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初七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08-08 05:46:00
状态: 连载
字数: 5.12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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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我是只地府拒收的孤魂野鬼,怨气冲天,连牛头马面都绕着走。 飘荡到个破落小院,撞见个文弱书生正被债主揍得满地找牙。 我阴风一吹吓跑恶棍,他却擦着鼻血对我笑:“姑娘,你缺个家吗?我供香火,你当保镖?” 这提议挺划算。 直到他给我立了块牌位,上面赫然刻着“爱妻柳依依之位”。 我:??? 谁是他
【目录】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
第四章2025-08-08 05:46:00
【原文摘录】
这提议挺划算。
直到他给我立了块牌位,上面赫然刻着“爱妻柳依依之位”。
我:???
谁是他爱妻?!
牛头马面那俩怂货躲我八丈远。
只因我怨气冲天,连地府都不收。
在人间飘啊飘,飘到个比我还落魄的小院。
几个凶神恶煞的汉子正围殴一个书生,拳拳到肉。那书生抱着头,蜷着身,看着就弱不禁风,偏生眼神倔得很。
“呸,晦气!”我嘀咕,刚想飘走,一个汉子骂骂咧咧要去踹书生心窝子。
一股邪火“噌”地蹿了起来。
阴风平地卷起,裹着地上的碎石烂叶,一下糊了那汉子满脸,院门被吹得哐当巨响。
“鬼,鬼啊!”恶汉们屁滚尿流跑了。
书生挣扎着爬起来,鼻青脸肿,鼻血糊了半张脸,却直勾勾看向我飘的位置。
他能看见我?
他胡乱抹了把脸,竟扯出一个笑,眼睛亮得惊人:“多谢姑娘援手。在下沈淮,敢问姑娘芳名?”
“柳依依。”我下意识回答,说完就后悔,跟个活人报什么名号?
“柳姑娘,”他声音温和,带着点刚挨完揍的沙哑,“看你魂体不稳,怨气缠身…地府不收?”
我冷哼一声,算是默认。
他扶着木桩站稳,眼神诚恳,“姑娘,你缺个家吗?”
“你看我这小院虽破,好歹能遮风挡雨。我供你香火纸钱,念书给你听,权当个安魂之所。”
他顿了顿,嘴角又弯起一点,指向院门方向,“你呢,偶尔帮我劝退一下这些不速之客?省得我这身骨头再散架。”
保镖?我堂堂怨气冲天的孤魂野鬼,给个穷酸书生当打手?
我差点气乐了。
可“香火供奉”、“安魂之所”这几个字,太吸引我了。
无根无凭的日子,实在太熬人了。
“成交!”
管他呢,先找个窝歇脚,他敢耍花样,吸干他阳气也就抬抬手的事!
日子就这么过起来了。
沈淮这厮,穷是真穷,家徒四壁,老鼠来了都得抹着泪走。
但答应的事,他倒不含糊。
每日清晨,堂屋供桌边,三炷线香准时燃起,青烟袅袅。他烧的纸钱,也是厚墩墩的上等货,不像糊弄鬼的。
更绝的是,他真会搬个小马扎坐在廊檐下,捧着一卷书,慢悠悠地念。
念的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什么“死生契阔,与子成说”,酸得我牙根直痒痒。
奇了怪了。那混着纸灰味儿的青烟,和他那把温润平和的读书声,丝丝缕缕缠上我的魂体,竟像泡进了温泉水里,翻腾不休的怨气一点点被熨帖,沉静下去。
我替他吹跑了第二波不长眼的债主,吓瘫了一个半夜摸进院的小毛贼。
—— 引自章节:第一章
更离谱的是,他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套纸扎的茶具,青瓷小盏,釉色温润,那叫一个精致。
那纸灰腾起的瞬间,我内心一颤,模糊的画面闪现:素白的手拎着青瓷壶,滚烫的水注入杯盏,氤氲的白雾模糊了视线......
烦死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火上浇油的是,隔壁王婶那大嗓门又在院墙外响起来了:“沈相公啊!听婶一句劝!你年纪不小了,孤身一人总不是个事儿!那李家姑娘......”
沈淮温温和和的声音传来:“王婶好意,沈淮心领,只是......”
“只是”后面的话还没出口,我狠狠甩下一股阴风,吹开了堂屋的窗户,冻得那媒婆一个激灵,搓着胳膊直跳脚。
“哎哟喂!这邪门的风!冻死个人了!”王婶尖叫着跑了。
沈淮慢悠悠走过去关窗。
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他嘴角勾起压都压不下去的弧度。
关好窗,他转过身,对着我的方向,轻声道:
“娘子莫气,为夫心中,唯你一人。”
“滚!谁是你娘子!”
可吼完这句,我愕然发现,自己竟没像第一次那样,气得厉害。
只是觉得胸口像塞了团湿棉花,
这天,沈淮竟突发奇想:“娘子,你生前定是蕙质兰心,可会烹饪。不如显形试试,我们做顿饭?”他眼神亮晶晶的,充满期待。
我被他看得有些跃跃欲试,勉强凝出个半透明的虚影。
结果简直是场灾难。
我分不清糖盐,差点把盐罐当糖倒进锅里;想切菜,菜刀穿过我的手掉在地上;想去灶膛添火,差点把火星子撩到自己身上......
“娘子小心!那是盐罐......哎!当心火!”沈淮手忙脚乱地冲过来,一手挡开差点燎到我的火星子,一手去扶倒下的盐罐,脸上蹭了好几道黑灰。
他看着我那狼狈的虚影,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纵容:“罢了罢了,还是为夫来吧。”
他转过身,背对着我,笨拙却认真地淘米、择菜。
看着他忙碌的背影,那股莫名的心悸又来了。
喧闹的茶楼,氤氲的茶香,精致的青瓷茶具,还有一个模糊的、穿着青衫的书生背影,安静地坐在角落......
是他吗?
他念诗时温润的嗓音,他看着牌位时专注又温柔的眼神,令我的理智摇摇欲坠。
短暂的平静被一个穿道袍的糟老头子打破。
他路过小院,脚步猛地一顿,浑浊的老眼精光四射,死死盯住院中我常待的阴凉角落。
—— 引自章节:第二章
“…安魂契约,以血为媒,牌位为引,可固魂体。然心意相通方显其效…”
“…前世引魂术,睹旧物,触旧景,可唤残魂记忆…”
“…血契共生,代价…”
代价?什么代价?
我的心猛地揪紧。
就在这时,沈淮轻轻抚摸着案头的牌位,声音低哑:
“依依,这一世,我绝不会再让你因我而死。等我找到办法,一定让你堂堂正正地留在我身边…”
月光落在他苍白的侧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我僵在冰凉的夜里,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
他认识前世的我?我因他而死?这错综复杂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次日,还未等我理清这一切,一个穿着鹅黄衣裙,容貌清秀的女子闯进小院,是沈淮的青梅竹马,林婉儿。
她一眼就看到了供桌上的“爱妻柳依依之位”,俏脸瞬间惨白。
“沈淮哥哥!”她声音发颤,带着哭腔,“你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迷了心窍?!我爹说得没错!你院子里有厉鬼!”
她不由分说,拉着沈淮就要往外走:“走!去找白云观的张道长!他一定能救你!”
张道长?不就是前几天那个老道士?
再看沈淮被她拉扯着胳膊,我心头火起。
管他什么前世今生,管他什么秘密代价!这女人碍眼!
怒火攻心,怨气不受控制地爆发。
屋内所有烛火全部熄灭,门窗被阴风刮得哐哐作响,林婉儿吓得尖叫一声,脚下不知绊到什么,摔了个结结实实,手里的帕子也飞了出去。
“妖,妖怪!”她声音都变了调。
混乱中,沈淮一个箭步冲到供桌前,牢牢护住了那块牌位。
他转身,面向惊惶的林婉儿,语气冰冷疏离,带着不容置疑的维护:
“林姑娘,请回吧。我家娘子脾气不太好。见谅。”
林婉儿脸色更白,又惧又怒地被丫鬟搀扶着狼狈离开。
人一走,屋内阴风顿歇。沈淮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他走到我常待的窗边,对着空无一人的角落,低低笑了一声,满是纵容:
“好了,人都走了。娘子方才真是厉害了。”
我…我…
那股无名火被浇灭了大半,只剩下一片滚烫的羞恼。
“娘子”这两个字,烫得我魂体发颤,却好像没那么刺耳了。
转眼到了七夕。
沈淮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套极其精美的纸扎衣裙,胭脂红的襦裙,绣着并蒂莲。他小心翼翼地在院中烧了,火光跳跃,映着他温柔的侧脸。
“依依,走,带你去逛灯会。”
魂体微光一闪,我能微弱地显形片刻。
长街上人声鼎沸,灯火如昼。他护着我,避开拥挤的人群。河灯点点,映着天上的星河,也映着他专注看我的眼。
—— 引自章节:第三章
“张爷吩咐,盯紧了…”
是他们!就是他们!那些沾满血腥的,狰狞的脸!
茶盏碎裂的声音,凄厉的惨叫,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我魂体剧烈地震荡起来,不受控制的怨气丝丝缕缕逸散出来。
“依依?”沈淮察觉到了我的异样,脚步一顿,当他的目光触及阴影中那几个身影时,瞳孔骤然收缩。
他侧身将我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拉着我,几乎是疾步冲出了小巷。
该来的还是来了。
几日后,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院门被一股蛮力撞开。
巷子里见过的几个山匪凶徒簇拥着一个穿着面容阴鸷的中年道人。
那道人正是之前警告过沈淮的张道长!
“沈家的小子!还有那只怨气冲天的野鬼!”张道长狞笑,目光贪婪地扫过我,“当年让你爹坏了我的好事,今天正好拿你们祭我的炼魂幡!”
“依依!躲起来!”沈淮厉喝,他竟早有准备,从门后抽出一把桃木剑就迎了上去。
他身法敏捷,剑尖挑着符箓,金光闪烁,逼退了最先扑上来的两个凶徒。
但双拳难敌四手,且张道长邪法诡异,一道黑气凝成的鬼爪狠狠拍在沈淮背上。
沈淮喷出一口鲜血,重重砸在供桌前,桃木剑脱手飞出。
他胸前血肉模糊,气息瞬间萎靡下去,挣扎着却爬不起来,眼看着就要被一个凶徒的砍刀劈中。
“沈淮——!!”
“你不是说我是你爱妻吗?!你死了我怎么办!!”绝望和怨愤在我魂体内疯狂燃烧,我不管不顾地扑向那块牌位。
牌位剧烈震动!沈淮喷溅在牌位底座上的鲜血仿佛活了过来,化作血色的符文瞬间蔓延。
一股难以想象的恐怖力量以牌位为中心轰然爆发。阴风怒号,卷起地上的碎石瓦砾,我的魂体在血光与黑气中骤然凝实,长发无风狂舞,双眼赤红如血,指甲暴涨,带着撕碎一切的怨毒,狠狠抓向最近的凶徒。
那凶徒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便被无形的力量撕成了碎片。
张道长脸色剧变,急忙催动炼魂幡抵挡:“不可能!这怨气,这力量,这书生养的什么凶鬼?!”他眼中第一次露出惊惧。
我挡在奄奄一息的沈淮身前,声音嘶哑冰冷:
“动我相公者…死!”
—— 引自章节: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