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仄巷寻骨]「塞进林砚」后续大结局更新+番外](https://image-cdn.iyykj.cn/2408/db6b020fd5eaef49a79ab93ebf7d5afc.jpg)
作者: 梦连梦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12-24 21:29:41
状态: 完结
字数: 10.93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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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指数:★★★★★
【内容简介】
深冬的雨连绵了半月,青石仄巷里的老裁缝铺忽然挂出了新招牌——“收骨,不收魂”。刚失业的林砚为了凑房租,接下了铺主老陈的活儿:在午夜前,把一只刻着缠枝莲纹的木匣送到巷尾的荒宅。可他没料到,木匣里装的不是金银,而是一截带着指骨的断手;更没料到,荒宅里住着个穿月白旗袍的女人,她总说自己丢了骨头,却没人见过
【目录】
第1章
第2章
第3章
第4章
第5章
第6章
第7章
第8章
第9章
第10章
第11章
第12章
第13章
第14章
第15章
第16章
第17章
第18章
...
第19章2025-12-24 21:29:41
【原文摘录】
林砚把简历最后一家公司塞进塑料文件袋,看着雨水瞬间在袋面晕开一片水渍。他站在公交站台下,数着这是第二十三次被拒。理由五花八门——经验不足、专业不对口,或者更直白的“我们想找更年轻有活力的”。林砚才二十八岁,却觉得自己已经提前衰老。手机屏幕亮起,是房东发来的最后通牒:三天内不交租,就带着行李睡桥洞。
口袋里还有七十二块五毛。他需要钱,需要得快疯了。
所以当那个干瘦的老头在巷口拦住他时,林砚没有立刻推开对方递过来的油腻名片。名片上没印公司,只三个字:“收骨铺”。
“小伙子,看你脸色不好。”老头眼睛浑浊得像隔夜的茶水,声音压得很低,“有没有兴趣,赚点快钱?”
“什么骨?”林砚警惕地后退半步。
“就是骨头,人的骨头。”老头咧嘴笑了,露出一口稀疏的黄牙,“放心,不是让你去挖坟。是替人送骨,从我们铺子,送到该去的地方。一趟,这个数。”
他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二。
“两百?”
老头摇头:“两千。现结。”
雨声忽然变得很大,敲在林砚的耳膜上,像某种急促的鼓点。两千块,足够交房租,还能吃几顿热饭。他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
“犯法吗?”
“规矩之内,就不犯。”老头意味深长地看他,“规矩之外……就不好说了。想试试,今晚十一点,巷子尽头,挂白灯笼的那家。”
林砚最终把名片塞进了口袋最深处的夹层。他告诉自己,就去看一眼。就一眼。
晚上十点五十分,林砚站在了那条巷子口。
白天这里不过是老城区无数条普通小巷中的一条,青石板路,两边是斑驳的灰墙。可此刻,在浓稠的夜色和不停歇的雨里,巷子显得格外深长,像一条直通往地底的喉咙。没有路灯,只有远处尽头,幽幽地晃着一盏白纸灯笼。
林砚紧了紧外套,走了进去。
脚步声在雨里闷闷地响着,每一步都像踩在湿透的棉絮上。两边的墙似乎越来越高,朝中间挤压过来。他隐约闻见一股气味,不是霉味,更像……陈年的中药混合着淡淡的、类似旧书页翻开的味道。
白灯笼近在眼前。铺子门面窄小,木门虚掩着,透出里面昏黄的烛光。门楣上挂着一块乌木匾额,没有字,只刻着一个极简的图案——几根交错的线,像个笼子,又像一副骨架。
林砚推门进去。
—— 引自章节:第1章
回到租住的老式筒子楼,他反锁房门,拉上所有窗帘,这才敢打开灯。灯光是惨白的节能灯光,把一切照得无处遁形。他靠在门板上,慢慢滑坐到地上,信封里的钞票散落出来,粉红的一小堆,在水泥地上显得突兀又扎眼。
他一张张捡起来,数了两遍。二十张,崭新,连号。是真的。
手指碰到钞票边缘时,一阵细微的刺痛传来。他低头,看到右手掌心——下午按在荒宅窗玻璃上的位置——有一小片不起眼的青灰色,像皮肤下淤了淡淡的墨,又像沾了洗不掉的灰。他用力搓了搓,搓红了周围的皮肤,那片青灰却纹丝不动,反而在灯光下显出一点奇异的、类似金属的光泽。
林砚猛地缩回手,心脏又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他冲进狭小的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哗哗流下。他把手伸到水下拼命冲洗,又打上肥皂,搓得皮肤发红发热。抬起头,看向墙上的镜子。
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眼下乌青,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水滴顺着下颌线往下淌。是他自己,但又陌生。林砚盯着镜子里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下午那一瞥带来的惊恐痕迹。他看着看着,视线不自觉地微微下移,看向自己肩膀以下,身体在镜中的投影。
然后,他整个人僵住了。
卫生间的吸顶灯就在头顶正上方。按理说,他站在洗手池前,应该在身后墙壁、脚下地砖上投下清晰的、略被拉长的影子。可现在,他身后的墙壁一片空白,只有惨白的光。脚下,本该有头部和肩膀阴影的位置,地砖花纹清晰完整,仿佛那里根本没有人站着。
林砚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看向自己身后的墙壁。
雪白的墙面,空空如也。
没有影子。
他猛地扭回头,再次看向镜子。镜子里,他的脸因为惊恐而微微扭曲,但他的脖颈以下,身体在镜中的“倒影”所应在的位置——那里本该是墙壁的反射,此刻却是一种古怪的、难以形容的“空”。不是黑色,不是透明,就是……没有了。仿佛镜子只捕捉到了他头部的一小部分,身体其余部分连同本该存在的、光影作用下的阴影,一起被某种力量无声地抹去了。
“不……”林砚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音。他后退一步,又一步,撞在冰冷的瓷砖墙上。他抬起手,在灯光下摆动。手指的影子呢?没有。他像个蹩脚的默剧演员,对着空气做着无意义的动作,却没有留下任何光影的轨迹。
他疯了一样冲出卫生间,扑到房间唯一的窗户前,一把扯开窗帘。外面是沉沉夜色,远处楼房的灯光零星亮着,更远处是城市模糊的光晕。路灯昏黄的光从窗户斜斜射进来,在水泥地上切出一块明暗分界。
林砚站到那片光亮里。
—— 引自章节:第2章
王胖子店里的阁楼低矮憋闷,香烛纸钱的气味无孔不入。林砚躺在折叠床上,盯着天花板上那片水渍的轮廓,看着它从灰白渐渐染上晨光的淡金。他一夜未眠,眼窝深陷,掌心的青灰印记在白天光线下,呈现出一种类似旧伤淤血的暗沉色泽。
更让他心悸的是遗忘。
早晨胖子下楼热粥时,随口问他昨天面试的公司叫什么。林砚张了张嘴,那个几个小时前还清晰印在脑海里的名字,此刻却像被橡皮擦擦过,只剩下模糊的笔画和空洞的音节。他用力想,头便隐隐作痛,那名字的边缘越来越淡,最后彻底消失在思维的迷雾里。
不是普通的记性差。是一种被剜去的感觉。就像有人拿着极薄的刀片,精准地剔除了他记忆里特定的一块。
“影子没了,记性也开始丢……”王胖子端着粥上来,脸色凝重得能拧出水,“我爷当年说过,仄巷吞东西,是有顺序的。先吞影子,那是你在光下的‘形’;再吞记忆,那是你在世上的‘痕’;最后……”他顿了顿,把粥碗塞到林砚手里,“吞掉你这个人,连皮带骨,干干净净,就像从来没来过。”
热粥的蒸汽熏着眼,林砚却觉得手脚冰凉。他想起那叠连号的钞票,想起老头浑浊的眼睛和那句“规矩之外,就不好说了”。两千块,买他一道影子,一段记忆,或许还有更多。
“今晚必须去找那老头。”林砚哑着嗓子说,粥在嘴里味同嚼蜡。
“我跟你一起去。”王胖子咬牙,“多个人,多个照应。再说,我爷留过话,要是沾上仄巷的事,能帮就帮……妈的,谁让咱俩光屁股长大。”
一整个白天都在焦灼的等待中度过。林砚试着用手机查“仄巷”、“收骨铺”、“无影症”,搜索结果要么是无关的都市传说,要么是一片空白,仿佛那个地方,连同它的诡异,都被隔绝在正常的网络信息之外。只有一些零星的地方论坛老帖,提到城西老区“晚上不太平”,但具体怎么不太平,又语焉不详。
掌心的青灰似乎在缓慢扩散,边缘晕开细微的、蛛网般的浅痕,不痛不痒,却像一道无声的倒计时。
天色终于一点点暗下来。傍晚时分起了风,卷着初冬的寒意和远处烧煤炉的烟味。王胖子从柜台底下摸出个褪色的帆布包,往里塞东西:一捆用红绳扎着的旧香,几个折成三角形的黄符,一把用油纸包着的、黑乎乎的颗粒(他小声说是陈年糯米混了香灰),还有一把沉甸甸的、柄上缠着暗红布条的旧剪刀。
“都是老一辈传下来的土法子,不知道顶不顶用,”胖子神色讪讪,“壮胆也好。”
—— 引自章节:第3章
林砚觉得自己像一根绷到极限的弦,随时会无声地断裂。遗忘的侵蚀并未停止。第二天早上,他发现自己想不起大学时最要好的室友叫什么,只记得一个模糊的、总在阳光下大笑的轮廓。下午,他忘了自己常用的银行卡密码,试了三次被锁,最后不得不拿着身份证去银行重置。每一次记忆被“剜去”,都伴随着一阵短暂的、尖锐的头痛,以及更深的寒意——他在被一点一点地从自己的生命里剥离。
掌心的青灰印记扩散到了半个手掌,颜色更深了些,边缘那些蛛网般的细痕,偶尔会传来一丝极其微弱、近乎错觉的麻痒。他不敢再看镜子,甚至尽量避免靠近任何能反光的表面。王胖子给他的那包香灰,他一直贴身放着,那点干燥的触感和淡淡的陈旧香火味,成了他唯一能抓住的、属于“正常世界”的浮木。
西郊老棉纺厂家属区,地图上看起来不远,但实际过去要转两趟公交车,穿过大半个正在拆迁改造的老城区。出发那天是个阴天,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空气湿冷。林砚穿着最厚的羽绒服,把那个浅灰色的收骨袋仔细裹在内层口袋里,坐上摇摇晃晃的旧公交车。
车上人不多,空气混浊。他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崭新的商业体、忙碌的工地、然后是大片大片被蓝色铁皮围起来的待拆区域,残破的老房子像被遗忘的牙齿,零星矗立。越往西,景象越荒凉。
棉纺厂家属区到了。那是一片建于上世纪末的红砖楼房,多数窗户已没有玻璃,黑洞洞地张着,墙上用白漆画着巨大的“拆”字。只有最里面两三栋楼,还零星亮着几盏灯,在暮色四合中显得孤零零的。
风穿过空荡荡的楼宇,发出呜呜的悲鸣,卷起地上的废纸和塑料袋。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废墟特有的颓败气味。
林砚对照着老陈给的宣纸地图,找到三号楼二单元。楼道里没有灯,昏暗一片,墙皮大面积剥落,露出里面灰黑的水泥。他打开手机手电筒,小心地爬上三楼。301室的铁门锈迹斑斑,但门把手上方贴着褪色的春联残迹,显示这里还有人居住。
他抬手,犹豫了一下,叩响了门。
里面传来一阵轻微的窸窣声,像是布料摩擦,又像是有人拖着脚步。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开了一条缝。一只眼睛在门缝后警惕地打量着他——那是一个女人的眼睛,布满血丝,眼窝深陷,眼角的皱纹像干涸土地的裂缝,里面盛满了疲惫和一种近乎偏执的戒备。
“你找谁?”声音沙哑干涩。
“请问……是周桂芳周阿姨吗?”林砚尽量让声音显得平静。
门后的眼睛眯了一下:“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 引自章节:第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