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钟星星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03-04 10:58:11
状态: 完结
字数: 7.50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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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指数:★★★
【内容简介】
灵霄宗大师姐方遥是剑道天才,为人克己复礼、光风霁月,是众多弟子眼中最高不可攀的白月光。她这辈子做的最出格的事便是七年前误入古墟深处,丢失了整整三年的记忆。某日,一个年轻男子领着两个小团子,叩响了灵霄宗门,说是找孩子他娘。当方遥看见那俩孩子,和自己肖似到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面容时,持剑的手微微颤抖,生平第
【目录】
孩子
认亲
橘子
罚跪
怪事
吃饭
对招
补偿
牵绊
品性
炸裂
顾虑
师叔
习字
斗蟀
欺凌
学剑
任务
顺梁(一)
...
顺梁(二)2025-03-04 10:58:11
【原文摘录】
山风一吹,枫叶被裹挟着飘落,掉在弟子们的发顶和肩上,他们仿若被点了穴道,保持着单腿下弯,右臂持剑往前送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这样的姿势只能靠手腕发力支撑,不过半柱香,小弟子们的额间冒出虚汗,有人的剑尖开始摇晃抖动。
一个小弟子已然力竭,实在支撑不住,在手中剑即将脱手时,一个玄玉剑柄托住了他的手腕,同时一道精纯的灵气打入他的气窍,让他浑身的疲惫为之一松。
小弟子抬眼看去,方遥清绝姝丽的眉眼无波无澜,嗓音如清泉击石般悦耳,响在他头顶:“掉剑是大忌,拿稳了。”
小弟子红着耳朵,赶忙敛气调整气息,用力握住了剑。
方遥收回剑柄,往后走去,继续调整下一个弟子的姿势。
平日教授剑法的乌长老数月前外出云游,最近的剑道课都是由大师姐暂代。可没想到方遥竟比乌长老还严苛,每次上完剑道课,小弟子们就如被敲骨抽筋一般。
当她宣布放课的那一刹那,体力不支的弟子们“噗通噗通”瘫倒了一地,体质好些的用长剑当拐杖撑住身体,勉强站立。
方遥心下叹气,这些弟子基础实在太差,都已经是筑基期了,对灵气的控制和运用还不及她炼气期时的水准,只是半柱香就撑不住了。
她并没有好为人师的喜好,代课还耽误她自己修炼。且方遥心里清楚,这在她看来是手下留情,但在弟子们眼中仍堪比折磨的练剑方式,让他们私下多有怨言。
于是心下盼着云游的乌长老早点回来,好换得她解脱。
弟子们相继散去,方遥也御剑从灵秀峰顶回到主峰。
经过悬壶殿时,她忽然想起这个月的丹药分例还没领,及时刹住飞剑,跃下剑身,平稳落地。
然而刚踏进殿门,就听到一阵嘈杂的吵闹。
“现在是当班时辰,我来领月例丹药,为什么还要等?”
是三师妹苏明画的声音。
方遥朝殿内看去,管事弟子辛子柏正翘着二郎腿手握牌九,和几个弟子正打得热火朝天,桌边堆着一摞标着灵石数量的筹码。
“小爷现在没空理你,”辛子柏看着手里的牌,正眼没瞧过站着的苏明画,“没看见正忙着呢么?”
苏明画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直接拿下腰间的长剑拍在桌上,震得牌九散落:“打牌就是忙?你难道不知宗规禁止赌牌?快点给我办事!”
辛子柏把手里的牌九一摔:“苏明画,想找事是吧?老子打不过方遥,还打不过你?”
—— 引自章节:孩子
被撞的人是苏明画,方遥在大庭广众下责罚了辛子柏,后脚就被耿长老传去了执事堂,她担心大师姐会被穿小鞋,于是记完犯事弟子名单,就紧跟着赶来了。
撞她的少年身形劲瘦,穿着窄袖黑玄衣,腰间佩剑,玉面星眸,正是小师弟景郁。
他有些急迫地问:“有没有见到大师姐?”
话音方落,正好两个小团子喊娘的哭声从殿里飘出来,景郁脸色一白。
苏明画一头雾水,以为是自己幻听了,恰逢守拙从殿前的台阶上走下来,被她伸手拦住。
“二师兄,殿里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小孩子的声音啊?”
守拙往周围看了看,现下没有外人,便低声同苏明画讲了讲事情原委。
“我们在山下收弟子时,正碰见有个凡人男子领着两个孩子在叩山门,那人声称大师姐是孩子他娘,现在正在里面认亲呢……”
景郁听不下去了,黑沉着脸打断:“真是荒谬,区区一个凡人,胡说什么都能信了?怎么不敢说是师父的私生子?”
“景郁!”守拙皱眉呵斥他,“你也太口不择言了!”
景郁脸色难看,当时他离耿长老有些远,没听到那凡人说什么,但看到耿长老神色凝重地直接带了那凡人和俩孩子上山,又叫了守拙去传话,以及那俩孩子肖似大师姐的长相。
他心感不妙,于是找了个借口也回宗了,正赶上这出戏。
景郁气得胸膛起伏,抬脚往殿里走:“那个凡人辱我师姐清誉,我饶不了他!”
“着什么急啊,先看看情况再说。”
苏明画强行摁住景郁,随后蹑手蹑脚地靠近殿门口,屏住呼吸,耳朵紧贴。
“一起。”
守拙高壮的身形挤进来,有限的空间瞬间变得拥挤,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耿长老只让我传话,不让我旁听。”
他也很好奇的啊。
苏明画和景郁不想起争执,只好默认了二师兄插队的行为。
执事堂大殿内,耿长老正皱眉,一句句地诘问方遥:“你当真不识这俩孩子?若真是如此,他们为何会叫你娘亲,又为何与你幼时长得如此相似?”
方遥八岁入宗,被掌门点为亲传大弟子,耿长老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那男娃娃的眉眼和气质像她,而那女娃娃全然就是她的幼年翻版,相似到连滴血认亲都是多余的程度。
方遥从震惊中稍稍回过神来,觉得此事太过荒唐。
她一向沉心剑道,从未对任何人产生过儿女之情。二百多年来,她连男人的手都没碰过,怎么可能凭空蹦出两个孩子?
—— 引自章节:认亲
众人心中不约而同地脑补出一个话本子上常有的情节:剑修和凡人□□好,第二天便拍拍屁股走人了,剩下凡人辛辛苦苦拉扯大两个孩子,找上仙门,结果负心剑修根本不认,还倒打一耙污蔑其清白。
方遥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下来。
景郁颤抖着握紧了剑柄:这就是传说中茶香四溢的白莲花?
守拙心下叹气:大师姐神色不对,等下会不会打我们撒气啊?好奇害死猫,就不该来看热闹。
苏明画心中啧啧:这段位,拿捏师姐绰绰有余啊。
……
与此同时,悬壶殿内,辛子柏正趴在条凳上,如同霜打的茄子般咳声叹气,小弟子拿着调制好的外敷药膏,在他身后帮忙上药。
“轻点啊——你小子想疼死我!”
辛子柏疼得龇牙咧嘴,被骂的小弟子有点委屈:“师兄,我已经很轻了,这紫电鞭打出的血痕,若不涂药更难消除,你忍忍吧。”
上药的过程堪比二次受刑,辛子柏在心里把方遥来回痛骂了一万遍。
这两天发放分例,许多弟子前来悬壶殿领药,进进出出,聊天声时不时地飘进辛子柏的耳朵。
“你听说了没,耿长老领回来两个年幼的孩子,往执事堂去了。”
“奇怪,刚才耿长老也传了大师姐去执事堂。”
“选拔弟子这么大的事,耿长老竟然提前回宗了,那俩个孩子是什么来历?”
“你们都不知道吗?我听山下回来的弟子们说,那俩孩子的眉眼像极了大师姐,现在大师姐也被叫去了执事堂,这还能说明什么?”
辛子柏瞬间支起耳朵。
“天啊,那俩孩子是大师姐的?”那弟子倒吸一口凉气,表情有点不可置信,又有点挖到隐秘的小兴奋,“这不可能吧,大师姐看着不像是四处留情的人呀,我以为她眼里只有练剑。”
“可不是吗,这人就不能貌相,隔壁金阳宗宗主看着仙风道骨的,还不是背地里跟合欢宗的圣女有一腿,听说他新收的那个单灵根弟子,就是他跟圣女的私生子呢。”
“金阳宗那瓜倒罢了,你说这大师姐怎么能看上一个凡人?”
“谁知道呢,怕不是昏了头,那俩孩子看着都有五六岁了,听说掌门也因为此事提前出关,现在执事堂里指不定多热闹呢。”
这凡人领着俩娃来宗门找负心娘,这瓜本来就够劲爆了,尤其吃瓜对象还是一向克己复礼、光风霁月的大师姐。
不仅是悬壶殿,还没一炷香的功夫,风声几乎传遍了整个宗门。
辛子柏顾不得身上刚涂的药膏,眨眼间已经将外袍穿好。
上药的小弟子傻眼了:“辛师兄,药还没上完……”
“上什么药,小爷要去执事堂看戏。”
辛子柏连身上的鞭伤都不觉得疼了,满脸都是大仇即将得报的窃喜。
—— 引自章节:橘子
“宗规虽没有这条,但大师姐为众弟子表率,此事传扬开,必然会让灵霄宗成为其他宗门的饭后谈资,使宗门蒙羞,”
辛子柏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当然若大师姐不认,弟子人微言轻,也再不好多说什么。”
他这番话,说得刺耳诛心。
与凡人私相授受,虽然不犯宗规不犯法,但是道德上有亏损,哪有徒弟的孩子都打酱油了,竟连师父都蒙在鼓里的?
尤其这俩孩子并非她主动带回来,而是被人找上门的。
“大师姐从古墟回来后就丢失了三年记忆,并非有意。”守拙也忍不住为方遥说话。
辛子柏讥讽道:“有意无意,全凭她一张嘴,谁知道是真失忆,还是为了躲避责罚而想出来的说辞。”
方遥不欲为自己争辩,当即向虞望丘跪下:“师父,徒儿自知有错,错事已然铸成,失忆并非借口。徒儿隐瞒师门与凡人生下子嗣,之后也没能尽到母亲的责任,致使两个孩子流落在外,因此事扰得师父清修,也给灵霄宗丢脸了。”
“等安顿下他们,徒儿就自请去跪宗石,望师父允准。”
方遥此举并非受辛子柏激将,而是真心歉疚。她平日里那么讲究宗规,就是因最重视宗门声誉。
虞望丘知她性子执拗,且此事她确实也有过错,这么多弟子看着,他不好过于偏袒,无奈叹了口气,道:“既如此,你每日跪上两个时辰,跪上三日即可。”
“是。”方遥领命。
方遥带着谢听和两个孩子来到凌云峰顶的空院子。
这个院子平日就是给来宗里的客人住的,被打扫得很干净雅致,院子里栽着一大片翠竹和木槿花,不管是去宗门主殿,还是她的院子都很近。
“我的院落就在前面不远,你有什么需要的可以随时找我……”方遥对谢听说。
“好。”温润的男声轻轻应下。
方遥心想,这个凡人的性子还挺柔和的,从见到她后,他就没有说过一句抱怨的话。在执事堂,他们几人因为俩孩子的事讨论商量了那么久,他一直不争不吵不闹,秉承着服从调剂,听从安排的态度。
哪怕被景郁说了难听的话,他也只是说,若不愿相认,便带孩子回去。
端得一副善解人意、温柔人夫的模样,反而让方遥对他生出几分歉疚。
方遥不禁抬眸,晚霞将天边浸染,男子长身玉立在树荫下,背后的木槿花开得正盛,愈发衬得他眉眼清俊,眼睑下方那颗朱红泪痣,明艳动人。
—— 引自章节:罚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