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 佚名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12-05 11:50:17
状态: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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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我做背尸人攒了十年铜板,终于凑够盘缠,供谈了七年的穷书生顾长卿考上了新科状元。眼看就要凤冠霞帔,他家道中落前的青梅县太爷千金突然悔婚回心转意。顾长卿说她金枝玉叶,流落在外可怜,直接让她住进我们的大婚喜房。刚进门,那千金就用帕子捂嘴,满眼鄙夷。“长卿,这屋里怎么一股下等人的怪味,你平时就在这种地方温书
【目录】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
第四章2025-12-05 11:50:17
【原文摘录】
顾长卿说她金枝玉叶,流落在外可怜,直接让她住进我们的大婚喜房。
刚进门,那千金就用帕子捂嘴,满眼鄙夷。
“长卿,这屋里怎么一股下等人的怪味,你平时就在这种地方温书?”
顾长卿羞愧地红了脸,立马呵斥我退下。
“沈如,柔儿闻不得腌臜味,你以后去后院柴房睡,多熏香,免得冲撞了贵人。”
他又指着我的裹尸布,语气里满是厌恶。
“你的手整天碰尸体,太脏了,她的茶水你别碰啊!”
行啊,这诰命还没封,千金一来,我倒是个浑身腌臜味的粗鄙村妇了。
我只是个背尸人,又没说我只会背尸,当朝皇上找了很久的救命恩人,刚好也有一块裹尸布。
……
我没动,只是静静地看着顾长卿。
那眼神看得他发毛。
毕竟这七年,是他靠着我背尸换来的铜板,买了笔墨纸砚,买了进京赶考的路费。
连他身上这件为了迎接柳柔儿特意换上的绸缎长衫,也是我昨晚刚从鬼市收账回来的钱置办的。
“看什么看?还不快去!”
顾长卿恼羞成怒,似乎我的存在就是他人生的污点。
柳柔儿缩在他怀里,用那双刚才还嫌弃这屋子有味的眼睛,此刻却挑衅地看着我。
“长卿,别生气嘛,姐姐也是没见过世面,不知道我们这种人家也是有讲究的。”
她说着,假意要去拿我手里的蜡烛。
“这烛火看着倒喜庆,不如就留下吧。”
我手一缩,避开了她的手。
“这是给正妻大婚用的龙凤烛,柳小姐还未过门,又是做妾,这规格怕是受不起。”
空气瞬间凝固。
柳柔儿的脸瞬间涨红,眼泪说来就来。
“做妾……长卿,姐姐这是在羞辱我吗?我是县令千金,怎能做妾?”
顾长卿心疼坏了,一把打掉我手里的喜烛。
啪嗒一声。
那对花了我三两银子,雕着龙凤呈祥的红烛,断成了两截。
像是这七年的情分,脆得可笑。
“沈如!谁许你胡说八道的?柔儿是平妻!与你平起平坐!”
平妻?
我心里冷笑。
既然是平妻,为何要我把正房腾出来给她?
为何要我滚去柴房?
顾长卿见我不说话,以为我怕了,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带着一种施舍的高高在上。
“沈如,你也别觉得委屈。柔儿毕竟身份尊贵,她能容下你,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再说了,你那个职业……确实上不得台面。以后你少在柔儿面前晃,免得过了尸气给她。”
这时候,下人提来了一桶井水。
那是刚刚顾长卿吩咐的,“去去晦气”。
我不信他真敢泼。
这院子里的一草一木,甚至这打水的桶,都是我沈如置办的。
—— 引自章节:第一章
以前顾长卿还没考上功名的时候,每当我腿疼,他都会红着眼眶给我揉腿。
发誓说以后飞黄腾达了,一定要遍寻名医治好我的腿。
现在他确实飞黄腾达了。
名医没找来,井水倒是管够。
天刚蒙蒙亮,柴房的门被踢开了。
顾长卿站在门口,用帕子捂着鼻子,像是进了什么猪圈。
我以为他是良心发现,哪怕是来看我一眼。
哪怕是一句问候。
我就还能骗自己,这人还没烂透。
“沈如,醒了就起来。”
他站在光里,一身崭新的官服,衬得人模狗样。
“柔儿这几日有些偏头痛,看了大夫也不见好。”
“我记得你师父留给你的那个破箱子里,有一卷什么‘鬼门十三针’的残卷?”
“你拿出来,我拿去献给岳父大人,也能显出你的孝心。”
我愣住了。
那是师父临终前传给我的保命绝学。
也是我在鬼市立足的根本。
他竟然要把我的命根子,拿去讨好柳柔儿那个贪官爹?
“那是医书,不是礼品。”
我声音沙哑,一夜未眠让我头痛欲裂。
“而且,那是治救命急症的,治不了矫情病。”
顾长卿脸色一沉。
“沈如!给你脸不要脸是吧?”
“你吃我的住我的,现在让你拿本破书出来你都推三阻四?”
“你那师父就是个收死人的老头,能有什么好东西?我这是在帮你物尽其用!”
柳柔儿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
换了一身粉色的罗裙,发髻上插着金步摇。
那步摇的款式,我在京城最大的首饰楼见过,八十两银子。
那是顾长卿昨天从我这里拿走的一百两银票买的。
那是我的血汗钱。
“姐姐,你别误会长卿。”
柳柔儿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一把熏香扇子,不停地扇着。
“我们也是为了你好。那种针法听着就阴森森的,留在身边不吉利。”
“不如交出来,让长卿拿去换个前程,以后你也能跟着沾光不是?”
我看着这对狗男女。
突然笑出了声。
“沾光?沾什么光?住柴房的光?”
“顾长卿,你是不是忘了,这十年你全身上下哪样东西不是我买的?”
“你现在穿的这身官服,用的也是我背尸赚的钱疏通关系才领到的吧?”
“既然嫌我的钱脏,嫌我的东西阴森,那把吃进去的都吐出来啊!”
我从怀里掏出一本账本。
那是这十年每一笔开销的记录。
顾长卿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最恨别人提他的出身,提他是靠女人养的。
尤其是当着柳柔儿的面。
“你这个泼妇!”
他恼羞成怒,冲进来一脚踢翻了我熬药的罐子。
那是治我腿疾的药。
黑褐色的药汁泼了一地,冒着热气。
“闭嘴!再敢胡言乱语,我撕烂你的嘴!”
—— 引自章节:第二章
这十年,我虽然爱顾长卿,但我不是傻子。
行走江湖,总得留一手。
义庄在城西的乱葬岗旁,平时没人愿意来。
这里阴气重,但我待着却比在那个张灯结彩的状元府还要安心。
我刚把医书揣进怀里,还没来得及擦拭背尸架上的灰。
大门就被粗暴地撞开了。
一群官差冲了进来,火把将阴森的义庄照得通亮。
为首的捕头满脸横肉,正是柳柔儿的表哥,王猛。
“搜!”
王猛大手一挥,官差们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
“有人举报,此处藏匿巫蛊之物,意图诅咒朝廷命官!”
我护在师父的牌位前。
“这是义庄!只有死人和牌位,哪来的巫蛊?”
王猛冷笑一声,一脚踹翻了供桌。
香炉滚落在地,香灰洒了一身。
“我说有,就是有!”
一个官差从角落里拎出一块黑色的裹布。
那是我用来包裹那些无名尸体的,上面画着往生咒。
“头儿!搜到了!这就是诅咒用的黑幡!”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柳柔儿这是要赶尽杀绝。
不仅要抢我的人,还要断我的生路,毁我的名声。
顾长卿就在外面。
他站在月光下,负手而立,甚至没有踏进这“污秽”之地一步。
但他默认了这一切。
我冲着门外大喊:“顾长卿!你就不怕遭报应吗?这里面也有你当年赶考时避雨住过的地方!”
顾长卿面无表情,声音冷得像冰。
“王捕头,公事公办。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早就该清理了。”
“烧了吧。”
烧了?
这里有十几具还没来得及下葬的无名尸体。
有我师父一辈子的心血。
还有我这十年哪怕再苦再累也舍不得扔的谋生工具。
“不行!”
我疯了一样冲上去,想抢回背尸架。
王猛一刀鞘砸在我背上。
我被打得趴在地上,一口腥甜涌上喉咙。
火把扔在了干燥的稻草上。
火光冲天而起。
那是吞噬一切的红。
比我那件被嫌弃的嫁衣还要红。
“烧得好!”
柳柔儿的声音从顾长卿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快意。
“姐姐,这火能帮你去去晦气,以后你就安心做个乞丐吧,别再碰这些脏东西了。”
周围早已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指指点点,唾沫星子横飞。
“这就是那个背尸的女人?真晦气!”
“听说她还克夫呢,幸亏状元郎把她休了。”
“烧了活该,这种地方早该平了!”
在他们眼里,我是怪物,是异类。
只有顾长卿知道,我是怎么一口一口饭把他喂成状元的。
但他现在,正搂着柳柔儿,笑着看这一场大火。
像是在看一场盛大的烟火表演。
我趴在地上,手里死死抓着那半截烧焦的牌位。
—— 引自章节:第三章
那是休书。
“爷说了,念你伺候一场,这是十两银子,拿着滚出京城。”
“以后别说认识爷,爷丢不起这个人。”
那十两碎银子滚落在满是灰烬的地上,显得格外刺眼。
背尸一具,纹银十两。
原来我这十年的青春,在他眼里,也就值一具尸体的钱。
我捡起那张休书。
上面写着“七出之条”,说我“妒忌”、“无子”、“恶疾”。
字字诛心。
我突然笑了。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笑得胸腔震动,牵动了背上的伤口。
既然你们把事做得这么绝。
那就别怪我不给你们留活路。
我从怀里贴身处,掏出了那块并未被烧毁的裹布。
那是昨晚我拼死护在胸口的。
但这并不是什么诅咒的黑幡。
我慢慢撕开外层被火燎黑的粗布。
里面露出了一角明黄色的内衬。
那是顶级的云锦,上面用金线绣着五爪金龙。
这是五年前,我在乱葬岗背回来的那个浑身是血的“死人”留给我的。
那时候他还不是皇帝,只是个在夺嫡之争中差点丧命的皇子。
他当时伤重不能动,是我用背尸的板车,把他拉回义庄,用鬼门十三针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临走时,他留下了这件贴身的黄马褂,还有一块免死金牌。
他说:“见此物如朕亲临。若有朝一日你有所求,朕许你一世荣华,万万人之上。”
我当时只当他是说胡话,随手就把这黄马褂当裹尸布用了。
没想到,如今倒成了我翻盘的底牌。
还有一个人。
那个在昨夜大火前,策马经过的将军。
萧景。
五年前那场战役,死人堆里,也是我把他背出来的。
他当时抓着我的手,神志不清地喊“恩人”。
我擦干脸上的黑灰,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凌厉。
顾长卿,柳柔儿。
我从废墟的角落里,挖出了一只泛黄的骨哨。
放在唇边,用力吹响。
哨声凄厉,如同鬼哭狼嚎,穿透了清晨的薄雾。
片刻之后。
四周的屋檐上,树梢上,悄无声息地落下了数十道绣了蟒纹黑影。
既然你们喜欢玩权势,喜欢玩仗势欺人。
那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权势!
—— 引自章节: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