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未凉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10-05 07:41:25
状态: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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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祁朝大公主穆长华死里逃生,不愿任人欺辱,决心反击。收服皇后派来的傅母,除掉胆大包天的监军,练兵经商赚钱,好不容易立下大功成为皇帝宠爱的女儿,皇后竟说她是假公主......身世之谜被揭开,长华本要离去,她那一贯清冷的三皇弟却阻了又阻,长华疑心这厮要抓她立功,不料三弟却道:江山为聘,娶你为妻。(假公主真
【目录】
第1章
第2章
第3章
第4章
第5章
第6章
第7章
第8章
第9章
第10章
第11章
第12章
第13章
第14章
第15章
第16章
第17章
第18章
第19章
...
第20章2025-10-05 07:41:25
【原文摘录】
一声脆响自窗外传来,仿若砾石击水,打碎了绮丽的水月镜花。
直棂窗外,雪落簌簌。
点点洁白自九天而下,落在跪伏着的两个青衣侍女身上,眨眼便积出了一层霜色。
一青衣女使拢着双手,望着瑟瑟发抖的两女出神片刻,才道:“公主染病昏迷,你二人本有照顾不周之罪,如今不思将功折过,还敢胡作非为,是何居心?”
“不......不是,我们不敢,只是见公主畏冷,这才烧了几根柴......”其中一女年纪略大的,名唤饴露,垂首回了一句。
大公主在皇陵为先帝与太后守孝,一守便是这么多年,刘傅母说守孝需清心寡欲,夏日不用冰冬日不用碳,可如今公主病了,寝屋冷如冰窖,如何养身?饴露这才同另一侍女饴沙弄来些木柴烧了取暖,只因木柴潮湿,烟雾浓重,这才引来了董掌事。
董掌事是刘傅母的干女儿,行事自然依从刘傅母定下的规矩,饴露与饴沙违逆了刘傅母之言,两人心知不好,俱是做好了认打认罚的准备。
打人的嬷嬷又抬起了手,望见董掌事的眼神,却又都停了手。
“不必打了。”董掌事向公主寝屋方向看了一眼,面色更加晦暗,而后看着伏在地上的两人,沉水般的目中闪过一丝怜悯:“虽然欠妥,却也是忠心。只是公主如今容不得半点闪失,作为贴身之人却如此冒失,实是不该。有过当罚,你二人失职,静斋是不能再待了......”
饴露大惊:“姑姑,我们知罪,愿受惩罚!但公主尚未醒来,还请姑姑宽宥,容我二人照料,以赎罪愆。”
饴沙也哭道:“姑姑我们错了,饶了我们吧......”
两人便又叩首,很快额上见血,便是铁石心肠之人见了也得生出不忍,那女使却叹一口气:“赏罚有度,此乃傅母之诫,你二人不必多说,速去吧。”
她话说完,身后便又走出两肥硕妇人,上前来押住了两侍女的胳膊,欲将两人拖走。
不料其中一人猛得挣脱,而后愤愤指向一旁的同伴骂道:“饴沙,都怪你,胆大包天自作主张,如今我可不能再与你遮掩了!”
这话听着似有隐情,健妇伸出的手便迟疑了下。
—— 引自章节:第1章
长华收回了目光,本不想理会,但脑中转过了一个念头,她忽抿唇一笑,轻声道:“掌事的心意,我知道,掌事做的事,我亦明了,掌事放心,”长华凑近了些,在董掌事惊诧的目光中,一字一顿道:“我都记着,绝不敢忘。”
董掌事霍然抬首,目中愧色更浓,但也只是如此,她垂下头,深深俯首,什么也没说。
倒是个合格的死士模样。
长华环顾四周,只见众人皆垂首,院中鸦雀无声,心中不由轻嗤。
她活过来了,想要她死的人,就得日夜不宁,寝食难安。
长华捧了一手心的雪,施施然回了寝屋。
“拿个帕子来。”
饴露饴沙还以为长华要净手,忙去端了水和帕,长华却将手中的雪倾到布帕之中,包好贴在了饴露微肿的面上。
饴露怔了片刻,挨打时都没红的眼睛瞬间模糊一片。
长华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饴露的肩膀,只道:“别哭啦,以后让你出气。”
饴露只摇头,长华也未多说,只环顾四周,问:“汤阿姆呢?”
若说这皇陵之中还有谁能让她全心信任,那自是汤阿姆无疑。
两人相依为命多年,在长华的心中,汤阿姆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但往常总是伴在她身旁的人,今日竟直到现在都未出现。
长华心中的不安,在看到饴露饴沙齐齐低下的头时达到了顶峰。
她猛地心惊,声音都微微颤抖:“汤阿姆她......她怎么了?”
饴露忙道:“公主莫忧,汤阿姆只是病了,在......在外头休养。”
“在哪里休养?什么病?”
“汤阿姆也是风寒......与公主的症状差不多,先是咳,后发热,继而昏厥,被移出去时,尚未清醒......不过公主都好了,料想汤阿姆应也无碍......”
长华心却更沉。
她自然知道这病的凶险,就算如今醒来,仍觉头重脚轻,绵软如失了筋骨,汤阿姆平日里虽看着康健,到底有了岁数,怎受得了这病的侵蚀......长华越想越心焦,道:“她被送去了哪里?”
饴露垂眸摇头,饴沙忐忑道:“我当时想跟,她们不让......”
虽则忧心,长华又哪里会怪她们,只立时道:“叫董掌事来!”
饴沙点头应命,却又被长华叫回。
“她是否还在院中。”
饴沙依言在窗边看了一眼,惊奇道:“公主,董掌事还跪着,还有她那些人,都还在。”
这简直是奇闻!
饴露也不禁过去看了一眼,回来不知是喜是忧,甚是不安。
—— 引自章节:第2章
雪落无声,却在时间的累积中越发厚重,很快,院中便出现了一个个团团的雪人。
“掌事?”一健妇挪了挪身子,小声道:“雪大了,您勿冻坏身子,咱回吧?”
因静斋逼仄,刘傅母自来皇陵便未住这里,而是另有单独屋舍,董掌事随刘傅母另室别居,固这健妇有此一说。
董掌事却只不应,那健妇还要再说,忽听门响,见那侍奉公主的小丫头走了出来,本以为是叫起的,健妇便闭了口老实跪好,谁知那小丫头打她们身边走过,停都没停便出了院子,健妇顿时憋了一口气,跪了一会儿,实在咽不下,便再次挪向董掌事。
方才挪近,尚未开口,就听大公主寝屋木门再响,另个小丫头饴露也走了出来,健妇心道莫不是这一位才是来叫起的?毕竟大公主向来乖顺,怎敢真的为难董掌事?她便又挪回跪好,只等那小丫头来示弱。
饴露扫视这一院子的人,并未同之前一般低声下气赔上笑脸,她已感知到公主态度的转变,她要传达公主之命,自然也不会再同以前一般。
她不能丢了公主的脸。
冷着脸行至董掌事面前,饴露正要开口,却听步声杂沓,一抬头,就见一方脸妇人带着数名媪妇,自外面大步走了进来。
是刘傅母。
饴露一愣,面上神色未变,心中却是一颤。
就这么一个短短的功夫,那刘傅母已行至董掌事身前,她一句话未说,抬手便是一掌。
这一掌力道之大,直将跪在地上的董掌事打得歪倒在地,面颊瞬间红肿,嘴角亦沁出一丝血迹来。
饴露看得心惊,知此时不宜开口,便静候一旁,看这刘傅母发作。
刘傅母奉皇后命前来教导公主,自然总领静斋,对静斋诸人都有处置之权,况且董掌事还是她干女儿,她要打,无人敢拦。
“枉你跟我数年,如何侍奉公主,该已烂熟于心,今次我入法华寺为公主祈福,将事交你,你竟叫公主染恙!倘若公主有闪失,你便是自裁谢罪亦不足够,日后再犯,休要令我动手,自己了断便是!”
刘傅母疾言厉色地说完,看向一旁不作声的饴露,竟换了一副从未有过的恭敬模样,道:“老奴请见公主,烦请通报。”
饴露何时见过这般谦逊守礼的刘傅母?一时惊得忘了回话,直到刘傅母抬眸看来,才应了一声,僵着脸色转身回了屋内。
长华早已听见了外头的动静,见饴露自己回来,她叹了口气,道:“董掌事呢?”
饴露一怔,立时后悔。
—— 引自章节:第3章
于是她道:“公主,老奴自来皇陵,虽一贯严苛,却不曾真的害过公主,公主深藏若虚,必也察觉,如今何故如此严酷?扬出去未免有损公主清名。且老奴及董欣有过,虽死不足惜,却毕竟是奉皇后娘娘之命而来,若因老奴等人,叫娘娘与公主之间生了罅隙,对公主来说,未尝是好。公主以为呢?”
长华却笑笑,向后靠了靠了身子,越发闲适。
“傅母是说,董欣下毒害我,亦是娘娘的意思?”
刘傅母再次惊了:“什么?下毒?”
“若只是照看不周,我岂会在意?”长华深吸了一口气,道:“苍术、艾草,傅母可闻见这两味药的气息?”
刘傅母不知苍术,但知艾草,略一深嗅,便已确认。但公主病了,用药很正常,特意提这两味药是何故?
“傅母不知吧,这两味药,正是治疗今夏方在宁州肆虐的疫症之主药。”长华哼笑一声,盯紧了面前之人:“汤阿姆为照看我,亦得了此症,皇陵远离宁州,又有高墙相隔,这症候怎会传进来?傅母你倒是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傅母:“这......这怎么回事?”
瘟疫二字,人人闻之色变,刘傅母也不例外。
“傅母不知,不妨问问董掌事。”长华抬着下巴向窗外点了点,神情越发冷了。
刘傅母面色数变,想及那疫症的凶险之处,她不禁后怕,幸亏公主无事,否则,便是她也自身难保了。
可阿欣,她怎会如此?
“所以,我要她死,也不为过吧?”
大公主的声音颇轻,落入刘傅母的耳中,却如雷鸣,嗡鸣不已。
恰此时饴沙回来,长华本未抱什么希望,没想到她竟找到了证据。
“公主,这是在董掌事屋里找到的药丸,我尝了尝,与大和尚开的药味道一样,公主您看!”饴沙献宝一般将怀中的小瓷瓶奉了上来。
长华嫌她大胆,竟敢私自尝药,见人笑得没心没肺,却是无奈,只能先接了过来。
不必拿近,长华已闻见了熟悉的浓郁药味,这药丸是为何用,再清楚不过。
那大和尚给的药里,可没有这个。
“现在,傅母还要替她受过吗?”长华玩味道。
证据确凿,刘傅母再无质疑的理由,她怔了片刻,忽然面色大变,嘴里喃喃道:“难怪......难怪......”
挺直的背脊塌下去,刘傅母面上神色变幻,似是痛心,又似心疼,最后满面哀色,忽的,她趴伏在地,哑声道:“公主说话算话,若我死,则免董欣之罪?”
长华点头。
刘傅母双目紧闭,泪落两行,叩首道:“老奴谢公主!老奴这些年本就有罪,承蒙公主不弃,仍肯叫老奴一声傅母,老奴愧悔不已,今日愿替董欣承担罪责,只盼公主,给她一条活路。”
“干娘!”
—— 引自章节:第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