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壳哩壳哩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07-24 09:29:40
状态: 完结
字数: 10.63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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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我和弟弟从小相依为命,弟弟听话懂事的让人心疼。他用两个学期省下的所有积蓄,只为在暑假给我一个惊喜。却被一个黑车司机,从一百块勒索到一千块,最后像垃圾一样被丢在荒郊野外。我找到他时,他已投河,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张被泥水泡烂的车票。我抱着他冰冷的尸体,自己心里正义的天秤,还是偏了。
【目录】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
第四章2025-07-24 09:29:40
【原文摘录】
我找到他时,他已投河,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张被泥水泡烂的车票。
我抱着他冰冷的尸体,自己心里正义的天秤,还是偏了。
1
河水是冷的。
我弟沈宇,比河水还冷。
我抱着他,感觉自己的体温也在一点点流失。
警察来了,拉起了警戒线,将那些探头探脑的围观者隔在外面。
叽叽喳喳的声音,像一群围着尸体的苍蝇。
“初步判断是自杀,现场没有搏斗痕迹。”
一个看起来经验很足的老警察,环顾了一圈。
然后,他走过来,拍了拍的我肩膀。
“小姑娘,节哀”
我抬起头,看着他们,眼圈通红。
“他不是想不开,他是被一个黑车司机勒索了。”
“从一百,到一千。”
“最后被扔在了荒郊野外。”
年轻的警察叹了口气。
“小姑娘,你的心情我们理解。”
“没有直接证据,我们没办法立案。”
“我们会作为线索备案调查的,你先处理好你弟弟的后事。”
老警察看我失魂落魄的模样,似乎是有些于心不忍。
“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给我打电话。”
将名片递给我后,他们便离开了。
我抱着弟弟的尸体,坐在那,一动不动。
我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眼泪在某个地方堵住了。
我低头,看着沈宇紧攥的拳头。
我一根一根,掰开他僵硬的手指。
掌心里,是一张被泡烂了的车票。
我用指甲,一点点刮掉上面的污泥。
几个模糊的字迹露了出来。
江A·XXXX黑。
我冷静地处理了弟弟的后事,像在完成一个项目。
拒绝了所有亲戚朋友的眼泪和拥抱。
回到我和他合租的出租屋。
桌上还放着我昨天买的生日蛋糕。
草-莓味的,他最喜欢。
我打开盒子,拿起勺子。
一口。
两口。
甜到发腻,腻到反胃。
我面无表情地,吃光了整个蛋糕。
任由奶油充斥了整个胃。
我打开电脑,登录了政法大学的内部论坛。
我是这里的高材生,未来的法律捍卫者。
可笑。
我敲下了一行字。
“重金求‘江A·XXXX黑’的全部信息,以及其背后‘公司’的资料。”
—— 引自章节:第一章
他笑得像个傻子,眼里的光比天上的星星还亮。
那束光,现在灭了。
电脑屏幕亮起,论坛的私信图标在闪烁。
一个全黑的头像,匿名的。
“你要的东西。”
点开,是一个加密文件。
密码是沈宇的生日。
我的手抖了一下。
文件里是“李虎”的一切。
身份证号,家庭住址,甚至他老家村口那棵歪脖子树的照片。
还有他情人住的小区,他儿子上的幼儿园。
以及,“远途快运”。
一个盘踞在城市边缘,靠黑车、高利贷和暴力催收为生的毒瘤。
资料的详尽程度,让我后背发凉。
发信人只留下一句话。
“我只提供子弹,怎么开枪,是你的事。”
我回了句:“谢了。”
然后将他拉黑。
我不相信任何人。
我从床底拖出那个尘封的箱子。
里面是我的过去。
天衡律师事务所的实习合同,金光闪闪的。
法学院的荣誉证书,一张叠着一张。
我曾以为,这些纸能换来正义。
现在我只想用它们来点火。
火光映着我的脸,很暖和。
暖得像沈宇还在我身边。
灰烬落在地上,像一场迟来的葬礼。
我打开电脑,开始研究“远途快运”的每一桩案子。
他们的财务报表漏洞百出,简直是在对税务局说“快来抓我”。
他们的劳动合同,每一条都在违法边缘疯狂试探。
他们的律师,是个只会打高尔夫的草包。
我轻呵一声。
原来我学了四年的屠龙术,要杀的不是龙。
是一群披着人皮的疯狗。
第二天,我取出了所有的积蓄。
三万六千七百二十一块五毛。
我走进一家劳保店,买了两套最便宜的蓝色工装。
又走进一家十元快剪。
“剪短,越短越好。”
镜子里,长发一缕一缕地落下。
那个曾经在模拟法庭上意气风发的沈云,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面黄肌瘦,眼神怯懦的女孩。
我叫王娟。
初中毕业,从乡下来城里打工,急需用钱。
我对着镜子,练习微笑。
嘴角上扬十五度,显得讨好。
眼神低垂四十度,显得自卑。
再配上一点恰到好处的局促不安。
完美。
“远途快运”的招聘办公室,烟雾缭绕。
那个被称为“雄哥”的招聘主管,挺着啤酒肚,用油腻的眼睛将我从头扫到脚。
“叫什么?”
“王......王娟。”
“会干什么?”
“我......我什么都能干,不怕脏不怕累,只要给口饭吃。”
我把姿态放得很低,低到尘埃里。
雄哥很满意,他喜欢这种可以随意拿捏的廉价劳动力。
他吐了个烟圈,喷在我脸上。
—— 引自章节:第二章
那张脸,曾出现在我弟弟的噩梦里,现在,也出现在我的噩梦里。
他看到我,像看到一只闯进狼窝的兔子,眼神里满是戏谑。
“新来的清洁工?叫什么?”
我低下头,用练习了上百遍的怯懦声音说:“王娟。”
李虎旁边的人哄笑起来:“娟儿,虎哥渴了,去给虎哥倒杯水。”
我刚拿起拖把,李虎一脚踹在我面前的脏水桶上。
“哎哟,脚滑了。”
冰冷腥臭的机油脏水,从头到脚浇了我一身。
他咧开嘴,露出满口被烟熏黄的牙。
“乡下来的,就是不禁脏。”
我没有躲。
我甚至顺着那股力道,重重摔在地上,膝盖磕在水泥地上,钻心地疼。
身体撞向墙角的消防设备箱,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笨......”我带着哭腔,手忙脚乱地道歉,完美扮演了一个被吓坏的受害者。
在他们肆无忌惮的嘲笑声中,我背对众人,袖口里的微型扳手已经撬开了锈蚀的锁扣。
一枚硬币大小的信号发射器,被我死死按在了消防栓冰冷的内壁上。
任务完成。
“吵什么呢!还让不让人清静了!”
一个挺着啤酒肚的男人走了过来,是经理。
他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油腻的手顺势在我腰上捏了一把,滑腻的触感让我胃里一阵翻涌。
“小姑娘,新来的?别怕,以后有事,直接找张哥我。”
一股混合着韭菜和大蒜的酸腐口气,喷在我脸上。
我“惊慌”地推开他,在他被我的反应逗笑,注意力分散的一瞬间,指尖轻巧地一弹。
那颗我磨了整整一晚,混着强力泻药和定位荧光粉的“灰尘”,精准地落入他桌上那杯冒着热气的浓茶里。
无色,无味。
李虎在一旁看热闹,还吹了声流氓哨:“经理,这妞儿够辣啊,不好上手。”
经理没生气,反而银笑着舔了舔嘴唇:“我就喜欢辣的,有嚼劲。”
他端起茶杯,为了彰显自己的“魅力”,一口气喝了大半。
我低下头,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污渍,继续拖地,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半小时后,经理的办公室里传来了第一声压抑的、变了调的呻-吟。
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一声比一声凄厉,还伴随着奇怪的“噗噗”声。
李虎他们还在笑,说经理这是昨晚吃了什么不干净的山珍海味,战斗力不行了。
直到经理脸色惨白如纸,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墙出来,裤裆里传来一阵可疑的声响和浓郁的味道。
整个车间的哄笑声戛然而止。
“虎子,快,送我......去郊区那个......老地方!快!”
—— 引自章节:第三章
我绕到仓库的侧面。
根据我从公司备案图纸上找到的消防通道设计漏洞,这里有一个被遗忘的检修口。
生锈的铁板,只需要一把螺丝刀和一点巧劲。
。
铁板被无声地挪开,一股混杂着铁锈、机油和......腐肉的气味扑面而来。
我钻了进去。
仓库内部,比我想象的还要大。
一排排的黑色商务车,像列队的棺材。
每一辆的车牌都被泥土遮盖,和我弟弟出事那辆一模一样。
江A·XXXX黑。
原来不是一辆车,而是一整个车队。
空气里有种甜腻的恶臭,像是用廉价的香薰蜡烛去掩盖尸体腐烂的味道。
我胃里一阵翻涌,想起了那个被我吃掉的生日蛋糕。
角落里堆着一些麻袋,隐约能看到人形的轮廓。
我不敢多看。
我的目标是二楼那个唯一亮着灯的办公室。
经理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锁是市面上最普通的那种。
我的开锁技巧,还是大学时参加辩论社,为了撬开对手的资料柜练的。
真是讽刺。
办公室里没人。
桌上放着一个喝了一半的茶杯,就是我“加料”的那一杯。
旁边还有一包开封的止泻药。
看来经理的屁股遭了大罪。
我没时间幸灾乐祸。
我迅速翻找,在一个上了锁的抽屉里,找到了一个厚重的牛皮账本。
撬开。
翻开。
第一页不是运费,是人名。
“张三,男,25岁,大学刚毕业,健康,送往A区矿场。”
“李四,女,19岁,貌美,送往B区会所。”
一笔笔,一行行。
不是账本,是牲口的交易记录。
我的手开始发抖,但我强迫自己一页一页地翻下去。
直到,我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
沈宇。
我的弟弟。
后面的备注只有一行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扎进我的心脏。
“刺头,反抗激烈,已按老规矩处理,沉江。”
沉江。
世界瞬间安静了。
耳朵里只剩下血液冲刷血管的轰鸣。
眼泪在弟弟出事那天就流干了。
剩下的,只有烧穿骨髓的恨。
我拿出微型相机,对着账本,一页一页地拍。
手很稳,稳得不像我自己的。
咔嚓。
最后一张照片拍完。
我刚准备收起相机,楼下传来了汽车引擎声。
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和粗俗的笑骂。
“妈的,今天这批货真不老实,差点让他跑了。”
是李虎的声音。
我浑身一僵,闪电般地躲进了那张宽大的实木办公桌底下。
门被推开。
几双沾满泥水的靴子走了进来。
“虎哥,经理今天拉得快虚脱了,估计是吃坏东西了。”
“活该,让他平时少动手动脚的,我看那个新来的清洁工就不错,细皮嫩-肉的。”
—— 引自章节: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