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落榜书生,我反手卷成首辅]「顾言严嵩」小说无删减版在线阅读](https://image-cdn.iyykj.cn/2408/d0761db9e7bdc1665940603aa20a0357.jpg)
作者: 琴生于声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12-26 17:13:20
状态: 完结
字数: 9.32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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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指数:★★★★★
【内容简介】
我魂穿到嘉靖朝的寒冬,成了京郊破庙里快冻僵的落第书生。此时帝王沉迷修仙,严嵩父子把朝堂搅得乌烟瘴气,海瑞还在教书,张居正、徐阶都在蛰伏。没家世没金手指,我仅凭着脑子里五千年的兴衰史,偏要在这讲出身的官场里搏一把。我要走徐阶不敢碰的险路,圆张居正未竟的梦——从寒门布衣往上爬,跟严世蕃斗狠、与徐阶周旋,
【目录】
第1章
第2章
第3章
第4章
第5章
第6章
第7章
第8章
第9章
第10章
第11章
第12章
第13章
第14章
第15章
第16章
第17章
第18章
...
第19章2025-12-26 17:13:20
【原文摘录】
顺天府的更夫刚敲过五更天的梆子,声音沉闷得像是在敲打一口棺材。
城南,破败的城隍庙。
四面漏风的墙壁挡不住那股往骨头缝里钻的寒气。庙里的供桌早就被人劈了烧火,那尊泥塑的城隍老爷断了半个脑袋,正用那只剩下的独眼,冷漠地注视着蜷缩在干草堆里的那个年轻人。
顾言觉得自己快死了。
那种感觉很清晰——先是手脚像被千万根针扎过一样的剧痛,接着便是失去知觉的麻木,最后,一股诡异的暖意从心口泛起,那是人体在回光返照,是生命最后的余烬在燃烧。
“这就是……大明吗?”
顾言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呼出的白气在眼前瞬间凝结。
脑海中混乱的记忆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了这具身体原本的凄凉底色:顾言,字静之,南直隶寒门学子。半年前变卖祖产入京赶考,结果名落孙山。盘缠耗尽,羞于回乡,便在这京城里蹉跎度日,直到昨夜一场大雪,断了他最后的生机。
而现在的顾言,灵魂里却多了一个来自五百年后的现代意志。
他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指尖触碰到了一张硬邦邦的纸。那是他昨夜为了御寒,塞在怀里的一张废弃的公文纸,是从礼部贡院外的垃圾堆里捡来的。
顾言费力地将那团纸掏出来,借着从破庙顶棚漏下来的微弱雪光,看清了上面的字迹。
这是一篇没写完的“青词”。
“洛水玄龟初献瑞,阴山白鹿正呈祥……伏愿陛下,道气长存,仙龄永享……”
字迹工整,辞藻华丽,却透着一股浓浓的谄媚味。
顾言看着看着,嘴角忽然扯出一丝干裂的笑。这笑声沙哑、粗砺,在这死寂的破庙里显得格外刺耳。
这便是嘉靖朝。
紫禁城西苑的那位万岁爷,崇道修仙,二十年不上朝。要想升官发财,不看政绩,不看才干,只看谁的青词写得好,谁更会揣摩圣意。
严嵩靠着青词做了二十年的首辅,把持朝政,党羽遍布天下; 严世蕃靠着聪明绝顶和贪婪成性,自号“小阁老”,富可敌国; 而真正的国之栋梁,要么在诏狱里被打断了腿,要么在边疆流放,要么像现在的自己一样,在这风雪里瑟瑟发抖。
“朱厚熜啊朱厚熜,” 顾言在心里默念着那位道君皇帝的大名,眼神逐渐从迷茫变得清明,继而变得锋利如刀,“你修了二十年的长生道,修得这天下民不聊生,这就是你的道吗?”
只要还剩一口气,他就不能死在这里。
—— 引自章节:第1章
那是一种从脊椎骨里渗出来的空洞感,仿佛五脏六腑都被刚才那场风雪给掏空了。顾言每走一步,脚下的棉鞋就像是灌了铅,但他不敢停。在这数九寒天里,一旦停下那口气,就再也提不起来了。
他凭着记忆,穿过正阳门,往西拐进了一条满是墨香的街——琉璃厂。
这里是京城的文脉所在,也是全天下读书人最向往,也最失意的地方。
虽然是大雪天,但琉璃厂依旧热闹。临近年关,各部衙门都要采办笔墨纸砚,更有不少等着补缺的候补官员在这里钻营走动,希望能淘换两幅拿得出手的字画,好去敲开某位权贵的大门。
顾言在一间名为“松竹斋”的铺子前停下了脚步。
倒不是因为这里的暖帘看着厚实,而是因为门口围了一圈人,正对着里头指指点点,喧闹声夹杂着那特有的徽墨香气,让顾言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我说周主事,您这就是难为人了!”
铺子里,掌柜的一脸苦相,手里捧着一叠洒金红纸,对着面前一位身穿从七品官服的中年人连连作揖,“这可是给西苑那位爷进献用的‘藤黄洒金笺’,满京城就咱这一批货。您要是写坏了,把这铺子拆了我也赔不起啊!”
那被称为周主事的中年官员急得满头大汗,大冬天的,官帽两边的鬓角都湿透了。他手里紧紧攥着一杆狼毫笔,笔尖在颤抖,一滴墨汁“啪”地一声滴在地上,吓得周围人一阵惊呼。
“你当我想?”周主事声音嘶哑,带着哭腔,“礼部侍郎赵大人下了死命令,午时三刻前,必须拟出一副‘祈雪祥瑞’的对联送进西苑!若是误了时辰,别说这纸,我这顶乌纱帽,甚至这一家老小的脑袋,都得搬家!”
周围看热闹的读书人纷纷摇头叹息。
这就是嘉靖朝的常态。上面一句话,下面跑断腿,甚至得把命搭上。
“祈雪祥瑞?”有人在人群里低声嘀咕,“这雪不是正下着吗?怎么还要祈?”
“嘘!噤声!”旁边立马有人捂住他的嘴,“万岁爷修的是玄道,讲究的是‘天人感应’。这雪那是上天降下的瑞气,得夸!得夸出花儿来!还得合乎道家的韵脚,稍微错一个字,那就是对上天不敬!”
周主事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他是个老实巴交的举人出身,写公文是一把好手,可这要命的“青词”风格,讲究的是华丽空灵,还得带着仙气,这哪里是他这种读死书的人写得出来的?刚才已经废了两张纸,再废一张,他就真的只能去跳护城河了。
“还有半个时辰……”周主事看着门外的日头,面如死灰,手里的笔颓然垂下,“天亡我也,天亡我也!”
就在这一片死寂般的绝望中,一道清冷、虚弱,却异常平静的声音忽然响起。
—— 引自章节:第2章
顾言很清楚,自己现在虽然有了几分名气(或许徐阶那边已经挂上了号),但在那些大人物眼里,自己依旧不过是个随时会冻死的蝼蚁。在没有真正拿到“入场券”之前,若是太把自己当回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当下最要紧的,不是去想怎么扳倒严嵩,而是今晚睡在哪。
城南的破庙是不能回了,那地方四面透风,今晚这雪势若是大了,睡下去就未必能醒得来。
他摸了摸袖口,那里空空如也。
“还得往西走。”
顾言紧了紧领口,顶着风向正西坊走去。
京城的格局是“东富西贵,南贫北贱”,但实际上,西城根儿下聚集着大量的流民、落榜举子和等着补缺的下级军官。那里鱼龙混杂,却也是这京城里最有烟火气、最容易藏身的地方。
天色彻底黑透的时候,顾言停在了一家挂着“悦来客栈”脏兮兮招牌的店门前。
说是客栈,其实就是个把几间民房打通了的大车店。
还没进门,就能闻到一股混合着旱烟味、脚臭味和劣质煤炭味的暖烘烘的气息。这味道虽然难闻,但在此时的顾言鼻子里,却比那龙涎香还要诱人——这是活人的味道。
“住店?”
柜台后的伙计正趴在桌上打瞌睡,听见动静,眼皮都没抬,“上房没了,只剩大通铺。五个铜板一晚,热水自取,早起有杂粮粥。”
顾言站在柜台前,尴尬地搓了搓冻僵的手。
“小二哥,我是南直隶的举子……”
“没钱?”伙计瞬间睁开了眼,上下打量了顾言一眼,嗤笑了一声,“去去去!这年头,南直隶的举子比西直门外的野狗都多。没钱别挡道,出门左拐有个避风的墙角,去晚了连那也没了。”
顾言没有恼。
他知道,在这个世道,同情心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开想别的法子时,客栈角落的一张方桌旁,忽然传来了一声闷响。
“砰!”
一只粗糙的大手狠狠拍在桌子上,震得那昏暗的油灯都跳了跳。
“写封家书,还要三十个铜板?你怎么不去抢?!”
说话的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鸳鸯战袄,虽然没穿甲胄,但那股子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煞气却怎么也遮不住。只是此刻,这汉子满脸通红,正对着面前的一个算命先生模样的老头怒目而视。
那老头慢条斯理地捋着胡须:“这位军爷,话不能这么说。如今这世道,墨贵,纸贵,老朽这润笔费自然也得跟着涨。您要是嫌贵,自个儿写去?”
那汉子气结,一张黑脸涨成了猪肝色。他要是识字,何苦受这鸟气?
—— 引自章节:第3章
大通铺里的空气污浊得令人窒息。顾言是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的。睁眼一看,借着窗纸透进来的青灰微光,只见石大柱正蹲在炕边,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那双磨损严重的官靴。
那个七尺高的汉子,动作轻柔得像是在绣花。
“醒了?”石大柱见顾言动了,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不再睡会儿?读书人身子骨弱,多睡会儿养神。”
顾言撑起身子,只觉得浑身骨头架子都在酸痛。这具身体确实太弱了,昨天那一碗面撑到现在,腹中又开始唱起了空城计。
“你要去兵部?”顾言看了一眼石大柱手里紧紧攥着的文书。
“嗯!”石大柱用力点了点头,眼底闪烁着希冀的光,“听同乡的兄弟说,今儿个兵部武选司的刘主事当值。那刘主事是个笑面佛,应该好说话。俺寻思着早点去排队,把文书递上去,指不定晌午就能领到去年的欠饷,回头请你吃顿带肉的!”
顾言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个憨厚的汉子。
笑面佛? 在嘉靖朝的官场,笑得越好看的人,吃起人来往往越不吐骨头。
“我和你一起去。”顾言下了炕,整理了一下那件破长衫。
“别介!”石大柱急了,“兵部衙门那种地方,煞气重,这就是俺们丘八去讨饭的地方,你去干啥?再说了,外头冷……”
“我帮你拿着文书。”顾言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你手上有茧,拿纸容易皱。文书皱了,上面的人就有理由驳回。”
石大柱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满是老茧和冻疮的大手,又看了看顾言那双修长白净的手,憨憨地挠了挠头:“还是读书人想得周全。成,那就劳烦兄弟了!”
……
辰时三刻,兵部衙门外。
虽然是大雪天,但这衙门口却比那菜市口还要热闹。
只不过,这热闹里透着一股子凄凉。等着办事的,大多是些穿着破旧鸳鸯战袄的低级武官,或是替家里战死的老爷讨抚恤金的孤儿寡母。一个个缩着脖子,揣着手,在这朱红大门外冻得像鹌鹑。
那两尊威武的石狮子,身上落满了雪,冷眼看着这群等着“乞食”的保国功臣。
石大柱带着顾言,好不容易挤到了偏门的一个窗口前。
窗口里坐着个四十来岁的书办,留着两撇鼠须,正端着紫砂壶,慢条斯理地剔着牙。这便是兵部最低级的小吏,连品级都没有,但在这些大头兵面前,他就是天王老子。
“宣府大同镇把总,石大柱,叩见上官!”
石大柱恭恭敬敬地递上文书,腰弯得几乎要把脸贴到雪地上。
那书办眼皮都没抬,接过文书随意翻了两下,便像丢垃圾一样扔了回来。
“重写。”
两个字,冷冰冰的,像是判了死刑。
—— 引自章节:第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