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佚名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08-14 12:16:28
状态: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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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我唱了五年的傩戏,终于凑够了给傻子哥哥看病三十万。 刚揣好跪着唱四小时送煞戏挣的钱,蹲在路边扒拉菜汤拌饭时, 就撞见爸妈带着哥哥和闺蜜进了售楼处。 工作人员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刘女士,我一直给您保留着最好的那套房,就等着您付首付呢。”
【目录】
第一章
第二章
...
第三章2025-08-14 12:16:28
【原文摘录】
“刘女士,我一直给您保留着最好的那套房,就等着您付首付呢。”
透过玻璃门,我听到他们一家人指着那“三室一厅”的户型进行规划。
“最大一间给小玉和天赐当婚房,我们老俩住次卧,剩下一间给未来的孙子留着。”
他们的未来里,没有我。
哥哥熟练地搂着程玉的腰,眼神清明,没有半分痴傻的模样。
“这套婚房的首付是我妹转的,她唱鬼戏虽然晦气,但是赚钱挺卖力。”
妈妈将一枚金戒指套在程玉的手上,向她连连保证。
“你放心,小玉,彩礼十八万八,我们家出得起,就连孩子的奶粉钱你也不用担心。”
她得意的向几人炫耀自己当年的抉择,
“幸好我从小就给许荞生那个便宜货讲,是她给天赐拿错了药,才害他变傻的,不然怎么让她心甘情愿照顾天赐。”
我崩溃了,妈妈的决定,死死压榨了我半生。
绝望之际,一条消息突然弹了出来。
“英国大学的offer到了,你真的不去了么?”
“这次机会很难得,下次自考,是三年之后了。”
他是唯一一个记得我梦想的人,我仿佛能透过手机,看到她眼神里的希冀。
“我去,我有学费了。”
我是本市的高考状元,前途一片光明,可是妈妈说,
“医生告诉我,三十岁岁之前不治疗,你哥他就再也当不了正常人了。”
“要是你小时候没有那么调皮,五把安眠药放在你哥哥牛奶里,就不会……”
我放弃了所有大学抛来的橄榄枝,跟着村里的班主学了唱傩戏。
傩戏又叫做鬼戏,通常要在脸上画着青面獠牙又狰狞的妆,穿着沉甸甸的戏服,荒郊野外四处跑。
累是一方面,还有大部分人不理解看不上,因此,这个行当里女孩子很少。
第一次跟着班主去野庙时,我怕得要死,可为了给哥哥凑齐治疗费,我熬了一年又一年。
手机又传来了震动声,是妈妈打来的。
我按下了接听键,很快就传来她焦急的声音。
“荞生,那位专家联系上了,医生说,只要马上把钱交齐,就能安排治疗。”
“你尽快把钱都给我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我站在玻璃窗外,许天赐搂着程玉在商量,是买万元左右的皮一床,还是贵一点的胡桃木?
我心头那股酸涩,猛地涌了上来,手里那份3块钱的汤浇饭掉落在地。
妈妈还在声情并茂的演着,这场戏的观众,只有我一个。
妈妈,你合该是个优秀的演员。
“好。”
我平静地吐出一个字,随后挂断了电话。
我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但心里的不平,早已无法宣之于口。
—— 引自章节:第一章
驱邪的大戏会在古老的村落,我第一次走山路,从坡上掉下去摔坏了腿,妈妈仅仅让我住了半天院,就去护士站闹着让我出院。
那时候,她告诉我,跌打损伤是小事,赔偿的两万元可以给哥哥做一次最好的头颅检测。
每每看到哥哥浑浊的目光,我都会咬咬牙坚持下去,因为那是我欠下的债。
因为妈妈说,我是伤害哥哥的凶手,要用一生去忏悔。
售楼处的几个人出来了,我迅速躲在柱子后。
“小玉,我妈妈说你是大学生,为了表示诚意,原本的三金改为五金,再送你一个最新款的苹果手机。”
“许荞生赚的钱不干净,是死人钱,只有咱们都花出去,才算积德。”
口袋里的钱被我攥得发皱,那不是脏钱,是我唱傩戏赚来的。
我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转身朝银行走去。
我把存折递给了柜员,报出了一串我烂熟于心的留学账户。
“这几本存折的钱,全部都要转走吗?”
我目光灼灼,亲眼看着存折里的数字清零。
我办完一切事后回家,刚推开门,妈妈就难得热情的迎了上来。
“荞生,累坏了吧,前阵子听班主说,你接了好几趟活,肯定没少挣。”
她伸手就要接过我怀里的包,忙询问道,
“钱都取回来了吗?快给我,专家,那边已经联系好了,我们明天一早就可以带你哥去住院。”
我把包往身侧拽了拽,垂下了头,不敢看她。
“妈……钱,钱暂时取不出来……”
我话音刚落,妈妈就突然掐住了我的胳膊。
“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和刚刚的慈母简直判若两人。
“钱呢,你存的那些钱呢?!”
妈妈的叫声刺得我耳膜生疼,她不相信,将我外套扒下来,仔细地摸着。
“那可是三十万呀!”
回家之前,我早就想好了说辞。
我抖着肩膀,眼泪滴答滴答往下淌。
“妈,我……我前两天听说投资网站,成本低回报高,就投进去一笔,然后账户就被冻结了。”
“我也是想着多赚一点,存下来给哥哥……”
“啪!”
“砰!”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我脸上,紧跟着的,是爸爸丢过来的茶杯。
瓷片飞溅,有些甚至划伤了胳膊,脸颊……那滚烫的茶水,全都浇在了我身上。
“30万啊,那可是你哥的救命钱,你拿去搞什么投资,你怎么不死在外面呀?”
妈妈捂着心脏喘粗气,指着我的鼻子骂。
“我的命苦啊,女儿是个讨债鬼,害我儿子痴傻一辈子……”
我捂着肿胀的脸,偏过头看哥哥。
他吊儿郎当的倚在门口,那恶狠狠的眼神,恨不得把我打死出气,怎么会是个傻子呢?
我望着妈妈,喉咙哽咽,好半晌,才颤抖着声音问出了那句话。
—— 引自章节:第二章
我为了一个不存在的过错,磋磨了十余年。
就是这样一个莫须有的谎言,妄图让我背负哥哥的一生。
我擦去脸上的泪痕,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妈,警察说了,要是想把钱取出来,就要拿着户口本去申请解冻。”
妈妈的眼神里满是猜忌,不断思考我说的话。
“妈,你不想救哥哥吗,要是一直不把钱取出来,没了可怎么办呀。”
我仿佛是掐住了她的七寸,她忙指挥爸爸去取户口本。
“一周,最多就一周,你要是不把钱取出来给你哥治病,我就恨你一辈子。”
我捡起地上的户口本,强忍着伤痛,往房间挪动着。
我的卧室在厨房,仅仅是灶台旁边支了一张小床。
我缩在上面,一点点的给自己擦拭伤口。
自从学习表演傩戏,受伤对我来讲,就是家常便饭,身上的伤疤反反复复叠加,几乎快忘记了哪些是旧伤。
我咬紧牙关,小心翼翼的掀开短袖,粗糙的料子混着血黏在伤口上,没扯动一下,都钻心的疼。
正上着药,房门突然被人推开,许天赐鬼鬼祟祟的走了进来。
见我打着灯,他又挂上了那憨笑,扮作傻子。
他在厨房不停的翻找着,片刻中后,他的目光锁定在我枕头下露出的手绢。
“把它给我。”
那是我唯一的首饰,一对银镯子,妈妈送的。
这里有个风俗,少时戴银,长大戴金,是父母对女儿的祝愿。
我宝贝的不得了,可自从唱傩戏后,再也没有带过,一直好好收着。
“你一个傻子,要镯子有什么用。”
他听到我的话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这是我头一回,用这种语气跟他讲话。
许天赐眼里闪过一丝怒意,但转瞬即逝。
他想争夺我枕头下的镯子,开始撒泼耍赖,甚至一拳一拳捶在我背上。
“许天赐,你根本就不傻,对不对?”
他的身体明显一震,很快,又开始把动静闹得更大。
不到60秒,爸爸出现在了我面前,这是他惯用的方式。
他不分事情对错,拧着我的耳朵大声叫嚷:
“老子太纵容你了是不是?在这个家里,你不能跟天赐作对!”
天赐,天赐,上天恩赐的宝贝。
荞生,像野草般卑微,低贱……
“爸爸,我想要妹妹的镯子,妹妹不给……”
许天赐坐在地上哭喊着,他扮成傻子的样子,恶心至极。
父亲一把将我扯到身后,直接从我枕头下,夺过了镯子。
“这个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你哥的,就连你,都欠你哥的!”
父子俩走了出去,门被关上后,我便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声。
—— 引自章节: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