饭。你呢?有没有好好吃饭?夜间睡得好不好?”
“我们约定好了的。媋君,我想念你。”
我喜极而泣,将信件贴在心口,心中这才安定几分。
接下来的日子,我出诊治病、精进医术,往医馆后院一点点攒成亲需要的物件。
以往这种事是宁如缺在做,现在他出不来,我做也没什么不可。
可是半年过去,只听说公主休了驸马,重回自由之身。
却没听说带进府的俊美郎君要如何处置。
这半年来,我跟宁如缺时常通信,彼此知道他在府里没有被为难,我在外头也过得还好。
只是相伴十年,猝然分开这么久,我实在是忍不住思念。
我不知道公主打的什么算盘。
在那时的我看来,我的小大夫只是做了一件好事,即便公主真的要对他做什么,也不可能是恩将仇报。
第一次间隔一个月没收到信那天,我忍不住又去找了那位侍女。
她面色为难:“沈大夫,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最近府里忙将起来,我们这些在内院的侍女,很难到前院来了。”
我厚着脸皮请求:“请姐姐最后帮一次忙。”
说着,递过去五两银票。
她最后还是同意了。
只是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似乎是怜悯,又似乎是讥讽。
—— 引自章节:第三章
她说跟宁郎相处日久,相互间生了情意,会给我一笔银子,让我离开长安。
话里话外,是别妨碍了宁如缺的前程。
可是拆开宁如缺的信,他长篇大论,到了底,却也是让我离开长安。
最后一句,再也不是想念我,而是让我把他亲手做的那些信封,我还没用完的那些信封捎给他,从此以后不要再写信。
我不可置信,捏着信纸的手微微发抖。
那一夜,我在院中枯坐,正对着他那间屋子。
他半年多没有回来,我却日日都去打扫。
实在想他的夜晚,我会睡在他屋里的小榻上。
屋里甚至已经挂满了红绸。
就在公主与驸马和离的那天,我欢欣雀跃,期待他会突然出现在门口,露出明朗朗的笑:“我回来啦,沈媋君。”
然后我会挂着像从前一样露出假装云淡风轻的笑容,过去抱一抱他。
一边想,一边踩着凳子去挂那红得喜庆的绸布。
可他不会回来了。
多么讽刺。
他给我的最后一封信,是为了退婚。
宁如缺要尚公主,成为盛宁公主的新驸马。
可是不应该是这样的。
—— 引自章节: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