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 佚名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11-26 15:0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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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逃难到京城的时候,我们浑身上下只剩下了10文钱。可裴玉衡说,他还是想去读书。于是我把自己卖了,入了一户高门,做了最下等的浣衣婢。夏日汗湿重衣,冬日溃烂的伤口被皂角水蜇得生疼。好在,五年后,裴玉衡金榜题名,高中状元。他赐宅授官那日,我举着一双冻得通红的手追出去,却见宁安郡主的车驾停在门前。裴玉衡见我一
【目录】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
第四章2025-11-26 15:08:27
【原文摘录】
好在,五年后,裴玉衡金榜题名,高中状元。
他赐宅授官那日,我举着一双冻得通红的手追出去,却见宁安郡主的车驾停在门前。
裴玉衡见我一愣,郡主开口问到:
“玉衡,她是谁?”
“哦,一个浣衣的丫头罢了。跟我是同乡,见我如今发达了,想着来讨些赏钱。”
郡主轻笑,看了眼我生满冻疮的手:“就这双手,也想攀高枝?”
侍卫立刻将我按在地上,重责二十大板。
裴玉衡在一旁看着,没有为我说一句话。
我被扔出府门的时候,他跟了出来,丢给我10文钱。
“现在,我不欠你的了。”
10文钱,赎不了身,我又回了那座高门大院。
只是这一次,我不想再做浣衣婢了。
大人问我:“荆娘,手冷不冷?”
我点点头,径直将手伸进了他温热的被窝里。
……
我第一次见裴玉衡,是在爹爹的药铺里。
他九岁就被家里人送来当学徒,人长得干瘦,性子也闷,整日埋在故纸堆里,不与人言语。
旁人都说他孤僻,我却觉得他可怜。
于是,我时常从后厨偷热乎的馒头塞给他。
他每次都红着脸,嘴上说着不要,手却接得飞快。
后来,爹爹见他聪慧,是块读书的料,便动了资助他的心思。
但爹爹是生意人,算盘打得精明,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他对我说:“荆娘,你心思太善,爹怕你日后叫人骗了去。”
于是他向裴玉衡提出一个条件,必须先和我定亲。
裴玉衡当着爹爹的面立了誓,无论日后富贵与否,此生只娶我一人,会一辈子护我周全。
十三岁那年,我便有了一个未来的相公。
可好日子没过一年,家乡就遭了匪灾。
爹爹没了,铺子也被砸得稀烂。
我和裴玉衡带着家里仅剩的一点家当,一路从南边逃到了京城。
到京城的时候,全身上下只剩下了10文钱。
裴玉衡手脚粗笨,四体不勤,好不容易在酒楼找了个跑堂的活计,不到半日,就打碎了人家一套碗碟。
我从那仅有的10文钱里,又赔了几个铜板。
裴玉衡受了挫,拉着我的袖子,眼睛红红的。
“荆娘,我别的都不会,你还是让我读书去吧,我还是想读书。”
那个晚上,我们睡在别人废弃的牛棚里,四处漏风。
他蜷缩在我身边,冷得直哆嗦,嘴里却还在梦呓着“子曰诗云”。
我想起了爹爹曾经给他的承诺,若是现在让他半途而废,岂不是害了他?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去找了城西的牙婆。
“婆婆,什么活计来钱最快?”我开门见山。
—— 引自章节:第一章
可日子久了,他总忍不住疑神疑鬼。
“荆娘,你在薛宅,当真只是洗衣吗?”
“我可听说,那些太监糟蹋人的手段多得很!你莫要背着我做什么不干净的事!”
我气得将手里的针线笸箩砸过去,“你胡说什么?府里上下都是熬日子的苦命人,没你想的那么肮脏。”
他却还是厉声警告我:“你安分些,若让我知晓了什么,仔细你的皮。”
我嘴上应着,心里却泛起一丝苦涩。
他只知猜忌,从不知我心底的委屈。
浣衣巷的工作那么辛苦,我们上面还有嬷嬷管着,李嬷嬷自从家里老伴生了病,就老是没有由头地克扣我们的工钱。
我想,要想挣到实实在在的银子,唯一的出路,便是到主子爷跟前伺候,得些赏钱。
抱着这个念头,第三年开始,每月发了月钱,我都悄悄往李嬷嬷房里塞20文。
直到第四年隆冬,李嬷嬷才终于松了口:“你这丫头,倒是个有造化的。”
恰逢书房当差的腊梅姐姐家中有事,告了三天假,李嬷嬷便指了我去顶上。
进府四年,我还是头一次,离那位传说中的大人这样近。
原来阉人与其他男人看起来并无二致,反倒还更加清秀些。
“新来的?”
我连忙屈膝福身:“回大人,奴婢荆娘,已在府里浣衣巷当差四年。今日腊梅姐姐告假,李嬷嬷才叫奴婢来此伺候。”
我见大人用的那支狼毫写字时总爱掉些细毫,便悄悄在笔洗里加了一滴我冬日用来护手的桂花油。
他提笔时顿了顿,却没说什么。
夜里回到家,我难得有些兴头,就跟裴玉衡说起了书房的见闻。
“玉衡,你不知道,大人的字,写得可真好。”
他起初并没在意,只淡淡“嗯”了一声。
我继续补充道:“大人说我喜欢的话他可以送我一幅字,我说可惜了,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
话音刚落,裴玉衡“啪”地一声摔了筷子,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恼怒。
“以后别再跟人说你不认识字了!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害臊呢!”
我愣住了。
他从前总说,娶妻娶贤,识不识字无所谓,只要我心善。
可如今他却满脸嫌恶:“我将来是要入仕为官的,官夫人若是个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出的文盲,岂不叫满朝文武笑掉大牙!”
许是见我白了脸,他语气又缓和下来:“荆娘,我这也是为你好。这样吧,从今晚起,我教你认字,每日二十个,不许偷懒。”
可我搓洗了一整日的衣裳,十指早已在冰水里泡得红肿僵硬,连筷子都快拿不稳,又如何握得住笔?
笔画歪歪扭扭,墨点污了纸张。
—— 引自章节:第二章
“不是的,大人,是荆娘太笨了。相公教我认字,也是为了我好。”
他没再追问。
他转头嗅了嗅,似乎在辨认空气中的味道。
“这是什么?”
“回大人,奴婢见大人看书时被炭盆里扬起的灰呛得轻咳,便寻来一块干净棉纱,用陈醋浸透了铺在盆底。这么一烧,不仅没了烟尘,还能醒神。”
他静静地看了我半晌:“荆娘,我看,你比他聪明多了。”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大人竟然也笑了。
“以后,你便留在书房伺候吧,不必回浣衣巷了。”
那年除夕,管家给各院发赏钱。别人都得几个铜板,唯独我得了一对银丁香。
大人经过时,我正捧着耳坠发愣。
“怎么不戴?”他忽然开口。
“奴婢,怕弄丢了。”
他伸手取过一只,竟亲自替我戴上。
“丢了再赏。”他转身时,大氅扫过我的裙角,“你当得起。”
可我晚上回到家,裴玉衡就把它扔到了茅坑里。
“一个阉人赏的东西,你当个宝似的,你还要不要脸?”
可是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收到别人的礼物。
那天晚上,他撕碎了我的衣裳,欺在我身上,一遍遍地问我:“说,你是谁的人?”
我咬着唇,没吭声,眼泪流进了鬓角里。
那件事后,我有了身孕。
裴玉衡看起来是高兴的,他常常摸着我的肚子,说一定要好好考,给我和孩子挣个功名。
可那天我们上街买菜,一个相熟的摊贩与他打趣:“小书生,你这日日苦读,全靠娘子一人操劳,将来可得好好待她。”
裴玉衡的脸瞬间就涨成了猪肝色。
他一把推开那人,骂道:“关你屁事!”
两人当街就扭打了起来。
混乱中,我不知被谁狠狠推了一把,摔倒在地。
我痛得几乎晕过去,只看到裴玉衡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我身下的血。
孩子没了。
我在床上躺了三天,他就坐在桌边看了三天书。
家里没有一口热饭,他甚至不会烧火。
我们就在那间漏风的小屋里,一起饿着肚子。
后来,是薛宅的小翠跑来看我,她红着眼,给我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鸡汤。
“荆娘,大人听说你出事了,让我给你送些吃的来。”
我捧着那碗汤,眼泪扑簌簌地掉。
邻居的闲言碎语很快传了过来,说我不知检点,未婚先孕,如今遭了报应。
我堵着耳朵,跟裴玉衡说:“没事,我们反正是要成亲的,怕什么。”
他没说话,只是眼神越来越沉。
第二天早上起来,裴玉衡就不见了。
一同不见的,还有所有银钱和阿娘去世之前亲手给我缝制的那件嫁衣。
裴玉衡留下一张字条,我让大人念给我听:
—— 引自章节:第三章
我像条破布袋似的被扔在雪地里。裴玉衡追出来的时候,他穿着一身崭新的状元袍,红得有些刺眼。
“荆娘,若非相逢于微时,我身边的位置,断断轮不到你。”
这时我才恍然大悟,裴玉衡,他从头到尾都不甘心。
他不甘心他的锦绣前程里,有一个像我这样大字不识、只会洗衣做饭的糟糠之妻。
“但我也不是薄情寡义之人,做不了正室,我还可以收你做个通房,至少会给你一碗饭吃。”
我忍不住轻笑一声,笑里带泪,转头便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不知睡了多久。
大人坐在我床边,眼底都是血丝。
他说我发了三天的高烧,府里的大夫轮流守着,幸好是醒了。
我哑着嗓子道谢,他却垂下头,没再说话,起身走了。
之后的十来天,我没怎么见过他。
小翠偷偷告诉我:“荆娘,你可是大人亲自抬回来的。那时候你浑身都是血,大人吓得眼睛都红了,找了一屋的大夫,说是一定要治好你。”
我身上伤口愈合得很快,心里的某个地方却开始变得空落落的。
我发现,大人在躲着我。
于是,晚上,我直接敲响了他的房门。
他见是我,有些愣住了。
“你躲着我?”我开门见山。
“没有。”
“你不敢见我?”
“我……”
“你嫌弃我?”
“怎么会?”
“那你喜欢我?”
“……”
他彻底没了声音。
他看着我,目光落在我露在袖外,被冻得通红的手上。
一到冬天,我的手就生冻疮,又痒又疼。
他眸光动了动,声音低哑:“荆娘,手冷不冷?”
我忽然就笑了,将那只冰凉僵硬的手,径直伸进了他的被窝里。
“冷死了,你给我暖暖。”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却没有推开我。
我和大人互相取暖,睡了自我爹爹去世以来最安稳的一觉。
第二天一早,大人刚出门,小翠就大呼小叫地冲了进来。
“荆娘!出大事了!宫里传来消息,宁安郡主定亲了!”
我正对着镜子梳头,闻言动作一顿。
小翠喘着气,脸上是藏不住的兴奋:“新郎不是裴玉衡!是去年平定北疆,获封骠骑大将军的那位霍将军!”
我的心平静得像一口枯井。
哦,原来他攀的高枝,也没攀上啊。
这时,门外一个小厮慌慌张张地跑来,在门口禀报:
“姑娘,门外,新科状元裴玉衡求见,说有要事。”
—— 引自章节: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