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佚名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06-26 09:5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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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纪云禅说:她不及宋七七的万分之一。因打江山而染满鲜血的双手,在他看来污浊不堪。可多年后——当梅花开遍宫廷,对她的思念,堪比挖心剔骨。然而,曾被他伤到体无完肤的人,已对他置若枉然,云淡风轻。
【目录】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
第六章2025-06-26 09:56:50
【原文摘录】
纪云禅封她为后,却说:孤给你名分,但更喜欢七七,她跟你不同,是这天下最素净的女子。
宋安然陪着他打江山,从尸海里杀出一条血路。
到头来,纪云禅却嫌弃她双手染满了鲜血。
宋安然想起来就觉得可笑,纪云禅只看得见妹妹冰清玉洁,却看不见她伤痕累累。
站在佛光寺门前,宋安然紧了紧拳头,宫里的太监气喘吁吁跑来,“娘娘,陛下在凤仪宫等着您,请娘娘速回。”
难得,纪云禅破天荒地涉足她的寝宫。
宋安然知纪云禅为何事来,她不疾不徐地起驾,落轿凤仪宫,已是半个时辰后。
还未进门,便觉殿中涌出凌寒的气息。
宋安然压低眼眸,嘴角伴着一丝戏谑,“陛下得空莅临寒舍,莫不是想我了?”
她故意说着轻佻的话,缓步走进殿中,本坐在圆桌旁的男子,等不及迎上前。
他明黄的锦衣,彩线绣着五彩金龙。
高大的身影像一座大山挡在宋安然面前,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宋安然,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般。
他问:“七七在哪?你把孤的七七藏哪了?”
果然是为了宋七七来的,意料之中。
宋安然难免失落,但转瞬,笑意嫣然道,“陛下,七七是我的妹妹,我能把她怎么着?那孩子骄纵惯了,居然砸了父亲的灵牌,只不过小惩大诫,让她闭门思过罢了。”
自然,无论宋安然的理由多么充足,纪云禅是不会信的。
“骄纵惯了?”他冷嘲一笑,芝兰玉树的模样,唇瓣牵起邪肆的弧度,“少给七七泼脏水,她素来乖巧懂事,哪跟你这夜叉一般?寻着法刁难七七,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放过,你还有没有人性?”
她刁难宋七七?
是宋七七耀武扬威说,有她在后宫,宋安然至始至终都只是个摆设。休说砸碎父亲牌位,就是扬了父亲的骨灰,也顶多算小打小闹!
这样的宋七七,怎么会是纪云禅心里冰清玉洁的宋七七呢?
宋安然心底淌着血,紧掐着手心,烙下深深的月牙痕。
她望着纪云禅因怒火而紧绷的冷脸,红了眼眶,“陛下,我刁难她做何?如果她不是我妹妹,我杀了她,会很难吗?”
“你敢?!”纪云禅低沉怒吼,探出手揪住了宋安然的衣襟,凤目里能喷出火来,“孤再问你一句,七七在哪!”
宋安然脚跟悬空,英气的面容毫无惧意。
这三年来,她独守凤仪宫,亲眼看着夫君和妹妹风花雪月,失望已经攒够了。
疼到碎裂的心,重塑完整,宋安然有能力荡平叛乱,就有能力颠覆朝堂。
—— 引自章节:第一章
所以,她在凤仪宫守活寡三年,还算他的仁慈咯?
宋安然鼻尖有些酸,纪云禅心烦意乱地动了动嘴皮子,“说吧,什么条件。”
为了宋七七,才有他将就宋安然的一时片刻。
宋安然忍俊不禁,“暂时还没想到,等我提出来的时候,还希望陛下应允。”
“宋安然!”纪云禅如野兽低吼,对宋安然的容忍限度已经到达了极限。
宋安然对他的怒意司空见惯,宽袖拂过,吩咐宫娥道,“去把七七放了,有陛下偏爱,她就是把天捅破了也不值一提。”
她笑意不减,但话里都是讽刺。
纪云禅周身的寒意條地消融,目光随着宫娥而去,紧张而期待的模样,仿佛比登基加冕还要郑重。
很快,宫娥将宋七七从暗室里带了出来。
才关了半天的宋七七发丝凌乱,目光呆滞,脖子和手腕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血痕。
纪云禅心疼不已,“七七,怎么折腾成这样?宋安然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陛下!”宋七七梨花带雨,蓦然扑进了纪云禅怀里,哽咽着,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纪云禅听着她的哭腔,心如刀绞。
他修长的手顺着宋七七的背脊一遍遍抚过,侧目时,柔情不再,眼光如刀锋落在宋安然身上,“谁给你的胆子?”
宋安然耸了耸肩,“陛下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好了,反正我什么都没做。”
宋七七的苦肉计还演得少吗?
偏偏每一次纪云禅都深信不疑。
眼见宋安然一副滚刀肉的神态,纪云禅正欲责罚她,怀里娇软的宋七七却揪住他的袖子,细如蚊蝇的澄清道,“陛下,是我不小心弄伤自己的,跟姐姐没有关系。”
她这般解释,望向宋安然的目光却动荡不安。
纪云禅自然而然联想到的,是宋七七在忌惮宋安然!
他紧咬牙关,传侍卫,“皇后生性残暴,屡教不改,即日起,禁足半月,俸银减半!”
宋安然清楚地看到,依偎在纪云禅怀里的宋七七眼角扬起了几分得意。
然而宋安然再也不会叫屈,更不会磨破嘴皮子自证清白,她悠然地坐到圆桌旁,自顾自地倒了半杯茶,“陛下,我的第一个条件,就是相信我,不予降罪,如何?”
什么条件?
宋七七怔住,纪云禅面色一变,他太过关心宋七七,倒是忘了,宋安然手里有‘免死金牌’。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何况他是天子,岂有出尔反尔的道理?
纪云禅压下了蚀心的怒火,看宋七七更添一分轻蔑,“祈愿用在这,孤还以为,你能有什么大作为!”
宋安然品了品茶水,苦涩的味道,在舌根蔓延开来。
—— 引自章节:第二章
这些年来,纪云禅虽将宋七七养在后廷,然而,介于宋安然不肯松口,文武群臣颇有微词,这才拖延至今。
近来之所以能定下来,只因纪云禅以宋安然无后为由,方能力排众议。
宋安然明白,纪云禅想给宋七七的,绝不止是妃位,他想要和宋七七一生一世一双人,让宋七七宠冠后宫。
从天明到日暮,宋安然绣着万代长春纹,一针一线,不敢懈怠分毫。
她自幼从武,哪会女红,但近年来,为了讨纪云禅欢心,学了不少。
但毕竟是半路出家,手艺不精。
拂晓之时,总算绣好了腰带,但她的十指无一幸免,针眼密密麻麻,指甲缝里填满了血迹。
宋安然不觉得疼,反复欣赏着自己的绣作,比不得名家,倒也精细。
一宿没合眼,带着绣好的腰带,前往景阳宫,送给纪云禅。
景阳宫内,宋七七盘腿坐在蒲团上,她面前是一方铜镜,背后是如瀑的发。
纪云禅握着篦子,正从宋七七头顶梳到发梢。
谁能想到沙场上用兵如神,庙堂上威震八方的一国之君,私下对心上人如此的细致入微?
宋安然看着,看着,自己都没注意到无意识泄出的些许羡慕。
“你来做甚?”从铜镜里看到宋安然模糊的身影,纪云禅口吻冷漠,梳头发的动作未有片息的停顿。
宋安然眸中恢复了清亮,她走上前,双手捧着色彩绮丽的腰带,“闲来无事绣的,望陛下喜欢。”
纪云禅本想斥责她多事,不经意瞥见她鲜血斑驳的手指,心扉间泛起一丝怜惜。
想来她舞刀弄剑不在话下,偏被针线难住了。
“放下吧。”
纪云禅不忍的说罢,宋七七不满地努了努嘴,娇嗔道,“陛下,奴家的眉是不是淡淡的,不好看……”
“七七粉雕玉琢,谁敢说不好看?”纪云禅一本正色地评价,拾起妆台的螺子黛,轻轻扫过宋七七的眉头。
镜中的宋七七莞尔浅笑,似宠在蜜罐里的孩子,两颊梨涡深深。
二人之间秾丽的爱,宋安然嫉妒,却插足不得。
她痴痴地盯着宋七七垂至腰际的乌发,叹谓道,“妹妹连发丝都这般油亮,如缎如藻,难怪陛下青睐有加。”
宋七七骄傲地撅了噘嘴,“全仰仗陛下赐予的百年何首乌,日日以之擦抹,方能养好发根,姐姐不妨试试?”
试试?
多轻描淡写的提议。
可这百年何首乌,执掌后宫三年,宋安然见都没见过。
遥记当年,她被叛军刺穿小腿,军医好容易找来一株雪莲入药,却因宋七七染了风寒,纪云禅便不假思索地给了宋七七。
—— 引自章节:第三章
他斜视着宋安然,“你就见不得七七好,是么?”
宋安然颔首,“没错,我就扔了她的梳子又怎样?”
怎样?
纪云禅看宋安然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三申五令告诫她,莫要欺负七七,她非但不收敛,转而变本加厉,且在他眼皮子底下,完全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
“居功自傲,很好。”纪云禅气笑了,锋利的眼风浸满怒火,他逼近宋安然,森冷地说道,“别忘了,这天下姓纪不姓宋!”
宋安然想笑,没有她宋家的鼎力相助,江山姓什么谁又说得准呢?
可她没机会说出口,纪云禅的指骨如铁钳般扣住她,猝然将她推下石拱桥,“捡回来,不然就死在这!”
他没看到宋安然坠湖时,鲜少地露出了惊恐之色。
‘噗通’一声,湖水溅起三尺高,春日里的水冷得刺骨,灌入宋安然的口鼻,她反复扑打着水面,却控制不住身体下沉。
宋七七看起来十分慌张,“陛下,姐姐不善水性的。”
纪云禅觉得宋七七就是太善良,他牵着宋七七离开,也不知是说给宋安然听的,还是安慰宋七七,“这世道,哪里还有她不会的事?”
救……救命……
宋安然灌了好几口湖水,意识越来越模糊。
她以为自己真会葬送在此,恍惚间,竟然想的是,如果自己死在纪云禅手上,纪云禅会不会为她落泪。
“娘娘。”
宋安然恢复意识时,宫娥在身旁轻唤,“起来喝药吧。”
“太医说您这身子骨虽硬朗,但湿气渗透肺腑,至少要将养十天半个月。”
“陛下真狠心,若非奴婢发现及时,娘娘可就真去了。”
宋安然没死成,凤仪宫里烧着火炭,暖暖的,但她的心,是彻底凉透了。
她卧床五日,每日服下苦到心坎里的药,纪云禅却没来探望过一眼。
五日后,宋安然下了地。
她径直去往沐清池,命宫娥手把手教导她如何凫水。
几次三番险些呛死,肺叶里本就有积水,这般糟践,更是雪上加霜,胸口如撕裂般的疼。
宫娥看不下去,“娘娘,您这是何苦呢?”
宋安然不听劝告,倦了就靠着池边歇息,冻得双唇乌青,墨瞳却尤其明亮。
她要学,必然学会,以后,再无人用此处弊端,危及到自己的性命!
好在她用了两日光景,掌握了技巧。
没顾得上休整,宋安然毅然决然扎进了荷花池,从淤泥里掏出了那支被宋七七扔掉的玉骨梳。
是夜,灯火忽明忽暗。
男子颀长的身影踏进凤仪宫,宋安然长发还未完全干透。
—— 引自章节: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