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御风楼主人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04-15 09:38:11
状态: 完结
字数: 2.98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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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1945年,日本投降以后,中国出现的短暂和平时期。但因为多年战乱,死伤惨重,人世间凶灵横行,加之时局不稳,国民政府腐败,老百姓水深火热,魑魅魍魉遍地。玄门术界最大的相术家族麻衣陈家,派出二十岁的陈汉生以相士身份行走江湖,凭借家传相术秘籍《义山公录》和六相全功,解决各种诡异事件。这位被后世尊为“神断先
【目录】
第1章
第2章
第3章
第4章
第5章
第6章
第7章
第8章
第9章
第10章
第11章
第12章
第13章
第14章
第15章
第16章
第17章
第18章
第19章
...
第20章2025-04-15 09:38:11
【原文摘录】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麻衣陈家”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玄门术界第一家族,我父亲陈天默更是鼎鼎大名,人送绰号“中土半神”,可他却给我定下了四条规矩:
其一,不许表露身世。对外不能宣称自己是麻衣陈家的第三十四代传人,更不能说是他陈天默的儿子;
其二,不许求人。凡事靠自己,除非别人主动帮忙;
其三,问凶不问吉。不能做锦上添花的事情,去赚容易钱,而是要替人攘凶驱邪,解灾避祸;
最后,不鸣不还乡。若是不能闯荡出独属于自己的名头,就不许回到麻衣陈家。
出相那天,家里的亲朋好友都来为我送行,弟弟妹妹们十分不舍,但我却很兴奋,之前因为战乱,世道不太平,又要学相术相功,父亲根本不许我出远门,如今他终于放手,我也自由了。
“许多人都知道我陈天默的长子叫陈端阳,你行走江湖以后,就别叫端阳了,用大名,汉生。”
“是。”
“为父希望以后江湖上人提起我,都说我是陈汉生的父亲,而不是提起你,都说你是陈天默的儿子。”
“是。”
“......”
父亲又叮嘱了很多,我低头应诺,其实耳朵里已经装不下了。
我已经学会了祖传相术秘籍《义山公录》里的全部本领,终于熬到出相,胸中热血翻涌,什么都不怕,也根本不明白江湖险恶,远胜妖魔。
太阳初升的时候,我背着行囊,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行囊里的东西不多,也不算少,十个银元,一天的干粮,几件替换的麻衣长袍,一把丁兰尺,一副罗盘,一叠符纸,一盒朱砂,一筒相士专用的毛笔,还有火折子和蜡烛。
此外,我身上还挎着一个水壶,兜里装着一把铜子儿,腰上系着一个装满阴阳液的葫芦,袖中藏着一把以铜钱、红线制成的金钱剑。
可谓是全副武装!
这是1945年9月,鬼子刚刚投降,中华大地迎来了久违的和平,虽然我后来知道那段和平很短暂,可它仍旧是我这一生最难忘的岁月......
我一路向南,徒步行走,饿了吃干粮,渴了喝水,脚步始终没有停下来过。
江湖很大,我想快点看看。
只是连年战火未熄,时不时的就能看到曝露于荒野的尸骨,野狗啃食腐肉的腥臭混在风里,卷过荒芜的村庄......这世道,属实是连鬼都活不下去,可偏偏魑魅魍魉愈发猖獗。
我年轻体健,而且修炼家传的六相全功已有小成,根本就没有觉得疲惫,这一走就走到了傍晚。
水壶空了。
路的尽头有一座村子。
—— 引自章节:第1章
难道第一次走夜路,就要撞见鬼吗?
我定了定神,从散乱的行囊中取出一根相笔,大着胆子蹲了下去,扫开了手指旁的浮土,然后便看见了一整个白生生的手,还有一截麻绳。
四周静寂如死,忽然月光消失不见!
我慌忙起身,抬头望向夜空,但见是一大片乌云遮住了月亮。
庙里伸手不见五指,黑的瘆人!
我从散乱的行囊中取出火折子,点亮一根蜡烛,放在了供桌上。
“呼~~”
烛火毫无征兆的灭了!
我的心跟着剧烈一跳!
阴寒的夜风开始呜咽,像是猫在叫,又像是幼儿在哭泣。
废弃的庙宇正被一股怨念缠绕,空气像是被抽干,我身处其中,渐感窒息,地上那截麻绳忽然动了起来,化作无数根湿冷的蛛丝,闪电般袭来,勒住了我的脖颈!
“呃~~~”
我呻吟一声,随即意识到,是幻觉!
强摄心神,我立刻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出,但听“啪嗒”一声,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凝眸看去,那一截麻绳上沾满了我喷出来的血气。
此时眼前忽然发亮,是月光洒落了下来。
我仰脸看去,但见是夜空中的乌云在飘动,把月亮又露出来了。
庙里的怨气似乎散了些,气氛也变得不那么窒息了。
我顾不得满嘴腥甜,转身把蜡烛重新点亮,顺手又抄起了地上的烂瓦片,去掘开浮土。
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片刻之后,一具男童的尸体赫然显现!
孩子约莫十三四岁,脖颈青紫,眼眶空洞,蛆虫从溃烂的嘴角里钻出。最骇人的是他的胸口——有一道血淋淋的刀口贯穿心肺,伤口边缘处焦黑,似是灼烧所致!
“哇~~~”
我转过头去,剧烈的吐了几口。
活了二十年,还是第一次这么血淋淋、赤裸裸的接触死尸,实在难受。
此时倒是忽然想起临行前父亲的叮嘱:“死人不足惧,尸鬼不足畏,唯生者人心最可怕!你这一身本领,应付凶灵邪祟、变尸精怪都绰绰有余,然独缺对付人的经验......”
想到这些,我渐渐放松了下来。
死人,尸鬼,没什么可畏惧的。
第二条规矩,问凶不问吉。
我忍住恶心,施以“六相全功-身相-指法-行云拂”,拿指尖抚过尸身,眉心不由得一跳:“锁魂煞!”
以凶器灼烧伤口,将魂魄生生钉在尸身上,只能游离在方圆数丈之地内,永世不得超生!
“嘶~”
我倒抽一口凉气,好狠啊!
人都死了,还下如此毒手,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大哥哥......救我......”
—— 引自章节:第2章
我将笔尖在他唇上一点,说道:“你的‘锁魂煞’已经被我解开了。”
怨灵微微一怔,忽然纵身而逃,眨眼间的功夫就钻进了黑漆漆的夜幕中,消失不见。
我笑了笑,不慌不忙的跟了出去。
“锁魂煞”虽然已经被我解开,怨灵没了尸身的束缚,算是得了自由,但横死之人,未经超度,又能去往哪里?
它的尸体在这里,它便注定不可能跑远。
果然,借着阴阳液的效力,我很快就看见了一道黑黢黢的身影,蜷缩在土地庙院子里一侧坍塌的墙角下。
我朝着它走了过去。
“啊!”
怨灵厉声尖叫了起来。
我耳膜都快炸了,喝道:“住嘴!”
怨灵站了起来,眼中狠戾之色涌动:“你是他们请来再杀我一次的人吗?
我摇了摇头:“不是,否则也不必帮你解煞。我叫陈汉生,是个相士。把你的冤情都说出来吧,我为你昭雪。”
怨灵望着我,我也盯着它,彼此对视,谁也没有退缩,良久,它眼中的狠戾之色消失了。
“好......”怨灵开了口。
原来他叫龙龙,死的时候年仅十四岁,他的母亲便是给我取水的那个大胸女人,唤作祁凤枝,他的父亲在多年前被拉壮丁,至今音信全无。祁凤枝寡居在家,难耐寂寞,便与村里的一个后生偷情,那后生名叫柴世方,便是把我扛到土地庙的男人。
数日之前,龙龙放牛归来,正撞见祁凤枝与柴世方交缠在一起,忘乎所以的苟合,龙龙惊呆了。
祁凤枝和柴世方眼见丑事败露,唯恐龙龙传扬出去,竟商议杀人灭口。
其实,事涉生母,龙龙又怎么可能肆意往外去说呢?
但在祁凤枝看来,龙龙太碍事了,耽搁了她寻欢作乐的生活。
她把龙龙哄骗进屋子里,柴世方躲在门后,用麻绳套住了龙龙的脖子。
龙龙拼死挣扎,柴世方一个人按压不住,祁凤枝立刻帮忙,抱住了龙龙的双腿:“别动,很快,别动,很快......”
龙龙绝望了,顺从了母亲,不再动弹。
就这样,他死在了亲生母亲和奸夫的手里。
柴世方把他的尸体埋进了荒废的土地庙里,祁凤枝则对外谎称儿子出去放牛,却失了踪,假模假样的找了几天,便不了了之。
惨死的龙龙,阴魂不灭,化作怨灵,夜夜回到家中,去向奸夫淫妇讨要说法,祁凤枝和柴世方都惊恐不已,最终请了一个邪道前来,施以“锁魂煞”镇尸。
“大哥哥,我也不想害你的。” 龙龙满脸泪痕:“我怨气难平,管不住自己......”
我闭目长叹。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恶毒的女人?!
虎毒尚不食子啊。
—— 引自章节:第3章
他看向我,面色阴沉,冷冷说道:“外乡人,死人不会开口指认谁是杀他的凶手,但活人并不糊涂!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想抵赖?”
我冷笑道:“不糊涂吗?那请问,我一个外地来的,与你们本地人素无瓜葛,为什么要杀害一个孩子?看这孩子尸体的腐烂程度,分明已经死了很多天了,我有的是时间逃走,为什么没逃?”
我话问完,柴宗纬愣住了,现场也鸦雀无声。
这问题本就不好答。
柴世方的脸色阴晴不定,面颊搐动,想要狡辩上几句,却根本无从置喙。
祁凤枝忽然抬头,猩红的嘴唇一开一合,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你杀龙龙是为了抢我们家的牛!你不是没时间逃跑,你是逃了以后又回来,因为你害怕龙龙的冤魂缠住你,所以你弄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这里作法,镇压我儿的冤魂!”
我不由得怔住,这个女人再次让我对她刮目相看。
狠毒,冷静,心思缜密,能言善辩,反应迅速,杀害龙龙的主谋是她,下蒙汗药嫁祸给我的主谋也是她,简直是天生的坏种!
父亲对我说的最可怕无过于人心,应该就是这类人的心了。
“啊对!凤枝嫂子说的太对了!”
柴世方立刻附和道:“你们看他手里拿的铜钱剑,那是法器!还有朱砂、毛笔,地上画的符,他就是在作法!他会邪术!”
“我可怜的孩子,你都死了,他还是不肯放过你啊。”祁凤枝干嚎起来。
“多说无益,还是让尸体开口吧。”
不待众人反应,我猛地将金钱剑拍在龙龙尸身的天灵盖上,默默念咒,刹那间,庙里阴风大作!
烛火跳动,化作数道碧粼粼的鬼火,漂浮在空气中。
龙龙的尸身猛然挺起,立在众人面前,蛆虫落地,黑血从他七窍中涌出,可怖至极。
“啊!”
“诈尸了!”
“有鬼啊!”
“......”
两个老嫂子瞬间吓得瘫倒在地,软如烂泥,几个壮硕的后生也都大呼小叫起来,争先恐后地逃出了破庙。
柴宗纬站在那里,脸色已煞白如纸,拄拐的手也在颤抖,瘦削的身影在阴风中来回摇曳,如一截无根之木,但是他没有跑。
不知道是吓得动不了,还是在强撑着身为族长的尊严。
祁凤枝和柴世方也没有跑,两人似木偶般僵硬的杵在那里,表情惊怖,如同带了一层面具。
“娘!你怎么忍心杀我?!”尸体开口,凄厉的声音响彻庙宇。
“妈呀!”两个老嫂子这才反醒过来,连滚带爬的逃出了庙堂。
—— 引自章节:第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