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日更三万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07-19 12:50:00
状态: 完结
字数: 10.80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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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指数:★★★★
【内容简介】
六十岁的老工人江卫国,在新世纪的寒冬里,被亲生子女活活冻死在街头。他耗尽骨血养大的儿女,抢走了他的房子,榨干了他的退休金,最后像扔垃圾一样将他扫地出门。弥留之际,他只想喝一口热汤,换来的却是养女江雪梅轻蔑的冷笑。一朝重生,他回到了1978年,四十岁的壮年,一切悲剧尚未发生。彼时,孝子贤孙的面具尚未撕
【目录】
第1章
第2章
第3章
第4章
第5章
第6章
第7章
第8章
第9章
第10章
第11章
第12章
第13章
第14章
第15章
第16章
第17章
第18章
...
第19章2025-07-19 12:50:00
【原文摘录】
鼻腔里充斥着垃圾站的酸腐气和厕所的臊臭味,这里是城市最肮脏的角落,也是他最后的归宿。
胃里像是有一把钝刀在来回搅动,那是饿。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
三天?
还是四天?
记忆都开始模糊了。
他颤抖着,从怀里摸出一张被体温捂得发软的黑白照片。
照片的边角已经磨损起毛,上面是一个笑靥如花的女人,他的亡妻,秀莲。
“秀莲......我对不住你......没把援朝和红英......教好......”
干裂的嘴唇蠕动着,发不出声音,只有微弱的气流。
他这一辈子,活得像个笑话。
年轻时是厂里的八级钳工,是人人尊敬的江师傅,为了国家挥洒汗水。
中年丧妻,他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把儿子江援朝、女儿江红英,还有亡妻妹妹留下的孤女江雪梅拉扯大。
他以为自己功德圆满,晚年能享享清福。
可笑。
儿子江援朝,他引以为傲的大学生,出国镀金回来后,嫌他这个老工人父亲丢人,伙同媳妇把他赶出了家门,只为霸占那套他用一生积蓄换来的房子。
女儿江红英,他捧在手心的“小棉袄”,为了讨好她那个眼高于顶的婆家,榨干了他最后一笔退休金,转身就骂他是“老不死的累赘”。
最毒的,还是那个他当亲闺女一样疼的养女,江雪梅。
就在昨天,他实在饿得受不了,拖着两条病腿,找到了江雪梅的别墅。
她如今是大公司的老板娘,过得光鲜亮丽。
他记得自己是怎么趴在冰冷的雕花铁门上,像条狗一样乞求:“雪梅,好孩子......给口吃的,给口热汤就行......叔快饿死了......”
门开了,穿着貂皮大衣的江雪梅走了出来,妆容精致,眼神却比这寒冬的风还要冷。
她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排骨汤,香气钻进江卫国的鼻子里,让他疯狂地吞咽口水。
“想喝?”
江雪梅轻笑着,然后,当着他的面,将整碗汤缓缓地倒在了雪地里。
滚烫的汤汁融化了积雪,发出“滋滋”的声响,也彻底浇灭了江卫国最后一丝生的希望。
“老东西,别脏了我家的地。”
她轻蔑地说道,“我妈当初真是瞎了眼,才把姐姐托付给你这种废物。下辈子投胎,机灵点吧。”
“你......你......”
江卫国指着她,一口气没上来,心口剧痛,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原来,她一直都恨着自己。
原来,所有人都盼着他死。
好......
好......
好一个白眼狼全家!
—— 引自章节:第1章
前世的恨,今生的怒,全都灌注在这看似寻常的竹柄之上。
“反了!反了!爸你真是疯了!”
江红英尖叫起来,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她不敢上前,只能指着江卫国,声音里满是惊骇和愤怒,“你为了个破房子,连亲生儿子都下这么重的手!你还是不是人!”
“亲生儿子?”
江卫国一步步逼近,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房间里投下巨大的阴影,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手中的扫帚在地上拖行,发出“沙沙”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江家兄妹的心上。
他的声音不大,却比窗外的秋风还要冷冽:“把我当牛做马,榨干我的血汗给你们铺路的时候,你们想过我是你们的亲爹吗?”
他一脚踢开挡路的板凳,目光如刀,直刺江红英:“你说你对象家要钱给你弟弟铺路,不然就不结婚?那是嫁女儿还是卖女儿?他家是娶媳妇还是买长工?这么作践自己,你上赶着去犯贱,还要拖着我一起?我的钱,烧了也不会给你这种赔钱货!”
“你......你胡说八道!”
江红英被骂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这是她惯用的伎俩,“我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咱们江家有面子!哥哥要是能出国,我嫁得好,别人提起咱们家,谁不竖起大拇指?”
“面子?”
江卫国嗤笑一声,笑声里满是鄙夷,“把老子的安身立命之所卖了换来的面子,那不叫面子,那叫无耻!我江卫国当了一辈子工人,凭双手吃饭,这才是面子!不像某些人,读了几年书,本事没学到,净学会怎么从老子身上啃肉喝血了!”
他的话像一记记响亮的耳光,扇在江援朝的脸上。
江援朝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捂着流血的额头和剧痛的小腿,又气又怕,可读书人的那点可怜的自尊心让他无法低头。
他色厉内荏地吼道:“野蛮!粗鄙!不可理喻!我跟你这种只知道用蛮力的老顽固没什么好说的!反正这学我必须去!这房子,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哦?”
江卫国眉毛一挑,眼神中的煞气几乎凝为实质,“我今天倒要看看,我不同意,谁敢卖我的房子!”
话音未落,他手腕一抖,扫帚再次呼啸而去!
这一次,不再是抽打,而是用扫帚头,像一团乌云,直接糊向江援朝和江红英的脸。
“啊!我的眼睛!”
“滚开啊!”
兄妹俩鬼哭狼嚎,手忙脚乱地躲闪。
那扫帚上积攒多年的灰尘和蛛网,劈头盖脸地撒了他们一身,让他们瞬间变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屋里的动静实在太大,早就惊动了左邻右舍。
—— 引自章节:第2章
这一世,在他掀起滔天风暴之后,这双瘦弱的小孙女,却为他端来了一碗最干净的清水。
他的人生,仿佛被这只小小的木碗分成了两半。
一半是尸山血海的背叛与仇恨,另一半,是眼前这双倒映着自己身影的、清澈纯粹的眼睛。
江卫国缓缓地、郑重地伸出那双刚刚挥舞过扫帚的大手,从孙女颤抖的小手中接过了木碗。
他的动作很慢,生怕自己身上未散尽的戾气,吓坏了这只惊恐的小兔子。
“好孩子。”
他沙哑地说了两个字,然后仰起头,将碗里的水一饮而尽。
水是寻常的井水,带着一丝甘甜和凉意,滑过他因为怒吼而干涸的喉咙,浇熄了胸中一部分的燥火。
然而,就在清水入腹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奇异感觉,猛然从丹田深处炸开!
那不是水的冰凉,而是一种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清泉,带着勃勃生机,瞬间涌向他的四肢百骸!
“唔!”
江卫国闷哼一声,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
整个世界仿佛都消失了,他的意识被拉入一个奇异的空间。
这里没有天,没有地,只有一片无尽的混沌。
而在混沌的正中央,悬浮着一小块大约只有一张床大小的、肥沃得流油的黑土地。
土地旁边,是一个碗口大小的泉眼,正“咕嘟咕嘟”地向外冒着清澈的泉水,泉水汇集成一个小小的水洼,便不再增多,仿佛有着某种神秘的限制。
一股明悟,毫无缘由地出现在江卫国的脑海里。
灵泉空间!
这泉水,可活死人,肉白骨,蕴含着磅礴的生命力。
但这土地,能催生万物,一日千里。
只是,这灵泉并非无穷无尽,每日产量有限,若强行催动,便会透支他的精神,甚至生命。
前世横死街头的怨念,竟开启了这样的逆天造化!
这股突如其来的信息洪流和沛然的生命能量,让他因为重生和暴怒而有些混沌的脑袋,瞬间变得清明无比。
常年做钳工留下的腰背酸痛,四十岁身体开始出现的细微毛病,在这一刻被那股清流冲刷得一干二净。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比刚才还要强盛几分!
原来,这就是老天爷给他报仇雪恨的本钱!
江卫国缓缓睁开眼,眼神中的赤红怒火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平静,平静之下,是即将掀起惊涛骇浪的冰冷算计。
“爷爷?”
江晚舟看到他脸色变幻,小声地叫了一句。
林秀云也紧张地看着他,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手心里全是汗。
她做出了选择,留了下来,可未来会怎样,她一片茫然。
—— 引自章节:第3章
这是她们在这个家里,难得的一个安稳觉。
江卫国坐在桌边,身影被灯火拉得又黑又长,像一尊沉默的石像。
他没有睡,也睡不着。
将那两个白眼狼赶出家门,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愤怒和暴力能夺回一时的尊严,却换不来明天的口粮。
他清楚地记得,江援朝和江红英的报复很快就会来临,恶毒且连绵不绝。
而他,必须在这场暴风雨到来之前,为自己和身后这一大一小,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堤坝。
钱。
票。
在这个时代,这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他的目光落在那半碗剩下的清水上,水面在灯火下泛着微光。
这,就是他的第一桶金。
但直接卖水太过惊世骇俗,容易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需要一个更稳妥、更巧妙的切入点。
江卫国闭上眼,心念沉入那片混沌的空间。
黑土地依旧肥沃,灵泉依旧在“咕嘟”冒泡。
他没有犹豫,意念一动,从空间里取出一捧黑土,用一张破布小心翼翼地包好,揣进怀里。
这土,被灵泉滋养,其肥力远非凡间俗物可比。
然后,他又找出一个不起眼的玻璃药瓶,将那碗被灵泉稀释过的水灌了进去,塞好木塞。
做完这一切,他吹熄油灯,从墙上取下一顶洗得发白的旧工帽,压低帽檐,又顺手在灶台的锅底抹了一把灰,随意地在脸颊上蹭了蹭,让他原本分明的轮廓变得模糊不清。
整个人,瞬间融入了浓重的夜色。
他推开门,身形如狸猫般悄无声......
京城,南城的某个死胡同深处,便是这个时代人心照不宣的灰色地带――鸽子市。
没有招牌,没有吆喝,只有影影绰绰的人影和压得极低的交谈声。
人们用围巾或帽子遮住大半张脸,借着角落里偶尔亮起的、带着刺鼻气味的电石灯光,快速地完成交易,然后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空气中混杂着劣质烟草、汗水和紧张的气息。
这里卖什么的都有,几尺布票、二两猪肉、甚至是来路不明的“海外货”。
每个人都像一只警惕的野兽,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江卫国对这里熟门熟路。
前世,为了给江援朝凑钱买一件“的确良”衬衫,他曾来过这里,用一个月的口粮换了几张紧俏的工业券,回去后还被妻子念叨了许久。
只是这一次,他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为了子女倾尽所有的老父亲。
他是来狩猎的。
他没有急着兜售自己的东西,而是在人群中缓缓踱步,那双在黑暗中依旧锐利如鹰的眼睛,冷静地扫过每一个摊位,每一个人。
他在寻找,寻找一个足够“渴”的买家。
—— 引自章节:第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