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佚名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03-07 06:0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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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驸马最落魄那年,我抛弃了他。 后来他封侯拜相,用十里红绫逼我披上嫁衣。 坊间皆传,我是他心头抹不去的朱砂痣,是他放在掌心疼了半辈子的妻。 可大婚第三年,他便赎了青楼花魁入府。 此后日日流连烟花巷,赏美姬、掷千金,任由我沦为京中笑柄。
【目录】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
第四章2025-03-07 06:00:02
【原文摘录】
此后日日流连烟花巷,赏美姬掷千金,任由我沦为京中笑柄。
而我闭门不出,终日蜷在书房誊抄经文,连他一面都不肯见。
他踹开我的门,捏着我的下巴冷笑:
「慕容朝颜,你连妒忌都不会?」
他不知道,我的命快到头了。
在他用莺莺燕燕剐我心肺的每一日,我都在数着,还剩几寸光阴能活。
与萧明远成亲的第三年,他赎了个清倌入府。
那姑娘名唤赵微柔,生得杏眼樱唇,一身素衣也掩不住娇憨。
萧明远待她不同。
从前他虽也养过外室,至多半月便腻了。
唯独赵微柔,他让她住进西厢。
陪她听戏折子逛灯市,连御赐的鲛纱都裁给她做衣裳。
嬷嬷劝我提防,说驸马这回,怕是动了真心。
初见赵微柔,是在我生辰那日。
晨起便咳了血,太医搭脉后摇头:
「殿下这病……怕是熬不到开春。」
我攥紧帕子轻笑:「无妨。」
死不可怕,只是疼起来钻心。
听闻西域有秘药能镇痛,可私库早被萧明远断了银钱,我只好去兵部寻他。
偏巧赵微柔也在,裹着狐裘偎在萧明远案边磨墨。
萧明远在议事,我立在廊下等。
赵微柔歪头打量我,扯着婢女嘀咕:
「这便是长公主?面黄唇白的,瞧着比棺材板还晦气。」
「都说我肖似她,可我比她水灵多了。」
铜镜映出我泛灰的脸,未施脂粉,裹着厚重的鹤氅。
确实难看,也确实快死了。
婢女扯她袖子:
「殿下若妆点起来,百个你也比不上!驸马是宠你,可若惹恼了殿下……」
「你不知驸马当年跪在宫门前三日三夜,只为求陛下赐婚?」
话音未落,赵微柔已端着茶盏娉婷走来:
「殿下久等了,驸马总说我身子弱,见不得风,平日议事都让我在暖阁陪着呢。」
她笑得天真,连颊边梨涡的位置都与我少时一模一样。
我接过茶,忽而莞尔:
「这般得宠,怎不让他休了本宫,抬你做正妻?」
赵微柔陡然变色,茶盏「哐当」摔碎在地。
「公主莫欺人太甚!」她攥着瓷片划破掌心。
帘帐掀开,萧明远一把将人揽进怀里,眸底戾气翻涌:
「谁伤的?」
我倚着朱柱冷笑:
「本宫伤的,又如何?」
赵微柔伏在他肩头啜泣:
「微柔活该,谁让我痴心妄想,恋上不该恋的人……」
萧明远指腹抹去她的泪,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
「乖,不哭了。」
我别过头,咽下喉间腥甜:
「今日生辰,本宫要十万两金。」
多荒唐,我们是夫妻,却连对食的鸳鸯都不如。
大婚那夜他说得清楚——他要我顶着公主的名分当摆件,我要他的金银续命。
—— 引自章节:第一章
汤药苦得发涩,我皱眉咽下,便听见外头一阵喧闹。
廊下小厮窃窃私语,说是驸马爷又带回个清倌,名唤赵微柔,生得娇俏如春桃,眉眼竟有几分似我。
侍女阿芜替我拢了拢狐裘,低声劝:
「殿下若心烦,奴婢去打发她走。」
我摇头轻笑。
这些年,萧明远纳进府的女子还少么?
舞姬歌女落魄闺秀……他总爱挑些眉眼肖似我的,养在府里当玩意儿。
可那些女子,至多不过半月便被他厌弃。
唯独这赵微柔,竟在他身边留了半年有余。
阿芜替我忿忿:
「不过是个卖笑的,也配与殿下相提并论!」
我垂眸望着铜镜中的自己——素白一张脸,病气缠身,连胭脂都盖不住眼底的灰败。
确实,比不得外头那朵鲜嫩的花。
晌午时分,赵微柔来请安。
她一身水红襦裙,鬓角簪着萧明远新赏的翡翠步摇,进门便盈盈一拜:
「妾身见过公主殿下。」
我懒懒应了声,她却不肯退,反倒抬眸直勾勾盯着我,嘴角噙笑:
「早听闻殿下姿容绝世,今日一见……」
她掩唇轻笑,「倒与传闻不同。」
阿芜怒斥:「放肆!」
赵微柔浑然不惧,歪着头娇声道:
「殿下莫怪,妾身只是心疼驸马爷。
「他说府中冷清,连个能说贴心话的人都没有。
「幸而如今有妾身伴着,夜里总算不必独守空房了。」
她颈间红痕刺目,许是萧明远昨夜留下的。
我捏着药碗的指尖发白,面上却笑:
「既如此,你该劝驸马早些与我和离。堂堂清倌沦为外室,传出去多难听?」
赵微柔脸色骤变,步摇晃得叮当响:
「殿下不过占着个名分!驸马心里装的是谁,您当真不知?」
我慢条斯理抿了口茶:
「本宫只知,他若真疼你,怎会让你连个妾室的名分都捞不着?」
话音未落,门外忽传来萧明远的冷笑。
他一身玄色锦袍跨进门,目光掠过赵微柔泛红的眼眶,径直走到我面前:
「公主好大的威风。」
赵微柔顺势扑进他怀里啜泣:
「是妾身不懂规矩,惹殿下生气了……」
萧明远捏住她下巴,眼神却落在我身上:
「怕什么?有本驸马撑腰,这府里谁敢动你。」
我低头搅着药汤,喉间腥甜翻涌。
从前他为我撑腰时,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赵微柔忽地「哎哟」一声,原是腕上玉镯磕在案角,碎成两截。
她泪眼婆娑:「这镯子是驸马昨日才赏的……」
萧明远瞥向我,似笑非笑:
「公主摔的?」
我迎上他的目光:
「是本宫摔的,又如何?」
他眼底骤然结冰,甩袖将赵微柔打横抱起:
—— 引自章节:第二章
激他又怎样?他早不是雪夜里为我暖手的少年郎,而是踩着我真心往上爬的驸马爷。
既如此,不如让他痛快些。
最好把当年那点情分都糟蹋干净,省得我死了……他再假惺惺地哭。
萧明远推门踏入书房时,赵微柔正跌坐在地上,掌心被碎瓷片划得鲜血淋漓。
她仰头望着我,泪水涟涟,仿佛受尽了天大的委屈。
几刻钟前,这清倌端了盏热茶到我面前,甜着嗓子问:
「殿下,驸马平日最疼妾身,怎舍得让您在这儿干等?」
她捻着帕子轻笑,眼尾上挑的模样,倒真有几分我年少时的影子。
「前日驸马带妾身游湖,连圣上赐的御船都让妾身踩脏了呢。」
我垂眸抿了口茶,鎏金护甲刮过青瓷盏,溅起零星水花。
「本宫倒不知,驸马这般抬举你。」
我将茶盏重重搁在案上,惊得廊下雀鸟扑棱棱飞散。
「既如此,明日便让内务府记档,给你个侍妾名分如何?」
赵微柔霎时变了脸色。
她踉跄着扑向紫檀多宝架,绣鞋「不慎」踢翻了我搁在架上的青玉貔貅:
——那是母后临终前为我压病的吉物。
玉碎声里,她捂着渗血的掌心哀哀啜泣:
「殿下若容不下妾身,直说便是,何必拿死物撒气......」
萧明远便是这时推门而入的。
玄色暗纹锦袍裹着满身寒气,他掠过跪伏在地的我,径直将赵微柔揽入怀中。
染血的帕子落在我裙边,他睨着我冷笑:
「公主总欺负她作甚?!」
我扶着案几缓缓起身,金丝鸾凤裙裾扫过满地狼藉。
「驸马既疼她,不如把库房里那尊和田玉观音也赏她摔着玩?」
我抬脚碾过碎玉,锋利的棱角刺破锦缎,渗出星星点点的红。
「横竖本宫活不过明年开春,这些陪葬物,迟早要碎的。」
萧明远瞳孔骤缩,攥着赵微柔腕子的手背青筋暴起。
赵微柔突然挣脱他的怀抱,抓起案上裁纸的银刀就往腕上割:
「是妾身僭越了!今日便以血赔罪,求殿下莫要再咒自己......」
刀刃将落时,萧明远劈手夺了凶器。
他钳着我的下颌迫我抬头,呼吸间尽是赵微柔衣襟上的苏合香:
「道歉。」
殷红的血顺着我的脚踝蜿蜒成溪,我却笑着掰开他的手指。
「本宫偏要咒!咒我死后驸马与这清倌儿长长久久,咒你们......」
「慕容朝颜!」
萧明远猛然将我抵在朱漆圆柱上,玉冠磕碎的裂痕爬上他猩红的眼尾。
「你以为装病耍性子,我就会像从前那般哄着你?」
窗外惊雷乍起,我望着他映在雨幕里的侧脸。
十七岁那年的萧明远,会冒雨背我趟过宫巷积水。
—— 引自章节:第三章
「驸马若舍不得,明日便让宗人府将她......」
百万两金怕是要将半个府邸掏空吧。
萧明远转身离开,片刻后他又带着下人进来。
「砰」的一声,百只装满金子的檀木箱子砸在我院内。
萧明远掐着我的腰将我拽近,温热的唇擦过耳垂:
「公主又当如何?」
他指尖挑开我颈间的盘扣,露出锁骨下狰狞的淤斑:
「用这副咯血的身子,还是......」
我扬脚将木箱踢翻,金灿灿的金子扑面落了赵微柔满身。
「本宫忽然嫌脏了。」
转身时,赵微柔抱着黄金冲萧明远哭喊:
「殿下定是误会驸马了!」
我扶着朱门轻笑。
误会他夜夜留宿教坊司是逢场作戏?误会他重金赎这清倌是为气我?
可我的金丝楠棺木都打好了,哪还有力气同他演痴男怨女。
白日里太医诊脉时的叹息犹在耳边:
「公主这病……怕是熬不过明年开春。」
我闭眼苦笑,命人取来安神汤。
药汁苦涩,却能暂缓这蚀骨之痛。
侍女退下后,我倚着软枕,恍惚想起十六岁那年的生辰。
彼时萧明远尚是寒门学子,一身粗布青衫立在公主府外,怀中却珍而重之地捧着一方油纸包。
我提着裙摆奔至朱门边,见他冻得指尖通红,却笑得温柔:
「殿下,这是东街新出的桂花蜜糕,你尝尝。」
那油纸里裹着的糕点早被风雪浸得发潮,甜腻中泛着苦,我却一口一口咽得干净。
他替我拢紧狐毛披风,低声道:
「臣无能,连块像样的糕点都买不起。」
我攥住他的手,贴在自己发烫的脸颊上:
「明远,这桂花糕是天底下最好吃的。」
后来他高中状元,娶了我,成了权倾朝野的驸马。
府中库房堆满御赐珍馐,可再没人会捧着淋湿的糕点,在雪中等我。
半梦半醒间,忽听外头一阵喧哗。
「驸马回府了!」
我挣扎起身,赤足踩在冰凉的地砖上。
雕花门被猛地推开,萧明远一身玄色官袍立在月光下,眉眼冷冽如刀。
他手中提着一盒描金食匣,随手扔在案几上。
「你要的桂花糕。」他勾唇冷笑,眼底却无半分温度。
我盯着那食匣,忽觉荒唐。
从前他冒雪送一块发潮的糕点,如今随手便能掷来一盒御膳房的贡品。
可我要的,从来都不是桂花糕。
「驸马今日倒得空。」
我垂眸,指尖摩挲着案几上的纹路。
「赵姑娘可安置妥帖了?听闻你上月连西苑都拨给她住了。」
萧明远倏地逼近,抬手掐住我的下颌:
「慕容朝颜,你如今连装大度都懒得了?」
喉间涌上腥甜,我强咽下血沫,嗤笑一声。
—— 引自章节: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