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九宴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04-21 10:2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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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夫君被救回来时,身边多了一个怯生生的海女。他面目冷清地随口吩咐。“不过是救了我一命而已,你且看着安置。”可待我给海女寻了皇商之子许配。他却首次对我发了火。“士农工商,你让我的救命恩人嫁给末流商户?此举是在作践谁?“当初她救我时已有肌肤之亲,不如纳她入房,也算全了这份恩义。”我应下了。同当年求娶我一样
【目录】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
第四章2025-04-21 10:28:36
【原文摘录】
“士农工商,你让我的救命恩人嫁给末流商户?此举是在作践谁?
“当初她救我时已有肌肤之亲,不如纳她入房,也算全了这份恩义。”
我应下了。
同当年求娶我一样,他又想以这副身子报恩,真以为自己多么金贵。
“她救的是你的命,你尽管报你的恩,与我有何干系?”
我甩下和离书,独身奔赴边疆。
可刚纳娇妾进门的裴大人却疯了,不惜惹恼圣上,也要追他的夫人回来。
......
裴霁一进房间,就紧紧将我拥入怀中。
“夫人,你可知我有多想你。”
闻着久违的松木清香,我的泪亦是簌簌地落下来。
自他去沿海巡察盐场,被地方势力围杀后,失踪了将近一年。
现下,他终于真切地回到我身边。
裴霁抬起头,轻柔地为我拭去泪水。
“为再见你一面,我才从鬼门关挣回这条命。”
闻言,我的泪更是汹涌,泣不成声。
“不,是你幸得贵人相救,否则我们此生再无重逢之日。”
听我提及恩人,裴霁眸光微动,似有所忆。
旋即随口吩咐:
“对了,那海女无父无母,我便带回来了,你且看着安置。”
我想起在府门前,紧随夫君下马车的,还有那位贺阿双姑娘。
躲在裴霁身后,眉眼始终低垂。
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后,旁人并未在意,自己反倒惊得慌了手脚。
起初不明白夫君为何不给她一笔金银,反倒将其带到水土、风俗皆不同的帝京。
此时裴霁这么一解释,我也明白了。
贺阿双独自在海边孤苦伶仃,倒不如靠着这份恩情在京中寻一门好亲事,以作下半生的依靠。
我连连点头,“她对我们有大恩,定要好生报答。”
他眉目清冷,不以为意。
“不过是救了我一命而已。
“不说她了,夫人,我想你,真的好想你......”
说着,裴霁低头封住我的唇。
我亦是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
一夜缠绵,以解思念。
第二日,裴霁去处理政务后。
我一边遣人搜罗京中适婚才俊的名册。
一边备下厚礼,准备去亲自谢过恩人,正好也顺便探问她对夫婿的期许。
可刚至院中,一道人影扑了出来。
“小白!你终于来了,我好害怕啊!”
但见到是我,贺阿双硬生生顿住,垂首草草行了一个礼。
“夫人。”
再抬起头时,眸中似是蒙上了一层水雾,躲躲闪闪的,不敢直视我。
我心中纳闷,自我不再拿起刀枪,专心做起了内宅夫人,常被人夸的就是“宽厚”二字。
怎得到如今,反倒吓到了眼前的女子。
听雨扶她入内,我环视厢房布置。
—— 引自章节:第一章
管家早已等候多时,正拿着礼单等我过目入库。
裴霁此次出事,圣上厚赏以示补偿。
我一目十行地翻看着,突然想起那张朱漆百子喜床。
抬头看向管家。
“大婚时,圣上赏了张朱漆百子喜床,以贺我和夫君连理同心,多子多福。
“后来夫君怕我触景生情,才将之换至库房。
“你办事也太不尽心,现下你怎能将其放置未婚女客的房中?”
管家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贺姑娘房内的布置,都是爷儿亲自去库房挑的。
“至于那张床榻,爷儿还说贺姑娘恣意惯了,怕床小不适应,特地选的。”
我的心陡然一跳。
裴霁派人来传话。
说他刚回来公务繁多,便不与我同进晚膳。
我记挂着他曾失忆一事,想要细问,又怕他忙得误了膳时,伤了脾胃。
便带着食盒,赶往书房。
隔着两丈远,就听到了女子的大呼小叫。
音色虽与白日里一般无二,但气势却截然不同。
“小白!你不是说回来会陪着我吗?怎么一整日都不见你踪影?
“而且你的那个夫人去找我了哦,身后还带了一大群人,可真让人害怕!”
裴霁最恼书房有旁人,便是我在侧也得静默无声。
我本以为他会生怒,心中一紧。
谁知传出的男声非但不含怒意,反倒透着一丝藏不住的宠溺。
“她是我夫人,自然要好好谢谢你。
“而且我刚归家,手头上事多,哪能时时刻刻陪你。”
女子轻哼一声。
“跟你回来一点都不好玩,还不如我们在海边的时候,日日腻在一起踩沙打鱼,看日出日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而且就咱俩,只有咱俩。
“自打进京后,感觉你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再也不是我的小白了。”
语气中说不出的落寞。
伴随着布料摩擦的声音,男人叹了一口气。
“我既然恢复了记忆,自然要担起责任,再也不能像在海边时那般潇洒。”
贺阿双亦是怅然附和,“是是是,我的小白大人,心怀家国的小白大人。”
接着两人的破涕为笑交织在一起。
裴霁笑完,语气轻柔,“来,我教你写你的名字。”
“好哇!”
“这是,阿双。”
“阿双,这个双是什么意思啊?”
“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双。”
我急急转身离去。
不忍再听下去。
我连夜拟定了与贺阿双相配的成亲人选。
次日一早,又派人去细细打听。
待到裴霁下朝用完午膳,我便将此人的详备档册放到了他面前。
“夫君,阿双姑娘是你的恩人,亦是我的。
“这位陈公子是我特地挑选的,人品良善,家底丰厚,房中干净,年岁又与阿双姑娘相仿。
—— 引自章节:第二章
裴霁搁下茶盏,眼睑低垂,勉强压下了眉间的不耐。
“夫人办事向来妥帖。”
我将档册往他的方向又推了推,“既如此,那请夫君过目吧。”
他缓缓打开,只扫过一眼,便又摔回在桌上。
面色铁青,眼中迸出冰冷的怒意。
“你让贺阿双嫁给商户之子?
“士农工商,商最为低贱。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此举到底是在作践谁?”
字字句句砸下来,是我从未见过的失态模样。
我被惊得还未来得及解释。
门外却有下人来请裴霁。
“阿双姑娘自昨夜便时不时呕吐,到今晌午水米未进,眼下正哭着说水土不服,求爷儿放她回去。”
裴霁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我起身,望着他渐行渐远的慌乱背影,倚着门框伫立许久。
待眼角的湿润被冷风吹干,我高声吩咐。
“来人,去请太医,务必不能让阿双姑娘有任何差池。”
丫鬟听雨替我不平。
“姑爷自回来好似变了一个人,之前他从未跟您这样说过话。
“况且您选的这位陈公子可是皇商幼子,商户素来子嗣均分产业,便是幼子也能分得不菲的家产,阿双姑娘只是一介海边孤女,能得这般姻缘,已是福分。
“姑爷到底在气恼什么?”
我转过身,看向被打翻的茶盏湿了字迹的档册。
似是回答听雨,又似是告知自己。
“他气恼什么?
“恐怕是气恼身不由己吧。”
我和裴霁同时知道太医的诊断结果。
可他直到深夜,才来到我的房中。
见我床头仍掌着烛,他似乎有些讶然。
“夫人还没睡?”
我将重新誊抄一遍的档册递给他,似笑非笑。
“我在反思,这位人选是哪里不合你的心意。”
裴霁没有接过,而是伏跪在我床前,将我高举档册的手缓缓扯落。
“贺阿双,不能嫁给他。”
他掌心冰冷,寒气传到我的身上,激起阵阵颤栗。
我垂眼看向他,面色无波。
“为何?”
“她救我当日,难免有些肌肤接触,若再嫁他人——”
我打断他,“当今女皇执政,民风开放,女子二嫁尚可。”
说着,直直望向他的眼睛。
“怎么?单你不同?
“碰了你,就要终身为你守寡?”
裴霁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弧度,“不是这个意思。”
“既如此,那便明日合庚帖。”
见我翻身要睡,他着急扯住我。
“阿双——阿双,已经是我的人了。”
我背对着他不做声,这份沉默似乎给了他坦白的勇气。
“我当时头撞上了礁石,被救醒后便忘了所有事。
“我和阿双孤男寡女日日在一起,时间久了便成亲搭伙过起了日子。”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紧闭双眼,不让泪水掉落。
—— 引自章节:第三章
而今却又因那个女子,重新落回我耳畔。
“阿霜,事已至此,我不能负了她。”
他的头脆弱地靠在我的手心,眼底翻涌着难以压抑的痛苦。
这样的他,这样的话,曾在十年前也对我说过。
当时与朔国大战,身为军师的裴霁被敌军俘获。
我为了救他,深夜只身入敌营。
却在逃脱时被发现,右臂和小腹皆受重伤。
待我醒来时,他就这样将脸埋在我的手心,双目含泪。
“阿霜,永生永世,我绝不负你。”
泪终于大颗大颗地砸下,绣着鸳鸯的锦被被洇出了团团深色。
见我此状,裴霁试图紧紧抱住我。
“你要理解我,我当时失忆,什么都不记得了。
“等我记起一切的时候,木已成舟,我必须对贺阿双负责。”
我痛苦地闭上双眼。
他不得不对失忆时所做所为负责不假,可那段岁月里待她的情意,却也真心。
良久,我哑着嗓子发问。
“你想对她怎么负责?”
“只需要一个名分就好。”
次日清晨,我将陈公子的档册交由听雨。
“你且好好留着,没事看看,日后有用。”
听雨懵懂应下。
接着伺候我穿戴好钿钗礼衣,登上马车,入宫面见女皇。
当时我救下裴霁后,两人成为军中佳话。
待凯旋回京,裴霁求圣上赐了婚。
婚后迟迟未孕,经数位太医诊断后,判定当时因救他小腹受伤,难以有孕。
再加上我右臂也因救他被废,再也拿不起刀枪。
天生赋予的权力和后天磨砺的本领双双折损。
裴霁将我安慰好后,又连夜入宫见圣上。
求了一道“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圣旨回来。
这也就是裴霁昨晚求我的第二件事。
想要给贺阿双名分,现下,他做不了主。
女皇听明来意,微微抬眸,威仪倾压。
“朝令夕改。
“封爱卿,莫非你想让朕失信于天下?”
我抿紧嘴,目光坦荡。
“贺阿双救的是裴霁的命,裴霁尽管以身报他的恩,与我有何干系?”
女皇闻言,倏然朗声大笑。
“朕听明白了。
“只是这份和离书你要拿什么来换呢?”
我屈膝跪伏,沉声奏道,“听闻边疆朔国来犯,臣请命出征,愿再为陛下分忧。”
女皇敛容肃然。
“允。”
待我回府。
裴霁疾步迎来,眉眼间强抑着几分焦灼。
“圣上可准了?”
我偏身避开他的触碰,垂眸轻点了下头。
“安心操办你和贺阿双的婚事吧。”
他眼中闪过痛苦之色。
“阿霜,你别这样......我也不愿如此。
“我答应你,自她入府之后,绝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
—— 引自章节: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