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 绵绵不是年年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12-22 16:49:22
状态: 连载
字数: 3.70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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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指数:★★★
【内容简介】
现代顶尖法医沈清辞,在追查连环命案时遇害,再睁眼竟成了相府嫡女沈月璃——一个在新婚夜被三皇子萧承亲手扼死的可怜新娘。血迹未干,凶手仍在她枕边酣睡。凭借法医的敏锐,她当场识破毒酒陷阱,从喜帕下拾起染血的银簪,在铜镜中对自己发誓:这一世,我不宫斗,我要给整个王朝做“尸检”。
【目录】
第1章
第2章
第3章
第4章
第5章
第6章
第7章
第8章
第9章
第10章
第11章
第12章
第13章
第14章
第15章
第16章
第17章
第18章
第19章
...
第20章2025-12-22 16:49:22
【原文摘录】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头顶正上方绣着金线鸾凤的红色帷帐。帐幔低垂,流苏在微弱的烛光中轻轻晃动,投下摇曳如鬼影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沉水香与一种若有似无的甜腥味——那是血的气息。
她躺在一张宽阔的雕花拔步床上,身上穿着层层叠叠的嫁衣,金线刺绣的凤凰在红绸上展翅欲飞,重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不,让她喘不过气的不是嫁衣。
沈清辞——或者说,这具身体的原主——本能地抬手摸向自己的脖颈。
指尖触到的皮肤温热,却带着明显的肿胀与刺痛。作为从业八年的法医,她闭着眼睛都能在脑海中勾勒出那圈伤痕的模样:位于甲状软骨上方的水平索沟,边缘清晰,伴有皮下出血与表皮剥脱。典型的前位扼颈手法,凶手惯用右手,施力点在受害者喉结偏右两厘米处。
“窒息死亡……”她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
就在这一瞬间,海啸般的记忆碎片冲垮了她意识的堤防。
沈月璃,相府嫡长女,年十八。母亲早逝,继母当家,因出生时天现异象被批“凤格”而遭嫉恨。今日嫁与三皇子萧承为正妃,却在合卺酒饮罢、喜娘退去后的深夜,被她的新婚丈夫用那双戴白玉扳指的手,一寸寸扼断生机。
最后一幕记忆,是男人俊美阴鸷的面容在她涣散的瞳孔中扭曲,声音温柔如情人间呢喃:“月璃,别怪本王。要怪就怪你占了不该占的位置,怀了不该怀的秘密……”
沈清辞猛地从床上坐起,嫁衣的珠翠碰撞出清脆的响声。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这双手十指纤长,肌肤如玉,指甲上染着鲜红的蔻丹,却并非她熟悉的那双因常年戴手套而略显苍白、指节分明的手。这不是沈清辞的身体,这是沈月璃的。
穿越?借尸还魂?
职业本能压倒了最初的震撼。她迅速环顾四周——这是一间极其奢华的新房。红烛高烧,烛泪堆叠如珊瑚;紫檀木的梳妆台上摆着打开的百宝箱,珍珠翡翠散落一片,似是匆忙翻找过;地上的波斯地毯织着繁复的并蒂莲图案,此刻却有一角被掀开,露出下面深色的木板。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如果是单纯的杀人灭口,为何要翻找财物?为何要掀开地毯?三皇子何等身份,怎会在意这点嫁妆?
—— 引自章节:第1章
沈清辞坐在梳妆台前,铜镜映出她颈间那道愈发紫黑的扼痕。她用指尖沾了些许妆匣里的珍珠粉,仔细地沿着伤痕边缘涂抹。粉末细腻,与肌肤融为一色,将最骇人的痕迹掩盖在脂粉之下,只留下淡淡红晕,倒像是新婚燕尔该有的羞赧模样。
她的手很稳。即使体内的沈月璃残留的恐惧仍在四肢百骸间游走,法医沈清辞的专业素养仍让这双手保持着绝对的稳定。
“乌羽散……”她低声自语,目光落在暗格中残留的白色粉末上。
前世她曾参与过一桩利用稀有生物碱投毒的连环谋杀案,凶手是个痴迷古代毒理的化学博士。当时为了破案,她几乎翻遍了所有古籍中关于罕见毒素的记载。乌羽散,取乌头碱与某种南海鱼鳞萃取物混合,溶酒服用后引发心室纤颤,症状极似急性心梗,若非解剖细致入微,极易误判。
宫中秘药,却出现在皇子妃新房的暗格里。
沈清辞起身走到香炉前。紫铜鎏金的博山炉中,沉水香的余烬尚温。她掀开炉盖,用银簪拨弄香灰,仔细分辨其中的成分。沉水香、龙涎香、零陵香……还有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甜腻气息。
“麝心草。”她眼神一凛。
此草单独焚烧有安神之效,但与乌羽散残留物共同吸入,会加速毒素通过黏膜吸收。好精妙的心思——若她真是那个单纯的沈月璃,在新婚之夜又惊又惧,饮下含毒的合卺酒,再在这精心调配的熏香中睡去,当真会死得无声无息,连御医都查不出端倪。
窗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沈清辞迅速回到床上,将锦被拉至胸前,闭上眼睛。呼吸变得浅而急促,额头适时沁出细密的冷汗——这是乌羽散中毒早期的典型症状。
珠帘又一次被撩开。
这次进来的不止王嬷嬷一人。还有两个端着铜盆和药盅的丫鬟,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显然是训练有素的宫人。
“娘娘还未醒?”一个年轻些的声音问道,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
“怕是魇得深了。”王嬷嬷的声音恢复了平日里的沉稳,“春棠,去把窗子开条缝,这香熏得人头晕。”
名叫春棠的丫鬟应了声,脚步声朝窗边移去。
沈清辞在心底冷笑。开窗通风,加速空气流动,让残留的麝心草香气尽快散尽——好一个毁尸灭迹。
“嬷嬷,药煎好了。”另一个丫鬟低声道,“按方子上写的,是安神定惊的方子。”
“嘘,小声些。”王嬷嬷接过药盅,“你们都退下吧,我伺候娘娘服药。”
脚步声远去,内室只剩下两人。
沈清辞能感觉到王嬷嬷端着药碗走近床边,能闻到那股浓烈的药味——当归、远志、酸枣仁,确实是安神汤的标配。但在这之下,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杏仁苦味。
—— 引自章节:第2章
沈清辞已重新梳妆完毕。
她换了身月白色暗花绫裙,外罩浅绯色薄纱半臂,长发用一根白玉簪松松绾起,额前缀着一枚水滴状珍珠额饰。颈间的淤痕被精心遮盖,只余淡淡绯色,倒像是新婚女子特有的娇羞痕迹。
但张德全何等眼力。
他目光扫过沈清辞颈侧时,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那粉饰之下的皮肤纹理不对,不是正常的红晕,而是皮下淤血特有的青紫边缘。再看向地上已清理大半、却仍有褐色残渍的药汁痕迹,他心中已然有数。
“老奴给娘娘请安。”张德全躬身行礼,声音平缓得不带一丝波澜,“听闻娘娘凤体欠安,殿下特命老奴带太医前来诊视。只是太医署诸位大人皆在早朝候驾,便先遣了这两位医女来为娘娘请脉。”
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解释了为何不是太医亲自前来,又将三皇子塑造成关心妻子的模样。
沈清辞端坐于梳妆台前的绣墩上,手中把玩着那支银簪,闻言抬眼,目光在张德全脸上停留了片刻。
此人面白无须,眼角细纹如扇面展开,眼神却锐利如鹰。原主记忆里有关于他的零星信息:三皇子府内务总管,曾是已故李贵妃宫中的掌事太监,贵妃薨后追随三皇子出宫建府,是萧承最信任的心腹之一。
“有劳张总管。”沈清辞微微颔首,声音轻柔,带着恰到好处的虚弱,“只是本宫已经好多了,不必劳烦医女。”
“娘娘说笑了。”张德全直起身,脸上挂着程式化的微笑,“殿下离府前再三嘱咐,定要确保娘娘无恙。这两位医女虽年轻,却是太医署林院判亲自调教出来的,最擅妇人科与心疾诊治。”
他做了个手势,两名医女上前一步,屈膝行礼。
左边那位稍年长,约莫二十出头,圆脸杏眼,神态沉稳:“奴婢知秋,奉林院判之命为娘娘请脉。”
右边那位不过十七八岁,眉眼清秀,眼神却有些飘忽:“奴婢知夏,参见娘娘。”
沈清辞的目光在知夏脸上多停留了一瞬。这女子行礼时手指微颤,额角有细密的汗珠,虽然极力掩饰,但逃不过她这双见过太多紧张嫌犯的眼睛。
“既是林院判的高足,那便看看吧。”她伸出手腕,搁在妆台上的锦垫上。
知秋上前,取出脉枕,三指轻轻搭上沈清辞的腕脉。她的手法专业,呼吸平稳,凝神诊脉的模样颇有几分大家风范。
片刻后,知秋眉头微蹙:“娘娘脉象虚浮,心律不齐,确是心气不足之症。昨夜是否受了惊吓?”
—— 引自章节:第3章
“娘娘今日定要惊艳四座。”新来的侍女半夏一边为她簪上一支赤金点翠步摇,一边轻声赞叹。
半夏是沈清辞昨日亲自从府中粗使丫鬟里挑出来的。这丫头才十五岁,眉眼伶俐,父母皆是京郊佃户,因欠租被迫卖身为奴,背景干净得如同白纸。更重要的是,沈清辞观察了她三日——送饭时目不斜视,洒扫时手脚麻利,偶遇张德全问话时对答谨慎,是个可塑之才。
“惊艳不必,”沈清辞看着镜中既熟悉又陌生的容颜,淡淡道,“得体即可。”
她今日选的是一身藕荷色织金襦裙,外罩月白绣银竹叶纹的半臂,腰间系一条浅碧色丝绦,垂下羊脂白玉禁步。这身装扮素雅却不失贵气,既符合新婚皇子妃的身份,又不会过于张扬惹眼——毕竟名义上,她还在“病中”。
“赵家的马车已到二门了。”门外传来小丫鬟的通报声。
沈清辞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颈间的淤痕在知秋的药膏和这几日的精心调理下已淡去大半,只余浅浅痕迹,被衣领和高髻巧妙遮掩。她缓缓起身,禁步轻摇,环佩叮咚,每一步都走得端庄从容。
听雨轩外,暮春的晚风拂过庭院,吹落几瓣晚开的海棠。花瓣如雨,落在她肩头发间,平添几分凄艳之美。
宴设在水榭。
水榭临湖而建,四面轩窗洞开,晚风穿堂而过,带来湖面湿润的水汽与荷花的初绽清香。八盏琉璃宫灯早已点亮,柔和的光晕将整个水榭笼罩在朦胧的光影中。
沈清辞到时,赵绾绾已在席间等候。
那是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女,身着樱草色对襟襦裙,梳着时兴的双环望仙髻,发间簪着两支珍珠发钗,耳垂上一对小巧的翡翠坠子随她抬头的动作轻轻晃动。容貌算不得绝色,但眉眼清秀,肤白如玉,尤其一双杏眼清澈灵动,顾盼间自有几分书卷气。
“臣女赵绾绾,参见三皇子妃。”见沈清辞进来,赵绾绾立即起身,屈膝行礼,姿态标准得挑不出一丝错处。
沈清辞上前虚扶一把:“赵姑娘不必多礼。快请坐。”
两人分宾主落座。席面早已摆好:四碟凉菜玲珑剔透,八道热菜香气四溢,当中一只青瓷汤盅冒着袅袅热气,是江南名菜“蟹粉狮子头”。
“听闻娘娘前几日凤体欠安,家父特命臣女带来一支百年山参,聊表心意。”赵绾绾示意身后侍女呈上一只锦盒。
沈清辞让半夏接过,微笑道:“赵侍郎有心了。本宫不过是偶感不适,已大好了。”
—— 引自章节:第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