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苏渔川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06-18 06: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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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人间万里,妖邪遍地。仙人无言,神佛不应。人命如草芥,众生为刍狗。吾乃南唐皇室第九子李照,当我在冥冥之中抓住长生的尾巴,我辈修仙当奋力前行,愿我闭眼那天,天在抬头......
【目录】
第1章
第2章
第3章
第4章
第5章
第6章
第7章
第8章
第9章
第10章
第11章
第12章
第13章
第14章
第15章
第16章
第17章
第18章
第19章
...
第20章2025-06-18 06:02:27
【原文摘录】
车里一个懒散的声音传出:“不忙,先拜城隍。”
突然一阵清风,从轿中吹拂而出,那轿帘呼啦啦翻卷掀动,被青衣小童伸手扯住,这才缓缓垂挂下来。
轿子后面响起两声马嘶,两名骑马的家将连忙拉住缰绳,约束焦躁受惊、原地乱走的马匹。
而那轿子当中,已空空如也。
青阳县城隍的庙宇,就在县衙东侧。
此时城隍庙中一个洒扫的庙祝也无,落叶满地,显得颇为萧瑟。
城隍神像前的香炉,也清冷了多日,没有一炷香烟飘起,城隍身上的金甲显得黯淡无光。
忽然,城隍殿的大门处光线一暗,一个青衫人影迈步进来,抬头朝那城隍威严冷峻的脸庞之上,打量了许久。
那人三十岁许,面貌俊朗,瞧着像是个翩翩书生,双眼之中却有一股锐气。
站在原地,又看了片刻,书生这才走上前,从供桌之上抽出三支香,轻轻摇晃,那香便凭空点燃,升起袅袅青烟。
书生将三支香插在香炉之上,退后两步,朝城隍作了个揖,说道:“新任青阳县令陆珩,这厢有礼。”
香炉之中的三支香突然迅速燃烧,原本笔直朝天的青烟一派蒸腾,渐渐从那青烟之中,显化出一道身穿戎袍的年轻身影来。
那身影端坐在城隍神像一旁,冲着下面的陆珩一拱手,朗声道:“好说,你我同县为官,何必多礼!请陆县令宝轿进城吧。”
陆珩拜谢告辞,临出门时他问:“九公主可曾就封了?”
城隍道:“九公主与驸马半月之前,便已到了小洞天封地。”
陆珩道:“多谢。三月以内,定当为田将军重塑金身。”
城隍田青山闻言摆手道:“陆县令好生治理县域,只要百姓富足,本庙香火旺盛,便自成金身。”
陆珩躬身道:“受教了。”
田青山道:“不敢。”
数息过后,停在城外的轿子微微晃动了一下,轿子内传出声音道:“进城吧。”
青衣小童躬身道:“是。”
“进城后,将小洞天的户籍名录速速送来。另外,找匠人给那城隍塑个金身,然后......封了城隍庙!”
“是。”
......
青阳县的西南角,便是大梁的西南角,有座小镇叫磨盘镇。
也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磨盘镇的人突然发现,镇子西南端的大山之中,出现了一条道路。
有采药人沿着道路穿过山谷,便霍然看到一片新的天地。
金黄色的田野一望无际,宽阔而平缓的河流,在田野之间蜿蜒远去,三三两两的农人,荷锄担浆,在笔直的田埂上穿行。
—— 引自章节:第1章
然而他并没有急着走,而是站在原地,偏过脑袋,仿佛在倾听谁的声音。
随后他点点头,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劳作一日,便延长三日寿命吗?”
李照背着手,看向燕子河不急不躁的水流,心中安定几分。
接着,他被日头晒得微黑的脸庞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既没有理会膝盖上的泥土和草叶,也没有在意周围那些怪讶的目光,自顾自背着手,朝着皇庄的方向迈开双腿。
或许是步子迈得太大,或许是两腿叉得太开,总之李照一步跨出去,便脚底一滑。
“哎呦我滴妈......”
最后一个字落地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从田埂上消失,并在一侧满是淤泥的田里滚了好几圈。
四周围观的农人们,顿时发出一阵哄笑,田野之中回荡着欢快的气息。
然而老朱站在田埂上,就像遭雷劈了一般,盯着满身污泥朝外爬的驸马爷,目瞪口呆。
他茫然摊开双手,半晌才憋出两个字:“啊这......”
李照倒是很坦然,拍拍屁股就从田里爬起来。
“好的好的,感谢提醒!”李照一边向皇庄走去,一边与身侧某个不存在的东西低声交谈,“我知道我是个霉运缠身的人,但是麻烦你下次早一点提醒,不要等我躺在泥里了,才告诉我那个地方很滑。
“不,我不是责怪你。我的意思是,如果来不及提醒的话,干脆就不要说了,否则就是在向我伤口上撒盐!”
一直到李照走远,一脸见鬼模样的老朱,也没能决定要不要跟上来。
皇庄所在的小山包,因为漫山遍生红蓝花,是制作胭脂的本料,因此这小山包名叫胭脂山。
山脚下有座光秃秃的石牌坊,距离县城不过四里地的脚程。
虽然远处那片屋瓦参差错落、白墙连绵不绝的建筑群落,连个城墙也没有,但应该是县城吧。
毕竟大梁皇帝的前八位公主下嫁时,陪嫁的小洞天最后都分封了县域。
县令城隍完备,同时至少册封一山一水两位正神,共为辅佐。
李照心中想着。
快到胭脂山时,他远远便看到一队人马,锦袍灿烂,车马粼粼,正从山上下来。
人马经过那座石牌坊时,有前头骑马的清道朝他瞥了一眼,未作任何表示,却突然探出长鞭,卷走了牌坊边上一座足有一人半高的巨大石碑。
也不见那人如何动作,只将袍袖一翻,便不知将那石碑收去了哪里。
接着,中间那辆马车的车帘掀开,一个白面圆脸的太监探出脑袋来,伸手朝李照一指,便冷笑着缩了回去。
李照突然遍体生寒,脚步不由得顿了一下。
—— 引自章节:第2章
其实就是独属于九公主的一片村庄,住在这里的庄户,以及庄户们的一切身家,全都是属于九公主私人所有。
进入庄子的路口有个木牌楼,也没有字。
山脚的石牌坊和庄子口的木牌楼,乃是故意留白不题,便是等着朝廷正式册封下来,才名正言顺将该刻的字刻上。
李照眼看庄子就在眼前,忽然又觉眼花气短,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进了牌坊是一片宽阔的打谷场,此时有数十个忙忙碌碌的庄户,在场上忙碌着,要连夜将白天收上来的稻谷,在摔桶之中脱粒。
等第二天太阳一出,露水晒干,便要将这些脱粒的稻子平铺在谷场上晾晒至少三个日头,然后才能收入粮仓之中,否则便会潮湿发霉。
庄子正中央的道路很宽阔,是整个皇庄的中轴线,一直通向公主府的大门。
李照沿着路边庄户人家的院墙,一直朝前走,越走越感到自己的身体很不对劲,就像突然生了一场大病似的,一路走时忽好忽坏。
老朱一直提着灯笼跟在身后,已经瞧出驸马的身子异样,几次想要开口询问,但每次不等张口,驸马便又健步如飞。
终于,驸马第四次险些绊倒自己的时候,老朱眼疾手快,丢了灯笼便上去扶住,伸手一摸,才发现驸马的额头滚烫。
“啊唷,驸马怕不是被鬼吸了阳气了!”老朱惊呼一声,随即扯起嗓子喊,“出来人呐,抬驸马爷一把。”
左右房屋之中立刻走出几个庄户来,七手八脚将李照抬进了道路最尽头的公主府。
公主府倒是一眼便能看出,是个大户人家。
不论是高高的院墙、七层台阶,还是门口的石狻猊或者院墙内飞檐翘角、走兽飞禽的建筑,都昭示着此处所住的人家身份高贵。
公主府内,微风起伏,香气袭人的房间,公主在画画。
一侧的铜镜之中,青丝一挽,朱颜如玉,手中提笔,半倚在桌边,慵慵懒懒的,本身便已像是一幅高妙之极的仕女图。
九公主的丹青,师从南陵派圣手周草。
周草以宫廷工笔著称,但此时九公主却是一杆狼毫,画出了十足的写意风派。
其实九公主很讨厌画画,周草当年却非说九公主是天生的丹青胚子。
为了让九公主练画,周大圣手甚至骗九公主说:当你生气之时,便去做一件你不喜欢的事情,而且还要尽力去做好,这非常人所能,却是磨砺心境最好的办法!
仙家的皇城里,谁都知道九公主心眼小,气性大,偏偏格外骄傲,所以周草这句话,算是拿住了九公主的七寸。
—— 引自章节:第3章
李照一路走一路埋怨:“那个白脸胖子暗算我,你怎么又不提醒了?”
“什么,没来得及?那你事后也没说啊,要不是真真拿药给我泡澡,我这会儿还躺在家里打摆子,你知道不?”
“你管我叫她什么,我心情不好就不叫她狗公主,心情好就叫真真,你管得着吗?再说咱们现在聊的是这件事吗?”
“嗯?是我让你来不及说就不要说的吗?有这种事?伤口上撒盐?不不不,不可能,我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真的!下次你该提醒还得提醒,要发挥主观能动性!”
“什么是主观能动性......”
他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却见远远的,一名道士,骑着一头白毛驴,自另一条小路上缓缓而来。
那道士朝李照看了一眼,忽然眼前一亮,惊呼道:“好霸道的潜龙气!”
李照暗暗蹙眉,看向那道人。
却见对方四十来岁模样,灰布道袍,白净脸庞,两撇小胡子,背后一把破旧的黄纸伞,膝盖上横放一杆破布幡,除此之外别无长物。
李照没理会对方,反而加快了脚步,朝镇上走去。
那道人摸了摸两撇小胡子,盯着李照的背影,突然摇摇头,低声道:“可惜。根骨未成大熔炉,却把潜龙作亢龙......”
李照进了镇子,一放眼便见街道两边的房屋,鳞次栉比,将一条刚够两辆马车通行的青石板路,夹在中间。
行人在青石板路上穿梭行走,大多是一派悠然之态,只有货郎行脚匆匆,带着叮叮咚咚的拨浪鼓,一路吆喝远去。
李照来过这里一次。
那次几乎将整个镇子逛了一遍,因此知道何处有哪些店铺营生。
这次他要去镇西头,但先朝北面绕了几步路程,来到一处小巷,站在一家热气蒸腾的店铺之前,买了两块刚出笼的米糕。
“昨天的新米!”店家用两个竹签,将蓬松绵软的米糕串起来,递给李照,笑着说道。
李照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闻着味过来的,呼呼,好香!”
两枚铜钱放在店家手里,李照便直奔镇子西头而去。
镇子西有个石匠铺,而且是整个镇子唯一的一个。
不但做碑材,也做石槽、石雕、碾子、磨盘。
但是店铺地处很偏僻,甚至为了运送石材方便,店面严格来说并不在镇子的范围之内,而要走出镇子西门一小段路,才能看到一个极小的门脸。
那门脸挤在一家铁匠铺的边上,不仔细找并不容易找到。
李照却径直推开了那石匠铺的小门,叫道:“有人吗?”
—— 引自章节:第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