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 辰辰儿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12-13 08:16:43
状态: 连载
字数: 3.70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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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狗盆砸在地上,劣质火锅底料混着馊饭溅了一地。“老不死的,就配吃这个!”大儿子啐了一口。小女儿捂着鼻子冷笑:“妈,您可省着点,这狗粮也不便宜。”林素芬看着这对自己掏心掏肺养大的儿女,胃里翻江倒海,不是恶心,是恨!上辈子,她就是被这对畜生饿死在堆满杂物的破屋里,临死前,只有被她嫌弃没出息的老二夫妻,红着
【目录】
第1章
第2章
第3章
第4章
第5章
第6章
第7章
第8章
第9章
第10章
第11章
第12章
第13章
第14章
第15章
第16章
第17章
第18章
第19章
第20章
第21章
第22章
第23章
第24章
第25章
第26章
第27章
第28章
第29章
第30章
第31章
第32章
第33章
第34章
第35章
第36章
第37章
第38章
第39章
...
第40章2025-12-13 08:16:43
【原文摘录】
胃里像是有只手在狠狠地绞,火烧火燎的空虚感让她眼前一阵阵发黑。
“滋啦——”
一墙之隔的客厅里,传来热油泼在辣椒面上的爆响。
紧接着,浓郁醇厚的牛油火锅味儿,夹杂着涮羊肉的鲜香,霸道地钻进这间阴冷如同冰窖的杂物间。
那是东来顺才有的手切鲜羊肉,还得是带脆骨的羊上脑,在滚烫的红油锅里滚三秒,入口即化,咬一口嘎吱作响。
林素芬艰难地动了动喉咙,嗓子眼干得像吞了把沙子。
客厅里欢声笑语,热气腾腾。
“大哥,这澳洲和牛真嫩,你给嫂子留两块。”这是小女儿顾小美的声音,透着股子还没咽下去的油腻和满足。
“吃你的吧,妈又不吃这玩意儿,留着也是浪费。思思呢?快喊思思出来吃刚烫好的毛肚。”这是大儿子顾卫民,嗓门洪亮,中气十足。
林素芬的手指在床板上死死地抠着,指甲里全是黑泥,却抠不掉心头那滴血的痛。
这两个孩子,是她当年在这个杂物间里,一针一线、一粥一饭捧在手心里怕化了养大的。
为了给顾卫民在二环买婚房,她买断了国营饭店三十年的工龄,连棺材本都掏空了。
为了帮顾小美还高利贷赌债,她卖了老伴唯一的抚恤金,甚至给债主下过跪。
结果呢?
如今她中风瘫痪,成了这两个心肝宝贝眼里的“老不死”、“累赘”,被像扔垃圾一样扔在这个连窗户都关不严的杂物间里,等着腐烂和...死亡。
“吱呀——”
门被推开了。
刺眼的灯光让林素芬本能地眯起眼。
顾卫民剔着牙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身名牌、涂着大红唇的顾小美。
两人谁也没看床上的老娘一眼,顾卫民一脚踢开地上满得快溢出来的尿盆,嫌恶地捂住鼻子后退一步。
“妈,你也别挺着了。”
顾卫民吐出一块带着肉丝的骨头渣子,正好落在林素芬干枯的手背上,带着令人作呕的温热。
“那几道宫廷菜的秘方,还有你当初藏的那点私房钱,到底在哪?你要是死了带进棺材里,咱们老顾家发财的路子不就断了吗?”
林素芬张着嘴,浑浊的眼里满是祈求,却发不出声。
顾小美在旁边冷笑一声,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眼神像是在看一只垂死的流浪狗:“大哥,跟她废什么话。我就说这老太婆手里肯定还有货。上次李总厨说了,光那道‘九转大肠’的秘方,就值这个数。”
她比划了五根手指头。
五万。
在他们眼里,那个把他们拉扯大、哪怕自己喝凉水也要让他们吃肉的妈,现在就值这五万块钱。
林素芬看着这两个白眼狼,眼泪早就流干了。
—— 引自章节:第1章
此时的他,只有二十六七岁,还没有后来那满脸横肉的油腻,但眉眼间那股子算计和贪婪,却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一点都没变。
他满头大汗,一进门就熟门熟路地抓起桌上的凉白开,“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然后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把那把折扇摇得哗哗作响。
“妈,热死我了!这鬼天气能把人烤熟!跟你说个天大的好事!”
顾卫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油汗,眼睛放光地盯着林素芬,那眼神,就像是在盯着一头待宰的肥羊。
这场景……
林素芬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她记得。
她怎么会不记得这一天!
上一世的今天,就是这个孽障,跑回来说要跟朋友合伙做钢材生意,那是当时的紧俏货,只要有本钱就能翻倍赚。
他张口就要两万。
那是1994年的两万块啊!可以在县城买两套小院子!
那是林素芬刚拿到的买断工龄钱,是她所有的养老本。
上一世,她心疼大儿子想要出人头地,被他那张抹了蜜的嘴哄得团团转,二话没说就把存折给了他。
结果呢?
钱被“朋友”骗了不说,这所谓的“生意”根本就是个幌子!他是拿去给外面那个刚勾搭上的女人买金项链,还去地下赌场输了个精光!
这件事,直接导致了顾家的一蹶不振,也是她悲惨晚年的起点。
“妈,我想好了,这次钢材生意绝对稳赚不赔!我有内幕消息!”
顾卫民见亲妈发愣,以为她像往常一样在琢磨怎么掏钱,便更加起劲地忽悠,唾沫星子横飞。
“我现在就缺两万块钱启动资金。我知道你刚退下来,饭店里给的那笔钱还没动。你先把存折给我,等到年底,儿子连本带利给你拿回来,到时候给你买个大彩电,让你成咱们大院最风光的老太太!”
说着,他自然而然地站起身,把手伸向了床头柜上那个印着牡丹花的铁皮饼干盒。
他知道,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在那里面。
那只手,白白净净,十指不沾阳春水。
就是这只手,前世拿着从她这骗去的钱挥霍,最后却连一碗热汤都不肯给她端,还要把热汤倒进狗盆里!
林素芬看着那只手伸过来,脑子里“嗡”的一声响,前世临死前的屈辱和愤怒瞬间爆发。
那不是手。
那是毒蛇的信子!那是吸血鬼的獠牙!
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
作为掌勺几十年的大厨,林素芬的手又稳又准。
她一把抓起桌上那个还在冒着热气的搪瓷大茶缸。
那是厂里发的先进劳模奖品,上面印着红色的“为人民服务”,里面装满了刚倒的滚烫浓茶。
“顾卫民,你个畜生!”
—— 引自章节:第2章
“妈……那个,小慧怀上了。但这阵子深城一直下雨,摆摊的时候她脚底打滑摔了一跤……医生说要保胎,得绝对卧床,我这工地又要赶工期,实在是……”
顾卫军的声音越来越低。
那语气不像是个快三十的大老爷们,倒像是个犯了天条等着挨板子的稚童。
林素芬握着黑色话筒的手指骤然收紧。
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惨白,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上辈子,也是这通电话。
那时的她刚被老大顾卫民骗走两万块,火气正旺,听到这话,张嘴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火药:
“保什么胎?她是千金小姐的身子?怀个孕就要死要活!没那个富贵命就别在那矫情!我这刚退下来,身体也不好,哪有闲工夫伺候她!”
啪的一声。
电话挂断。
那一挂,就是两条人命,一世悔恨。
沈慧在一次出摊时出了事,流产大出血,终身不孕。老二从此与她断绝往来,直到死,都没再喊她一声妈。
“妈?您……您在听吗?”
听筒里死一般的沉寂让顾卫军慌了神,“要是您不方便就算了,我就去找工友借点钱请个阿姨,就是……就是手头可能有点紧……”
“把地址给我。”
林素芬开了口。
声音不似平日里的尖利咋呼,沉得像块压舱石。
顾卫军愣住:“啥?”
“我说,把你深城的详细地址,报给我。”林素芬从桌底摸出半截中华铅笔,扯过一张废烟盒纸,“现在,立刻。”
“啊……噢!好!深城罗湖区……”
顾卫军一头雾水,但母亲这不容置疑的语气,让他本能地立正挨打般服从。
记好地址,笔尖在纸上重重一点。
林素芬对着话筒,字字铿锵:
“卫军,告诉小慧,把心放肚子里。”
“妈这就去。”
“妈去给你们做饭。”
挂断电话。
老式挂钟“咔哒、咔哒”地走着,每一秒都像是敲在心坎上。
林素芬没有时间感伤。
她反手将门闩插死,哗啦一声拉上窗帘。
床底那块松动的青砖被撬开,一个小布包重见天日。
两万块存折,三根有些氧化发黑的小黄鱼,五个老式金戒指。
这是她半辈子的血汗。
七月流火,天热得像蒸笼。
林素芬翻出一条洗得发白的蓝布腰带,那是早年间男人留下的,双层布,结实。
她眯着眼,引线穿针。
若是让老大顾卫民看见这一幕,怕是眼珠子都要急得充血。
林素芬盘腿坐在床沿,将金条和戒指一段段塞进腰带夹层,再用细密的针脚封死。
每一针都带着狠劲。
像是要把这些财富,跟这个吸血的家,缝出一道天堑。
存折揣进贴身内衣的暗袋。
刚缝完最后一针,院外的大铁门被人拍得震天响。
—— 引自章节:第3章
过道上横七竖八躺着民工,胶鞋也没脱,那一股子陈年老醋般的脚臭味,混着红烧牛肉面的调料味、旱烟叶子的焦油味,再搅和上几百号人身上发酵的馊汗味。
吸一口,能把天灵盖给顶开。
林素芬坐在三人座的最里面,紧挨着车窗。
她没像旁边那个抱着孩子、热得直翻白眼的小媳妇那样东倒西歪,也没像对面那个抠着脚丫子的大汉没个正形。
老太太腰板挺得笔直。
两只手交叠着,稳稳当当压在腿上的布包上。
那是几十年在国营饭店后厨站灶养出来的铁律——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哪怕累得骨头渣子都要散了,只要在那一戳,那股子精气神就不能散。
散了,场子就镇不住了。
“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腿收一下!那个谁,别装睡,把腿收回去!”
正午刚过,饭点到了。
穿着一身皱巴巴制服的列车员,推着个笨重的不锈钢餐车,扯着破锣嗓子在人堆里硬挤出一条道。
餐车上几个大铁桶随着车身晃悠,那股子油腥味混着热气往外飘。
“大姐,来份盒饭?红烧肉的,五块!”
列车员抹了一把额头上淌下来的油汗,大铁勺敲得桶沿震天响,像是生怕别人听不见。
五块?
周围好几个伸长脖子的脑袋,听见这价,嗖地一下缩了回去。
这年头,工地上扛水泥的小工,累死累活一天也就十块钱。一顿饭吃掉半条命,谁舍得?
大家都默默低头,从蛇皮袋里掏出冷硬的馒头,或是自家烙的死面饼子,就着凉水往下咽。
“给我来一份。”
坐在林素芬对面的年轻后生开了腔。
这小伙子看着也就二十出头,鼻梁上架着副金丝边眼镜,身上那件花衬衫是大码的港版货,虽然也热得满头大汗,但看着就跟周围这帮卖力气的汉子不是一路人。
他掏出一张崭新的五块大团结。
递钱的时候,那手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指缝里没泥。
列车员眼睛一亮,动作那叫一个麻利。
收钱,拽出一个发泡饭盒,大勺子往桶底狠狠一抄。
“啪!”
一坨有些发黄的米饭,盖上一勺油汪汪、黑乎乎的肉块,顺手又丢了两根蔫了吧唧的腌黄瓜。
“趁热吃!这可是咱们大师傅刚出锅的硬菜!”
眼镜小伙也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接过饭盒,一次性筷子一掰,也没顾得上细看,夹起一块连皮带肥的肉就往嘴里塞。
嚼了两下。
小伙子脸色猛地一变,脖子像是被掐住的公鸡,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呕——!”
他猛地扭头,对着过道里的铁皮垃圾桶就是一阵狂吐。
—— 引自章节:第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