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记录者囗囗囗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02-18 11:29:11
状态: 完结
字数: 7.81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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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北境的一年中有四个月用于收集食物，剩下的时间全是风雪肆虐的冰封期。在这样的环境里，无法适应的人就会被淘汰，部族中的幸存者则会瓜分构成他身体的珍贵养分，带着他对子孙后代的寄托，继续踩在血亲尸骨铺就的冻土上走下去。”“去往南方，能看见太阳、草木、和流水的地方。你们要在途中搭建起路标，并非帮助后来人辨明
【目录】
第1章 归乡不受荣
第2章 弑君而窃国
第3章 非礼勿视
第4章 苦肉苦药
第5章 返祖的代价
第6章 荒唐
第7章 不归思不归
第8章 如祂一般
第9章 背叛，亦或被叛
...
第10章 长子名分2025-02-18 11:29:11
【原文摘录】
偶遇丰年国库充盈，便将预算以外的部分拿去修路造桥；也正是因为留不住钱，南方诸多虎狼之域甚至惰于对这个地盘广大却无甚油水可捞的落后穷国发动战争。
打？
打什么？
抢来的东西还不够行军道上那点路费的。
北境就这样过了几十年太平日子，因此对黑石王座上的大君口碑居然意外的不错，闲暇无事也愿意听听皇宫里发生的那些家长里短。
据说，先帝在世时曾为大君选定三名异乡女子为妻，用官老爷们的话讲就是政治联姻。
大君与三位皇妃共育有两男一女，不过由于一些在其他国家也不稀奇的宫廷丑闻，次子尼禄·奥恩伊德首先在四岁时被驱逐出境，长子塔克文·奥恩伊德则在一年后不知所踪。
换言之，现在只有大君与三皇妃米蒂·加仑洛·奥恩伊德所出的小公主具备黑石王座的完整继承权。
然而，北境史上从没有过女性大君的先例，也无法确定维持北境社会架构的诸多古老氏族对皇储一事上的态度。
奥恩伊德皇室该如何解决子嗣问题上的棘手局面，这是许多势力包括一部分天高皇帝远的官员平民所乐意看到的。
小公主玛莉·奥恩伊德年方八岁，比她最年长的哥哥晚出生近二十年，正是贪玩的年龄，几乎吃过北境首都欧洛里斯每一户人家的晚饭。
大君对子女的教育似乎漠不关心，即使顽皮的小公主在外杳无音讯数周之久也从不过问；而小公主的生母米蒂皇妃，因为体质孱弱，能安然诞下幼子已是万幸，更无其他精力照料稚嫩的子代。
自小得到溺爱的小公主从来是不听从外人话语的，皇宫的禁军几次出面，却又不可能真的舞刀弄枪武力胁迫，见大君对此事不感兴趣，后来也只得作罢。
相应的责任则由希望通过讨好小公主，继而在将来的皇庭为自己谋得一席之地的各大氏族承担，尚且不谙世事的小公主因此在这些人的甜言蜜语下逐渐变得娇蛮无比。
也有不愿趋炎附势，仅凭经年累月的底蕴和宽阔富庶的封地便足以自保的老牌家族，可看在小公主本无过错的份上，也得留给这位北风吹拂的明珠一点连大君都没资格获得的面子。
渐渐地，各地贵族的精力便转移到了喜欢玩耍的玛莉公主身上，将早年失踪而下落不明的两名皇子不自觉抛在了脑后。
但这天，圣山脚下的艾诺萨姆宫很热闹。
不再年轻的男子轻轻拨开宫廷卫士因愕然而不知所措的交叉战戟，带疤的面容与执掌王庭大权的大君几分神似。
—— 引自章节：第1章 归乡不受荣
二皇子的狱友净是一些稀奇古怪的造物，本应在神代末期便销声匿迹的神话种族、拥有自我意识的魔剑、不可名状的变化雾霭，以及大量不管怎样观察都无法理解其构造与用途的诡异遗产。
他就在这样的环境中蹲了半年多，无面的禁军每个星期会来送一次食物。但在最初的两个月后，回收的餐盘里便都是一动未动的腐烂餐点了。
独臂的太子前来探望他的兄弟，仅剩的右手提着半年前从后者手中收缴的大剑。那本就是把常人根本无法驾驭的特大武器，即使以奥恩伊德的巨人体型也需要双手挥舞的沉重长锋。
眼下则比之前变得更为狭长巨大，持握在手竟与身长两米三六的太子等高。这样的一把明显是对付非人之物的大剑，其重量也可想而知。
不过，失去一条臂膀的太子似乎并不为此所困，黑暗长廊里的每一声脚步都格外清晰平稳。
他在这半年间已经熟悉了新的身体。
况且，与他分离的那部分骨血就在这里，就在他带来的这柄乌色双手重剑上。他亲眼见证了二者的结合。
一切仍未超出预期。
禁军为寡言的太子打开牢门，一盏昏黄的油灯为身份高贵的黑石皇储照亮同父异母的兄弟的脸。
尼禄·奥恩伊德就地盘坐在狭窄牢房的正中央，双手搭于膝上，身边用食盘中的生肉和血液绘制出无法理喻的远古祭阵，此时已经与青石的地板融为一体。
很难说祭品究竟是地上的干枯血食还是端坐阵眼的他本人，然而，北境的二皇子的确处于某种深度冥想的假寐状态，乌袍的太子呼唤几声，没有得到回应。
那就是还没到时候。太子制止了想要强行唤醒这名险些弑君贼人的禁军，将剑扔进牢门便转身离去。
将武器给予一名囚犯自然是十分危险的决定，只忠诚于大君的禁军事后想要把那柄造型妖艳而非常人能够驾驭的大剑取出，这是理所应当的。
可在佩戴全套合金手甲的指尖接触到雕刻有繁密怪异的抽象图腾，以至于呈现出某种特殊磨砂质感的剑柄时，禁军本人却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悲哀。
这件事不该由他来做，轮不到他一名凡人插手。
于是剑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原处。
落满灰尘也没被人动过。
直到四个月后，衣角结了蛛网的二皇子突然发疯，半癫半痴地挖下自己一只眼球，鲜血淋漓碾碎涂抹在剑身表面。也许是因为剑的尺寸增大了的关系，一只眼球不够，他又咆哮着生生挖出另一只。
—— 引自章节：第2章 弑君而窃国
粗壮的黑色闪电劈开苍穹与大地，转瞬便令皇宫所在的整片街区沦为疮痍满目、热量滚滚的死亡焦土。威力巨大的神罚甚至一直劈至大地深处，不光毁灭了野蛮族群的圣地，还在北境深处留下一道深不见底的可怖伤疤。
教会里的神父们都说，这是至高神对异教徒们的亵渎行径忍无可忍，才因此降下的一次警告。尽管神旨教廷的当代教宗目前拒绝对此做出回应，但虔诚善良的人们纷纷信以为然。
“也许吧，”祂这样道，“我们背离了原本的道路太久，谁又能说这不是一次刻骨铭心的惩罚呢？”
灾后的重建工作紧锣密鼓地进行，最紧要的部分本应是修补被严重毁坏，剩余部分不足原本三成的皇宫艾诺萨姆，但自从上位后便一直更关注世俗事务的大君菲利亚特·奥恩伊德这次却一反往常，要求工务部优先帮助圣山上同样遭受重创的祭司们进行古代文献和巫术资料的抢救和修复，并在已然为闪电一分为二的圣山主峰上重新修建一座集会修道院。
至于北境首府的日常办公地点，大君暂时选择了位于欧洛里斯西郊林地的苦根庄园。这座大型园林并非王室所有，但不知为何，园林的持有者在天灾突发前的一天莫名将这项资产全数转赠到了皇室名下，自己却下落不明。
更奇怪的事还在后头：源于阴云之上的乌黑闪电降临的第四天，包覆整片北境的阴云开始自发消散，方式则是下了一场最权威的气象学者也无法解读的深黑冻雨。
时值盛夏，即便是一年中有超过八个月封冻期的北境，也没理由在这种时候下掺杂着雪花冰屑的暴风雨，但雨点就是落下来了。
之后的三个月里，最偏远的乡村中也传来居民突然拥有了掌控超自然力量的奇特案例，比例在冻土总人口中大约占到八成，恰好是纯血冻土子嗣和外乡混血子代加在一起的数量。
军务部随即开始主持军团改革；所有的安排都如同提前谋划好的那般，顺理成章又难免令人起疑。
很快，光是皇宫内部便出现了许多质疑的声音，毕竟太子殿下做事从来不背着他人，至少几十双眼睛都看到他在天灾降下当日带着一瓶不知什么液体，向闪电坠落的坐标地点公然走去。
这也在意料之中。三神的锋刃第一次出鞘，不沾上点猩红，难免收不回去。
第一家。
一个氏族就这样覆灭了：偌大的几十口人并非死于狠毒决绝的刺客之手，恰恰相反，欧洛里斯的每个居民当天都看到了希莫斯氏族祖居地上空遮天蔽日的狂暴火焰。
—— 引自章节：第3章 非礼勿视
后来，神代逐渐走向凋亡，沟通元素的能力开始被血脉中残留神性更多的个体所垄断，形成最初的祭司和神权阶级。
几乎所有文明都走过类似的老路，直到现在，一名在诞生之初显现出通灵资质的婴孩也会被视作整个国度的重点保护和培养对象，连带着一家人鸡犬升天。
他们通常会成为神殿的僧侣或国王的顾问，成为神域与凡俗沟通的唯一桥梁，也把控起一个国家精神世界的绝对话语权。
魔法和巫术不是一回事。一名资质平庸的凡人，只要认识最基本的文字，懂得百以内的加减法，听得懂简单的人话，搓个小火球出来都不困难。
这是因为所谓魔法的本质不过是能量形式之间的彼此转换，但巫术是人与自然本身沟通和交互的媒介，代表原初的三位神祇创造世界时的神力残余，其行为天生带有浓厚的宗教意义和象征色彩。
如此一种体现神圣性的仪式，不能简单地以杀伤效用作为评判级别的唯一标准。作为社会技能而言的巫术本就不是用来伤害他人的。
……虽说很好用就是了。
但战巫不一样，战巫是北地三位主神与万千祖神的近卫，肩负着北风与凛冬的意志。他们生来就要炫耀武力，以此驱逐野兽，拱卫神坛，在另一种意义上担任同样重要的祭司职责。
北境自古尚武，三岁孩童便要随父母学习狩猎，认为猎物的血肉皮毛能够取悦赐予部族新生的三神。这可能就是冻土子嗣被外界蔑称为“蛮族”的原因之一。
但三神并不会为了信众们的狩猎仪式感到开心，令祂们宽慰的反而是在仪式结束后，捕获到的猎物能够填饱每一名冻土子嗣的空腹。祂们也只能做到这些。
神祇尚且如此，侍奉诸神的祭司呢？
傲慢唯独不该体现在他们身上。
已经很久没出现过同时被三位主神认可的祭司了，上一代长者加齐·哈伯特的出现还是四百年前的第二次种子战争，而根据学者们对史料记载的多方面分析，那位半神也未必就是三神的共选之人——只是当时的北境的确到了生死存亡的危难时刻，哪怕资质不够也得硬着头皮顶上。
当然，这一结果没法明说，人们依然需要英雄，而且只需要英雄的那一面便足够。
这一代的长者是尼禄·奥恩伊德，他向祖地献上自己的精神，以此换得同阴云交互思想的权能。
这场献祭仪式付出的代价很大：王的血肉骨髓、适格者的本我人格、一名天生神选的纯净灵魂，以及整座洛肯萨耶圣山的庇护。
—— 引自章节：第4章 苦肉苦药