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少尹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09-04 04:56:26
状态: 完结
字数: 10.70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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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尸语者,灼灼慧眼,替亡者申冤。现代法医金舒,在这与华夏古代无异的大魏,为养活一个年幼的弟弟,女扮男装,成了定州府人人尊敬的“金先生”。可平静的生活,却被天上掉下来的靖王李锦给砸了个稀碎。这“闲散王爷”、“纨绔子弟”,利用“青楼女子被害案”,顺路将她吃了个倾家荡产,以钱为筹码,把这人人称赞的“金先生”
【目录】
第1章
第2章
第3章
第4章
第5章
第6章
第7章
第8章
第9章
第10章
第11章
第12章
第13章
第14章
...
第15章2025-09-04 04:56:26
【原文摘录】
她一身黑色男装,绑手系在袖口,俯身弯腰:“角膜完全浑浊,手足皮肤易脱落,尸僵缓解,手脚有捆绑痕迹,死亡时间在4到5日。”
说完,她抬眼,睨了一下站在门口,面色惨白的刘承安:“刘大人还是回避一下吧。”
听她这么讲,刘承安捏着袖口,蘸了蘸额头细密的汗珠:“那,那有劳金先生了。”
说是先生,其实是个年芳22的女子。
只是惯常男装,模样俊雅,再加上出神入化的“尸语术”,赢得定州衙门一众人的尊敬,便尊称她一声金先生。
刘承安一点不和她见外,转身就走,出了门,哗的一下吐了出来。
面目全非的尸体,和门外吐的一塌糊涂的刘承安,这场面,金舒这些年不知道见了多少次,一点不觉得奇怪。
她手里没停下,低着头,手腕稍稍用力,不慌不忙的走刀。专注的看着眼前渐渐呈现的一切,仿佛时间停滞,这屋外的世界与她再无瓜葛。
大约一刻钟后,金舒直起腰,拿出一片干净的帕子,将手里的小刀来回擦拭了个干净:
“这姑娘身份卑微,死前有被人殴打的迹象,刘大人如果要确认她的身份,不妨去定州城里的青楼问问看。”
门口,刘承安愣了一下:“这......青楼女子?”
金舒点了下头,将小刀放回一旁宽扁的木盒子里。
这间小小的房间,除了有三张不躺活人的床,还有靠墙安放的紫檀木博古架。上面林林总总放着五六个扁平的盒子。
除了仵作们常用的刀啊锤啊的,还有两个特殊的盒子,是供画师用的。
金舒将画师的盒子打开,端出来最下面一层。
内里是小木格子分好的颜料,以及一张凿着小槽子的木板。
她不紧不慢拿起笔刷,在上面均匀的调拌起来。
“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肠道残留的都是吃糠喝稀的剩余,整体营养不良,身形消瘦,体带花病,多半是烟花女子。”
金舒顿了顿:“再加上手脚的捆绑痕迹,还有身上大大小小被殴打之后形成的淤斑......整体而言,图财害命或者是劫色,都有可能。”
听完这些,站在门外的刘承安双目紧闭,眉头紧皱,深吸了一口气。
本是阳春三月,春暖花开的时节,可他身后这间狭窄的小屋里,阴冷的死气自门内吞吐而出,逼的刘承安一个劲的冒冷汗。
金舒写好护本,将画具收好,放回一旁的博古架上。
而后抬手,将一旁麻布,笼上了尸体的面颊。
小小女子,这般潇洒从容,与头都不敢回一下的刘承安,形成了格外鲜明的对比。
“刘大人,这是护本。”金舒恭敬道。
—— 引自章节:第1章
六年前,金舒父母意外双亡,留下当年不过十五岁的她,一个人抚养尚未满月的弟弟。
刘承安与她父亲交情颇深,感叹天妒英才的同时,瞧着这好友留下的一女一子,动了恻隐之心。
原本,他计划让金舒给自家的姑娘做侍女,可谁知她出人意料,居然精通尸语,入府没两天,先帮刘承安破了个棘手的案子。
那之后,向来是惜才的刘承安,便觉得让她做个侍女属实浪费了。
可是大魏两百多年来,从来没有女子入仕的先例。
思量再三,刘承安终究是抵不过她超人的才华,隐瞒了她女子身份,在县衙的名录上,给了她一个仵作的位置。
这本是好意,但他隐瞒了金舒女子身份,硬要扯个罪名,还是扣的上欺君大罪,诛连九族。
若是此时,被眼前的靖王看穿,恐怕不仅金舒会大难临头,自己也难逃干系。
想到这,他后背的虚汗,眨眼便湿了一层衣衫。
刘承安忙上前两步,故意挡住了身后的金舒,拱手,老腰弯成了九十度:“下官参见靖王殿下。”
金舒一滞,面色一白,赶忙跟着刘承安一起行礼。
不是说过两日才到么?
她蹙眉,看着地面上的青石板,压低了脑袋,生怕被这靖王瞧见脸。
“刘大人免礼,本王微服游玩,不必如此多礼。”李锦面颊带笑,格外友善。
见刘承安这般刻意,便微微侧了下头,目光直接落在他身后,那一身黑衣,袖系绑手,带子上还能瞧见血迹的金舒身上。
“早上听闻桃花谷的水井里,捞出一具女尸,看样子,刘大人已经验过了?”李锦问,收了目光,正好瞧见刘承安,不自在的怔愣了一下。
当下,申时已至,太阳微斜,刘承安硬着头皮直起身,扫了一眼身后的金舒:
“验过了,下官正要把相关的信息交给捕头们,应该很快就会有那女子身份的线索了。”
李锦眼前,这两人一来一回,仿佛有什么事,藏着掖着一般畏首畏尾。
他笑起,唰的挥开手中扇子,向前走了几步:“不着急,走,一起去看一眼。”
边说,边停在了金舒的身旁,自下而上,打量着眼前这格外消瘦的男子。
别的不提,光是这仵作的黑衣穿在身上,就显得宽大异常。
李锦抬眉,想起先前定州的密报里,那个比肩京城大仵作的尸语者。传言是个不善言谈,身形瘦弱,一股阴气的男子......
确实,若非亲眼所见,他也难以相信,这世间竟有人会这般没有男子气概,个头也低,像根饱受欺凌的豆芽菜。
—— 引自章节:第2章
而能仅靠痕迹反推出凶手情况,除了已经白发苍苍,年事已高的大仵作,眼前人还是头一个。
要说没点惊喜,那定然是不可能。
但李锦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现在依旧是一副勾唇浅笑的模样。
他不紧不慢地拿起方才金舒用的那把尖刀,上下打量了一息的功夫。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金舒忽而癔症过来。
糟了,方才太专注,说得太多,这下子该不会被这“闲散王爷”给注意到了吧。
她迟疑了片刻,唇角抿成一线,有些不情不愿地拱手俯身,边行礼边说:“小人金舒。”
李锦面颊带笑,放下了刀,出人意料地伸手,将周正扯到身旁。
“以你之见,凶手以麻绳捆绑她手脚的时候,是这样的么?”
在金舒眼前,他让周正转过身,双手背在身后手腕交叉。
就在金舒不明所以的当下,李锦将绑手的带子取了一根下来,三两下将周正的手捆住,打了一个结。
“瞧瞧,是不是这样的。”
见他是真的在研究案情,金舒原本微簇的眉头缓缓舒展,蹲下身,仔细看着眼前周正的手肘。
“应该不是。”
她摇头起身,将少女手腕的部分展示给李锦看:“靖王殿下绑出来的样子,痕迹呈现出一手在外侧,一手在内侧。”
“但是请看,此女左手手腕,痕迹在外侧,右手手腕也一样是在外侧,而内侧则没有。”
金舒抬手,将自己的两只手,掌心对着掌心,手腕贴着手腕:“所以......不管是绑在身前还是身后,手腕都应该是这个样子。”
看着她那白皙纤瘦的手腕,李锦眼眸微眯。
他解下另一只手上的绑带,顺势直接套在她手腕上,缠绕了两圈,在金舒诧异的目光中,将她双手绑了起来。
“当是这般?”
他虽然面颊带笑,眸光却冰冷异常。
方才在绑的过程里,李锦仔细地看了这“金先生”的骨骼。
手腕纤瘦,关节不突出,骨骼线条不明显。
尤其是,当他自下而上,循着脖颈看过去,那原本该有喉结的位置,反而内陷。
如此,一切都说得通了。
为什么这精通尸语的“金先生”,被刘承安藏着掖着这么多年,不管哪个府衙来借人,都是干脆利落的“不借”二字。
而为什么一身仵作的黑衣穿在她的身上,会显得格外宽大,一身阴气。
种种一切组合在一起,李锦只能得出唯一一个合理的结论。
眼前这“金先生”,是个女人。
但此时,金舒的注意力却全部集中在手腕上,她看着绳子的绑法上,上下左右的瞧了个仔细。
—— 引自章节:第3章
“嘘......”他以扇压唇,比了一个嘘的模样,“微服而已,先生慎言。”
金舒看着他俊朗清秀的侧颜,咬了咬牙:“公子......”
见她反应挺快,李锦心情大好,又继续向着那酒楼走去。
“公子,小人家里还有个弟弟要养活,一个月只有十两月俸,捉襟见肘,现在弟弟又要读书了,更是雪上加霜......”
她一边说,一边惆怅地看着越来越近的“莲香楼”,这种档次,这种规格,她在定州生活了这么些年,从来就没有进去过一次。
总觉得,只要迈进去了,就和破产,进一步缩小了差距。
李锦边走,边将定州街市的情况,瞧了个清清楚楚。
口中有一搭没一搭的同她聊着:“你父母呢?”
晚市热闹,大多都是些小摊贩,贩售的也都是些玩物,走到现在,他还没瞧见用麻绳捆绑的货物,更别提那特殊的三股麻绳了。
“小人父母六年前意外双亡,如今家里仅有一个弟弟相依为命。”
李锦听闻,稍稍怔了一下,收了思绪,目光落在金舒的面颊上。
半晌,却什么也没有说。
那复杂的,打量的眼神,倒是将金舒看得有些发怵。
“以先生的本事,若是去京城,师从大仵作,月俸怎么也不会只有区区十两,自然就不会如此捉襟见肘。”
言外之意,便是穷已经理解了,但饭还是要吃,而且,依然是要去这看起来就很贵的店里吃。
周正扫了一眼生无可恋的金舒,目光中微微同情。
自家王爷什么人,他还是很了解的。王爷这是看上了金舒的才学,想把她带去京城六扇门了。
就是手段太狠,知道她缺钱,那就先把她搞个倾家荡产,然后再用高薪引诱,十分粗暴。
就在金舒因为“去京城”三个字而愣神的时候,李锦已经提起衣衫的下摆,轻车熟路迈过门槛,往莲香楼里走了。
瞧着他不以为意的模样,金舒呲牙咧嘴,不情不愿地跟在了后头。
她想好了,这顿饭钱,怎么都得算进招待费里去,让刘大人给报销了。
说是吃鱼,但李锦要了个包房,好酒好菜点了满满一桌后,还将莲香楼的歌舞艺人喊了上来。
曲声阵阵,莺歌燕舞,好不热闹。
只有金舒,面如死灰,眼角突突直蹦,看到的全是白花花的银子。
“金先生才学出众,我今日很受震撼,先敬先生一杯。”
李锦依旧端着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眉眼间笑盈盈的,边说边给金舒倒了一杯酒。
这笑容金舒熟悉,是腹黑的味道。
可她没辙。
大魏的三皇子亲自倒酒,她就算是有一肚子怨言,也只能打碎牙齿咽肚子里,陪着笑脸,一饮而尽。
—— 引自章节:第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