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佚名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05-25 06:3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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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秋祭大典结束,小叔焦黑的尸体被抬回了家。大理寺仵作说,小叔演奏时,意外打翻烛台,自焚而亡,陛下宽厚,念及小叔多年修复乐谱有功,对其祭典失仪一事,不予追究。可我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大典前夜,苏贵妃跟皇帝说,林榭为人儒雅,风度翩翩,惹人喜欢。皇帝吃醋,给小叔灌下鸩酒,为了遮掩,还让人毁了他的尸体。我抹去
【目录】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
第四章2025-05-25 06:38:41
【原文摘录】
大典前夜,苏贵妃跟皇帝说,林榭为人儒雅,风度翩翩,惹人喜欢。
皇帝吃醋,给小叔灌下鸩酒,为了遮掩,还让人毁了他的尸体。
我抹去眼泪,从那日开始,模仿苏贵妃的起居习惯,一言一行。
五年过去,我成了皇帝的掌上新宠。
尽管宫内人尽皆知,我只是苏贵妃的替身。
皇帝将我圈在怀中:“朕虽钟爱贵妃,只可惜她性子娇蛮,如今有了你这样一个柔顺的……哈,此生才算圆满。”
我大为感动,缩进他怀里,嘴上说着:“臣妾何德何能,无以为报。”
心中则想:那就只好报之以……国家倾覆,遗臭万年。
……
与皇帝生了嫌隙,自请离宫修行的苏贵妃,昨日大张旗鼓地回了宫。
三年道观修行,让苏贵妃本就美艳无双的脸上,更是沾了几分仙气。
皇帝被她迷得七日不朝。
这七日来,三宫六院的妃嫔们,也愈发瞧不起我了。
“嘁,靠着给他人做替身,能得几时好?”
“当年我就说,苏贵妃不过是离宫修行,又不是死了,别看嘴上说着什么不复相见,迟早也是要耍手段回来的。”
贴身侍女满面不忿,我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言。
“争辩无用,快些赶路吧,贵妃回宫后头一次召见我,莫要迟了,让她觉着我不够尊敬。”
赶到贵妃宫里时,她正为皇帝舞一曲《碧玉箫》。
身段婀娜,轻盈飘逸,四下宫人面上皆是一副心向往之模样,被这舞蹈迷得失了规矩。
这舞曲,我私下也不知练了多少次,如今一见本尊,才知道自己仍差之千里。
一舞完毕,苏贵妃借势靠在皇帝怀中,双目含情,整个人好似盈盈一滩秋水。
“臣妾幼时为了练这曲子,可吃了不知多少苦,却还是觉着差点什么,如今三年修行,才知缺的是道法自然,抱朴守真。”
说罢,她直直望向我,笑道:“原是林贵人来了,本宫听闻,你也曾在陛下面前舞这《碧玉箫》,不知……林贵人与臣妾相比,孰高孰低?”
皇帝揽住她腰身的手紧了紧,没有分给我丝毫眼神:“爱妃仙姿玉貌,凡人如何能比?”
“臣妾却说未必。”苏贵妃笑着点上皇帝唇珠,回头望我,眼神满是轻蔑不屑,“臣妾只知,形枉则影曲,声恶则响浊——林贵人舞跳得不好,不过是功夫没练到家。”
皇帝不语,只宠溺着笑望她。
苏贵妃道:“林贵人学本宫,若想学得更像些,合该把本宫走过的路,再走一遍。”
这是要将我也送去道观。
我怯生生地抬头望向皇帝。
—— 引自章节:第一章
那一年,我被亲生父母以食物之名,卖了三两银子。
买下我的人,叫林榭,是个衣着华贵,风度翩翩的少年。
我害怕这样的达官贵人,爹娘说他们吃人都是生吃。
林榭却笑着摸摸我的头,将我带回了家。
他收养我,给我饭吃,让我换上干净的衣衫,教我读书写字,还教我弹琴。
林榭只比我大十岁,尚未娶妻,他只让我喊他小叔。
小叔光风霁月,是京中人人称颂的君子。
我朝注重礼乐,小叔因修复了失传的《离凰曲》被皇帝赏识,受邀入天音阁任乐正。
小叔亲自教我弹琴,我为了报答他,日夜不停地练习。
他总是笑着夸我天赋好又努力,以后说不定能接他的班,做我朝第一个女乐正。
本以为我能这样跟小叔一辈子在一起。
十五岁那年,四年一度的秋祭大典举行,典礼需要小叔奏乐,他提前进了宫。
进宫前,小叔还说,等他回来,就教我《离凰曲》的指法。
可回来的,只有他焦黑的尸身。
大理寺仵作说,小叔在演奏时,意外打翻烛台,自焚而亡。
可与小叔交好的礼部侍郎叶辙告诉我,不是这样。
是祭典前夜,皇帝和苏贵妃一起,召小叔抚琴。
苏贵妃只是称赞了小叔几句,便惹得皇帝醋意大发,给小叔赐了鸩酒。
无端处死掌管礼乐的大臣,传出去,皇帝难免落个昏聩的名头。
于是皇帝自导自演了一出祭典失火,毁了小叔尸身。
我攥着那道“恕林榭无罪”的圣旨,哭干了眼泪。
自那日起,我日日学习苏贵妃的起手投足,在叶辙的帮助下,进宫做了宫女。
说来巧也不巧。
我进宫那年,苏贵妃与皇帝闹了别扭,留下一句哀大莫过心死,自请去道观修行,扬言与皇帝不复相见。
我抓紧机会,成了苏贵妃的替身。
我本以为,苏贵妃一走,我便只能先向皇帝复仇,日后再图谋良机。
却没想到,她竟还有回宫的一天。
定是小叔在上天保佑我。
那日偏殿罚跪后,宫里逐渐流传开一种说法。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近年民间常生灾变,天道却不能补之,道法云天清地浊,这是宫里出了浊气甚重的妖物所致。
这话自然是出自苏贵妃之口。
皇帝对她宠爱正盛,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放任她说出。
流言传至巅峰时,我被召到苏贵妃宫里。
见了我,她便忽然换了一副嫌恶模样,像是见了什么脏东西。
“本宫早说宫内浊气甚重,想不到,源头竟是我们这位小小贵人。”
我低眉顺眼地跪在地上,等她发落。
—— 引自章节:第二章
屋内软垫尽数撤去,只留下藤条编成的蒲团,刚跪下去,便觉着疼痛万分。
我眉头未皱一下,只依苏贵妃所言,静心诵经。
“虽名得道,实无所得。”
抛开经书真正含义,依苏贵妃对我的所作所为来看,这三年,她确实一无所得。
我在第七日的清晨昏厥过去。
这丹房,设在贵妃殿内,直至昏迷的前一刻,我还听到苏贵妃在向皇帝撒娇。
“修行最忌浊骨凡胎,臣妾在道观时,曾辟谷清修两月,才有了如今这副无垢的身子。”
“替身学得再像,也终究没有臣妾这般仙根,陛下您说,是也不是?”
堂堂贵妃,竟是这般不懂掩饰的蠢人。
小腹绞痛万分,我笑着合上眼睛。
再睁眼,是熟悉的床帐。
我回到了自己住处。
眼前是皇帝担忧的脸,身侧太医小心翼翼道:“林贵人的脉象,中外急如循刀刃,此乃精血枯竭之兆……龙胎殒矣,望陛下节哀。”
双目陡然蓄满泪水,我挣扎着摸向自己小腹,哆嗦着嘴唇,望向皇帝。
张口却是:“陛下……臣妾……臣妾的浊气,去干净了么?贵妃娘娘,还生臣妾的气吗?”
皇帝蹙眉道:“什么清气浊气,不过闲来消遣的玩意,何至于赔上活人性命!”
他话音落,我脸上泪珠扑簌簌滚下。
皇帝将我揽入怀中,一只大手在我后背上下轻顺,以示安抚。
“前朝对贵妃怨恨者,也不在少数,是朕平日太骄纵她,才有了今日之事。”
我将头埋在他衣襟内,用尽全身力气,忍到浑身颤抖,才没笑出声。
天助我也。
我正愁着,不知该怎么把这孽障流掉。
第二日,皇帝的贴身侍官将赏赐送来,我晋为妃位。
侍官告诉我,今日陛下推了贵妃的药膳,转而用了我送去的鱼羹。
我抬手,轻轻抚上颈间那串珍珠,笑着谢了恩。
小月子做完,我照例去苏贵妃宫中请安。
皇帝先前送来的赏赐,被我带来大半。
外人面前,这是巴结示好,可在心高气傲的苏贵妃面前,这与侮辱无异。
她抄起其中一块玉牌,打碎在地。
“不过是个小小的替身,你还真以为自己能翻出浪来?陛下再心疼你,不也是放你给本宫随便折磨?这次不知你怀有身孕,算本宫倒霉,呵,可就算你失了龙胎,陛下不是也没对本宫降下丝毫惩罚?”
我垂下眼眸,低声向她赔罪,对着满地碎玉,跪了下去。
膝间刺痛传来,鲜血流出,渗透布料,苏贵妃眼中染上几分得意。
她慢条斯理回到主位,捧起茶碗,慢悠悠地撇着茶叶。
—— 引自章节:第三章
“陛下……臣妾不似贵妃聪慧,有修习道法的天赋……如今频频出事,是不是真如贵妃所说,是臣妾……污秽不堪?是臣妾不配用与贵妃娘娘相似的东西……”
“婉安胡思乱想。”皇帝贴上我额头,柔声安抚,“贵妃时常将道法云云挂在嘴边,究其根本,不过是拿来争宠的手段罢了。”
他话音落,有宫人捧着汤碗上前:“陛下,这是贵妃娘娘送来的药膳,娘娘说,这汤方出自《淮南子》,可固本培元……”
皇帝蹙眉:“拿下去。”
宫人怯懦称是,我却眼巴巴看向那碗汤,眼底蓄起泪来。
“慢。”皇帝招手,“这汤,今日便赏给林妃喝了。”
我惶恐道:“陛下,臣妾……贵妃娘娘说臣妾不配……”
“哪有什么配不配的!朕说了,贵妃的道法之说,你不必放在心上。婉安不必自轻自贱,这世上,只有朕的宠爱,才是你该在意的东西!”
皇帝说这话时,眼底是不自觉的骄傲自大。
毕竟他是皇帝,从来没人敢忤逆他,就算是从前说着不复相见的苏贵妃,如今也乖乖回到了宫里来。
我绽开笑颜,抚上项间珠串,一副回忆起皇帝厚赏,重燃信心模样,轻声应是。
皇帝亦是欣然,竟端起那碗药膳,亲自喂我。
我用手帕轻点唇角,笑得欢喜。
下一秒,却是一口黑血,呕在了皇帝身前。
药膳有毒。
我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再睁眼,依旧是养心殿,被剥了满身珠翠的苏贵妃,正跪在屋中央的案几前。
我了然,毒害圣上,这罪名可不小。
皇帝正坐在我身边,见我醒来,关切问道:“婉安,可还觉得有哪里不适?”
我摇头,泫然道:“还好……还好是臣妾喝下了那碗汤……”
皇帝眉头紧锁,回望苏贵妃,厉声道:“婉安醒了,朕便饶你一命,来人,将苏贵妃押入冷宫,非死不得出!”
苏贵妃爬到皇帝膝间,哭诉道:“臣妾,臣妾冤枉啊!臣妾也不知那汤里为何有毒……”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皇帝依旧凝视着她,不发一言。
苏贵妃望向踏上的我,忽然打了个哆嗦,她抹去眼泪,喊道:“陛下!臣妾就算要下毒,怎会下在自己送来的药膳里?一定是林婉安这贱人!是她想除掉臣妾!她学臣妾还不够,她还想彻底代替臣妾啊陛下!”
皇帝一脚将她踢开,斥道:“执迷不悟!”
“是真的!陛下!”应是这一脚极痛,苏贵妃伏在地上喘了几下粗气,她扑回皇帝膝头,大声道,“陛下!上次端午宫宴,臣妾宫人亲眼所见,林婉安与礼部侍郎叶辙在御花园相会!两人聚在一起不知说了些什么!这是后妃与前朝臣子勾连,陛下不能不查啊!”
原来如此。
—— 引自章节: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