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佚名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05-30 09:20:33
状态: 完结
字数: 3.89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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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我爱上了我那个桀骜不驯却又唯我命是从的义兄。然而家族凋零,爹娘临终前为我定下一门老家的婚事,于是我抛下他和那个摇摇欲坠的家北上。十八岁这一年,我的丈夫暴毙而亡。无奈之下,我只能返回京城,寻求一线生机。
【目录】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
第四章2025-05-30 09:20:33
【原文摘录】
好消息,魏家如今重回高位,风光无限。
坏消息,现在的家主是曾被我背叛的义兄。
“你们这些刁奴,真是好大的胆子!这个家到底还是姓魏!”
一路跋涉终于回到京城,我和小蝉却被拦在了家门外。
门房都是生面孔,不卑不亢道:“姑娘莫怪,实在是府中没有能做主的,还请稍候,已经派人去请回家主了。”
我拦住小蝉,温声道:“不碍事,我再等等。”
暑热当头,妆面都不再服帖,形容也变得狼狈。
便是这时,一辆华贵的马车缓缓落定府门前。
从里头走出一个矜贵疏离的青年。
五年不见,他已经完全褪去青涩稚嫩,眼神落在我身上也只是淡淡的。
“阿蜚,你瘦了。”
我挤出几滴眼泪:“兄长,远州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我好想爹娘,也……好想你。”
实际上我心虚得不得了,生怕抬起头叫他看穿我的虚假。
返京前我已寄信写明来龙去脉,此刻彼此都默契地没有提及远州之事,他叹息一声:“既然回来了,就安心住下,其他的都有我。”
我抹了眼泪,感激又依赖地看着他。
没想到我的院子同五年前离开时分毫不差,我也就迅速适应了下来。
用过晚膳,侍女端来一盆玫瑰牛乳请我润手。
这是我从前的习惯,但自从去了远州,日日跟在婆母身后管家理事,远州又风沙大,早已不敢奢求了。
我好奇问:“你们都是新人吧,如何知道我的喜好?”
侍女恭敬道:“府中的下人都是五年前一同进来的,虽未见过姑娘,但一应习惯家主都吩咐了。”
我心中百味杂陈,沐浴后,我一个人坐在床边望着月亮发呆。
窗扉打开,穿堂风吹起洁白的纱幔。
窗外一道沉默漆黑的人影,吓得我立时尖叫。
“你是谁!”
魏谕露出一张平静惨白的脸,莫名地,我后背惊起一阵冷汗。
“兄长,你在这做什么?”
他翻窗就像走正门一样自然,盯着我眼神有些涣散。
“阿蜚,你回来了吗?”
明知故问的问题,可我觉得他想要的答案不止于此。
见我不答,他捧着我的脸,居高临下。
“他们说你在远州,和你的亡夫很相爱,但真可惜,他死了。”
我皱眉,避开他的手。
“兄长,你不应该对我的丈夫无礼。”
平心而论,之贡生前对我很好,所以我决不能忍受任何人的无礼。
包括魏谕。
他轻嗤了一声,语气凉薄:“妹妹,这样的爱,你为什么从来没有给过我?”
我艰难地喘息着,不可控制地想到了那个雨夜。
—— 引自章节:第一章
“你这又是说的什么话!我收养魏谕,不过是……不过是……”
“不过是什么!你自己也说不出来了吧!”
轰隆一声照亮我惨白的脸。
回上京之前,我想过家中或许式微,魏谕或许入仕,但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掌控了整个魏家。
也就间接掌控了我。
于是我柔声,尽量安抚他道:“兄长,我也爱你,但爱是不一样的。”
他像是失了神,步伐凌乱地离开了。
我心惊胆战地睡了一晚,第二天打开房门,魏谕又安静地站在门外。
我的脸色已经不大好看:“兄长,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身后跟着管家,神情恢复淡然,再看不出昨夜的痴狂。
“我请了匠人,待会儿来给你加固门窗。”
顿了顿,他说:“阿蜚,不好意思,我有夜游症。”
所以昨晚,并非出自他本心。
我声音艰涩:“从什么时候,我为何不知?”
他平静道:“五年前。”
所有的一切,都是从五年前开始的。
他将管家留给我,便独自上朝去了。
坐在院中,我开始思索,如何在京城扎根。
靠魏谕是不成的,我还不知道他对五年前的事究竟是否真的释怀。
爹娘留给我的嫁妆虽说不多,也够我在上京安稳余生。
但这也还不够。
我得出去走动,看看上京如今的圈子是个什么情形。
带我赴宴的是我的旧友,现在嫁到舒家,日子也不算松快。
她拉着我大哭了一通,起先是哭我们的久别重逢,后又是哭我早年丧夫的境遇。
有她的引荐,我重回贵女圈子也不算艰难。
但她们的话头大多还是落在我那位位高权重的兄长身上。
还月拉着我耳语:“阿蜚,当初你走得决绝,现在回来又得在他手底下讨生活,他没有为难你吧。”
她是为数不多知晓内情的人。
我也没有隐瞒:“起码现在,都很好。”
我叹了口气:“我也没有别的指望,只要相安无事,有个容身之所,就够了。”
她点点头:“那太好了,我就怕他又犯病。”
我愣了愣:“什么病?”
“你不知道吗?五年前,你爹娘去世,你也嫁到远州,他整个人失了神志一般,被京中人奚落针对,竟同乞儿无异。直到一年后,他以狠辣的手段,入了陛下的眼,才有如今的地位。”
我的鼻子一酸,眼眶便红了。
我其实从不敢问问,我把偌大的一个烂摊子丢给他,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天色渐渐暗沉,没过多久便下起暴雨。
宴席是开不成了,还月说送我回家。
我撑着伞,忽然跑进雨中。
“兄长去上朝没有带伞,这里离宫门不远,我去接他。”
一路跑到宫门外,鞋袜已经湿了。
—— 引自章节:第二章
淋成落汤鸡回到府中,魏谕正同苗姑娘一人一盏热茶,聊得好不畅快。
见到我,他连忙放下茶盏,迎上来:“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我笑了笑:“今日去赴宴,回来伞被吹走了,不碍事,我回去换身衣裳。”
苗姑娘也走过来,莞尔道:“说起来,今日宴上匆匆一见,还没有正式会过魏娘子。”
魏谕识相,立即道:“阿蜚,这是我的未婚妻,苗映水。”
我点点头,逃似地回了院子。
当天晚上,我就发起高热。
昏昏沉沉间被灌了一碗汤药,清醒了点,听到外头雷雨交加声。
魏谕将我扶起,靠在他怀中,不停地用帕子擦拭着我的汗。
眼都睁不开,我还在费力推开他。
他的声音温柔又无奈:“阿蜚,别闹脾气。”
推不开,我索性也不挣扎。
滚烫的呼吸打在他脖颈:“兄长,你我又并非亲生兄妹,若让你的未婚妻看到你如此逾矩,她会不多想吗?”
他钳制住我乱动的双手:“我只是照顾你。”
我死死盯着他:“你问心无愧吗?”
他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阿蜚,你想要一个什么答案?”
“你其实知道,我们根本不是亲兄妹,一切猜忌只是义母不满义父太过仁厚,可是你依然用这个借口,逃避我的情意,逃避我们在一起要面对的困难。”
我现在看懂了,凌厉的眼神背后,是浓厚的悲伤。
“你又把我当做什么?”
我哑口无言,他沉默了会儿,轻轻把我放回床榻。
“睡吧,你退热了,我就走。”
醒来后已经是天光大亮。
魏谕去上朝了,我换下汗湿的衣裳,想起昨日的狼狈只觉难堪。
原来他对一切都心知肚明,我离开他根本不是因为什么劳什子血脉,我只是,太软弱,不愿意面对罢了。
换而言之,我不够爱他。
起初回到上京,我也阴暗地想过,或许魏谕还爱我。
但现在他既知我的虚伪,又已经有未婚妻,我就绝对不能再扰乱他的生活。
我在京中筹备的几家铺子都陆续开业,其中首饰铺的生意最好。
魏谕得知也没有多说什么,他就像一个寻常的兄长那样嘱咐我:
“上京的生意不好做,万事小心。”
他确实是个乌鸦嘴,首饰铺开得如火如荼,大早上的我突然被叫醒说有人来砸场子。
几个大汉理直气壮地站在厅中:“听说你家还未入商会,这样吧,你交点岁贡,我帮你打点。”
我心生反感,皱眉道:“京中律例,不入商会,亦可经商。”
他大手一挥,吐了口痰:“少给老子扯那些文绉绉的,在这开店就得按照我们的规矩来。”
我冷声道:“你这是明晃晃的讹钱。”
—— 引自章节:第三章
我看着魏谕,心中五味杂陈:“兄长这两天回得晚,就是帮我做这件事去了吗?”
他的声音轻缓又温柔:“阿蜚,经商不易,但万事有我。”
我垂着头,闷声感谢。
回到府中,管家正清点库房,箱子满满当当摆了一院子。
他笑呵呵的,说后日是家主的定亲礼,现下再算一算聘礼。
我愣了愣:“后日,为什么这么快?”
“陛下赐婚,早日成亲才显得恩典呀。”
我失魂落魄回到院中,一连闷了两天,定亲礼才不得不出来见客。
苗姑娘今天真好看啊,因着是陛下赐婚,无人敢不给面子,都在捧场寒暄。
可是,陛下怎么又降下一道诏令了?
跪在魏谕身边,被小蝉一再催促,我终于回过神来,接过了诏令。
我有诰命了。
魏谕为我求了个诰命。
站在廊下,等宾客散尽,我才开口问他:“兄长,为何要替我求一个诰命?”
他喝了些酒,但眼神是清明的。
“我知道你回来,没有安全感,所以,商会我带你入,诰命我帮你求。”
他笑了笑:“阿蜚,我只是想告诉你,哪怕我成亲了,你也有一处容身之所。”
我的眼泪忽然落下。
魏谕太了解我了,我的虚伪脆弱,竟然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我轻轻抱住他:“兄长,你会幸福的吧?”
他来不及回答,已经被管家叫走。
结束兵荒马乱的一天,我洗漱过后,拿着那道诏令,爬上床榻。
烛火已经全部熄灭,忽然,窗外传来声响。
一道人影立在窗边。
我辨认了会儿,打开窗扉:“兄长,你在这做什么?”
他的眼神涣散,只会重复爬窗的行为。
我只好扶着他进来。
“阿蜚,我想见见阿蜚。”
我拉着他坐在窗下:“就这儿吧,我们一起看看月亮。”
他果然乖巧地不再动,我注意到他眼下的乌青,想来应该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兄长,衙署事务很忙吗?”
他点头:“很忙。”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入仕,我是说,四年前。”
他像是陷入了回忆,缓缓道:“四年前,阿蜚脱孝嫁人,我怕婆家对她不好,我要强大起来,做她的靠山。”
我再也忍不住,低声哭泣了起来。
“可是我明明背叛了你。”
他听不懂这话,只是重复:“阿蜚,我想见阿蜚。”
清冷的月光照得我心底生寒,忽然,我再次问出了那个没有得到回答的问题。
“魏谕,你会幸福吗?”
他的回答是:“有阿蜚,我就会很幸福。”
这一刻,我忽然做出了一个迟到太久太久的决定。
我掰正他的脸,四目相对:“魏谕,那我们永远在一起。”
他的神情忽然变得挣扎:“你……”
—— 引自章节: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