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佚名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06-02 15:5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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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端午节那天,我正坐在大巴车上,听到车载广播说家乡发洪水。父亲在电话里说家里损失惨重,洪水淹了两层楼,家具都报废了,母亲在洪灾中逃生时,被上流冲下来的石块撞击到了头部。我匆忙赶到医院,却被医生冷眼相待,
【目录】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
第四章2025-06-02 15:56:39
【原文摘录】
不给母亲床位,和VIP客户差别对待;
拖延母亲的检查报告,咒骂病人;
随意诊断病情,甚至还要说我们回家休养就行。
当母亲住在医院第三天的时候,病房传来噩耗。
母亲死了,我抱着她的骨灰盒,放在了王医生的办公桌上。
这次,你满意了吗?
“受持续强降雨影响,我市樟头镇遭遇百年一遇洪水侵袭,目前水位已超警戒线两米,大片房屋被冲毁,居民生活物资极度匮乏……”
听到车载广播,我颤抖着拨通父亲电话。
听筒里却传来我爸压抑的哽咽:
“丫头,咱家的老房子……洪水淹到二楼了,冰箱彩电全泡汤了,我带着你妈一起逃的时候,她被石头砸到了脑袋,已经送去医院了。”
等我赶到县医院,看到父亲佝偻着背在门口张望,两个月没见,
他竟像老了十岁,面黄肌瘦的模样让我心疼不已。
我和父亲快步走进医院,消毒水混合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二十多个候诊长椅上挤满了裹着湿毛毯的伤者,墙角蜷缩着冻得发抖的老人,
输液架在过道上歪歪扭扭排开,滴落的药水混着地面的水渍,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冷光。
整个医院都挤满了病人,我正疑惑医生都跑哪去了。
一转头就看到三位白大褂正围在VIP候诊区,
满脸堆笑地给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调整躺椅角度。
护士长亲手递上温热的姜茶,声音甜得发腻:
“刘老板您放心,专家马上就来会诊。”
而距离他们不到五米的临时担架区,
母亲正躺在硬邦邦的塑料推床上,染血的头发黏在毫无血色的脸上,
身下的床单已经被血水浸透,形成大片诡异的暗红。
我扑到担架旁,紧紧握住母亲冰凉的手,大喊道:
“医生呢!快来先看看我妈啊!”
母亲的睫毛微微颤动,干涸的血痂在额角裂开细小的缝隙。
我左右张望着,喊了好一会,没有人回应。
正当我站起身,才看到父亲找来了一个值班医生,白大褂上挂着王专家的铭牌。
医生推了推金丝眼镜,慢悠悠地踱步过来。
他用镊子夹起棉球,随意按在伤口上转了两圈,绷带松松垮垮缠了两圈便要转身离开。
“我妈的头出这么多血,必须立刻住院检查,怎么可以这么随便啊!”我拽住医生白大褂下摆。
“我媳妇说不了话了,人都不清醒了啊,医生!”
父亲膝盖上还沾着逃生时的泥浆,说着说着就要跪下了:
“大夫,求您行行好......”
“整个医院又不是只有你妈一个人,哪还有床位给你住院啊?”
—— 引自章节:第一章
我眼尖一下看到了,扑过去拦住推车:“这不是有空余设备吗?”
医生白了我一眼,对着门口的保安挥了挥手。
保安的橡胶棍瞬间抵在我的背上,粗暴地把我推搡到墙角。
“这都是医院有安排的,你少管那么多!”
等保安把我放开,医用设备早没影了。
我只能和父亲一起回去守着母亲,期盼明天有正式床位,让母亲得到治疗。
“妈,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
我在心里暗暗发誓道。
我在担架旁守着母亲,丝毫不敢松懈,而VIP区却时不时传来医护人员谄媚的笑声。
当电子钟跳到凌晨三点时,值班医生打着哈欠开始换班,
我拉住一个护士问:“床位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新来的护士瞥了眼母亲的伤口,漫不经心地说:“再等等吧,天亮就有床位了。”
我数着母亲腕间越来越微弱的脉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了,护士和医生还没来通知有床位的事。
我只能拉着父亲去住院登记处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申请到一个床位。
消毒水的气味混着身上未干的泥水,熏得人喘不过气。
我和父亲站在挂号处窗口前,柜台里的护士就一直捏着鼻子,皱着眉看着我们:
“身上这么脏就别靠这么近,把柜台都弄脏了!”
父亲连忙后退两步,裤腿上的泥浆簌簌掉落:“对不起,实在是路上......”
“行了行了,要挂号就赶紧的。”
护士不耐烦地打断他,拿出空气清新剂狠狠喷了几下,又开始慢条斯理地涂着护手霜,
“身份证医保卡,快点拿出来。”
父亲颤抖着递上证件,她却嫌恶地用两根手指捏过去,仿佛我们是什么脏东西。
电脑键盘敲击声在寂静的大厅里格外刺耳,每一秒等待都像是在心上剜肉。
“姓名?”
“陈秀兰。”
“年龄?”
父亲刚要开口,护士突然提高音量:
“大声点!听不见!后面还排着队呢!”
终于办好登记,我们又匆匆赶回临时担架处。
“请08004号陈秀兰到检查室4检查。”
听到播报的我欣喜若狂,赶紧推着母亲去做检查。
“护士,这个报告要什么时候才能拿到啊?”
检查前前后后又花了三个小时,好不容易做完了,我找来一个护士问道。
“两个小时以上,这点生活常识都没有吗?”
护士白了我一眼,仿佛我问的是什么很低级的问题一样。
我只能在检查室外焦急等待,突然看到一个护士长急匆匆地走过来问道:
“刘老板家属的报告呢?”
“已经在打印了。”一个年轻的护士回答道。
—— 引自章节:第二章
护士鄙夷地看着我:“护士长拿的可是刘老板家属的报告,笑死了,你妈算老几啊?”
听到这话的我按耐不住了:“你说什么呢!”
“嘴长在我身上,我爱咋说咋说,况且我又没说错,本来就是事实!”
护士人身攻击,这我可忍不了,说着我就想动手了。
这时,父亲突然来了,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把你妈推回去了,这报告还得等多久啊?”
父亲显然是没听见刚刚这护士说的话,我也不好又生是非让父亲担心:“还得一个小时呢!”
我和父亲只好继续在这里等着,以为等拿到报告找医生诊断就好了,
可事情远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当电子叫号屏终于跳转到母亲的病号时,候诊区的时钟已经滴答走过三个漫长的小时。
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混着空调的冷气,刺得我鼻腔发酸。
我几乎是小跑着冲到领报告的窗口,玻璃后的座椅却空荡荡的。
透过百叶窗的缝隙,能看见诊室里医生们正悠闲地整理白大褂,有说有笑。
她们像是无视我的存在,过了好一会才看见我。
长卷发护士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鲜红的指甲油在白炽灯下泛着冷光。
她远远瞧见我,抬手晃了晃便转身要走:“下班了,明天再来。”
话音未落,我已经扑到玻璃前,指节重重叩在冰凉的窗面上:“我母亲的病情拖不得啊......”
“听不见吗?都说了下班了。”她不耐烦地转身,耳坠随着动作划出刺耳的弧度,
“没看到系统提示?机器故障了就是故障了,总不能让我们手动给你弄吧?”
我跌跌撞撞冲到护士长办公室,门半掩着,能听见里面传来轻快的聊天声。
推开门的瞬间,三个护士正围坐在办公桌前分食草莓蛋糕。
“护士长!我母亲的病理报告......”我的声音在颤抖,喉咙像被手术线勒住,
“她的手术等不了,能不能......”
“急什么?”护士长头也不抬,用银质小勺挖起最后一口蛋糕送进嘴里,奶油沾在唇角也没擦,
“机器故障关我们什么事?你当医院是你家开的?”
她漫不经心地翻了翻桌上的排班表,“明早八点再来,现在是下班时间。”
“可是......”我还想争辩,却被她突然拍桌的声音惊得后退半步。
“听不懂人话?”她终于抬起头,眼尾的假睫毛在阴影里投下尖锐的刺,
“就为了弄一个报告,你来赔我们的加班费?”
话音落下,办公室里爆发出刺耳的哄笑,我攥着缴费单的手死死抵在背后。
—— 引自章节:第三章
“普通脑震荡,回家观察两天就好了。”
“可是CT显示有颅内出血......”我急得声音发颤。
“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王医生摘下眼镜擦了擦,
“现在洪灾期间,医院床位也紧张,没什么大事就别占着医疗资源,手术没必要做。”
父亲掏出手机,手忙脚乱翻出洪灾现场的照片:“医生,您看,当时情况特别危险......”
“少来这套!”王医生突然拍桌,“每年洪灾都有人想借着灾情讹补贴,以为我不知道?”
“我们不是......”
“出去出去!”王医生对着门口喊道,“下一个!”
我没想到这个医生竟然如此没有医德,完全不顾病人情况就乱诊断!
正当我想拉着父亲走的时候,父亲却突然跪下了!
消毒水味刺鼻的走廊里,父亲突然膝盖重重砸向地面。
“医生,求您救救我媳妇吧!”
他佝偻着脊背,花白头发凌乱地盖住额头,布满裂口的双手死死扒住王医生的白大褂下摆:
“她真的快不行了......”
“干什么干什么!”王医生跳起来大喊,
白大褂下摆狠狠抽过父亲的手背,金属听诊器在胸前撞出刺耳声响:
“这里是医院,不是你撒泼的地方!保安!把人弄出去!”
他掏出手帕反复擦拭被触碰过的衣角,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两个保安冲进来,架起父亲就往外拖。
“放开我!”拖行时父亲的鞋底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父亲青筋暴起的脖颈高高扬起,嘶吼声撞在雪白的墙壁上又弹回来,“我媳妇还在担架上......”
我疯了似的扑过去拽住保安手臂,指甲深深掐进对方厚实的制服里。
CT片在掌心发出脆弱的脆响,尖锐的边角几乎刺破皮肤:“你们这是草菅人命!我要投诉!”
“随便你!"王医生重新坐下,头也不抬,“现在投诉渠道都忙不过来,你慢慢排队吧。对了——”
他突然抬头,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记得把走廊的泥水擦干净,别影响医院形象。”
夜色降临,这已经是母亲躺在临时担架床的第三天了,
监护仪幽蓝的冷光笼罩着她毫无血色的脸。
父亲蜷缩在折叠椅上,跪地时留下的灰白盐渍,像道永远洗不掉的伤疤凝固在膝头。
午夜十二点的查房铃声刺破寂静,我攥着母亲冰凉的手跟着护士核对体征。
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母亲苍白的身体剧烈抽搐,输液管在慌乱中扯翻在地。
抢救铃响彻走廊时,父亲从椅子上跌下来,
膝盖重重磕在瓷砖上,却只是死死抓着我的手腕:
—— 引自章节: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